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逸文和秦一城在美國同窗多年,兩人經常在一起打拳擊,雖然每次他都慘敗給秦一城,但是,那幾年下來,秦一城出拳的姿勢、策略,他都下功夫研究過了,這讓他有機會避開他的拳頭,不至於被打得太慘——這次也一樣,他剛喝了一杯咖啡,頭腦很清醒,看到秦一城的姿勢,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圖,本能地一躲……


    在他的頭迅速地擰過去之後,秦一城那有力的拳頭,力量減少了一半,隻輕輕地從他的下頦處頂了過去!


    雖然力道輕了許多,疼痛感還是真實的。


    丁逸文挨了這一拳之後,垂著頭,進入了自省狀態,而秦一城的火氣也消了大半,兩人站在門口僵持了有幾分鍾——“進來坐吧!攖”


    “今天不是來坐的!”


    一問一答之後,丁逸文深深地看了秦一城一眼,四目相對,不用秦一城說明,他恍惚明白了秦一城為何盛怒。


    因為,他的心裏也在為那件事愧疚。


    想到這,丁逸文慢慢地直了身體,對著秦一城鞠了一個近乎九十度的深躬,並保持著這個姿勢有半分鍾,才重新站好,帶著真誠的歉意說道,“一城,那天,我在校園裏,在那樣的公眾場合擁抱了曉律……這件事,想起來就讓我懊悔!曉律是你的妻子,作為她的導師,我的行為嚴重失儀,為此,我現在鄭重地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償”


    雖然丁逸文道歉的聲音十分真誠,態度十分謙遜,秦一城的眼神卻一直緊繃著,沒有絲毫的放鬆。


    丁逸文頓了頓,帶著深深的歉意進一步說道,“當時,那件事發生之前,我接到了海倫約我去美國的消息,我心裏十分地激動,我想把這個好消息和曉律分享,沒想到,竟會一時忘形,以至於緊緊地擁抱了她……當時,她很快就生氣地推開了我……我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行為有些莽撞!如果在國外,朋友間以擁抱的形式表達感情很常見,但是,這是在中.國,我又是在那樣的情況下抱了曉律……所以,我接著就在辦公室裏,跟她道了歉……”


    ‘她很快就生氣地推開了我’——


    丁逸文說了那麽多,隻有這句話讓秦一城的心裏稍稍好受了一點兒。


    因為,他通過曉律這個動作,知道了曉律對這個擁抱的抗拒!


    這說明,自已的女人還是懂得保護自已的!


    說實話,在收到匿名信件後,他對著那張照片看了幾分鍾,也看出了曉律雙手抱在胸前,像是抱著書擋在那裏……


    要不是注意到了這個細節,今天,他一定會把丁逸文打趴下不行!


    就像之前在美國的拳擊場上,他無數次把他打倒一樣!


    ……


    看到秦一城沉吟不語,丁逸文思忖著繼續說道,“一城,你應該能想到,作為曉律的導師,我跟她道歉,總是有所保留的,我……還要保持一點點作導師的尊嚴……可是,在你麵前,我的道歉是沒有保留的……關於這件事,我真心地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諒!至於曉律,那天,她已經原諒了我……她的大度,讓我很慚愧!你或許不知道,這些年來,我帶了許多的學生,除了學術上的交流之外,在照顧他們的生活方麵,我一直把他們當作小孩子看……而曉律,我更是把她當小孩子看,因為,不管是什麽時候,她都是那樣地單純,又是那樣地禮貌,甚至還有小女孩的乖巧……”


    “所以,你就敢欺負她?”


    聽到這裏,秦一城突然打斷了丁逸文漸漸偏離主題的話,不悅地說道。


    “丁教授,你這是在道歉,還是在為自己辯解?”


    “一城,我沒有為自己辯解……這件事,我錯了,我向曉律道歉,更向你道歉,請你相信我,以後再不會發生類似的事了……此刻,我隻是想讓你知道我的心裏是怎麽想的,以免你以後再誤會……”


    “你如果不做過分的事,我怎麽會誤會?”


    秦一城比丁逸文高兩三公分,而且比他結實,所以,他站在丁逸文麵前,隻要一揚頭,就能產生居高臨下的感覺——“當初,我把曉律交給你,是信任你,可是你呢?辜負了我的信任!”


    “不,一城,我隻在這一件事上有錯,至於在傳道授業,在學習的方麵,我作為導師是沒有愧疚的!這次,我準備迴美國哈佛,也已經跟曉律說過了……”


    “你讓她跟你走?”


    “一城,我們之間,非得用這樣的態度說話嗎?”


    “……”


    “她是你的妻子,她怎麽會跟我走?我是對她的學業提出了建設性的意見。”


    說到這,丁逸文感慨地說道,“一城,我記得當時,我和曉律談起哈佛的時候,她的眼中充滿了向往之情,而且,我能體會到,她對哈佛的向往,是因為我們……不,是因為你曾經在那裏求學、生活過……”


    “不是因為我們,而因為我?”


    秦一城敏銳地反詰了一句。


    丁逸文怔怔地看著他,停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好吧,我承認,我剛才是想說因為我們在那裏學習過,試想,她作為我帶的學生,自已導師呆過的地方,自然是有親切感的,我這樣想,也不為過!但是,她作為你的妻子,想知道你的青春歲月是在哪裏渡過的,想走走你走過的路,這種感情卻是主要的……不過,我今天跟她說了去美國的事,她還在猶豫,畢竟,她在國內還有很多事要做……”


    僅管丁逸文說這番話時是一片坦誠,但是,秦一城卻聽不下去了。


    丁逸文不過是曉律的導師,卻對曉律這樣了解,這讓他這個作丈夫的情何以堪呢?


    換句話說,在曉律身邊有一個這樣對她關心過份的導師,他怎麽能不多想、怎麽能安心呢?


    所以,他心情煩亂地隻想早點結束眼前的這場談話——


    “丁教授,我希望你的道歉隻有這一次,以後,再不要有類似事件發生!曉律是你的學生,‘為人師表’幾個字,我希望你牢記心上!”


    “一城,我會的!”


    聽到丁逸文的迴答後,秦一城利落地轉身,離開了。


    室內安靜下來,丁逸文自已凝著眼神在門口佇立良久,才關上門,迴坐到了桌旁。他看了看已經冷了的咖啡,神色黯然地到櫥櫃裏拿了一瓶紅酒,打開……


    秦一城是從教師專用樓裏沿著步行梯走了幾層樓梯走下來的。


    當他心事重重地乘著夜色在校園裏遊走時,碰到了執勤的保安,保安認出了他,沒有多問,就請他離開了。


    而秦一城因為隻穿著一件襯衫,在寒夜裏著了涼,當晚就感冒了。


    他身體素質好,一向很少感冒,這次感冒後,雖然很難受,但是,倒覺得有種解脫感——因為,暫時不用去麵對蘇靜欣了!


    說起來,蘇靜欣得了重病,他心甘情願地守著她,照顧她,這份心意是真的……


    可是,蘇靜欣不時流露出的對往日的迴憶,以及她對他們已經逝去的愛情仍然心存幻想的事實,卻讓他覺得十分壓抑……現在,因為感冒能避開她幾天的時間,倒是讓他覺得很輕鬆。


    不想,他的電話打過去,聽到的卻是蘇靜欣的不舍和關心——


    “一城,你的感冒很嚴重嗎?其實,我不怕傳染的,你迴來住也一樣的……”


    “不迴去了,你安心養病吧,傷口有事,給我打電話,我讓醫生過去!”


    “是,我知道,可是……”


    “別多想了!我先掛電話了!”


    聽著手機裏傳來的‘嘟嘟’聲,蘇靜欣害怕了。


    秦一城的身體那麽好,怎麽就突然感冒了呢?


    難道,是他知道了什麽事嗎?


    一想到這一層,蘇靜欣心裏不踏實了,她猶豫再三,決定再去找一次尹宇彬。可是,上次已經跟尹宇彬說過讓他保守秘密的事了,這次再去,可怎麽說呢?


    她這樣去找他,不是擺明了不相信他嗎?


    要說不相信,蘇靜欣真地對尹宇彬沒有信心——因為上官嬈的存在,她怎麽能放心呢!


    結果,怕什麽來什麽,蘇靜欣一走到上次見尹宇彬的辦公室門口,就看到上官嬈正在裏麵用水壺給一盆綠蘿澆水,而尹宇彬就站在她對麵,手抄在褲兜裏,靜靜地看著她。


    這樣含情脈脈的一幕,更讓蘇靜欣擔心了。


    她完全可以想像,哪天,上官嬈撒著嬌一問,尹宇彬立刻就會把她的事都說出來!


    可是,眼前的情勢,她怎麽開口呢?


    正在蘇靜欣站在門口,遲疑不定的時候,上官嬈轉身放水壺,用眼睛的餘光看到了她——“蘇靜欣,你怎麽又來找我表哥?”


    上官嬈一看到蘇靜欣就有氣,不由得就像讓她難堪難堪。


    “我……我找尹院長有事!”蘇靜欣因為有心事,說話很虛。


    “我表哥又不認識你,你找他能有什麽事啊?難不成,你在我表哥的醫院裏整過容,你這……”


    “上官,我的容貌從沒有整過,你不要亂說……既然尹院長有事,我改天再來!”


    “什麽?你還要再來找我表哥?蘇靜欣,你不會是看我表哥長得帥,就死纏爛打地追求他……”


    “上官!”蘇靜欣被上官嬈的話氣壞了,可是,一方麵她知道自已的病不能動氣,所以,一直在忍著,另一方麵,有尹宇彬的關係在,她也不好當麵和上官嬈針鋒相對地鬧。


    於是,她忍了忍說道,“我心裏隻愛一城一個人,其它的男人,我是不會動心的!”


    “蘇靜欣,你真是厚臉皮啊!”


    她能忍,上官嬈不能忍了,心裏一急,喊了起來,“秦一城已經是別人的老公了,你還口口聲聲說愛他,你自已都不覺得難為情嗎?難道,你以為你扮花癡就能贏迴秦一城的愛嗎?蘇靜欣,你太高估自已了!想想當初,你們離婚的事,全s市都知道你有多驕傲,有多絕情,恨不能讓秦一城立刻從你的眼前消失!如今,你是怎麽了,看到曉律嫁給了秦一城,得到了幸福,你羨慕了,你後悔了,你……”


    “上官嬈!”


    蘇靜欣剛恨恨地喊了一聲,尹宇彬一個不滿的眼神看過來,她的火氣立刻憋了迴去。


    最後,她隻好捂著胸口,聲音低微地說道,“我知道你和曉律是朋友,言語難免偏頗,所以,今天的事我不和你計較……以後,我希望我們之間能平靜地相處!”說到這,她目光懇切地對著尹宇彬繼續說道,“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最好忘卻,不要再拿出來傷人了!”


    說完,她努力地昂著頭離開了。


    因為胸前有新傷口,蘇靜欣的頭沒舉一會兒,就自然地垂下了。


    她神態蕭索地坐到車裏,司機不敢多問,慢慢地啟動了車子,朝著名郡的方向駛去。


    ……


    以前,秦一城感冒,隻是發燒頭痛而已,這次卻意外地流起了清涕!


    早晨,他喝了丁瀚送來的藥之後,頭昏沉沉地難受,直想去睡一覺。


    想到還有工作要處理,他才強打著精神坐到了辦公桌前……敲門聲有節律地響起時,秦一城聽出了是丁瀚的敲門聲,沒有多想,就隨口說道,“進!”


    誰想,門開了,不止丁瀚進來了,後麵還有——曉律。


    “夫人,您請!”


    “好!”


    聽到自已女人的聲音,秦一城握著金燦燦的簽字筆,瞄了一眼桌上扔的一堆擦鼻涕的紙巾,本來白皙的臉,一直紅到了耳根。


    他一向在眾人麵前都是氣宇軒昂、雍容高貴的總裁形象,在曉律麵前更是保持著高大俊美的形象……如今,全被這些鼻涕紙給毀了!


    不,全是給丁瀚毀了!


    丁瀚如此不謹慎,這個月的獎金……


    剛想到這,曉律已經走到了桌前,秦一城看到她伸出一隻又細又白的手,撿拾桌上的紙巾,連忙放下手中的筆,按住了她的手——“我來!”


    “秦一城,你不是在工作嗎?!我來收拾就好了!”


    “聽話,坐到沙發上去,我自已來!”


    “你……好吧!”


    看男人如此堅持,曉律隻好放棄了幫他做事的念頭,但是,她的手卻在他的大手下拿不出來。


    他不是讓她坐到一邊等嗎?


    怎麽還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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