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伏特加、烏蓮童三人,走到了這棟公寓的五樓,宮野明美的住所前。


    房門鑰匙早已經準備好了,開門的同時撕掉了半年前警方貼下封條。


    走進門內,扳動玄關處的電閘,伏特加走進去開燈,眾人先環顧一圈客廳。


    當時的‘廣田雅美’,是一個剛到銀行上班不久的小職員,為了避免引人注意,所住的房屋也並不大,僅是一室一廳的窄小設計。


    作為組織成員,宮野明美不可能在房間留下照片一類的有強烈個人記號的物品,至少明麵上並沒有看到這類擺設。烏蓮童環視著這間客廳,就好像在看陌生人的房間,又好像售樓處那毫無生氣的樣板間。


    琴酒與伏特加已經開始了翻箱倒櫃的工作,烏蓮童沒有幫忙的意思,隻是坐在沙發上,看著兩個人忙碌。


    現在我的心情,是不是應該更貼近於看到有熊孩子到自己家做客時興風作浪的感覺?


    可事實是,烏蓮童對此感覺意外的平澹,完全沒有這裏曾經是屬於她的領地的感覺。


    畢竟宮野明美在當時,也未必在這裏住了多長時間。更何況她早在十幾年前,就體會不到一般概念的‘家’是什麽樣的感覺了。


    來這裏之前,烏蓮童原本以為這個地方能讓她產生熟悉的感覺,說不定能喚醒她一些記憶。但結果她就好像單純到別人家做客一樣。


    好吧……看著一邊翻箱倒櫃的兩人,自己更像是一個惡客。


    其實也沒什麽值得意外的,畢竟小蘭失憶的時候迴到從小長大的家裏也沒能喚醒記憶,這種臨時據點一樣的房屋無法為烏蓮童恢複記憶帶來益處也在情理之中。


    有些失望的同時,烏蓮童小心的,試探的把蓮子從頭頂上抱下來,放在麵前的茶幾上,活動一下酸痛的脖子。


    有點渴了呢……要去倒杯水喝嗎?會不會顯得太自來熟?可明明是自己的家?


    該不會搞出被琴酒懷疑:‘為什麽你會對這裏這麽熟悉?’這樣的劇情吧?不至於不至於——半開放式的廚房與客廳相接,無論是水槽或者水杯都在看得到的地方。


    但最終烏蓮童一動不動,文靜的坐在那裏,直到伏特加走過來,把沙發坐墊拿了起來檢查,她才起身讓出位置來。


    這時她的目光落在茶幾上,蓮子的旁邊是一台電話,界麵上顯示著,電話答錄機裏存了二十多條留言。


    烏蓮童抬起頭看了看琴酒,他正在敲擊牆壁尋找可能存在的暗格。


    從常理上講,琴酒應該得不到什麽收獲,畢竟宮野明美最後離開這間公寓時,已經是在銀行劫桉之後了,她本就該清理掉這間公寓中一切可能存在的線索;就算留下了什麽,那也是在那之後檢查過公寓的警方先發現。


    況且琴酒需要的還是能打擊到雪莉,給她帶來壓力的東西。即便發生了小概率事件,宮野明美留下了與組織相關的某種東西,且沒有被警方注意到,也有可能對琴酒的目的沒有幫助。


    這樣下去,琴酒注意到電話答錄機隻是時間問題,現在隻是因為烏蓮童待在那裏所以還沒有去找罷了。


    如此一想,隱瞞並沒有意義,烏蓮童直接摁下了播放鍵,從頭開始播放答錄機中的錄音。


    “喂!你這家夥躲到哪裏去了!”一上來就是很不友善的聲音,而且還有點眼熟。


    烏蓮童和琴酒一起看向了伏特加。


    伏特加看著電話答錄機眨眨眼,因為大多數人聽到自己的聲音和別人聽是不一樣的,他第一時間還沒聽出那是自己的聲音。


    後麵的幾條錄音,也是宮野明美剛剛失蹤的那段時間,同事的詢問電話或者水電之類的問題。


    直到某一條錄音以後……


    “姐姐,是我。”一個清冷的聲線,讓在場的三人目光一凝。


    琴酒露出的殘忍的笑意:“雪莉……”


    烏蓮童的心髒瞬間揪了起來。


    “我已經從組織逃出來了,現在躲在別人的家裏,就是我們上次見麵時提到的那個偵……那個人。”


    琴酒已經停下了手裏的事情,走過來坐在另一張沙發上。


    “今天交到朋友了,不,應該說我被別人當做朋友了……也許我根本沒資格交朋友吧,說不定有一天,他們會被我拖進那個漆黑的深淵之中。”


    “姐姐,我好想你,最近總覺得你沒有死,也許還在這個世上的某個地方,但我知道這隻是我的幻覺。”


    “今天遇到危險了呢……差點就死掉了。也許……我還是死了比較好呢?”


    聽到這裏已經很明顯了,這個少女的心理遠比她的外表要脆弱,把逝去的姐姐生前的號碼當做了樹洞,抒發自己的想念之情和緩解壓力。


    “今天遇到了一個和姐姐很像的人,但我知道,那絕對不是你,她比姐姐醜多了。”


    烏蓮童:???


    小哀到底為什麽討厭自己還是個未解之謎,除了為此鬱悶之外,烏蓮童悄悄打量琴酒的表情。


    哀醬的聲音必然和‘宮野誌保’是有所差別的,烏蓮童沒聽過‘宮野誌保’的聲音,但哀醬的聲線清冷,聽起來和一個少女差不多,再加上電話失真,應該不會有很大差別吧。


    不然琴酒就會知道宮野誌保現在變成了一個小女孩,一方麵是很容易找到哀醬的所在了,另一方麵是很有可能會意識到烏蓮童的真正身份。


    然而琴酒至少沒把懷疑的目光投到她身上,目光已經落在電話答錄機上,雙眼掩蓋在劉海下看不清,嘴上是令人不安的獰笑。


    似乎並沒有因為聲音的問題感到疑惑呢,看來哀醬變小後聲音變化不大,不像柯南與工藤新一完全是兩個聲音。


    事實上,琴酒已經知道雪莉變小的事情了,不過他現在的目的並不是去殺掉雪莉,而是剪除掉所有能幫助雪莉的人或勢力,讓雪莉明白她麵前的選擇隻有為組織研究出藥物或者死亡兩條路可走。


    而在這些電話之中,雪莉遲早會暴露出她的行蹤或者她現在的庇護者。


    話雖如此,琴酒卻有些擔心,他的擔心來自於答錄機中留言的數量。


    答錄機中還剩下15條留言,應該都是雪莉的留言。從前麵的留言來看,雪莉平均每周都會打一次電話……算到現在的話,次數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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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蓮童揪起心髒聽著一條條留言,一邊心疼哀醬,一邊又在擔心哀醬在留言中暴露不利於她們的信息。


    其中一些灰原哀確實提到了去哪裏玩,哪裏的景色怎麽樣這樣的話,但這樣的情報現在已經失去了意義。


    而隨著留言一條條減少,琴酒的表情越來越差……終於到了最後一條留言,那是十天前留下的。


    烏蓮童意識到,那是大家進入繭遊戲的那一天晚上。


    留言也很簡短:“再見了(撒由那拉),姐姐……我找到你了。”


    琴酒的表情頓時變得森然可怖,陰冷的殺氣在房間裏彌漫開來。


    不提雪莉所謂的‘找到你了’是指宮野明美的屍體還是活人,光是前麵的再見了,就說明雪莉再也不會往這個號碼裏打電話了。


    “呀啊——!”烏鴉的叫聲衝破了琴酒所產生的氣場——你丫想凍死我啊!


    琴酒的目光看向了烏蓮童:“你怎麽看?”


    烏蓮童的嘴唇勾起表示輕蔑的弧度:“聽起來就是一個脆弱的小丫頭,有幾條電話聽的我都有點可憐她了。”


    伏特加看著這位童大小姐,突然覺得她有點眼熟。


    當然伏特加已經和烏蓮童見過好幾次麵了,但他突然覺得烏蓮童很像是另外一個人,那是誰呢?明明答桉已經從後腦勺轉移到前腦勺了,可就是想不起來。


    算了,我就是個開車的,還是讓大哥來思考吧……糟了,大哥是臉盲。


    烏蓮童繼續說道:“不過看這樣子,這些留言中也找不到太有用的信息呢……該怎麽辦呢?”


    就算暴露出一些雪莉曾經去過的地方,現在想要去那些地方調查幾個月前的一天有誰來過,也和大海撈針差不多。


    琴酒當然早就做好了一無所獲的準備,沉默幾秒鍾後開口道:“把這裏燒了吧。”


    這下輪到烏蓮童沉默了,當然也隻有幾秒鍾的時間,烏蓮童讚同道:“嗯,燒了吧。”


    其實她應該請示boss,但多少有些緊張了,故作鎮定而做出了輪不到她的決策。


    然後她伸出手,拿出了電話答錄機裏麵的磁帶:“這份留言我要拿迴去給boss過目。”


    ……


    三人與一隻烏鴉,消失在被火光映照的夜色之中。


    人為縱火,加上原房主是失蹤的十億円劫桉主犯的身份,這起火災勢必引起媒體的主意,爭搶報道並且再次深挖十億円劫桉的起末炒冷飯,所以不愁這件事不會傳到雪莉的耳中。


    往好處想,雪莉前不久停止了朝這裏打電話,後腳這裏就被燒掉的話,雪莉也該明白自己一直在組織的掌控之下了吧?


    至於找出雪莉的所在這點,留言中並非沒有線索。


    雪莉的電話集中在周日,尤其是說起去哪裏遊玩的內容,也都在打電話的當天,換句話說她與社會的休息日以及工作日保持著相同的步調,再加上她現在的外表與年齡……


    ——她在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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