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眾人打開書房的門時,烏丸酒良和烏蓮瞳早就已經通過機關與密道返迴了書房,就連烏丸酒良在酒窖裏沾上的滿身塵土黴菌也清理幹淨了。


    烏丸酒良坐在書桌前吃著壓縮餅幹,桌上還堆著一小撮碎屑,蓮子站在一旁啄食。


    書房門被打開後,烏丸酒良抬著眉毛,好奇的看著門口的眾人。


    “那個烏鴉!”茂木遙史一下子就發現了不對勁:“烏鴉為什麽在那裏!”


    在把烏丸酒良關進書房之前,那隻烏鴉明明飛走了!


    烏丸酒良淡定的指了指他的頭頂上方:“你看那個。”


    眾人抬頭,在房門上麵靠近天花板的地方,有一個拳頭大的金屬圓孔,上麵蓋有柵格。


    這樣的圓孔在這棟公館的很多地方都存在,看起來很明顯是通風孔。


    “飼養烏鴉是烏丸家世代都有的習慣。”烏丸酒良扯著虎皮給他們解釋道:“所以這棟公館裏四處都有給烏鴉使用的通道,就和養貓狗的人家裏的門上會有寵物門一個道理。”


    “那些圓孔上蓋著的柵欄其實更像門簾,隻要輕輕一碰就能掀開。”說完,烏丸酒良輕輕推了推蓮子的屁股,被迫營業的蓮子飛到上麵,頂開柵欄鑽進通道,又從另一端鑽出去。


    “好了。”烏丸酒良拿迴了主動權:“各位打開書房又是為了什麽呢?難道是要逮捕我的蓮子嗎?”


    “烏丸叔叔,我們在四樓的一架鋼琴上,發現了千間婆婆的留言。”柯南上前解釋道:“上麵寫著:‘我會被烏丸殺死,因為解讀密碼的最後王牌,已經被我掌握了。’的字樣。”


    那封血書留言烏丸酒良早已經看過了,但他依然裝作第一次聽到的樣子揚了揚眉毛:“既然你們來找我興師問罪,就說明千間婆婆真的被殺了吧?”


    茂木遙史凝重的走向烏丸酒良:“究竟是不是你做的?你為了保守寶藏的秘密殺了她?”


    “別傻了。”烏丸酒良閉上眼睛嗤笑道:“我可被你們關在這裏,一步都沒有跨出過這間書房的房門,哪裏有辦法殺掉那位女士——你們還沒有告訴我,她是怎麽死的?”


    “石原小姐停在後門的車並沒有立即爆炸,我和毛利先生與千間婆婆開著它去查看石橋。”茂木遙史說道:“我和毛利先生下車、千間婆婆調整近光燈的時候,汽車爆炸了。”


    “愚蠢而莽撞。”烏丸酒良毫不客氣的諷刺道:“如果是我的話,就算用槍逼著我,我也不可能在沒有檢查過的情況下上那輛車。”


    烏丸酒良的評價真心實意,但在眾人聽來就有些放馬後炮的意思,而且對死去的千間降代也毫無尊重。


    “你這混蛋……”茂木遙史看起來打算來打他。


    “駕駛員是誰?”在他發作之前烏丸酒良卻再次問道:“你們去斷橋一路上的駕駛員是誰?”


    迴答他的是毛利小五郎:“就是千間婆婆。”


    “我覺得你們應該慶幸,在路上千間婆婆沒有打開近光燈,否則我現在還要多背上兩人份的嫌疑。”烏丸酒良吐槽道。


    至於千間婆婆在抵達斷橋之前沒有開啟近光燈並不值得奇怪,畢竟瓢潑大雨在這裏擺著呢,在前往黃昏之館的路上烏丸酒良也幾乎全程遠光燈。


    “是誰叫千間婆婆切換近光燈的?”烏丸酒良繼續問道。


    “是我。”茂木遙史的臉色很差:“因為我需要更清楚的觀察的斷橋的細節。”


    烏丸酒良的嘴角彎的像一隻狡詐的老貓:“就結果而言,你似乎更具備利用炸彈殺了千間婆婆的嫌疑哦。”


    “我……”


    不等茂木遙史說話,烏丸酒良絲毫沒有轉讓話語主動權的意思而繼續說道:“不得不說,從動機上講我似乎真的有殺害千間婆婆的動機,但我可沒有能力作案啊——”


    “炸彈明顯是一開始和我們的車上的炸彈一起安裝的,你們覺得被關進書房的我,有能力掌控局勢剛好將千間婆婆炸死嗎?”


    迴憶起烏丸酒良過去的種種表現,柯南懷疑他能。


    “還有。”烏丸酒良繼續問道:“鋼琴上的留言……是文字吧?能夠確認是千間婆婆的筆跡嗎?”


    大家麵麵相覷,互相之間也不是特別熟悉,誰也沒有見過千間降代的筆跡。


    “還有,那封留言是什麽時候寫下的?”烏丸酒良又問道:“千間婆婆脫離過你們的視線獨自行動了嗎?她又為什麽不直接說明?”


    “千間婆婆單獨行動……”毛利蘭漸漸迴憶起來了:“我隻記得宴會開始前,千間婆婆一個人去了衛生間。”


    因為千間降代走之前還向毛利蘭問了衛生間的位置,所以毛利蘭的印象比較深刻。


    “這也太早了。”烏丸酒良輕輕搖搖頭:“那個時候神秘人的獠牙還沒有顯露出來,你們也還不知道我的身份,這麽想也不可能是那個時候。”


    “毛利先生、茂木先生、槍田小姐還有柯南小朋友都以偵探自稱,話說到這裏你們也該明白過來,所謂的留言究竟是怎麽迴事了吧?”烏丸酒良看著他們說道。


    這些人可全都是偵探。


    毛利小五郎先點了點頭:“離間計。”


    留言應該是神秘人更早之前就寫好的,神秘人的計劃就是這個時候讓大家更加懷疑烏丸酒良。


    “從始至終,那位神秘人的目的就與我相反——他想要獲得烏丸家寶藏的秘密。”烏丸酒良推了一下單片鏡,分析起來:“除了召集諸位偵探幫助他破解暗號以外,他還可以對我施加壓力,迫使我說出答案。”


    “因此神秘人需要做出千間婆婆接近了答案所以被你滅口的假象。”槍田鬱美也說道:“你想要擺脫嫌疑,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說出答案,證明你並不看重保守寶藏的秘密。”


    烏丸酒良的眼簾低垂,這個看似合理,但有一個很奇怪的地方。


    因為他確確實實屬於這場宴會的一個不速之客,如果不是毛利小五郎拿著請柬來找他,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場宴會的存在,更別提不請自來落入神秘人的詭計中了。


    難道神秘人的身份……和毛利家有關?烏丸酒良看著毛利小五郎的目光已經稍稍懷疑了起來。


    “而且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需要解決。”烏丸酒良看著他們說道:“千間婆婆推理神秘人的真實身份就是大上祝善,但大上祝善似乎已經因為意外被我的名字嚇死了——如果神秘人將我也作為計劃的一部分的話,大上祝善沒理由聽到我的名字而驚慌失措。”


    “要麽是神秘人另有其人,要麽是除了大上以外還有同夥。”茂木遙史也說道。


    柯南突然說道:“那麽,那輛被燒毀的車是大上先生和他的同夥分別開了一輛車過來,然後兩個人坐一輛車迴去的嗎?”


    毛利小五郎捏著下巴思索了一下:“沒錯,一個人是沒法把那輛車弄到公館之前的,所以早就該想到大上那家夥真的有同夥。”


    烏丸酒良環視眾人:“而且同夥就在我們之中。”


    眾人沉默。


    “說起來,你們是怎麽看到那個留言的?”烏丸酒良裝作一無所知:“怎麽就跑到四樓去了?”


    視線集中在了毛利蘭和槍田鬱美兩個人身上,毛利蘭主動講出了看到蓮子後又聽到了某個人腳步聲,在追進音樂室之後發現留言的前後的事情。


    “大概是故意引導你們在那個時間發現留言吧?”烏丸酒良問道:“判斷不出對方的身份嗎?”


    毛利蘭又猶豫了一下,然後說出了她隱約看到了白馬探的衣服的事情。


    “白馬探?衣服?”烏丸酒良挑著眉毛,抓著自己身上的福爾摩斯服的領口晃動了一下,毛利蘭立刻點了點頭,是同款。


    烏丸酒良也沒有想到,因為撞衫的原因,居然讓白馬探給自己背了口鍋。


    “那他人呢?”烏丸酒良裝作不知道的左右看了看:“總不會他也死了吧?”


    “不,白馬哥哥失蹤了。”柯南說道:“他說想要去酒窖看看,結果就不見了。”


    烏丸酒良當然知道白馬探現在在哪裏,但他又不適合說出來,因此不僅要瞞著,還得順著現有的線索給白馬探扣一口黑鍋。


    “那就是說他一開始就沒有去酒窖。”烏丸酒良開始了能讓自己擺脫注意力的忽悠:“表麵上以去酒窖為由獨立行動,而柯南知道酒窖有多髒,蘭小姐和槍田小姐就不可能會一同前往,如果柯南想要去也會被他找到理由勸住。”


    “實際上他直接前往了四層那個音樂室,在鋼琴上偽造出了千間婆婆的留言,再故意被你們發現一點點蹤影,把你們引到音樂室上發現留言。”


    這話說的烏丸酒良都快要信了,尤其這樣一來,為什麽能將本沒有被邀請的自己也算計了進去也得到了解答。


    如果不是烏丸酒良很清楚白馬探現在在什麽地方,他就真的懷疑白馬探了。


    而且黑鍋還能扣的更猛烈一些:“說起來那小子是在英國留學的呢。”


    烏丸酒良繼續說道:“一方麵,這棟公館是明顯的仿英式建築,在英國留學過的他如果對英式貴族建築足夠了解,找到音樂室的位置、把你們引過去也會易如反掌。”


    “另一方麵,事實上在烏丸蓮耶死後,烏丸家很多成員都去了歐洲發展,英國也是重點地區之一,也許他在留學期間,聽說過烏丸家的寶藏傳聞而對此感興趣呢。”


    “再加上,他還是警視總監的家的公子,對公職人員的調度很高。”烏丸酒良繼續分析道:“比如我與毛利先生的私交,也許隻有身在警視廳看過一些記錄的人才能得知,因此他確實具備了能將我也算計入局所需要的條件。”


    烏丸酒良越說越起勁,說的他自己越來越相信白馬探就是幕後黑手。


    如果不是他很清楚現在白馬探正被關在地下室,恐怕他現在就要嚷嚷著宣布結案了。


    等等,他真的在地下嗎?烏丸酒良突然有些懷疑,畢竟白馬探那邊的情況他根本看不到,誰知道白馬探是真的被關在了裏麵,還是說那後麵還有一條撤離的密道?


    如果不能再去確認一次的話,就不能把白馬探徹底排除嫌疑人呢。烏丸酒良心裏默默的計量著。


    “不過這些也都是你的猜測而已。”槍田鬱美對烏丸酒良說道:“或者,我們布一個局如何?烏丸先生你把寶藏的最後密碼拿出來,作為誘餌將犯人騙出來?”


    烏丸酒良嚴肅的搖搖頭,然後將手放在嘴邊,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


    代表著無論發生如何,他絕對不會把暗號的答案或者破解方式分享出來。


    “我感覺自己好像被你和那個神秘人之間夾在一起了一樣。”茂木遙史吐槽道:“我們不會淪為你們兩個博弈的犧牲品吧?”


    烏丸酒良搖了搖頭,沒有做出什麽保證。


    眾人最後決定繼續將烏丸酒良關在書房,因為他依然和神秘人一樣可疑。


    眾人走後,鑰匙鎖上的聲音。


    烏丸酒良等了一分鍾,然後將一旁鼓鼓囊囊的登山包用腳勾到了自己的身邊。


    打開,從裏麵拿出了兩瓶髒兮兮的酒,檢查自己的戰利品。


    似乎是酒窖裏最古老的兩瓶酒,來自1788年的波爾多無名酒莊。能夠保存兩百多年是因為瓶口並沒有使用橡木塞,而是一個磨砂的玻璃瓶塞。


    除此以外,還有著幾瓶來自於50、60年代的紅酒,都是挑選質地依然清澈,包裝最為完好的塞滿了一背包。


    最後,烏丸酒良掏出了一個小白瓷瓶。就是那個擺放方式與周圍所有的酒瓶酒櫃都截然不同,甚至連黴菌都不會在它周圍生成的奇怪白瓷瓶。因為看起來擺在了酒窖裏最為值錢的位置上,烏丸酒良連它裏麵裝著的是不是酒都沒有核對,就匆匆忙忙的將它也裝進了背包裏。


    一旁的烏蓮瞳剛好看到,烏鴉蓮子先生在看到那個白瓷瓶之後,人性化的露出了鬆了口氣的表情。


    (這個憨批這次總算把‘這個東西’拿出來了,不用我再去打開一次酒窖的機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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