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竹和爸媽又在醫院待了兩天,周四吃完飯後何雲和葉千明都在午休,突然何雲的手機響起來,見是劉芳打來的,她忙接起來,說了幾句掛了之後,她忙叫還在床上躺著的葉千明:“千明,醒醒,快起來了。”


    “怎麽了?”葉千明睜開眼問。


    “劉芳的那個表姐夫快來了,他等下就過來看看雨竹。”何雲解釋道。


    葉千明這才想起來昨晚劉芳說他是今天的飛機票,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問:“他們現在在哪?”


    何雲打掃了一下床鋪:“劉芳去機場接他了,大約半個小時就過來了。”


    “誰要來呀?”正在睡覺的雨竹被兩人的對話驚醒,也坐起來問。


    “啊……有個叔叔來看望你的。”何雲敷衍道。


    “哦……”雨竹懵懂地點點頭,起身倒了點水喝。


    “我去外麵坐坐,太熱了。”葉千明心想等下在病房迎接那個心理醫生不太夠誠意,便下去醫院門口等著。


    快三點半的時候,葉千明通過座椅旁邊的玻璃窗看到劉芳朝這邊走來。她身邊跟著一個拿著公文包戴著副眼鏡的男人,二人邊說話邊向醫院門口走著。不知為何,他總感覺這個男人似曾相識。但此時他也顧不得想那麽多,趕緊走出門口邊向他們走去邊朝劉芳揮手:“劉芳!”


    劉芳見葉千明出來迎接他們,轉頭跟身邊那個男人說了一句話,二人便都加快了腳步。


    待三人越走越近的時候,葉千明忙笑著問候:“你們來了?”


    “姐夫,這位就是葉先生。”劉芳介紹道,“葉先生,這是我的那位做心理醫生的表姐夫,安先生。”


    “安先生,你好。”葉千明沒想太多,就伸出手去問好。


    而那個男人卻沒有伸手迴應,他一手扶著眼鏡框,歪著頭,仔細看了眼前這個“葉先生”半天,隨後帶著疑問的語氣說:“葉先生,葉千明?”


    劉芳愣住:“姐夫,你咋知道他叫葉千明呢?”


    “哈哈哈……”那位“安先生”大笑起來,“不光我知道他叫什麽,他還知道我叫什麽呢!”


    劉芳一聽更迷惑了,她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看向葉千明。


    葉千明仔細看著眼前戴眼鏡的男人,剛剛他總覺得這個人似曾相識,但是剛剛他大笑的樣子才讓他徹底想起他是誰。葉千明恍然大悟地說:“慶遠,安慶遠!”


    “可不就是我嘛!”安慶遠哈哈大笑起來,伸手握住葉千明,難掩激動地說,“千明,好久不見啊!”


    “是啊,該有二十多年了!”葉千明也激動地說,“能在這裏見到你真的太巧了!我記得你之前沒戴眼鏡啊,而且比現在胖,那會兒都叫你‘安小胖’,現在變帥了很多,都差點認不出來了!”


    “戴副眼鏡就認不出來啦,不夠意思!”安慶遠開玩笑道。


    劉芳見二人聊得熱火朝天,不敢相信地說:“原來你們認識啊?”


    “何止是認識,簡直是故交啊!”安慶遠笑著說。


    “那正好省得我介紹了,外麵熱,咱們上去說吧。”劉芳說。


    “好,走吧!”葉千明帶著他們前往神經科的病房區。


    安慶遠邊走邊問:“劉芳說的那位腦部受傷失憶的女孩就是你女兒麽?”


    “是啊……”葉千明在等待電梯的時候說,“醫生說他們沒有辦法恢複記憶,隻能請心理醫生幫忙。”


    “姐夫,你等下好好看看,我感覺應該有辦法恢複的。”劉芳同他們上了電梯。


    “嗯,我知道。”安慶遠邊說邊看著電梯上到五樓停下來。


    葉千明領著他們去雨竹的病房,快走到門口時就叫何雲:“何雲,人接來了!”


    何雲聽到忙出門迎接,看到丈夫拉著一個陌生男人,知道他肯定是那個心理醫生,便問好道:“這就是安先生吧?你好!”


    “論生月,你比我大一點,所以我應該叫聲嫂子吧?”安慶遠看著葉千明笑著問。


    何雲帶著疑惑的目光看向葉千明,這人怎麽一上來就叫“嫂子”?有那麽熟麽?


    “叫嫂子叫名字都行!咱們年齡都差不多。”葉千明笑著說,看何雲仍是一臉疑惑,解釋道,“我給你正式介紹一下,這就是我時常提起的那位故交,老朋友安慶遠。”


    “哦……”何雲恍然大悟,葉千明之前總說,他曾經住在一個大院子裏,他父親和院子裏的人是拜把子兄弟,所以他們的孩子們也是從小光著屁股長大的,關係特別好。後來差不多讀完高中,那個院子就拆遷了,那會兒通訊也不發達,漸漸沒了聯係。沒想到如今竟然這麽巧又遇見了。何雲想起來,忙說:“千明總是跟我講之前住在那個大院子的事,總說想迴去看看那院子裏的人,今天可算是見著了!”


    “是啊,我也真懷念那會兒的生活,隻可惜院子也被拆了……”安慶遠感歎道。


    “快坐下說吧,慶遠這一路上肯定累了,給他倒杯水來吧。”葉千明拉著安慶遠坐在空床上,然後對雨竹說,“雨竹,這是你安慶遠叔叔,快問好。”


    雨竹在床上靠著床頭坐著,看到麵前戴著眼鏡的陌生男子對自己微笑,也笑著問好:“安叔叔好!”


    安慶遠看到女孩穿著白色的短衫,一頭黑發隨意地披在肩上,頭上雖還纏著今天剛換的紗布,但依然擋不住那堪稱完美的容顏。他情不自禁地感歎:“雨竹,好名字!長得也漂亮!”


    雨竹被誇得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你應該跟我兒子年齡差不多,他今年十九了,前些天剛高考完,你呢?”安慶遠接過何雲遞過來的水杯,關切地問。


    雨竹迴想了一下何雲告訴自己的,答道:“我今年十八,準備讀高三。”


    “哦……”安慶遠想到這個傷害給她高考帶來的不好影響,便沒再繼續說。他喝了口水,轉而道:“你現在是記得某一階段的事情還是之前的全都不記得?”


    雨竹搖搖頭:“全都不記得,住院以前發生的事都沒有印象。”


    “她剛開始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別說其他的了……”何雲補充道。


    “這個是前幾天拍的腦部片子,你看看。”葉千明拿出片子遞給他,“慶遠,你看雨竹的情況還有可能恢複記憶麽?”


    “很明顯是淤血壓住了神經,它這個位置比較危險,所以醫院不敢動手術。”安慶遠放下水杯,接過片子映著光看了看說,“除了記憶丟失,身體其他部位沒有問題吧?”


    “除了會經常頭疼,沒有別的問題。”何雲說。


    安慶遠點點頭,把片子還給何雲:“畢竟是傷到了腦部,頭疼也正常。”


    “姐夫,那你有辦法麽?”劉芳皺著眉問。


    “目前能恢複記憶的唯一方法隻有心理治療了,我之前也遇到過此類病人,有治愈的例子,但我也不能百分百保證能完全恢複,隻能說盡力而為。”安慶遠鄭重其事地說。


    “慶遠,那我就拜托你了。”葉千明說。


    “哪裏話,且不說咱們的關係這個忙我也該幫,更何況雨竹也是為了見義勇為幫劉芳抓小偷才受傷的,我們也有責任治好她。”安慶遠說,“隻是這兩日我還有點別的事,等辦完我再過來跟你們商議接下來該怎麽做,怎麽樣?”


    “行,你先忙你的,反正這事也急不了。”葉千明頗為理解,“晚上我們一起去吃飯吧,這麽久沒見,想說的太多了。”


    “好啊!我也太想和你聊聊天了!”安慶遠笑著答應道。


    雨竹坐在床上,靜靜聽著他們的談話,心想自己的病大概是有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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