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宴摧問。


    師玄瓔:“我紫府傷勢可能有了些轉機。”


    說罷便閉目內窺紫府。


    從外麵看隻是眉心破了一道細細的縫隙,內部卻產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原本平靜的紫府卻宛如遭遇極地暴雪,狂風肆虐卷著飛雪從裂開的“峽穀”衝入,被灰白雪花覆蓋的靈台之上,頗有種“千山鳥飛絕”之感。


    這是外界渾濁之氣在侵蝕紫府。


    師玄瓔沒有過多在意,目光轉向懸在紫府中的赤血旗和神血。


    赤血旗被狂風展平,在空中獵獵作響,除此之外並無異常,而神血卻不知何時竟然分解成一團紅色霧氣,湧向破開的眉心,迅速修補傷痕。


    那滴神血是擁有“神罰之眼”的少年祭司地屍身所化,或許於它而言,她的神府破裂就像是天裂了。


    這真是……


    哪怕隻剩一滴血,仍然忘不了補天救人。


    隨著血霧漸漸包裹住裂縫,紫府內風雪緩緩止住。


    薄薄冰雪覆蓋的荒原之中轉瞬間冒出一片草甸,看起來宛如有春氏大祭司的山洞。


    宴摧坐在對麵,看見她眉心的血痕收攏,在閃過一抹極細長的白芒之後消失。


    他見師玄瓔睜開眼睛,問道:“發生何事?”


    “我在羲女塵芥中曾經收了一具有春氏的屍體在紫府裏,出來之後他變成了一滴血,可能是神血發現我的紫府裂縫,便主動獻身給我補上了。”


    宴摧艱難繃住表情:“你把屍體收進紫府裏?”


    “有何問題?”師玄瓔疑惑,以前刀宗所有人都是這麽幹的啊。


    有何問題?


    紫府靈台乃是修士最為緊要之處,必須保持清明,他就想問,誰會把那裏當做儲物袋用啊?!


    現在隻收屍體和破旗子,往後還不知到要放什麽東西進去。


    “也……沒什麽問題。”宴摧踏入修行一途之時,刀宗便已經沒落,但他仍然有一點印象,似乎那些度過生死心劫的刀修多多少少都有那麽點瘋。


    相比之下,師玄瓔已經是最正常的一個了。


    “你現在感覺如何?”宴摧問。


    “哈!簡直宛若新生!”師玄瓔的紫府這麽容易被撕裂,是因為進塵芥之前就曾受過傷,這一次“藥到病除”,連那些細微的裂痕都消失了。


    她心情頗好,笑道:“羲女血脈竟然在我紫府裏生出一片草甸,不知會不會生出一棵聖樹。”


    “……”


    宴摧聞言,盯著她的腦袋看了半晌,總覺得幻視上麵綠油油一片:“還是長一棵吧,紅的好看。”


    師玄瓔表情有些微妙——劍子看事情的角度,總是很清奇啊!


    說神血補傷,他嫌棄屍體放進紫府,說想要聖樹,他認為應該有的理由竟然是因為好看?


    怎麽說呢?


    也不是不行吧,就是總覺得這些個習慣,怎麽有點像一些樂修女修士?


    兩人思緒“各奔東西”,毫不相幹,但是不免都覺得對方多少有點奇葩。


    叮鈴——


    師玄瓔忽聞鈴聲,抬頭看見掛在帳頂的風鈴無風自動,半透明的一串鈴蘭花散發出淡淡柔和光暈,如夢似幻。


    還挺唯美。


    宴摧道:“我施了點小法術,肖紅帆隻要入睡,它便會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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