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煙”桑顏見茗煙要走,方才迴過神,忙喊住茗煙:“茗煙,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請盡管開口。”


    聽罷,茗煙感激地朝桑顏拱了拱手,便迴身去尋白衣了。隻留桑顏一人杵在原地,感受著春末山裏的微涼。她的心一下又一下地墜落,隻因茗煙剛才說白衣把蕭炎的命看得比他自己的還要重。


    她本不願傷他,卻一招即取了他的命門。桑顏感到腿腳無力,她虛弱地扶著牆往房間走去,這一夜她沒有去後門倒藥渣,這一夜她聽著窗外“咕咕”的貓頭鷹叫,然後做了一個夢,夢到她以為,再也夢不到,再也記不起的過去。


    “不!不要!”


    桑顏邊喊著,邊從夢中驚醒,她猛地坐起來,才發現自己渾身都被汗浸濕了。她捂住自己心口,心跳得厲害,可到底還算活著。人,隻要還能活著,就比什麽都好。桑顏用手帕拭了拭額上的汗珠,有些艱難地挪下床,走到桌邊抓一壺涼水都仰頭而飲,等整個身子都被冰得透徹時,桑顏總算覺得自己清醒了過來。


    “叩叩叩”


    “桑姑娘!”


    就是未等桑顏多休息片刻,門外就傳來了茗煙急迫的敲門聲。她一時也顧不上禮節,忙披了件外衣就急急去開門:“怎麽了?”


    “不好了,公子他暈過去了!”茗煙甚是焦急,一把抓過桑顏的手,就帶著她要往白衣的房間奔去。


    “等等,我把藥箱帶上!”桑顏一聽是白衣暈厥,亦是緊張,忙匆忙迴頭將自己的藥箱子背上,趕緊趕忙地跟上茗煙的的腳步。


    等他們趕到白衣的房間時,白衣已經被底下人安置到床上躺了下來。茗煙忙領桑顏到跟上,瞧著麵如死灰的自家公子,茗煙憂心:“公子他昨日連夜給蕭莊主起了墳,一直都不說話,光在墳前喝酒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喝了多少。今日攙扶他迴房時,突然他就暈在了半路上。”


    “想來是過於憂心,又宿醉所致的暈眩。”桑顏聽罷,即將她裝有九針的布囊從藥箱裏取出放在床邊,而後將白衣的手稍稍托起為其把脈。


    “如何?”半晌,茗煙見桑顏無甚動靜,忍不住詢問。


    桑顏將白衣的手放下,伸手拿過布囊,攤開準備取針,然後吩咐:“茗煙,去給你家公子打盆熱水來。我現在給他施針,你叮囑一下其他人不要打擾我。”


    “是”茗煙忙應著退了下去。


    桑顏見茗煙帶上了房門,也就開始專心給白衣施針。這近半年的相處,一向鎮定自若,翩然謫仙的白衣,還真的未曾有過如今的狼狽。桑顏看著白衣那淩亂的發絲,些微沾了泥土的衣擺,情緒便更低落了。


    一個殺手是不該有難過的心情存在的。桑顏記得主人說過,最值得驕傲的殺手,應該是隻歸屬於指令,即便是至親都能一劍封喉。而見到白衣之前,她一直自詡為主人最驕傲的殺手。


    她沒有家人,她沒有心,她從來不會疼,更沒有眼淚。


    “啪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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