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懌知道渡羅王這裏求情是求不通了,沉默地用完了晚膳,然後不等渡羅王和皇後說什麽,噗通從椅子上跳下來,然後搖擺著跑出去了。

    “懌兒......”

    皇後滿懷母愛地看著他跑遠,臉上漸漸溢滿擔心,也忍不住嗔怪地看向渡羅王,“皇上,您為什麽不幫一下穆先生,要是懌兒要跟著穆先生離開那可怎麽辦?”

    渡羅王歎了一口氣,將皇後摟進懷裏,輕輕順著她的背撫摸,似是安撫,聲音低沉,飄散在半空中好像是在歎息,“晴兒,小鷹若是不能離開庇護,那該如何成長,與其讓咱們的兒子成為一個遇事隻會躲避的雛鷹,不如我們承擔一點風險讓他成長,而這次恰好是一次機會。況且很多人都不滿穆先生以昆國人的身份卻在皇宮呆這麽久了,寡人是皇上,再偏心也不能偏到哪裏去,不然遲早要有人對懌兒不滿。並且寡人相信懌兒的選擇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話雖如此,可是皇後依然能從他忐忑的表情中看出他並不平靜的內心,她知道他對懌兒的愛不亞於自己,心裏肯定也是擔心懌兒會選擇和穆先生離開的,表情動容地迴抱住他,兩人在溫暖淡黃的燈光中相互依偎。

    姝懌去的不是哪裏,而是大皇子的王府,他想著既然渡羅王不願意幫他,那就找姝期幫忙想法子,不管有沒有用,肯定是比他自己一個人悶著好。

    可是姝期聽了隻是歎息,他不是姝懌,他已經在朝中身負官職,對消息的靈通定是比身居深宮的姝懌敏銳上不知道多少。

    “穆先生這次離開是肯定的了,不論是我還是父皇都沒有辦法。”

    姝懌一聽,大失所望,失魂落魄地迴了丹華宮,此時穆生白也剛好吃完飯,正在書房看書,抬頭便看見一臉怔忡的姝懌推門而進。

    穆生白忍不住擔憂道:“懌兒,你為何如此憂心忡忡,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穆生白的低聲關懷立馬觸動了他酸澀的內心,讓他哇地撲進穆生白懷裏,大哭起來。

    “生白哥哥,很多人想讓你離開這裏,父皇和大皇兄都說沒有法子,都是姝懌沒有用,不能留下你,可是姝懌舍不得你。”

    穆生白聽了,一愣,繼而一笑,這幾日各位大臣的風言風語也不間歇地傳進他耳朵,即使他不想聽也有人想盡法子讓他知道,這時他也逐漸知道有人想讓他離開了。

    他原本留下來就是因為擔心姝懌不能習慣這裏的生活,或者是會有人想害他,可是這段時間下來,他看著姝懌一點點成長,知道他現在已經有了保護自己的能力,並且還有渡羅王、皇後以及大皇子的真心關懷,他想,他也確實是該迴去了。

    如此想著,他便將姝懌抱在大腿上,拍著他顫抖的背,安慰道:“懌兒現在已經是小小男子漢了,男子有淚不輕流。況且我確實也該離開了,因為懌兒已經長大了,我總不能一直留在這裏吧?我有要做的事情,你也有你要做的事情,所以啊你可不能一直因為我離開的事情傷心,知道嗎?”

    姝懌隻點點頭,抽氣聲卻是漸漸小了起來,兩人安靜地呆了一晚上,穆生白也決定過幾日就帶著黎清他們離開了。

    再演杜維楨那裏,自從他被廢去太子之位後,便愈發閑散起來,在外人看來,他是被杜辰良架空了所有的權力。

    雖他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焦慮的情緒,可是在外人看來,杜維楨隻是破罐子破摔了。

    但是杜辰良一派當道的朝廷卻並不和平,相反出現了不少問題,甚至是刑部出現冤假錯案竟然找不到負責人,各個部門、大臣相互推卸責任,一段時間過去了別說查清冤假錯案背後的原因了,連該負責的人都沒找到,這下連百姓都忍不住有了意見。

    可是這件事情不僅沒有人怪到杜辰良身上,反倒是不知道什麽時候、不知道從哪裏傳出來一個消息,說這件案子是杜維楨擔任太子之位,負責刑部重要案件審問時發生的,且有越來越多的聲音開始責怪杜維楨,說景元帝廢去他太子之位是有道理的,肯定是因為他犯了什麽不可饒恕的大罪,還有的說保不齊是景元帝知道了要出這件事情,所以為了保護杜維楨才不得已廢去他的太子之位,從而讓眾人把眼神聚焦到二皇子身上。

    這樣下來,怪罪杜維楨的居多,不少人甚至同情起杜辰良,說他不受景元帝寵愛,反倒是被推出來當了替罪蟲。

    杜維楨雖說現在很少插手什麽政事,可也不是消息閉塞,自然知道了這些民間傳聞,可是聽到這些無稽之談,他隻是嗤之以鼻,並不放在心裏,可是打算將杜維楨徹底拉下太子之位,讓他沒有翻身之地的杜辰良可不這麽認為。

    所以在上朝的時候,杜辰良突然站了出來,挑釁地瞥了一眼杜維楨,對上景元帝的臉就變得十分擔憂了。

    “父皇,兒臣有一事稟報。”

    這幾日西域某些國家在邊境動作頻繁,加上幾個州發生的災難禍事讓景元帝一事有些應接不暇,筋疲力盡,揉了揉酸痛的太陽穴後便看向杜辰良。

    “說吧。”

    杜辰良做了一揖後便轉向杜維楨,端的是擔憂兄長的好弟弟模樣。

    “父皇也知道這幾日外界的某些對皇兄名聲很不好的傳聞,兒臣等人雖然知道這些純屬空穴來風,可是百姓們不知啊,若是任謠言肆虐,百姓們定當越發覺得皇兄就是此等人,這對皇兄的名聲危害極大,與其這樣,不如讓皇兄代表皇室去安撫蘇州、梅州遭受災禍的百姓,這樣不僅能恢複皇兄的名聲,也能提高皇室的威望。”

    景元帝聽了覺得極好,但還是裝模作樣看向杜維楨,“皇兒,你覺得如何?”

    杜維楨心中酸澀,杜辰良都把皇室威望這麽大一頂帽子扣上來了,他還能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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