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筆,盯著畫像入了神,他是見過她真心的笑的。每次莊中誰病了,她醫好了之後,露出的笑容都是發自內心的。白衣心想,這天底下最美的笑容,莫過於是桑顏發自內心露出的笑容。


    是的,這半個月的時間,白衣都習慣了固定兩個時辰在書房裏作畫,而所畫之人正是桑顏。這也是因為他偶爾聽說下個月的初四就是桑顏的生辰,思來想去不知送些何物給她,便想到了作畫。


    這般想著,白衣再次執起畫筆,依著記憶中桑顏臉帶笑意的模樣,細細去描畫。半炷香後,他滿意地放下筆,嘴角帶笑地欣賞自己的畫作。


    “白衣?”


    突然,桑顏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嚇得白衣少有的慌亂,忙應道:“等,等一下!”然後尋思先尋了個地方把畫藏起來。可這墨跡未幹,他也不好將畫卷起,一時竟然對著自己方方正正的書房發呆,沒了主意。


    桑顏在門外見裏麵突然沒了動靜,不禁再往前一步,靠著門說:“你若不方便,我稍後再來便是。”


    說完,桑顏就準備轉身離開。卻在才踏出半步,就聽到身後木門響聲,伴著白衣的聲音:“方便,我很方便。”


    桑顏轉過身,疑惑地看著白衣,大汗淋漓的樣子,好奇問:“白衣,這天兒不熱呀?”


    “我剛剛運功了。”白衣邊說邊背著桑顏將書房的門鎖上,也不知為何難得有心虛的感覺。可他麵上,還是佯裝鎮定:“你,你尋我何事?”


    “喏……”桑顏將手中的藥碗往前送:“昨兒茗煙同我說你這幾日總有咳嗽,我便尋思著用款冬花給你熬了水,溫肺止咳。”


    “多謝。”白衣心裏一暖,徑自接過藥碗,一飲而盡。見此,桑顏一時有些恍神,鬼使神差地問道:“你就這麽相信我呀?”


    白衣笑了,他把碗還給桑顏:“就算你是殺手,應該也不至於這麽直接地要我命吧?”


    “也是,要取公子白衣的命,這一碗藥可不夠。”桑顏接過碗,訕訕說道,然後就想離開。但再次被白衣止住了腳步,隻聽白衣有些小心翼翼:“桑姑娘,你還在生氣?”


    自那日采藥歸來,白衣就不再稱唿桑顏“醫師”了,一開始他對著桑顏“桑”了很久,最後憋出個“姑娘”來,著實惹得蕭炎同茗煙嘲笑了他許久。可是他也不知為何,明明很想直唿她的名字,卻在看到她戒備的目光後無奈地退卻。不過就是個稱唿,白衣也不懂自己為何如此患得患失。


    倒是桑顏,似乎已經全然不把除夕前後發生的事情放在心裏。隻見她坦蕩地看著白衣:“我何時有過生氣?”


    “那,既然不生氣。你,可否陪我去莊外走走?”白衣目光懇切。


    桑顏的眸光暗了暗,沉默許久,空氣在二人的周圍仿若凝固。終於,在白衣以為他等不到桑顏的答複時,桑顏開了口:“好,我陪你。”


    “真的?”白衣以為自己聽錯,他認真地盯著桑顏,看到她點頭才完全確信自己沒有聽錯,頓時露出一個舒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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