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人心裏意見大得很,但又不敢跟孟炎頂,隻得也冷著臉忤在那。


    孟炎又等了半分鍾,見沒人答他的話,他笑了。


    他冷笑了幾聲,朝著這三人冷然地說,“不說話?那就是有意見了。”


    那三人年紀最小的也比他年紀大,最小年紀的那個女兒,她兒子都是十幾歲的孩子了,幾個人又是真正的佟家人身份,就算心裏慫孟炎,但隻要不是天生的膽小,誰又會真怕一個半路進來的年輕人?


    於是,哪怕孟炎的話說得再冷,也是沒人說話。


    佟光正雖然是老大,但也不是個老好人,這時候也不說話,在旁冷眼看著弟弟妹妹得罪人。


    “有意見,那就說說。”這句話,孟炎說得緩和了點,他這時又笑了起來,笑容不再那麽冷,有溫度多了。


    見他臉色變好,那幾人認為孟炎是多少要顧忌著他們的年齡身份的,再想想佟威海為他所做的那些事,這時候見好就收,不敢再拿喬,幾人對了下眼,其中xing子平時有些急躁,有些忍不住的老二便領頭先說,“咱們佟家,向來是以能力者居上,並且……”


    孟炎聽了cha話,淡淡打斷他道,“所以你認為我沒有能力,沒有能力安排你們家的事。”


    “這……”老二皺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咱們族裏的傳統,向來是誰有能力就誰就繼承家裏的事,並不是隻光立長兄,你看別人家有好幾家不都是立賢不立長?再說,有時候吧,下輩也並不見得沒有能力繼承上輩手上的事,你看看族裏,現在擔當大任的年輕人不知多少……”


    又到他麵前倚老賣老起來了,孟炎聽他胡說八道了幾句,便點頭道,“那行,看不上我安排給你的,你家的分紅那就別要了。”


    說完朝律師道,“靖叔留給他的還是給他,那份分成就別給了。”


    老律師點了點頭,飛快在電腦裏列好了文書,去印表機那邊列印文件去了。


    無視那僵住嘴的老二,孟炎朝老大說,“我剛說的,正哥你聽到了?”


    佟光正點了點頭。


    這時那老二完全忍不住了,氣得在位子上跳了起來,正要大吼大嚷之際,被孟炎帶來的保鏢頭子一把按住了嘴,一把拖住了手,狠狠地按在了座位上。


    孟炎不由朝那身手看起來比以前還要好上一些的保鏢頭子看了一眼,心裏納悶著不知他是怎麽練的這身手。


    他怎麽就練不出他的速度?


    看來私下還是得跟他切磋切磋。


    他心裏想著事時,這時律師已經把列印過來的文件拿過來了,銀髮滿頭的老頭笑著對孟炎說,“你看看。”


    孟炎接過一看,覺得內容差不多,伸手去口袋裏摸他和佟威海的印章。


    一摸,發現沒在,想了好久才想起東西在房間時,為了方便接吻,他把隨手拿到的兩條印章塞到了佟威海的褲袋裏去了。


    終於想了起來,他拿著手機打電話給佟威海,好一會都沒人接,這才想起佟威海的手機今天根本沒帶。


    他隻得打赫秘的,跟赫秘說,“你幫我問問他,看我的章和他的章是不是在他那,嗯,就褲袋裏那。”


    赫秘在那邊問了佟威海兩句,然後在電話裏對著孟炎斥道,“你這東西怎麽亂放?威海說現在就給你送過來。”


    孟炎聽了皺眉,朝赫秘說,“我放他身上,怎麽是亂放了?”


    赫秘聽他又頂他的嘴,冷笑不已,“今天本就是你要來辦主事的,卻把重要的印章放在他那,你是不是一輩子都脫不了奶啊?孟娃娃!”


    孟炎一聽得那句“孟娃娃”,沒被老靖叔家的兒女氣青的臉卻被赫秘氣得青了,他頓時臉全拉了下來,對著手機那邊的人就吼,“關你什麽事!”


    說完就掛了手機,等佟威海給他送印章過來時,他臉還都是氣轟轟的,佟威海怪了,“這是怎麽了?”


    書房裏此時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是那種可以平等跟佟威海說話的,誰哪敢這時候說孟炎在電話裏好像跟人吵架吵輸了啊,隻得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嘴,誰也不開口。


    這時佟威海看了看位置上那被老鷹架住了一隻肩膀的人,不禁挑了挑眉。


    靖堂叔家的二兒子頓時苦不堪言,剛剛沒忍住得罪了孟炎,可不能現在把佟威海都得罪了,於是慌忙開口解釋道,“小哥,不是我,剛剛孟炎在打電話,不知被誰給氣著了……”


    孟炎沉著臉不說話,把手伸到佟威海的褲袋裏,掏出他們倆的印章盒子。


    他本是要蓋印,但在下手之前還是把文件送到了佟威海麵前,“你看看。”


    佟威海接過看了兩眼,“嗯?”了一聲。


    “靖叔家二哥嫌我沒能力把傳承印章jiāo給靖叔指定的大哥,既然如此,我還是讓他看看我說話算數不算數了。”他正要殺ji儆猴,有人上趕著上門,不殺白不殺。


    “嗯,那就蓋章吧。”佟威海沒意見,把文件給了孟炎讓他蓋章後,他溫和地朝老二說,“你這些年也gān得不錯,這分紅不要也罷。”


    他發了話,老二頓時心灰意冷地癱坐了下來,剩下的那兩位,也就什麽事都不說了。


    中午吃了飯,他們就迴去了。


    路上孟炎沒給赫秘一個好臉,佟威海這時已經知道他們拌嘴的內容了,對著他們也實在無可奈何。


    這兩人,就沒歇停過幾天。


    孟炎也是實在火大,赫秘是其一,更多的,其實是坐在這位置上的艱難。


    不管佟威海幫他立了多少威,還是他自己下手有多狠,但佟家人勢大底氣足,總有那麽幾個不識時務的來挑畔他。


    按他本來的脾氣,這氣是要親手揍頓人才出得了的,可現在他隻能選擇軟刀子磨他們,親手打人是根本想都不能想的事。


    太他媽窩囊廢了。


    孟炎一路氣得臉都是繃的,赫秘這時也不敢招惹他了,安靜地坐在一邊,有時朝佟威海遞兩個眼神,示意他安撫一下。


    佟威海隻是朝他笑笑,並不行動。


    等迴了家,進了他們的臥室,他這才把人抱到懷裏,無奈地問他,“這是怎麽了?”


    孟炎拉開他的手,冷冷地答,“沒什麽。”


    說著又是一路脫了衣服去了浴室,佟威海幫他撿了一路,把衣服放到洗衣籃裏,也把自己脫光了,進了浴室。


    熱水下來打濕了孟炎的頭髮,佟威海把他額頭的頭髮拔到腦後,就著熱水給他洗頭起來,嘴裏也溫和地道,“你顧及我,我是喜歡的,平時要是你多依賴點我,我隻會更喜歡,知不知道?”


    孟炎“嗯”了一聲。


    見他還是根本不想說,佟威海洗完他頭上的泡沫,把他接到牆上,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問,“那告訴我,在不高興什麽?”


    孟炎撇頭,嘴裏淡淡道,“沒什麽。”


    “炎炎。”佟威海不想,但也不得不語帶警告地叫了他一聲。


    果然,聽到他語氣裏的嚴厲,孟炎轉過了頭,先是似有似無地瞪了他一眼,這才不甘不願地說,“老是處理著這些事,心裏煩。”


    佟威海先是無奈地bi問了他,待問出答案,人也更無奈了。


    無奈中,還有幾許不忍。


    他親了親孟炎的嘴角,對他說,“再過幾年,等他們熟悉你了,就會好。”


    等過幾年,下麵的人也全知道了孟炎的位置與他一樣,就不會有多少人敢跟他對著gān了。


    孟炎也聽明白了佟威海嘴裏的意思,他也察覺到了佟威海平靜口氣下真正的qing緒,他心裏頓時覺得不忍,安慰他般地道,“其實也沒事,不關他們的事,是我心qing不好,就算是你,也有不長眼的冒犯你,何況是我,再說,你已經幫了我很多。”


    佟威海聽了搖搖頭,忍不住地吻住了他。


    兩人舌頭勾著舌頭熱吻過一陣後,孟炎又主動翻過身趴在了牆上,和佟威海就這麽gān了一pào。


    等到了chuáng上,佟威海給他整理好被角後,孟炎轉過身,對著在他身邊躺下的男人平靜地說,“你別為我擔心,我會自己好好調解的。”


    人嘛,誰活著都不可能一直順風順水,他隻不過是憋了點氣,卻換來了他母親與他現在這等生活,沒什麽不好的。


    佟威海不由嘆氣,把人抱到懷裏,“你啊……”


    孟炎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看著他的眼,看了幾秒,再次說,“你照顧我的那些,我心裏都有數,你已經對我夠好。”


    夠好了,無須再好了。


    佟威海隻得搖搖頭,把他抱住,看著他說完,又轉過身,背著他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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