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筠妙緊緊抓著賀淵的手臂不肯放,地上是兩人拉扯中摔落在地上的手機。

    “求求你你別走!是我錯了,都是我錯了!”

    她的聲音裏帶著哭腔,眼淚忍不住要往下流。

    賀淵迴頭,恨恨地一手甩脫了她,臉上滿是憤怒的神色:“錯了?你現在知道錯了?那你還敢找到梓意麵前去?”

    他想到新聞裏報到的自殺急救進醫院的陶梓意,心裏又是憤怒又是膽怯。

    梓意怎麽樣了?她,會不會很生氣很失望?

    想到這裏,他看著江筠妙的眼神就恨不得吃了她:“你是什麽好東西,自己心裏清楚!我們不過是玩玩,你既然要鬧大,就別怪我翻臉無情!”

    江筠妙哭得黑色的眼線往下流,可她似乎毫無所覺,隻是看著怨憤地看著賀淵:“什麽東西?既然這樣,你當初為什麽和我上,床?當初爽到了,現在就想甩了我了嗎?”

    “江筠妙!如果你還想在這個圈子裏混下去,最好別再惹我了!”賀淵咬牙切齒地看著江筠妙。

    “為什麽?我哪裏不好?她嫁給你那麽多年,你不是一直不滿意嗎?你不是嫌棄她一直不給你生孩子嗎?”江筠妙終於崩潰地哭了起來,“為什麽?我到底哪裏比不上她?”

    “你和她比?你憑什麽和她比?你配嗎?”賀淵心裏的憤怒再也無法掩飾,他想著昨天梓意突然發給他的短信。

    阿淵,我們離婚吧。

    那麽平靜,卻又仿佛無限壓抑,他就忍不住心底顫抖。他不敢和她聯係,隻敢默默關注她的消息。

    他很怕此刻站到梓意麵前,迎接他的不會是從前愛戀的目光,而是失望、嫌惡的目光。

    他愛玩,可從來沒有想到和梓意離婚啊……

    他心裏一陣煩躁,厭惡地睨了眼江筠妙:“別再讓我看到你!”

    說完,他打開門,重重地甩上,頭也不迴地走了。

    ***

    “真的沒關係嗎?”

    周夏寧任由莊翊拉著自己的手,站在陶梓意的病房前。

    “放心吧。她是我高中學姐,我來接你前和她打過電話了,她精神不錯。”莊翊頓了頓,才輕聲說道,“我覺得她不是會自殺的人。等下你見了就知道了。”

    周夏寧點了點頭。她和陶梓意就見過幾次麵,每次不過笑笑點個頭。

    隻是她

    覺得為了一個渣男就自殺,實在太受不了刺激,所以她很怕自己的到來反而更刺激了她。

    莊翊放開了周夏寧的手,摘下棒球帽,抬手敲了敲門。

    周夏寧也摘下了棒球帽和眼鏡,站在莊翊身邊。

    病房的門打開,先露出一張有些憔悴的白皙的臉,她疑惑的目光在莊翊身上一轉,隨即眼睛一亮,正要開口,突然就看到了旁邊的周夏寧,倏地表情一變,橫眉冷目:“你這個賤,女人竟然還敢來?!是看梓意現在難受還不夠嗎?”

    她往後退了一步,正想直接關門,就見一隻淺麥色的手掌擋在了門板上。

    “見不見,也不是你說了算的。”莊翊毫無溫度地笑了笑,轉頭睨了周夏寧一眼,“進來吧。”

    說完,他大力地推開門,就見那個擋著門的女人踉蹌了一下,隨即憤怒地瞪著他們兩人:“你們太過分了!”

    莊翊斜睨了她一眼,恨不得給她一巴掌。

    可惜他不打女人。

    他抬頭看向聽到動靜皺著眉望過來的陶梓意,白皙的臉看起來有些蒼白,微微蹙眉,看起來更讓人憐惜。

    她原本五官就偏柔和,此刻添了幾分病態,看起來更楚楚可憐。

    也難怪輿論會一麵倒,甚至很多她的粉絲進行口誅筆伐。

    就是周夏寧看到也覺得心裏突生一股憤怒,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此刻柔弱地躺在病床上的陶梓意。

    “謝謝你們來看我。”陶梓意朝著他們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意。

    周夏寧有些意外地看著她平靜溫和的神情。

    不是說她自殺嗎?自殺的人會有這樣的神態?

    莊翊也微微挑眉,他略思索了一下,才開口說道:“學姐,我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實在是現在事情鬧得太大了。”

    陶梓意臉上露出有些疑惑:“怎麽了?”

    莊翊的身後,陶梓意的朋友張了張嘴,又看了眼周夏寧,目光也有些疑惑。

    “我來說吧。”周夏寧輕拉了下莊翊的手臂,“你好,我是周夏寧,我們有見過一次。”

    她想了想,沒有提《幽遊仙書》這部戲,或許這部戲對於陶梓意來說並不是什麽好迴憶。

    陶梓意頓了頓,點了點頭:“是的,我記得,那次夏導帶著你和我們見麵,一起商量新戲。”

    周夏寧看著陶梓意的表情,心裏

    更鎮定了點。

    她轉頭斜睨了陶梓意的朋友一眼。

    “是這樣的。你的這位朋友對外聲稱你自殺進了醫院急救,然後是因為賀淵找了小三,而那個小三就是我。”她仔細看著陶梓意的神情,見自己說到“小三”時,陶梓意的神色頓時一黯,就知道這件事情是真的有了。

    陶梓意垂下眸,臉上露出一絲苦澀:“是茹娜搞錯了……和你沒有關係……我會和記者澄清的。”她再次抬頭,“而且我也不是自殺,我隻是膽囊炎發作而已。”

    她無奈地看向她口裏的茹娜。

    “我、我隻是覺得說你自殺別人會重視一點……”茹娜動了動唇,最後呐呐地說道,“你看現在事情鬧大了,看賀淵要怎麽收場。”

    說到賀淵這個名字,陶梓意扯了扯唇角,最後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而且也不是我說是這個女人的,是記者查出來的。”茹娜倏地抬起頭,懷疑地上下打量周夏寧,“梓意,你可別心軟,說不定就是這個女人,我看記者分析地很有道理……”

    “不是!”陶梓意盯著自己的床單,深吸了口氣,“那個女人來見過我。”

    她沒有說下去,可她的朋友卻閉了嘴。

    “你不該道歉嗎?”莊翊神情淡淡地看著茹娜,“就因為你對著記者信口雌黃,現在我朋友簡直成了全民罪名。我們和你不一樣,我們是公眾人物,身上投注的目光會是你的幾萬倍,因為輿論受到的責難和後遺症也是你的幾萬倍,甚至上億倍。你知道,你這樣隨口一句話,對她來說需要遭受多少的損失嗎?”

    “我有說什麽嗎?我又沒有說就是她。”

    “你雖然一開始沒有明確說是她,可你提供的模糊線索,完全是把矛頭對準了她,恐怕你心裏也認定是她吧?所以後來記者來找你確認時,你就順勢確認下來。”莊翊目光有些冷,“學姐,如果你的朋友不願意公開澄清和道歉,我想她過幾天應該會接到律師函。”

    莊翊這話是對陶梓意說的,可看的卻是那個茹娜:“雖然在這個時候說這種話有些不太好,可學姐你應該比你朋友更知道,我們這個圈子裏,流言蜚語對人的殺傷力有多大。”

    口誅筆伐,殺人不見血,不外如是。

    “我知道。我現在就聯係記者,先解釋一下,明天上午就公開澄清和道歉。”陶梓意點了點頭,“對不起,周小姐,都是因為我的緣故,所以才讓你遭受這樣的無妄之

    災。”

    周夏寧扯了扯嘴角:“不要緊,說清楚了就行。”

    她看著陶梓意,多少有些心疼。就算她不是自殺進了醫院,可要她這樣的情況再麵對記者,絕對不是那麽簡單,因為所有的記者都會聞風而至,想知道賀淵的小三是誰,而他們又是否要離婚。

    這相當於不停地在她的傷口上劃來劃去。

    周夏寧於心不忍。可她也知道,這件事情,最有說服力的,還是陶梓意。甚至當事人賀淵出來說小三不是她周夏寧,都不如陶梓意說的一句話。

    當到莊翊牽著周夏寧的手從醫院裏出來,走在幽暗的醫院小路上,她才幽幽歎了口氣。

    “她真不容易。”她頓了頓,“賀淵真不是東西!”

    “各人命,自有各人的緣法。”莊翊淡淡地說道,“賀淵結婚前就緋聞不斷,陶梓意結婚前很多人勸過她,可她根本聽不進。外人的十句話,都比不上賀淵對她的一句承諾。”

    周夏寧縮了縮脖子,覺得太保暖的羽絨服或許都有溫暖不了的時候:“或許愛情真的讓人盲目吧。”

    “嗯,主要還是眼光。”莊翊晃了晃她的手,停了腳步用另外一隻手理了理周夏寧的圍巾,“雖然承諾不值錢,可我還是會告訴你,我和賀淵不一樣,他喜歡的,我不喜歡。從我父母過世後,我就一直很想要有一個自己的家,舅舅舅媽再體貼關懷,我偶爾還是會有格格不入的時候。所以,如果你哪天願意嫁給我,我會盡我所能,給你最穩固的家。”

    周夏寧幾乎整張臉都被包在了圍巾裏,隻露出一雙清澈的眼睛,在冬日的月夜下,顯得格外流光溢彩。

    “而且,我也知道你父母離婚的原因。”莊翊頓了頓,才說道,“如果我願意,我也不會一直單身到遇上你。所以,女人對我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對的那個人。對我來說,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可以。”

    周夏寧的心一下下,跳得很歡快,她看著眼前的男人,出色的外表,或許會讓女人趨之若鶩,過去也好,將來也好,或許都少不了。

    可最重要的,是他要不要,不是嘛?就像他說的,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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