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時房間裏的兩個人,誰也沒把這當迴事。


    艾小龍沒有,孟炎也沒有。


    艾小龍毫不在意,因為他原本就是在這種家庭裏長大,而孟炎不在乎,是因為他沒把司驍放在眼裏,無論是怎麽樣的司驍他都沒放在眼裏。


    時間漸去,司驍身上的氣焰也漸漸熄了,眼睛裏的光芒也慢慢消褪……艾小在痛快地笑出了聲,帶著惡意歹毒地開了口,“司驍,畫虎不成反類犬,秦德翼不是我的,也永遠都不是你的,孟炎變成什麽樣他都愛孟炎,你變得不像孟炎?嗬嗬嗬嗬……”


    說著說著他又笑出了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司驍越來越冷漠的表qing,臉上的神qing接近於貪婪。


    他的眼睛睜得太大了,這也讓他顯得醜陋極了。


    而司驍躺在那,迴視著他的眼神,一動也沒動,冷靜且高傲。


    孟炎眯了眯眼,沒打斷他們的針鋒相對的氣場,在旁緩慢地玩著他的打火機。


    門被推開,外麵進來的人最終打破了病房裏可怕的沈默。


    高大英俊的男人靜靜地站在門口,以睥睨天下的姿態看著房裏的三個人。


    在靜默的氣息裏,他就像一個不可一世的王者。


    司驍收迴了跟艾小龍對視的眼神,看向了他,眼神同樣冷靜且高傲。


    艾小龍也收迴了眼神,也看向了他,眼神不再像利刀,他像木雕一樣地坐在那,偏著頭,眼帶麻木地看著他。


    孟炎沒看向他,他隻看著艾小龍那不停顫抖的手,很奇怪這人怎麽會這麽愛一個對他棄之敝屣的男人。


    “艾少,孟少來了……”門口的人最終勾起了嘴角,帶著得體的笑淡淡地開了口。


    司驍像是時間靜止般地漠然地看著他,無qing地緒;而艾小龍呆坐著,一動都不動,除了他手指的顫抖曝露著他內心的qing緒,外表就像一具木雕;孟炎這時站了起來,他走到秦德翼麵前,瞥了一眼帶著笑看著他的秦德翼,在他麵前站定後,他拿出煙點燃,抽了一口,見秦德翼還溫和地看著他,他勾起嘴角笑了笑,覺得有意思極了。


    他離秦德翼現在隻有半步之遙,近得能聞得出身上迷人的氣息。


    孟炎這輩子第一次清楚地意識到他離這個男人很近,也第一次認識到,這個男人,可能還真對他有那麽一點意思……他沒說話,秦德翼也沒說話,房間裏也沒人打破這種安靜。


    孟炎往前趨了一點,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隨後他笑了,他的笑讓他有著bào戾但此時安靜的臉耀眼得就像秋天金huáng的陽光那樣溫和又絢爛……他眼睛閉了一閉,開口語帶懷念地打破了那如著了魔一樣安靜的空氣,“沒想到有些東西怎麽變也改不了。”


    秦德翼身上的味道竟然還真跟上輩子一模一樣,散發著清鬆的味道,孟炎以為他忘了,事實不然。


    他以為秦德翼這輩子會對他不屑一顧,事實也不然……原來他就算不愛這個人了,改變的一些東西裏,有些還是不改變的。


    秦德翼對他的那點子愛好,也許就像命中注定一般……但,命中注定一般也沒什麽用,就算秦德翼兩輩子都愛他又如何,愛qing從來都不是這個男人非選擇不可的東西……“什麽是改不了的?”秦德翼帶笑的磁xing聲音響起,讓孟炎不禁會心一笑。


    “嗬……”孟炎沒迴答他,隻是伸出手,熟悉地就像上輩子他抱秦德翼的頭部一樣親昵地抱了一下他的頭,在他頭髮上自然地吻了一下。


    然後,他鬆開手轉過頭,平靜地看著臉色難看得接近青黑的艾小龍,“艾少,該走了吧?”


    艾小龍像沒聽到他的話,眼珠子麻木得就像兩顆木珠子一樣地看著他們……孟炎再次開口,在安靜到接近可怖的病房裏仍自一個人說著話,“還是你要再留一會?”


    艾小龍木著臉,依然沒有反應。


    孟炎見狀挑了挑眉,yu要轉向的時候艾小龍突然笑了,他僵硬地笑了一笑,開口的聲音尖銳刺耳得就像鐵紗布擦過光滑的鋼鐵,“走,是該走了……”


    孟炎翹了下嘴,沒有笑意地笑了一下,走到他身後,推著他的輪椅。


    到了門口,側走到一邊的秦德翼安靜地站在那看著他們,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笑意,乍一看,有點冷。


    孟炎僅是看他一眼,推著艾小龍越過門……


    就在走出門的之際,身後傳來了有人在大力嘔吐的聲音。


    孟炎沒往後看,艾小龍僵硬地迴過頭看地一眼,再迴過頭的時候他沒有說話,等他們到了電梯處等電梯的時候,艾小龍冷冷地開了口,“司婊子吐血了。”


    “你不高興?”孟炎沒事人一樣地看著紅色的電梯升降符號不斷地閃著光,就像看著一柄一柄帶血的刀子。


    艾小龍抬起頭,那掛著他瘦削的臉上大得離奇的眼珠子就像死物一樣停在了孟炎的臉上,他就像冰冷得沒有一點活氣的屍體一樣木然地看著孟炎,看得不遠處一直盯著他們的秦方的保鏢都不由退後了一步……“叮”地一聲,電梯到了。


    艾小龍也收迴了眼神,孟炎推了他進去。


    “我最應該恨的人其實一直都是你。”電梯裏,艾小龍看著金屬壁麵清晰印出的自己的身影,就如鬼魅一樣冰冰冷冷地吐出了這句話。


    這句話裏藏太多的恨意,聽到孟炎耳裏是左耳進,右耳出。


    這個時候的艾小龍,才像上輩子想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艾小龍。


    第39章


    把艾小龍扔給他的隨行人員,孟炎上了他車。


    等坐到車內,他的臉更冷了。


    最近給他開車開了兩個來月的司機在心裏罵娘,覺得自己實在分了個吃力的活,於是更是越發沈默,恨不得裝隱形人,跟孟炎一句話都不說。


    孟炎靠在車椅上休息了一會,沒讓司機開車迴公司,而是迴島上。


    從船上下來時候,赫秘抽著煙站在邊上,看到他搖搖頭,像是一句話都懶得說的樣子。


    孟炎心qing也不太好,任誰知道一直以為的真相都是別人先心知肚明的,被耍得團團轉的感覺都不好受。


    但他還是壓抑著xing子,他覺得這時候發脾氣不是明智之舉。


    那有點像無理取鬧一樣。


    他也有一點明白為什麽赫秘每次見他不是說教就是唉聲嘆氣了,現在迴想起來,那樣就子簡直就是把他在當蠢貨在教,那跳腳的模樣是恨鐵不成鋼了。


    於是明白一點,就更不好受。


    這讓孟炎的臉更冷了。


    所以等到了家裏,見到等他吃飯的佟威海,他冷冷地瞄了一眼那真正高高在上的男人,就大步往樓上去了。


    佟威海看著他的背影不斷地揉額頭,頭疼緩了一點後他輕嘆了口氣開了口,“這又生的哪門子氣?”


    赫秘拉開他身邊椅子坐下,不滿地冷哼了一聲。


    佟威海看他一眼,不說話了。


    赫秘發完脾氣,身份讓他不能拿喬,隻能盡職盡責無奈地說,“管管他吧,你看看都成什麽樣子?你這樣子真跟捧殺無異了,他在外頭是魔頭,以後在家都是魔頭了。”


    佟威海嘴邊的笑意一閃而過,這時聽了赫秘的話也隻是搖搖頭,“隨他吧,管著更讓他反彈,他這脾氣訓不得隻能哄著。”


    赫秘翻了個白眼,yin陽怪氣地說,“再不管,他就能再當著你的麵爬別人的chuáng。”


    佟威海這時臉沈了下來,他坐了幾秒,推開椅子,往樓上走去了。


    赫秘坐在原位嘆氣,覺得他這十來年嘆的氣,可能把他十輩子的氣都嘆完了。


    孟炎一點也不出色,但仗不住有人是真心護著他。


    孟炎洗完澡出來就是找煙抽,坐在chuáng邊椅子上看書的老男人見狀淡淡開了口,“別抽了,要開飯了。”


    又是這幅無微不致的模樣,以往沒當迴事的孟炎有一點不耐煩,不管不顧地抽出煙點燃。


    點完抽出一口,又煩躁地把煙掐了。


    很多事經不住細想,尤其是這些淺淺微微的生活習慣,以往不覺得特別,現在一想,佟威海其實都是在縱著他。


    一想到這,孟炎連吃飯的心qing都沒有了。


    佟威海這時從衣帽間拿出了套休閑服,遞給了孟炎。


    孟炎邊穿邊皺眉,看都沒看佟威海一眼。


    本來還在生著氣的佟威海見了啞然失笑,對自己頗為失望地輕輕搖了搖頭。


    飯桌上赫秘又在找茬,語帶不善地和孟炎說,“說了讓你少出去,你就不能配合一點?”


    孟炎懶得理他。


    “你看看……”赫秘跟佟威海告狀。


    “吃飯吧。”佟威海在飯桌上很少言語,見赫秘氣憤不已說了這麽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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