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兒,我又怎會不迴?”長生如同換了一人,收起右手,雙手輕輕地捏住那白發女子的削肩,錚錚地看著那白衣女子發呆。


    那白發女子緩緩從石榻上下來,溫聲笑道:“都這些年了,你還沒看夠麽?”


    “看不夠,永遠都看不夠!”長生搖搖頭道。


    “這裏的事了了麽?我們可以迴了麽?”那白發女子又輕聲問道。


    “唉……”隨著一聲輕歎,長生身子一抖,陡然清醒了過來,退後了一步,驚疑地問道:“你是誰?我為何在這裏?”剛才的那一幕,他全然沒有絲毫印象。


    那白發女子似乎也受了什麽刺激,身子隨之一顫,眼神變得迷離恍惚。


    “我是誰?是啊,我是誰?”白發女子的蹙眉苦思,似乎十分苦惱。


    長生心生憐意,忍不住道:“莫要想了,你是誰,你遲早會知道!”


    “是啊!我遲早都會知道,我又何必苦想?”那白發女子展開愁顏,笑道。


    “計都,你終於醒了!”就在這時,長生聽到身後又人叫道。


    長生驚詫地轉過身去,隻見當初在桃園鎮幻陣中見到的那個黑衣人,不知什麽時候,也來到了這大殿之中,正癡癡地望著白發女子。


    不知為何,看著這黑衣人這般模樣,一股不快,或者說是一股怒意夾雜著些許酸澀,從長生心頭升起。


    是他,他怎麽也來了?還是那件黑衣,臉孔此刻並不朦朧了,長得十分俊朗,下頜留著濃密胡茬,顯得頗有些男人味道。隻是有些陰沉,長生隱隱覺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他。


    “也許是我在桃園鎮幻境中見過他一麵,氣息的影響吧!”長生暗想道,沒有深思。


    此時的黑衣人,臉上滿是溫柔、迷戀,眼神宛若秋陽,再沒有當初的犀利,攝人心神。


    “你是?”那白發女子遲疑地望了望黑衣人,又轉頭望向長生,問道:“他又是誰?為何你們倆都讓我感到熟悉,親近和信任?”


    長生又如何知道這黑衣人是誰?他對這黑衣人唯一的印象就是霸道、神秘、親近或許還有一些敬仰、感激。


    “不對,你不是她!”那黑衣人的聲音頓時都變了,轉身惡狠狠地朝長生盯了過來,就像盯著一隻咬碎了他最喜愛物品的老鼠那樣,眼神中充滿了仇恨、厭惡和不屑,還有一絲無可奈何。


    “你對她幹了什麽?說!”黑衣人氣勢猛漲,牢牢壓製住長生,一隻手遙遙掐著長生的脖子,將長生生生地提了起來,長生能清楚地看到他眼珠中暴起的縷縷血絲。


    “我……”長生被掐得根本說不出話來。


    “快放開他!”白發女子衝上前來,用力地搖著黑衣人的胳膊,眼中滿是焦急與懇求,“放了他吧,我感覺,你們不應該是這樣!他沒對我怎麽樣,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黑衣人看了白發女子一眼,一揮袖子,隻聽“砰”的一聲,長生被甩在了大殿的石柱上,又摔倒在地上,“哇”的吐出口鮮血,那白發女子卻沒有事。


    長生撐起身子,用袖口抹去嘴角的鮮血,咳了兩聲,望著黑衣人,道:“我也很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你還想知道?”那黑衣人拋開白發女子,怒氣衝衝地走到長生麵前,指點著長生怒道,“你還有臉問究竟是怎麽迴事?你這蠢材,把所有的事都搞砸了,你還有臉問我?我費了那麽多的心機,給你安排好了一切,你一個接一個為我捅婁子,你,你怎麽不去死?”


    “我?我做了什麽?”長生滿臉茫然。


    “當初我安排人去殺袁依依?是不是你弄砸的?”黑衣人“啪”的一掌抽在長生臉上,厲聲喝道。


    “我……”長生有些語塞,袁依依遇險有數次,一次是在靈韻山,被葉初華所偷襲;一次是在武陽覓寶軒,被賀老二所追殺;一次是在鎮魔塔中,被金狼聖王所追殺;一次便是在鎮魔塔地宮外,差點被蘇無悔所殺。


    金狼聖王是衝著長生而來,袁依依隻是被連累,蘇無悔當時已經瘋魔,自然與這黑衣人扯不上什麽關係,隻有葉初華何賀老二,目標很明確,就是針對袁依依,難道這葉初華或是賀老二是黑衣人的人,或者說兩人都是?


    “依依與你何怨何愁?你為何要殺她?”長生心頭也有股火,反問道。


    “這些人,都該死!”黑衣人怒吼道,“還有,你這蠢才,你為何傻裏傻氣,要跑到玄劍宗去,還被關進了鎮魔塔中?”


    長生心道:“這事能怪我麽?你以為我想啊?”


    “進了鎮魔塔不說,你這混蛋,居然還殺了廉貞,破了那鎮魔塔,放出了十萬妖魔,你可知,這其中的一些妖魔,我是花了多大的心思才將他們關進塔中的?”黑衣人火冒三丈。


    “廉貞不是我殺的!”長生急道。


    “你還敢狡辯,除了你,哪個殺得了廉貞?”黑衣人吼道。


    “他是耐不住寂寞,他是自殺!”長生也吼道。


    “廉貞的性情我怎會不知?若非你被關進了,數億年他都熬過來了,他又怎會自殺?你,硬生生斷我一臂!”黑衣人揮舞著手臂,狀若瘋虎。


    “他要自殺,我又能怎樣?”長生低下頭,低聲嘟噥道,對於廉貞之死,長生心中還是有愧疚的。


    黑衣人氣唿唿地喘了兩口氣,強壓住心中的怒氣,不瞅長生,又道:“十萬妖魔出塔也就算了,你這蠢才,我也真懶得說你,隻需稍加挑撥,八大宗門和那些妖魔必會死傷慘重,也怪我得到消息太晚,沒來得及安排。


    至於放棄我給你鋪好路的玄武宗,投入玄劍宗也算是將功補過,我也不說你。


    可是你,你最不該……”


    黑衣人咬牙切齒,怒不可遏,又狠狠地瞪向長生:“你,你,你,你這頭豬,蠢豬,混蛋,雜碎,你居然不一心一意修煉《羅睺九境》,卻將經脈中的九幽混沌之氣祛除出經脈,修煉那些土著的什麽亂七八糟的功法,有什麽用?天下有什麽功法能夠比得上《羅睺九境》?”


    “修煉……,與修煉玄劍宗的功法又沒有什麽衝突,有何不能修煉?”長生爭辯道,底氣卻已不是那麽足,‘羅睺九境’這四個字被禁製了,他是說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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