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維楨問:“那麽那些人是誰?”

    “不知道。”何翠然這個時候已經抬起頭了,她眼睛紅紅地看著杜維楨委屈又害怕地搖搖頭,說,“我這段時間並沒有接到任何人的聯係,所以才這麽害怕,就感覺被所有人拋棄了。”

    杜維楨冷笑,“你以為我們會相信你這種話嗎?實話實說罷,那些人可是差點毒死你你還幫他們遮掩?隻要你如實把真相說出來,我就能饒你一命。”

    何翠然笑得很苦澀,她攤攤手,“我為什麽要偏袒他們呢?我巴不得他們死,可是我講的都是事實,我隻是一個農家女,實在是沒有編造這麽大一出計劃的能力,你們高估我了。”

    孟浮生走到床邊,勾起她的下巴,讓她絲毫不能閃躲,聲音低沉地說:“這個我們就不知道了不是嗎?誰知道你前麵哪一出是不是謊言呢?”

    “我!”何翠然深吸一口氣,咬著牙說,“孟公子,皇上,我剛才說得每一句都是真話,不然讓我天打五雷轟!甚至連進宮我之前都不知道,一醒來就看到你們了,是因為害怕我才演的這麽一出戲,所以具體發生了什麽我是真的不清楚。”

    孟浮生反問:“你以為我們會相信你嗎?你覺得你的話有可信度嗎?”

    何翠然似乎是有一些生氣了,正在按捺住自己的怒火,她的頭一扭,躲開孟浮生的手,說:“這要看你們了,反正我講的都是真話,你們要是相信就相信,要是不願意相信,誰又逼得了你們不成!”

    最後,杜維楨跟她說:“等我們查清楚事情真相之前,你就一直待在這裏吧,最好是不要亂跑。不過,你可能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你要軟禁我!”何翠然忿忿道,“為什麽?我明明都把真相跟你們說了!”

    “所以你讓我放了你?”杜維楨嘴角扯出一絲毫無溫度的弧度,“那你是想多了,你還是珍惜現在還能安安穩穩地待著的日子吧。”

    “你!”何翠然結結巴巴地憋不出一句話,隻得狠狠地瞪著毫不留情地離開的兩人。

    兩人迴了禦書房繼續商量,在這之前已經安排人將梧桐宮守住了,不讓杜月妍出來。侍衛們雖然對這個命令表示很疑惑,但是都十分忠誠地執行。

    孟浮生問他,“你覺得她的話如何?”

    “我一句都不相信。”杜維楨表情發冷,雙拳緊握,用為數僅存不多的理智闡述,“她對我們的問題好像都準備過一般,迴答得太過琉璃,更像是背得滾瓜爛熟,這麽長的表述,期間甚至沒有一次卡殼。要是是迴憶,絕對不可能這麽流利。”

    孟浮生也是這麽認為的,不論是多麽熟悉的往事,迴憶加上組織語言都是要耗費時間的,斷然不會這般流利。除非是早有準備,又把答案背得滾瓜爛熟,然後把他們當成抽背的考官,把自己背得東西一股腦倒了出來才會有這種效果。

    “那你決定怎麽辦?”

    “我會派人盯著她。”杜維楨恨聲說,“我就不相信她身份都暴露了還能按捺得住,早晚露出馬腳!”

    現在也隻能這樣了,而且杜維楨也沒有把何翠然的身份暴露出去,讓她繼續以公主的身份在梧桐宮裏住著。

    兩人理智地商量完接下來要怎麽做,一安靜下來的時候,兩個人又同時想到了杜月妍,房間的氣氛一下子傷感起來。

    孟浮生先開的口,“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可能?”

    “什麽可能?”其實他的心中早已經有了猜測,好像問出來才能夠死心一般。

    “妍兒很有可能。”孟浮生頓了頓,吐出兩個冷血又無情的字眼,“死了。”

    杜維楨沉默了好半天,一動不動,好像靈魂都被抽離了一樣,表情空蕩蕩的像隻剩下一具空蕩蕩的軀殼,良久才開口,“有,但是不敢相信。不想了,等到真相擺在我眼前再說,不然都是騙人的,我不會去相信的。”要是信了,他恐怕連查究真相的動力都減去了半分。

    他作為一個哥哥,要去相信自己朝夕相處的妹妹的死去,這是何等殘忍又困難的一樁憾事?

    連孟浮生都不忍相信這一殘酷的事情,他又怎麽會忍心去強迫杜維楨呢,兩人就把這個迷迷糊糊地故意揭了過去,純當誰都不確定,誰都不知道罷了。

    他們接下來繼續商量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很快商議出了一個初步的結果,他們覺得那個何翠然雖然是說自己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在皇宮,而且是以杜月妍的身份,這個尚不知真假,不過能確定的是背後操縱何翠然,教她模仿關於杜月妍言行舉止和了解杜月妍的各項事情的幕後黑手肯定是對這一切明明白白。

    畢竟,何翠然都說了,她自己當時是處於一個昏迷的狀態的,那總不能是飛到孟浮生他們麵前的吧?

    杜維楨放下了記錄的筆,問:“那你覺得何翠然對幕後黑手的了解?”

    “不管如何。”孟浮生斬釘截鐵地說,“了解肯定是要比我們這兩個什麽都不知道的人了解得詳細,至於多麽詳細,明日一問便知。”

    明天要做什麽就這麽確定下來了,現在已經是淩晨時分了,孟浮生是可以不睡覺,他現在恢複孟浮生的身份,沒有必要去值什麽班。但是杜維楨明日還要早早上早朝呢,要是不休息,明天無精打采的,形象也不好。

    就這樣兩人分開了,孟浮生住進了杜維楨給他安排得另一間房間,距離杜維楨休息的宮殿也並不遠,這樣兩人有什麽問題也方便交流。

    孟浮生等杜維楨上完早朝,甚至都來不及讓杜維楨換下朝服,兩人就去了梧桐宮。這一次暖春怎麽也不敢攔了,因為她不久之前才見到公主罕見要去梧桐宮卻被攔下來,這讓她不得不去猜測,皇宮是不是要變天了。她一個小小婢女能做的隻有在皇上真的要對公主做出什麽的時候,英勇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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