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浮生自知自己容易心軟的這個問題,苦笑一聲,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他跟荑妃和青衫男子並無交情,甚至還被陷害過,要不是被他們兩個人臨近死亡邊緣那種深愛所感動,他連今天的話都根本不會說。

    在大牢裏,一身華貴的衣衫已經沾滿汙跡的荑妃卻帶著幸福的笑,跟青衫男子緊緊依偎在一起,這個時候的她跟在杜維楨麵前的她是不一樣,此時此刻,她的笑是由內到位,是真心實意,亦是無怨無悔的。

    “阿郎,你會怪我把你陷入這麽危險的境地嗎?”

    青衫男子緊緊攬住他的肩膀,衣服也沾上了大牢的灰,可是他更像是處在華室中一般,笑容滿足,他點了點荑妃的鼻尖,怪道:“阿荑,你不要說這種胡話了,我可是會生氣的。再說了,我們緣分本該盡了,有現在的時候,也是上天的保佑了,我們該心懷感激。而且隻要跟你在一起,無論天涯海角還是上天入地,我都是心甘情願,求之不得的。”

    “阿郎!”荑妃眼角沁了感動的淚水,發出深情的唿喚,“我真的很想念我們年少的時候手牽手賞花燈的日子,那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要是父親沒有因為權勢逼著我去進宮選秀,我們本該結婚過上幸福的生活,一輩子在一起,白頭偕老了。”

    “阿荑,在我心裏我們早就成親了,你是我永遠的妻子,也是我唯一的妻子。”

    兩個人在昏暗陰森的大牢裏互相依偎,好像隻有彼此,他們是這麽開心滿足,方法並不是置身於監獄,愛情可以化解可怖,亦可讓人無所畏忌。

    此時正在暢飲的兩人與互訴衷腸愛意的兩人都未曾知道明天會有什麽樣的風波在等待著他們。

    第二天的時候,一個驚天的消息無聲無息中點燃了整座皇宮,就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何翠然都從幾個嘴碎的宮女口中聽說了。

    “你知道嗎?荑妃娘娘她呀,背著皇上偷人了,聽說那人還是她進宮之前的老相好。”

    “你也知道了呀?這事傳得可真了,有眉有眼的,不過也是,要不福安軒怎麽被封了呢,定是被發現了唄。荑妃怎麽想的,那老相好能有皇上好?”

    “你們在說什麽?”何翠然心裏的驚濤駭浪再也掩不住了,她開口打斷兩個宮女忘我的八卦,“福安軒發生什麽事情了?”

    “公主恕罪!”

    “是奴婢們多嘴了!”

    兩個婢女聽到她的聲音都快嚇死了,心驚肉跳地跪了下來。

    何翠然隻是單純的擔心,沒有什麽要怪罪的意思,她板著臉對兩個婢女說:“你們要是把事情給我講清楚了,本宮就不怪你們,如若不然,哼!”

    兩個婢女對她頗具威嚴的“哼”驚懼不已,連忙倒豆子似得把他們知道的消息都說了出來,生怕晚一點就沒有命說出口了。

    何翠然這個時候才清楚。原來今天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說是福安軒之所以被封,是因為荑妃跟進宮之前的老相好幽會被皇上發現了,現在她跟老相好正關在大牢裏呢。

    她不知道這個時候該是幸災樂禍還是心疼杜維楨頭上的那頂帽子,這些話都能傳到她耳朵裏,其他人更是不必多說了,現在想必是整座皇宮,甚至是宮外都知道了。

    嘖嘖,真是可憐,何翠然半是愉悅的想,誰讓他把她關在皇宮這個吃人的地方,還讓人監視她!活該!

    的確如何翠然所料,現在荑妃的事情確實是滿城風雨,下了朝的杜維楨現在正在禦書房裏氣得不輕,能碎的都碎了,滿地狼藉,沒有人敢接近這個時候陰雲籠罩的杜維楨,要不是擔心被問責,那必是有多遠跑多遠。

    原來是今天上早朝之前他就聽說此事,氣急敗壞命人捉拿把此事傳出來之前,他隻知道必不可能是孟浮生,可是此事除了孟浮生深知其他人哪裏是能接觸到的。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竟然傳播得這麽快,上朝的時候已經是人盡皆知了,一些大臣還不顧他這個皇帝的麵子當眾吵了起來。

    荑妃原名拾荑,她父親是朝中一名大臣,平時政敵也有不少,那些人一聽到荑妃的事情,就跟打了雞血似得,勢必要用此事把拾大人拉下馬。

    所以剛上朝一位“馬前卒”“出頭鳥”就跳了出來,指著拾大人的鼻子破口大罵,“拾老賊!你對今天傳開的事情還有什麽好解釋的!你明明是故意縱容女兒,明知道拾荑在宮外有情人,竟然還讓她參加選秀,是何居心!”

    在有心人的煽風點火何帶領下,所有人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是啊,的確很奇怪,拾大人也太奇怪了吧。”

    “當年皇上也不是讓所有到年紀的參加選秀,皇上都說了自願參加,怎麽拾大人的女兒分明不是自願的,明明都在外麵有情人了還來參加,這不是欺君之罪嗎?”

    所有人的口鋒和箭頭都直指拾大人,跟拾大人想好的大人都沉默了,他們也不想在這個風口浪尖上惹禍上身呀,還是拾大人自求多福吧。

    被當成全場靶子的拾大人已經是汗如雨下,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直到杜維楨一聲怒喝:“好了!”

    所有人才收了聲。

    杜維楨在上麵遠遠地投下憤怒的眼神,高聲詢問:“拾大人,你還有什麽要跟朕解釋的?”

    他心裏也是氣憤不已,那些人所有的話他都感覺在嘲笑他,雖然沒有人敢。

    拾大人噗通一聲跪到了地上,哐哐磕頭,哭著說:“皇上,這個微臣不知情啊,皇上明察!”

    一人冷笑道:“拾大人可真是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荑妃的事情你不知情還有誰知情呢,你分別是狡辯罷了,皇上,你可不要讓奸人蒙騙了!”他跟拾大人素來政見不合,都巴不得對方永遠不出現在麵前,所以肯定要抓住這個機會讓對方抬不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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