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皇室之人皆薄情,雖說現任羿丹王子嗣稀少,以前也沒發生過什麽兄弟相殘之事,看上去還頗為其樂融融,甚至可以說是感情深厚,可其實,他們的薄情都是刻在骨子裏的。

    沒有野心的徒蘭察娜不在乎地位和得到的東西,隻要自己能夠逍遙快活,享受別人的尊敬即可,可是現在她有了想要在一起的人,有了目標,那什麽兄弟之情都可拋棄,為她朝上之路做登山階梯。

    與此同時,搜遍了整座皇宮都沒有找到羿丹王的徒蘭察赫已經在崩潰的邊緣,無故收到襲擊生死難測,千辛萬苦醒來後天下來了個大變樣,父皇失蹤,野的跟野猴子似的皇妹差一點登基。

    這種種事件衝擊了他的世界觀,要不是諸民安在旁諸多寬慰支持,他怕是都能被再次活活嚇暈過去。

    諸民安為了阻止徒蘭察娜登基也付出了許多,譬如比數不清的金銀財寶都要珍貴的閻王爺的一個承諾,那相當於多了一條命,可是他把這一條命獻給了徒蘭察赫。

    值得嗎?諸民安如此問自己。可是要他聽令於一妄圖弑父殺兄的公主,這他萬萬也做不到。踏上仕途之前,他的夢想是親明君,斬奸臣,平叛亂,百姓安。他如何也不允許這些被破壞。

    諸民安壓下起伏的萬千思緒,麵上波瀾不驚,語氣平和,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很好,你覺得呢?”,“殿下,如今皇上行蹤不明,朝中奸臣當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公主,微臣們肯求殿下先登基平定朝政。”

    房間其他以諸民安為首,在皇上失蹤,太子昏迷期間低調自保的大臣們紛紛附和說:“懇請殿下先登基平定朝政!”

    徒蘭察赫倒吸了一口氣,慌忙擺手,連連後退,“父皇尚且行蹤不明,我如何能登基,本宮心裏不安,此事不可再提。”

    可是他的表情遠遠沒有話語這麽抗拒,眼裏甚至隱隱是有著激動的,又是一個口嫌體正直之輩。

    諸民安帶著一幹大臣彎腰拱手,說:“殿下,皇上如今定是被公主軟禁到一個秘密的地方了,而如今公主她權勢漸大,若是任由發展下去,後患無窮。”

    徒蘭察赫此刻還在表演三推三拒,“不可不可,公主隻是一時糊塗,本宮教育她幾句她定當洗心革麵。”

    不等諸民安繼續邀請,高大厚重的磚紅色木門“啪”的一聲重重砸在地上,揚起厚厚的灰塵,要不是徒蘭察赫閃躲及時,此刻他就被壓在下麵了。

    門口突然出現了幾十個蒙麵黑衣人,領頭的一個正維持著踢門的動作,眼神冷酷無情地望向被護在中心的徒蘭察赫。

    “來人!將狗太子的人頭摘下來!重重有賞!”

    領頭的黑衣人話音剛落,其餘黑衣人便魚貫而入。

    徒蘭察赫隻會些三腳貓功夫,就是連手上功夫算不上多好的徒蘭察娜都對付不過,更何況這些明擺著訓練有素的黑衣人,很快被追得跟個喪家之犬在寬敞的宮殿裏亂闖。

    按理說在皇宮裏鬧出這麽大動靜肯定很快就會有侍衛發現了,但今天就跟侍衛們同時越好失蹤一樣,都十分鍾過去了還不見人。

    “來人護駕護駕!”

    好在諸民安進宮之前帶了不少的家丁,都是些身手過得去的,雖然大步過那些厲害的黑衣人,可攔個一時半會也不是問題。

    “殿下皇宮不能待了,跟微臣往這邊走!”

    諸民安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一向整整齊齊的發冠現在有些雜亂,顧不上君臣有別尊卑之分,拉著徒蘭察赫的手腕,一腳踢開發現了撲過來的黑衣人,趁亂跑了出去。

    徒蘭察赫被嚇得差點走不動道了,哪裏還能思考,隻連連點頭。

    諸民安將他帶迴了宰相府,讓人準備衣服。

    徒蘭察娜捧著丫鬟遞過來的熱茶還一直在發抖,嘴巴都被嚇白了一點血色都沒有,上下嘴唇顫顫巍巍的,仔細一看還能發現他隱藏在寬大衣袍下的腳還在輕微顫抖,可見這一次真是把他嚇得不輕。

    從小到大他經曆的刺殺也不少,但身邊一直圍繞著各種身手了得是侍衛,那些此刻連他的身都近不了。今天不一樣,他甚至還差點被一個刺客刺中了,要不是有諸民安在,他還能不能活著都是個問題。

    一被熱茶下去後,他總算是好了不少,不停散發寒意的心也慢慢迴了溫,再去一個小房間收拾了一下,換上諸民安吩咐人特意準備的華美衣袍,他又是風華絕代的太子殿下了。

    一同經曆生死,還被對方救了一命,徒蘭察赫對諸民安明顯信任了不少,一反應過來就是找他商量,“諸大人覺得今天是誰的安排?”

    “想必殿下心中已有答案了吧。”諸民安不動聲色,甚至看不出他剛才才經曆了一場生死存亡之際,“殿下心念舊情,可公主就未必了。”

    能在守衛如此森嚴的皇宮中安排數量眾多的殺手且不驚動任何人,且鬧出了這麽大動靜也沒人敢來看一眼,除了現在已經是一手遮天的徒蘭察娜還有誰?

    即使心中隱隱約約有了猜測,突然被諸民安戳破徒蘭察赫也是心中一寒,那真的是他的皇妹而不是其他人冒充的嗎?怎麽會變得如此麵目全非?

    這一刻,徒蘭察赫眼中的猶豫已經漸漸消減了。

    在看到諸民安帶著他們的目標任務徒蘭察赫離開時,黑衣人們放棄了若幹大臣,要追上他們。

    可是諸民安帶來的家丁也不知道是經過怎麽樣的洗腦,各各不畏生死,用生命和血肉為他們爭奪出來了一條生路,最後黑衣人們還是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諸民安帶著人離開,然後用那些家丁們發泄怒氣,直把他們全軍覆滅後才去找主人複命。

    “你是說讓本公主的皇兄跑了?”那張嬌媚的容顏隻剩扭曲的戾氣,手裏的茶杯下一刻就朝領頭的黑衣人砸去,嘴裏惡狠狠地唾罵,“廢物!本公主要你們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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