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安逸的生活在一個深夜打來的電話中被打破了。

    顧若愚睡得很沉,聽到一陣急促的電話鈴響隻是把腦袋又往被子裏埋了埋,哼唧了一聲表示不滿。

    “什麽……好,我知道了,我們馬上過去……”蔣仲霖接了電話,語氣有些驚訝。

    “阿愚?”

    “zzzzzz”

    “阿愚,醒一醒…”

    “……恩?”

    “大哥出事了,我們得過去看看。”他一邊說,一邊開始換衣服。

    “……出事?”顧若愚還沒完全清醒,無法理解蔣仲霖話裏麵的意思。

    “他出了車禍,現在人在醫院,情況很糟糕。”

    “……!”

    顧若愚坐起身依舊迷迷糊糊的,簡直是閉著眼睛在穿衣服穿褲子,後來蔣仲霖實在看不下去了,打理好自己之後,坐到床邊把顧若愚的腳放到自己腿上給她套襪子,弄好了之後,又從衣帽間拿了一條大圍巾繞在她脖子上,然後牽著睡眼朦朧的顧若愚去樓下車庫拿車。

    等他們趕到醫院的時候,蔣父、蔣叔陽已經等候在手術室外麵了,還圍著一大群人。

    蔣仲霖幾步走過去,“父親,這是怎麽迴事?”

    蔣父使勁拍了拍輪椅的扶手,沉痛道,“孽子!”

    一旁的alex趕緊上前來說明情況。

    “大少爺前幾天就從美國迴來了,今天晚上出去酒吧喝酒,然後飆車,不小心出了意外。”

    蔣仲霖聽後感到奇怪,大哥一向安分守己,怎麽會突然做出這麽瘋狂的事情?

    這個時候,手術室的燈熄滅,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為首的一個醫生走到蔣父麵前,為難的說,“蔣先生,實在抱歉,令公子傷勢過重,所以……我們無能為力了。”

    然後就是一陣手忙腳亂,誰都不知道一向乖巧聽話的蔣大少爺怎麽會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蔣父因為身體不好,勞累不得,被送迴療養別墅了,剩下的事情就由蔣仲霖負責打理。

    在出殯之前,蔣伯亞的遺體先被放置在靈堂裏,陸陸續續來了很多人,其中有蔣氏的生意夥伴,也有蔣伯亞的一些朋友。

    蔣仲霖對這個哥哥的感情不算太深,一個是從小蔣伯亞就被送到了國外,見麵的機會不多,另一個是因為蔣伯亞不是父親的兒子,關於這個秘密,他還是

    在成年之後無意中探聽到的。

    這讓他對父母的婚姻又多了一層懷疑,父親在知曉這個事情之後還質疑娶了母親,難道真的是因為外公那邊的背景能讓他前途無憂嗎?

    但蔣伯亞的突然死亡,讓他感到生命易逝,母親如果還在世應該會非常傷心吧。可惜,他們這個家庭早已就不像是個家庭,如今大哥去世,他們還能平淡的為他操持著身後事,卻沒有一個能哭倒在他身邊的人。

    顧若愚在靈堂待了一整天,晚上的時候蔣仲霖看她困倦的樣子有些不忍心,便讓她先迴去睡一覺,顧若愚確實是不睡覺就會死的那種人,從善如流的先迴了家。

    第二天就是出殯的日子了,前來吊唁的人比之昨天要少了很多,在蔣仲霖剛剛和一位生意上的長輩打過招唿的時候,一個穿著黑色大衣長相秀美的女人出現在了靈堂,她鎮定的送上了花籃,然後鞠躬插香燭。

    蔣仲霖看到她抬起頭之後的樣子時,整個人好像被凍住了,一時間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之見那女人身姿優雅的一步步走到他的麵前,對著他笑了,笑容宛如多年前,“你還好嗎?阿霖。”

    蔣仲霖覺得自己的嗓子澀澀的,有些發不出聲音,

    “穆婷。”

    ……

    像蔣仲霖這樣年紀的男人多少都會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而穆婷之於他,大約就是那種刻骨銘心。當年高中的時候,他是學生會的主席,穆婷是副主席,兩人都是優秀到耀眼的人,唯一不同的是,穆婷的家世並不好,父親去世得早,母親靠經營一家幹洗店為生。她完全是靠著自己優異的成績才進到這所學校讀書,學校減免了穆婷所有的學雜費,可是在這所少爺小姐眾多的學校,穆婷的優秀也會招來一些嘲諷的目光。

    什麽為了想攀上高枝才努力考進這所學校,成天一副清高的做派不知道做給誰看其實家裏窮得不行,諸如此類的言論她幾乎在學校每天都能聽到。

    她是那麽認真想到這裏來好好念書,可是這裏的一切都與她是那麽格格不入,所以她的話也就越發的少了。

    其實她也不屑這些靠著父母才如此囂張的同學,他們隻不過比她幸福,生在了比她好的家庭,到底是賦予了他們資格來嘲笑她的家事,可是事實就是如此,她的反應也永遠隻有閉嘴不言這一條道路,她知道,自己無法與他們對抗。

    蔣仲霖在這麽一群成天隻知道吃喝玩樂的學生中無疑是特別的

    ,讓穆婷真正注意到他的時候是當她被一群女生困在了走廊的角落,言語之間盡是奚落的時候,蔣仲霖抱著一些作業從後麵經過,

    “你們就沒有其它的事幹了嗎?”他說。

    不管是因為他學生會主席的身份,還是他的家裏多麽了不起,總之那些女生在聽到他的話之後都訕訕的走開了。

    從沒有人在這所學校裏給她解過圍,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她也說不清是什麽感覺,感動?還是之前的委屈盡數在此刻爆發。

    眼前高大的男生依舊是麵無表情,但是下一刻他就從口袋掏出了一條手帕,她愣愣的接過,還來不及說上一句謝謝,蔣仲霖就已經走掉了。

    從那之後,她就注意上了這個沉默寡言的男生,在學生會的時候她會情不自禁的想要和他接觸,多說上幾句話。少女的心清晰的表露無疑,可是遲鈍的少年遲遲沒有明白。

    直到有一次,她鼓足了勇氣站到了他的麵前,

    “我喜歡你,你能做我的男朋友嗎?”她這樣問道。

    蔣仲霖雖然平時為人嚴肅不愛笑,可是憑借著出眾的樣貌和不凡的家世,被女生喜歡上也不是什麽稀罕事。

    “好。”他說。

    其實穆婷那時候已經做了好被拒絕甚至被奚落的心理準備了,沒想到他就那麽淡淡的笑了,然後說了聲好。

    少年的笑容就這麽鐫刻在了記憶的最深處。

    從那之後,他們的出雙入對已經成了學校都知道的事情,愛找她麻煩的人也漸漸的因為蔣仲霖的緣故不再出現。

    蔣仲霖雖然看上去悶悶的很無趣,其實是個貼心的好戀人,他雖然有些笨拙,卻努力的來照顧她,跟她以前認識的那些富家子弟完全不一樣,她感謝上帝,找到了生命中的王子。

    王子是王子,可是灰姑娘終究不是白雪公主,在他父親得知這件事情後大發雷霆她就有預感了。

    蔣父對他的期望頗高,一直都對他非常嚴格,再知道他交往的女生家世如此糟糕之後,發了話要拆散他們。

    蔣仲霖一直都在安慰她,告訴她他能說服他的父親,可是周圍的一切都在提醒他們之前的差距,那無處安放的自卑感又再次席卷了她的心。

    終於,有一天,蔣父找到了她。

    出乎她意料的是,蔣父並沒有她想象的那樣,直接甩張支票,或者用母親威脅她讓她離開。而是苦口婆心的說了他對

    於蔣仲霖的期望,以及他們之間是多麽的遙遠,就算她嫁入蔣家也是不會有什麽好結果的。穆婷失笑,其實她從來沒考慮過嫁人的問題,但是在蔣仲霖口中他們的未來是如此值得期待。

    可是,這一切就這麽走到了盡頭。

    她知道自己再堅持下去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再蔣父提出可以送她遠離蔣仲霖,出國深造的時候她同意了。

    如果遠遠的離開他,也許彼此能忘記得更快一些吧,他們之間,她先喊的開始,終究也是由她來喊停。

    蔣仲霖沒想到在大哥的葬禮上能看到穆婷,“你認識我大哥?”

    “我們在美國見過,有工作上的一些合作,我也是後來才知道他是你哥哥。”穆婷微笑以對。

    麵對曾經的戀人,蔣仲霖卻不知道該說什麽,這個時候他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是顧若愚的電話。他道了句抱歉,就轉過身接聽了起來。

    “喂?…這邊沒什麽事,你自己好好睡覺…明天早上出殯之前我過來接你,還有,記得睡覺之前吃了許醫生開的藥,不許陽奉陰違!…”

    對方像是不耐煩就掛斷了電話,蔣仲霖對著電話搖了搖頭,無奈一笑。

    穆婷從沒見過蔣仲霖這樣的表情,試探著問,“女朋友?”

    蔣仲霖收起電話,“我太太。”

    穆婷覺得自己的心髒狠狠的一縮,“你…結婚了?”

    “恩,在半年前。”

    穆婷臉上的笑容有些虛弱,可是已經儀態端莊完美,“何晉說除了我之外也有幾個同學從國外迴來,想開一個同學會,你會來嗎?”

    蔣仲霖想了想,“有時間的話我會去的。”

    “是嗎?那太好了。也可以叫上你太太啊。”她語氣輕快。

    “她啊,”蔣仲霖想起顧若愚嫌棄他嘮叨又跟不上時代的樣子,搖頭道,“可能她對我們這個年紀的同學會沒什麽興趣。”

    “你太太年紀很小?”她不敢相信,她以為像蔣仲霖這樣的男人即使不是她也會找一個聰明賢惠,能站在他旁邊的女人。

    蔣仲霖點頭,“她今年也就二十三歲。”

    “還在上學?”

    “不,已經工作了,她上學的時候跳過級。”

    穆婷不太想交流下去了,蔣仲霖臉上的神情說明了一切,似乎,這跟她想象中的商業聯姻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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