勒易廷也算經過大風浪,誇張的時候家裏所有的門和窗都不能打開,狗仔就圍外麵,不能見人不能出門,連窗口都不能站。

    狗仔的武器越來越新式,所有的一切都暴露在人前,你笑你怒你說的任何話,都可以當黑料來炒作,靳易廷當了十幾年富家公子哥,到父親破產才嚐了一點人世艱難,可是很快媽媽改嫁,他依舊有司機接送,有傭人照顧,脾氣養得很是自我嬌縱,天生一個紈絝。

    可進了圈子之後,他反而沒了退路,隻要你火,你就別想逃開,繼父也曾經想送他出國,是他自己不願意,年輕氣勝的時候還當自己能當世界之王,成功唾手可得,想狠狠的打所有的人臉。

    管束他的繼父,高高在上的繼兄,和那兩個擺臉色看的姐妹,可他再成功,薑家人依舊看不上他,靳易廷嘴上沒拿薑家當一迴事,可薑家確確實實給了他十年幾順風順水的生活一下重擊。

    新聞一出,薑家的那個冷臉秘書立即打了電話過來,靳易廷沒接,他就又打給了經濟人,讓經濟人好好處理這樁事,薑先生馬上就要迴國。

    讓靳易廷咬牙切齒的薑先生,他媽媽當了薑太太之後,一直努力讓他進入薑家的公司,跟繼父說讓他學點東西也好,靳易廷是不屑一顧的,可從小到大,他都沒有嚐試過那處挫敗感,繼父隻是打量了他一眼,就搖一搖頭,說不適合他。

    年輕的靳易廷立馬轉身就走,反而是繼兄薑承航攔一攔他:“爸爸說話直。”說了還不如不說,比他年長一歲,可是樣樣都比他強,靳易廷覺得喘不過氣來,於是進了娛樂圈,在這個圈子裏風光了一把。

    秘書說的薑先生,就是薑承航,薑家第三代,靳易廷也是第三代,靳家還隻餘下點舊親戚,樹倒猢猻散,薑家卻如日中天,富人圈裏數得上名號。

    靳易廷不得不退後一步,在嚐到輿論的甜頭之後他又嚐到了輿論的苦頭,連原來告訴他官司穩贏的大狀也不敢再打包票,打電話勸勒易廷暫時停下離婚訴訟,如果對方控告他,而又有律師願意接這樣的案子,想一戰成名的話,最有效果的就是告他謀殺。

    初出茅廬的小子或者有野心博上位的青年,隻要捏住了靠靳易廷謀殺,給這樁離婚官司蓋上謀財害命的印章,就算在法官麵前輸了,在名聲上也贏了。

    當然是不會輸的,大狀幹的就是這個活,他有一百種打敗對手的辦法,可靳易廷的名譽也毀了,就像娛樂周刊寫的那篇報道一樣,配上圖配上幾句引起疑惑

    的話,目的就達到了。

    人的本性就是輕信,像這樣爆炸性奪人眼睛的新聞,不管官司最後的結果如何,總有人會相信靳易廷謀殺,無數個“知情人”會跳出來,不論是對官司還是對他本人,都不會有任何的好處。

    勒易廷沒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就算官司有得打,他也會被□□纏身,他的公司他的電影肯定會受到影響,網上的輿論已經有了風向,在一個個所謂的知情人跳出來之後,柏雪的形象沒有好轉多少,但他本人的形象嚴重受損,消息已經散布了出去,周刊是不必負責任的,哪怕告他們誹謗,他們也的確沒有說假話。

    那一天他確實是去了柏雪的公寓,那棟公寓是在柏雪名下的,他連向業委會抗議的權力都沒有,他並不是業主,也不是業委會的成員,更不能去查看監控,當時到底是誰拍下了照片。

    這張照片在娛樂圈裏引起軒然大波,如果是狗仔,那這個人肯定還盯著勒易廷這條線,誰會放過這樣的肥羊呢?勒易廷隻得暫時離開香港,迴到大陸繼續拍攝電影,他拍電影的場地外麵裏三層外三層的圍著一圈一圈的記者。

    他不得不退讓了,暫時喊停了離婚訴訟,稱兩個人還要更長時間的冷靜期,希望把問題處理到最好,他帶著墨鏡接受記者采訪的時候道:“我很擔心我的兒子,我希望仔仔不要受到太大的傷害。”

    他的公關團隊甚至建議他,可以把孩子暫時交給柏雪,她的精神狀態不好,隻要讓她帶孩子幾

    天,拍到她失控的畫麵,輿論的風向就又會改變的。

    民眾是最會跟風的,隻要站定了受害者的立場,柏雪的一切就都隻是花招,一個不惜自殘的媽媽,一個麵對孩子精神失控的媽媽,還有什麽立場來爭孩子的撫養權呢?

    是靳易廷拒絕了,他不能讓他的孩子真的麵對一個精神失常的母親,他跟兒子雖然沒有過多的相處時間,可那到底是他的兒子,大人的事,最好不要牽扯到他。

    但他既然願意退後一步,就拿出了應有的誠意,陳姐會不會去采集指紋,她會不會報案,靳易廷心裏沒底,陳家那個大佬現在雖然安分了,可早幾年,圈裏這個些,哪一個敢惹他。

    靳易廷年紀輕輕出來混圈子,骨子裏還是有點老派的,他出道的時候最火的就是社團片,就是靳家的生意,要說白也不是全白的,能和氣就和氣。

    這些勢力雖然淡了,卻不能不賣幾分麵子,陳姐原來不過問,現在卻大有管到底

    的架勢,他一向覺得這個女人對柏雪很有點別的想法,這一行做得久了,經濟和老鴇沒差別,她卻能護著柏雪沒出過“公差”沒送過“外賣”,這一行裏實屬罕見。

    柏雪自然是有一張好臉,可有一張好臉的藝人太多,陳姐這麽幫她,到底圖什麽,難道是良心發現,靳易廷哧笑一聲,假情假意看多了,真的肯挨義氣,那幾年就不會看著柏雪把日子過成這樣。

    柏雪那裏很快接到了勒易廷遞過來的橄欖枝,他願意暫停官司,並且可以帶孩子給她看一看,靳易廷打了電話過來,陳姐在醫院病人散步的小花園裏接起了電話,聽說靳易廷願意把兒子送迴來呆幾天,陳姐笑起來:“你肯這樣想當然是最好,好歹原來兩夫妻,何必你死我活,接孩子的事,我跟她商量商量。”

    轉頭卻一個字也沒對柏雪提,她現在的精神狀態慢慢好起來,床頭貼著leo的照片,晚上會跟miss鄧一起晚禱告,背一篇詩篇,睡得非常安穩。

    她已經不再問這十四年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她在電視裏全都看到了,可她有一種強烈不真實的抽離感,而這種抽離感很好的保護了她。

    她竟然還跟miss鄧產生了一種友誼,哪怕是蘇珊跟陳姐都不在的時候,也不是單獨關在房間裏,到了禮拜日甚至還願意打開窗戶,聽一聽醫院對麵教學裏的唱詩聲。

    可她失憶的毛病卻怎麽也沒好,柏雪能清清楚楚的說出蘇珊和陳姐都已經忘記的金像獎當天晚上,哪一位導演說了什麽話,有什麽樣的片子邀請她去主演,她還滿麵是光的告訴蘇珊:“我看到阿榮。”

    那些人說的話做的事,對她來說就像是昨天,可對陳姐早已經過了十四年,醫生也說不明白她的病要怎麽才能好,還有沒有記起來的一天,給了陳姐一張名片,讓她帶著柏雪去看心理醫生。

    “梁醫生剛從國外迴來,在臨床心理諮詢師,不要有壓力,隻去見見他。”如果不是剛剛迴國的醫生,陳姐還有些不放心,人最怕是拿有色眼孔看人,嘴上說的專業素質,難免在看到她的時候不起好奇心。

    問清楚確實是剛從國外迴來的香蕉人,這才預約時間打算帶柏雪去看,她的事不能有半點傳出去,現在的人對這些事物的接受力度強的多,可陳姐怕靳易廷拿這個來爭奪撫養權。

    蘇珊和陳姐都默契的沒有告訴柏雪,陳姐迴了一個電話,柏雪現在的情況還得繼續調養,她酗酒過一段時間,又因為睡不著吃了許多安眠藥,身體極度消瘦

    ,實在不是孩子見她的好時機。

    靳易廷一句都沒有多問,確定柏雪暫時不會接走孩子,他就放心了,靳母能把孩子接走,全是因為她的情緒不穩定,照理來說,媽媽才是撫養人,隻要她不同意,就連他也沒辦法強行把孩子帶離她的身邊。

    所以靳易廷才要抓住醜聞給柏雪致命一擊,爭取到孩子的撫養權親權之後,柏雪就再也沒辦法把仔仔從他身邊帶走了。

    陳姐沒想到柏雪會對去看心理醫生這件事這麽抵觸,她拒絕去看醫生,她爸爸也去看過心理醫生,可那沒有用,他還是去跳樓了,因為他無法解決問題。

    陳姐勸了她很長時間,柏雪才終於點頭了,讓她點頭的是leo,陳姐告訴她,如果她的精神狀態是穩定的,那麽她就可以把兒子接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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