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浮生一怔,不明意味,但還是不發一語地坐了下來,恢複到杜維楨沒有來之前的姿勢。

    兩人就這麽沉默著,直到杜維楨率先打破,“生、浮生,你不會還在怪我昨天沒有理你吧?昨天是因為......”

    杜維楨看上去有些失落,“我想到你現在是羿丹的大元帥,我若是和你表現得太過親密,會離間你喝羿丹儲君的關係,讓你難做,你別。”

    “太子殿下。”孟浮生打斷他的話,臉上看不出是什麽心情,“我們本來就不是同一陣營的,您沒必要跟我解釋這些,不知道您來找我是有什麽吩咐。不過我隻是陪著我國太子過來拜訪,太子殿下若是有什麽事情,可以直接去找他,我沒有什麽決定的權力。”

    杜維楨扯扯嘴角,笑得有些牽強喝失落,“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想著跟你很久沒見了,說實話,有點想你,想我們曾經促膝長談的美好日子。”

    孟浮生眉眼平淡,隻是淡淡應了一聲。

    杜維楨接著拉他扯以前的事情,天南地夫,不著邊際,好像他的目的就是這麽純粹的敘舊,就算孟浮生隻是敷衍地應了幾聲,也沒有打擊他的積極性。

    講到後麵,杜維楨狀似隨口問了一句,“昨晚我本來打算邀請你好好喝一杯,可是你中途出去後就沒有再迴來了,可是當時出了什麽事情耽擱了?要是受了欺負你可千萬別藏著掖著,我定會幫你討迴公道!”

    杜維楨信誓旦旦,滿臉關切,好像就是單純對舊友的關心。

    孟浮生心裏有些奇怪,他昨天那副樣子可沒有表示要跟他喝一杯的趨勢。

    “昨天趕路有些累了,就去禦花園逛了逛,然後就迴去休息了。”

    這些也是事實,不過他下意識隱瞞了一些沒有必要說出來的事實。

    “哦?是嗎?”杜維楨在他迴答的時候一直盯著他的臉看,好像要從上麵看出個所以然來,不過孟浮生的表情一直都很自然,這就讓他在有些失望的同時難免鬆了一口氣。

    孟浮生迴視他,沒有追問,隻是平靜地等待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杜維楨歎了一口氣,情緒低落地說:“父皇昨日在宴會結束前一段時間差點遇刺,他身體本來就不好了,經過昨天一遭病情加重,我心裏很是擔心,就想著跟你說一下。”

    孟浮生哪裏還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啊,他隻覺得胸腔悶悶的響,好像在嘲諷,又好像在幸災樂禍,嘴角也掛上了冷笑,有些話控製不住地脫口而出:“看來想讓景元帝消失了不隻我一個。”

    “你說什麽!”杜維楨拍桌而起,剛才還裝模作樣的溫和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讓人驚駭的磅礴怒氣,要是普通人看了想必要嚇到腿軟了,說話的聲音也駭人得很,“你還在為當年的事情生父皇的氣!父皇不是故意要傷害安陽王的,可是戰爭無眼,哪有不死人的道理。況且但是是因為昏君當道,民不聊生,百姓要易子而食,當時人人得兒誅之!安陽王忠於荒帝,為他抵禦義軍,父皇都是為了成功推翻荒帝的統治,還百姓一個太平盛世才不得不動手!雖說安陽王忠於荒帝無錯,但是我為有這樣的父皇而驕傲!”

    杜維楨的一番話無異是在孟浮生隱隱約約冒騰出來的怒火上倒了一桶油,加了一把火,熊熊燃燒著的怒氣灼熱了他的眼眸,將他的理智燃燒得僅存無幾,要不是顧念著這裏的昆國皇宮,而他現在的身份的羿丹征伐大元帥,他肯定忍不住對杜維楨出手了,即使不要了他的命,也要在那張高傲的臉上留下一道傷疤。

    孟浮生沉下臉,咬牙切齒說:“太子殿下還是走吧,我現在情緒有些不穩定,可能不適合喝您單獨呆在一起。”否則不知道我能做出什麽事情來。

    孟浮生不說,但是杜維楨也能猜出他未盡的意思,心底也有些發怵,站起來一句話不說地離開了。

    不過他沒有迴太子府,而是拐了個彎找了徒蘭察赫。

    對著徒蘭察赫,他沒有興趣也不想和對方來虛的那套了,開門見山,“我國皇上在昨晚宴會結束之前遇刺,皇上在今早醒來的時候說了刺客的特征,說是與貴國征伐大元帥的麵相有幾分相似。”

    徒蘭察赫表現得十分震驚和關心,“貴國皇上可有大礙。”

    “多謝太子關心,父皇已無大礙。”杜維楨自然是要瞞著此人的,他能知道,但肯定不是由他親口說出來。

    徒蘭察赫拍拍胸脯,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不過太子您可是懷疑浮生與此事有關?”

    杜維楨點點頭,“我也不願意懷疑他,所以調查還是有必要的,這樣可以排除他的嫌疑,不知道太子有什麽想法?”

    “雖然我絕對相信浮生,不過嘛。”徒蘭察赫笑得真誠,“太子想的話,我自然不能拂了您的麵子,我替浮生答應下來了。”

    “我不答應!”徒蘭察娜很擅長聽牆角,傷到羿丹王、徒蘭察赫,下到宮裏的宮人,這一次她也在外麵將兩人的對話聽了個清清楚楚,一聽到涉及孟浮生,她風風火火推開門就進來了,“孟浮生出去後是和我在一起的,他哪有時間去幹刺殺這事,還有就算孟浮生想殺了誰也不會偷偷摸摸啊,憑什麽要拉他去調查,我不管,反正我不同意。”

    徒蘭察娜煩躁地大喊大叫,將一個恃寵而驕無所顧忌的公主形象演繹得生動極了。

    聽到她的話,杜維楨心意一動,“所以說公主在離開宴會後就一直和浮生在一起?”

    徒蘭察娜臉上浮現尷尬,咳嗽了幾聲後猶猶豫豫才說了出來,“後麵我和他吵架了,所以我先迴去了,但是那時候已經很晚了,他根本沒有時間去幹刺殺這事。”

    杜維楨:“那就是說浮生還是有一段時間是單獨一人的?”

    徒蘭察娜語塞,心中暗罵昆國太子真是油嘴滑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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