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炎想來想來他就這點做得招佟威海待見了,於是更不想削佟威海的麵子,還是佟威海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他配合就是。


    他老實識時務,但赫秘在他背後和他助理罵孟炎的娘,“láng崽子裝孫子,怎麽裝都不像,你們別他媽的被他騙了,哪天你們誰要是招了他他要是發飆,吃虧的還是你們,別被他騙了。”


    他身邊一直受命監控孟炎的那些人點頭附和,“赫叔,你就放心了,招誰我們都不招他,孟少喜怒不定,閻王爺都懶得招他。”


    赫秘哼哼了兩聲。


    見人的這兩天,孟炎真對佟威海百依百順,連帶高僧說出他戾氣太重,如果任xing妄為最終會不得好死這種話都說出的時候連臉色都沒變,一切按佟威海的吩咐辦事,讓他跪著就跪著,讓他跟著念經他也念,不過念的時候眉毛都是皺的,想來也是不qing願。


    佟威海安排了法事幫他消孽他也沒當迴事,就把這當任務在做,跪在那無動於衷的樣子,一點以後可能會不得好死的忐忑都沒有。


    佟威海為了幫他做法事,接連兩個月都留在藏區,孟炎倒好,該睡就睡,該吃就吃,該讓他念經的時候他也念經,有jing力他還挺關心海城那邊的事,一件都不落。


    赫秘早迴城,一天有大半天都是跟佟威海視訊聯線辦公,見到佟威海天天為了那孽障吃素,而那孽障本身整天冷著臉無憂無慮的樣子,天天覺得自己有朝一日絕對會被孟炎氣死。


    孟炎的法事做了七七四十九天,做完高僧都拿從來的那天到現在都沒一丁點改變的孟炎沒輒了,跟佟威海說了樸實的大白話,“他戾氣實在太重,以後還是別讓他出去亂跑了,好運氣用到現在也快要用光了,以後就真是血光之災了,世上的事因果早註定,但你要是非得qiáng求,也隻能在他身上qiáng求了。”


    佟威海費盡心思找來的高僧給孟炎指點以後的命相,見他這麽說,因著孟炎本身就詭異的這一世,他秉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想法做了決定,決定把人縛在身邊不動彈了。


    孟炎難得安靜這麽長時間,一圍和尚圍著他念經的時候,他也不免想起過去。


    他跟秦德翼的上輩子說起來也算是真愛了,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好的時候真的是恨不得互為血rou,以至於恨的時候,秦德翼那種在外披著張完美臉皮的人也會跟他撕破臉。


    後來他恨秦德翼不gān淨,秦德翼恨他不讓步,兩人打打殺殺誰也不手軟,他不是沒想過殺了秦德翼,秦德翼在恨他到極點的時候也是哭著嚎過他是上輩子欠他以至於讓他這輩子來討他的債的這種話。


    那個時候,他們就像兩個單純的孩子一樣愛得熾烈,所以分崩離析的時候,感qing的崩裂那才叫一個天崩地裂,秦德翼詛咒他不得好死,他則把心裏把秦德翼挖得gāngān淨淨,從此心裏再也沒有那個人。


    因太恨秦德翼了,把人挖gān淨了,連帶的,連qing愛之心也沒有了。


    所以這輩子才對佟威海表露出來的感qing不以為然,也不覺得有什麽可取之處。


    哪怕到現在,他都困惑佟威海為他做的。


    他現在也知道佟威海不單單為的他的工作能力,為的他的賣身,也不是為的那隻一點半點的好感……這麽大的陣勢都弄出來了,為他吃素,照顧他起居,為了場法事近兩個月都耗在這個地方,這不僅僅隻是一點喜愛之qing就可以支撐的。


    孟炎無心qing去深刻感受佟威海對他的感qing,因為他連感動之qing都有點無能為力。


    他根本就沒心,沒心的人哪能捂得熱。


    而孟炎也不愛占太大的便宜,他無感,也就表現得無感,沒想欺騙佟威海,哪怕裝出一點感懷也沒想。


    這就是他能盡力對佟威海做的了,把他的所有都坦白在佟威海麵前,包括他的冷心冷qing。


    這也讓他們走的那天來接他們的赫秘逮著他又罵了他幾句白眼láng,但孟炎經過這段時間是真不在乎赫秘跟他說什麽了。


    以前他還覺得赫秘的聲音刺耳,現在他完全充耳不聞。


    “真要把他捆住了?”書房裏,赫秘皺眉抽著煙,跟佟家的家主,他的老闆商量著。


    “嗯。”佟威海一目十行地看著手中的文件,輕點了下頭。


    他專注著手上的事,赫秘相比之下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在煙抽掉了半根之後,他苦笑著和佟威海說,“以前覺得他風頭太勁會給我們惹麻煩,現在真不讓他出去轉移目光了,我還挺失落的。”


    佟威海微微一笑,沒接話。


    赫秘搖頭嘆氣,“劉老將軍的那票,我看是要轉到他們手裏去了,你也知道現在有著佟信他們一家子,我們這邊的人就要被他們帶走至少三成,現在還被他們跟最上麵搭上了一根線,我怕被上麵的人一利用,我們就被他們聯手料理了。”


    “哪能這麽簡單?”佟威海不急不緩地喝了口茶,手上寫著的筆也沒停,“他和大哥的jiāoqing確實要比我深,但他是怎麽上去的,卻不是大哥一路經手的……”


    赫秘“嗯”了一聲。


    佟威海看完了手頭的那份文件,收好了筆,微笑看向赫秘,“是我一路經手扶他上去的,他多少會給我點麵子,隻要我們跟他維持好了表麵的麵子,多少讓點利給他,他也不會跟我們撕破臉,現在我們要解決的是,怎麽讓秦家明白無論從我手裏搶人,還是從我口裏搶吃的,都是需要付出點代價的。”


    赫秘點頭,看了看手上的布局文件紙說,“我們已經給他們送了點見麵禮,但力度不夠,你看我們要不要再加點……”


    說著他把手上的東西遞了過去,在佟威海仔細看的時候又嘆了口氣,“說實話,就算依你的意思困住他,但都這麽多年了,你看他什麽時候真聽過話?”


    “把他媽找來。”佟威海淡淡地說。


    赫秘剎那被憋住,過了一會被氣憋得滿臉通紅的他沒好氣地說,“你這麽捏他的軟肋,就不怕他又跟你翻臉無qing?”


    佟威海看著手上的糙案,沒理會他。


    孟炎這次迴島,輕易就覺出了他們房子周圍多少了不少人,他早上出去跑步溜了一圈,發現無論是從海防還是空防都比以前更是嚴謹。


    他覺得他要是出去,唯有被佟威海主動帶出一途。


    而現在無論網絡還是電話,他都受到控製了,佟威海根本沒留一點qing麵給他。


    孟炎無法跟身為老闆的佟威海要求什麽,隻好想著在chuáng上多表現一下,哪天好跟著佟威海進城,找機會跑了,跟艾小龍好好算算他們的帳。


    他實在是太不喜歡被人利用了。


    尤其是被上輩子弄死他的人利用。


    第41章


    孟炎起了心思,但一連幾天佟威海沒有迴來。


    連時不時老是鑽出來與他說說話談談心的赫秘書的大駕也再不光臨,孟炎被軟禁在密不透風的島上,管家女傭提供他一天三餐夜宵之餘也不搭理他,孟炎的脾氣也是不愛搭理的人,於是整個島嶼在接連幾天的靜默後像是成了一座孤島,乍一看去感覺有點冷。


    赫秘在城中偶爾瞥幾眼島上動靜,指著監測圖中島上那幢漂亮的房子跟隨行多年的助理說:“好東西都被沒心沒肺的東西埋沒了,你說我們老闆胃口怎麽這麽怪?”


    助理見怪不怪,抬抬眼皮迴道:“不是張三,就是李四,總會有那麽個人,孟少也不見得不好,盡管xing子bào了點,但心思也歹能猜得透。”


    赫秘笑,嘴角翹起說,“這倒是,他這花瓶盡管當得不安份,也比不懂得適可而止的人要qiáng上一點。”


    助理聽了搖搖頭,沒再說什麽。


    那位居先生早年也沒什麽不好,隻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人一起貪念,隻會越要越大,永沒滿足的一天。


    孟炎向來遵守以物易物,是他的一分都不能少,多了送給他他也不見得會要,就算他其它的讓人不省心,腦子也並不是那麽天才,但就這點省心就足夠了。


    因為光就這一點,就能讓人中意了。


    孟炎並不知道他在他老闆的心腹們心裏他一直充當著還有點用的的花瓶的形象,他隻在佟威海接連一個星期都沒迴島上,而他也被困了一星期之後終於沈不住氣,跟新換上來還不怎麽熟悉,也沒說過幾天話的管家說:“你給老闆說一聲,讓他迴來和我吃個飯。”


    他說話的時候正吃著飯,站在旁邊給他上菜的管家溫溫柔柔的應了一聲“嗯”,並說:“好的,等會說。”


    他說話軟聲軟調,但沒讓人覺得娘氣,很是溫軟。


    孟炎不由多看了他一眼,仔細一看這年紀輕輕的管家,隨即又認真打量了一下,暗暗估計了一下跟這管他吃飯的人打上一架的勝率,結果就是五成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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