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裏一片抗拒,看著應雋天,心裏恨他恨得不行。他厭惡她,鄙視她,不想看到她。她現在如他所願離開,離得遠遠的,他卻還是不肯放過她?難道在他心裏,她就這樣罪無可恕?


    應雋天手裏還捏著那個三明治,將嘴裏的那一口吞下,他盯著宣墨箏的臉:“你自己吃,或者我喂。”


    不是沒看到宣墨箏眼裏的抗拒,不過對她這般的躲避,他根本不看在眼裏。難得他大少爺上有下廚房為她做早餐,她竟然敢不吃?她以為,她是誰?


    神經病。宣墨箏兩個都不想選,應雋天冷笑:“既然是這樣,看來你是讓我做選擇了。”


    他又要去咬那口三明治,一副就是要這樣嘴對嘴喂她的模樣,宣墨箏敵不過他的力氣,一把推開他:“我自己吃。”


    真是夠了。她為什麽要把早上這麽好的是時光,浪費在這個該死的混蛋男人身上?更可惡的是她為什麽非要吃這個男人做的早餐?宣墨箏氣得不輕,卻完全拿應雋天沒有辦法。


    “早這麽聽話,不就對了。”應雋天笑了,似乎是很滿意,宣墨箏看著桌上那個三明治,沒有一點食欲。她是真的不知道,什麽時候,她也淪落到這般被人威脅的地步了。還是說之前他恨自己威脅了他,所以現在用這樣不要臉的方式迴敬她?


    她沒有動作,應雋天還等著她把早餐吃光。以他的食量來說,一個三明治是不夠的。所以他手中拿著的那個,他一口一口慢慢咬著。


    宣墨箏的手伸得很慢,看著那個三明治,內心有一萬遍的衝動想讓應雋天去死。這個混蛋的男人,到底要逼她到如何境地才肯放過她?


    “叮咚”的一聲門鈴響,宣墨箏伸出的手倏地收迴,完全不看應雋天,快速的跑去開門,這個時候的鈴聲,於她來無異於天籟。


    “早上好。”門外站著的,竟然是弗蘭,他手上拎著一個不小的袋子,看著宣墨箏:“親愛的宣,早上好,我昨天說來接你上班的。我來了。”


    “弗蘭?”宣墨箏沒想到他說的竟然是真的。想著房子裏的另一個男人,她心裏已經有了決定:“早。”


    “早。”將手中的那個紙袋拎起,遞到宣墨箏麵前:“我還給你帶了早餐。你應該會喜歡。”


    “弗蘭?”宣墨箏有些擔心的看了眼身後,應雋天並沒有出來,這讓她多少鬆了口氣,不然她還真怕應雋天會衝出來,在弗蘭麵前胡說八道就算了,更怕他克製不住對弗蘭動手,畢竟那完全像是應雋天會做的事:“你等我一下。”


    她轉身去玄關拿自己的包包,根本不看裏麵,快速的拿著包包出門,將門一關,率先走到了前麵:“走吧,早餐我在路上吃就好。”


    “宣,時間還很早,我們不會遲到。”弗蘭趕緊跟上,有點不明白她為什麽走這麽急。


    “我知道。”宣墨箏拉著他的手往他停車的地方去,腳步快得像是逃難一般:“不過,我昨天忘記了一個手術方案還沒有寫好,所以——”


    “ok。沒問題。走吧。”弗蘭沒有多想,對他來說,宣墨箏在昨天答應了跟他一起出門,又在今天一早就同意讓他來接她。這真的是太美好的一天了。


    宣墨箏一直到上了車,一顆心才算落下來,眼角的餘光看了眼自己的屋子。應雋天沒有追出來,她鬆了口氣。


    “宣,你怎麽了?”弗蘭感覺到她此時的不尋常,有些擔心的看了她一眼。


    “我沒事。”宣墨箏笑笑,壓下內心那一陣怪異的感覺:“走吧。”


    “好的。”弗蘭點頭,將手中的袋子遞給宣墨箏:“宣,你把早餐吃了吧。應該不錯。”


    “謝謝。”宣墨箏打開袋子看了一眼,才發現那個早餐,竟然是豆漿跟油條?她不得不詫異的看著弗蘭:“你竟然知道豆漿跟油條?”


    “是的。我昨天晚上因為你說的筷子,上網查了一下資料,發現你們中國人,好像是早上都很喜歡吃豆漿跟油條。然後我今天很早就起來,去中國城買。我不知道味道正宗不正宗,你可以嚐一下。”


    “弗蘭——”宣墨箏咬著唇,心情實在是有些微妙。除了家人之外,她這些年心思都放在應雋天身上了。卻還是第一次有這樣一個人,會想著她的喜好,還特意起一大早去為她買來。


    雖然隻是一份早餐,卻讓她很感動。


    “你不必太感動。”弗蘭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宣,我喜歡你,就是希望你也喜歡我。但不是因為感動。你明白嗎?”


    他希望她是因為喜歡他,才接受他,而不是因為一個感動。宣墨箏懂了他的意思,感觸卻更深。弗蘭真的是一個心思很純粹的人。她自愧不如。


    將袋子打開,裏麵還貼心的送一次性的手套,拿起油條咬了一口,味道算是正宗。


    “怎麽樣?不錯吧?”弗蘭一臉邀功般的開口:“我特意嚐了一下,味道真的不錯。怪不得你們中國人喜歡吃這個。”


    “弗蘭,謝謝你。”宣墨箏是真的很感激。


    “我說過了,你不必太感動。”弗蘭開起了玩笑:“你要是謝謝我,下次你請我吃飯。”


    “沒問題。”宣墨箏笑了,來了美國之後,弗蘭對她一直多有照顧。她請她吃一頓飯也是應該的。


    “好。那就這麽說定了。”弗蘭心裏已經有了主意。等宣墨箏再跟他一起出去吃飯,他就搶先把錢付了。然後宣墨箏不願意欠人的個性,就又欠他一頓飯,這樣就可以一直一直跟她出去吃飯了。


    這個辦法不錯,就這麽決定了。


    宣墨箏將早餐解決了,心裏其實很感激弗蘭,隻是感激之外,卻還有些擔心。應雋天,不像是這樣一個會輕易放棄的人。隻怕晚上她迴家,他還沒走。那時候,她又要如何?


    她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應雋天出現的目的。愛她嗎?根本不可能。折磨她嗎?這個倒是有可能。可是她呢?她心已死,又怎麽會容忍,讓自己再三敗給應雋天,輸在他手上呢?


    她更不知道的是,她這樣匆匆離開,留下應雋天一人在屋子裏。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沒想到宣墨箏膽子這麽大,竟然敢就這樣扔下他走人?還是跟一個男人走了?一想到昨天晚上,宣墨箏跟弗蘭之間的互動,他就有衝動想掐斷那兩個的脖子。隔著窗戶,他甚至可以看到宣墨箏是怎麽牽著那個男人的手離開的。


    她竟然敢牽別的男人的手?


    宣墨箏,你好,你可真是好樣的啊。應雋天的眼裏帶著毀滅一切的風暴,宣墨箏,你死定了。


    ………………


    宣墨箏今天有些心不在焉,一是不確定應雋天來的目的。二是她有些擔心,早上她就那樣跑掉,應雋天會如何?她明明沒有做對不起他的事,可是此時卻莫名的感覺到有些心虛。


    她在心虛個什麽勁?又有什麽好心虛的?


    那個男人,從結婚第一個月開始,就在*,在她知道或者是不知道的地方,他挽著一個又一個的女人出現在各種場合。他甚至還把女人帶迴了她的公寓。要說做錯事的人是他吧?她又何必在他麵前氣弱?


    退一步說,她不過是跟弗蘭一起去吃了頓飯而已,又能有什麽呢?她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


    甩頭,費了好一翻心思讓自己不再想著應雋天。他現在是不是在她的房子裏,是不是還在美國,甚至是不是因為她才出現的,她統統不想管。所謂的放下,必須是真正的放下,如果不是,她來這邊的上的何在?


    將工作做完,把教授在的一個方案交上去。宣墨箏又跑去實驗室裏消磨了半天,直到天色漸晚。弗蘭找來。


    “哦,宣,你真的太敬業了。現在這個時間,你是不是好迴家了?”


    “弗蘭,我馬上就好了。”將最後的結果觀察清楚,寫在報告紙上。宣墨箏將東西都收拾好,又把手洗幹淨。


    “宣,昨天謝謝你陪我過生日,為了表示謝意,所以我決定今天請你吃飯。”弗蘭借口都想好了。宣墨箏看了他一眼。有些無奈。早上是不得已而為之之舉。冷靜下來,這樣的舉動並不合適。


    更何況,她現在也不肯定應雋天是不是還在她房子裏。如果她跟弗蘭去吃飯了,迴去要是又碰到應雋天,那——


    題外話:


    【小劇場】


    應雋天:宣墨箏,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跟別的男人出去吃飯?


    宣墨箏:我膽子沒你大,你都敢 跟另的女人上,床。


    應雋天:那能不一樣嗎?我是男人。


    宣墨箏:沒什麽兩樣,放心吧。要我原諒你,也行。我也找個男人。一樣發生關係。你覺得如何 ?


    應雋天:除非 我死。否則休想!


    宣墨箏:那你就去死好了。


    應雋天一把杠起,打包帶走。女人,你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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