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雷霆撕裂蒼穹,烏壓壓的雲層傾瀉著瓢潑大雨,如天河倒灌。


    包括奎瀾河在內,數條蜿蜒河流被徹底蒸發成的海量水汽,經過一段時間的沉澱,終於化作雨水重新降臨大地。


    沒過一會兒,巨大的深坑中就匯聚出了一個湖泊。


    嗡!虛空蕩漾出一圈圈漣漪,一艘艘飛行法寶從空間夾層之中劃出,光芒閃爍,十幾道氣息強大的身影踏出飛行法寶,立於虛空之中,氣息震蕩之間,萬丈範圍內的雨水被排斥一空。


    “我滴個乖乖,我沒來錯地方吧?血河宗呢?那麽大一個血河宗毛都不剩一根了?”


    一個紫袍男子看著下方巨大的深坑,神情浮誇,眼睛一轉,看向一旁的黑衣男子,語氣揶揄道:


    “千盟主,您老說說這是怎麽迴事?血河宗好歹也是我們新月盟的一員,就這麽無聲無息的消失了,您總該有個說話吧?”


    “您可別占著位置不辦事啊!血河宗如此慘況,在下看在眼裏,心中著實害怕……”


    千盟主微微轉頭,冷厲的目光令紫袍男子神色訕訕的閉上了嘴巴,語氣冷漠,緩緩開口說道:


    “傲坨,本盟主知道你不服我,但也用不著在這裏陰陽怪氣,血河宗之前爆發出的恐怖能量波動,大家都是同時感應到,也是先後趕到此地,你又看出來了什麽?”


    “嘿嘿,千盟主,以我看來,能做出滅宗之事的,不外乎就是妖族,或者就是異族!”


    傲坨神色篤定,仿佛已經看穿了一切。


    “噗嗤!傲坨,你還真會扯,奴家可從未聽說過血河宗與哪一方妖族勢力有過衝突,至於異族,就更是可笑了,區區一個血河宗,有什麽地方值得異族動手?”


    一個妖豔嫵媚的女子捂嘴嗤笑,一身薄紗紅裙極其露骨,胸前露出大片雪白晶瑩,身姿放蕩,接著又向黑衣男子說道:


    “盟主大人喲,依奴家看來,此事怕是與浮離宗有關係哦,據我所知,傲坨與血鄂的關係一直很僵,這些年來血河宗發展得很快,說不得某些人就心生忌憚,偷偷動手了噢!”


    傲坨神色一變,他雖然身正不怕影子斜,但也經不起他人當麵詆毀,當即破口大罵道:


    “放你娘的臭狗屁!騷娘們,你想找死不成?”


    傲坨雙眼怒瞪,身後龐大的法相升騰而起,能量與法則激烈洶湧,虛空被壓迫得不斷扭曲。


    “哼!老娘會怕你?”


    紅裙女子俏臉一冷,同樣祭出法相。


    “夠了!”


    千盟主低聲冷喝,恐怖的氣息彌漫開來,瞬間就衝散了傲坨兩人凝結出的殺意。


    “你們能不能消停一點?發生如此大事還有心情內鬥,血河宗被滅之事非同凡響,已經不是我等能處置的了!”


    “你們可別忘了血鄂的師尊,那個老瘋子……”


    話未說盡,眾人神色都微微一變,血鄂的師尊乃是第一極境的歸一大能,血河宗也是其一手建立,雖然這老瘋子雲遊四海,已經很多年未過問宗門之事,但是如今宗門被滅,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血河之名,在月牙島如雷貫耳,他們可是從小聽到大的。


    “所以,我們還是愛惜一下自己的羽毛吧,也別想著來吞掉血河宗的領地,至少血河老瘋子還活著一天,我們就不能動手。”


    千盟主目露思索,沉吟片刻又接著說道:“按照規矩來辦,血河宗再怎麽說也是人族一方勢力,將此事稟報給神庭吧!”


    “有神庭出馬,用不著我們操心,還是好好想想該怎麽應對血河老瘋子的盤問。”


    “嘿嘿,那就按千盟主說的做吧。”


    傲坨一拂衣袖,身影遁入飛行法寶之中,蕩出虛空漣漪,瞬間射入其中消失不見。


    “嘖,這混蛋還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紅裙女子翻了個嫵媚的白眼,駕馭著法寶破空而去。


    其餘十幾人不言不語,向著千盟主微微供手,也飛速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唉,多事之秋啊!”


    一道歎息在雨幕中緩緩飄散,此地再次歸於死寂,唯風雨雷霆激蕩不息。


    ……


    砰砰!


    黑夜之中,一個農家小院的大門被敲響。


    “是誰呀?”


    屋內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摸索聲,接著油燈亮起,吱呀!一個麵容枯槁的農婦提著燈,打開了大門,疑惑的向外張望。


    “咿咿呀呀!”


    老婦人身子一顫,低頭望去,隻見一個幼童離地寸許,飄浮在空中,張開肉嘟嘟的小手,正向著她笑。


    啪!油燈落地。


    “孫兒!是我的乖孫兒,老頭子快來啊,我們的孫兒迴來啦!”


    “老天爺顯靈了啊!謝謝神仙!謝謝神仙!”


    兩個老人緊緊抱著幼童,不停的向著天上磕頭,他們的兒子兒媳這些年都離家尋找孫子去了,隻有每年過年才迴來一次。


    他們看在眼裏痛在心裏,卻又幫不上忙,如今神仙顯靈了,他們一家人終於可以團聚了。


    這一個小村子頓時沸騰了起來,燈火通明,此地丟失的上百幼童都迴來了。


    白東臨渾身縈繞金色烈焰,極盡升華火力全開,神通咫尺天涯的威能得到恐怖的提升。


    神念掃蕩數十萬裏範圍,感應著幼童的血脈氣息,每一步跨出,都有數百金焰身影降臨各地。


    這是更高層次的“鏡像”,無視了距離限製,隻要在神念籠罩範圍之內,皆可施展。


    衣袖一揮,就有數量不等的幼童被能量裹挾著,迴到了各自的親人身邊,每一個幼童的眉心還有一枚金色字符一閃而逝。


    這是他的一絲生命之炎所化,完全可以彌補這些孩子因封禁而虧空的生命本源,還綽綽有餘,會獲得不少好處。


    這血河宗為了不引起太大的動靜,掠奪幼童的範圍幾乎遍布整個月牙島,給白東臨造成了不小的麻煩,他的速度雖然逆天,也足足花了一天一夜才將百萬幼童盡皆送迴。


    事情也不可能完美無缺,有不少幼童的親人因為各種原因已經不在了,他也隻能找個好人家,留下財物,讓其代為撫養。


    太湖,事件的起始點,漆黑寶船之上。


    白東臨神色慵懶的躺在甲板之上,眯眼眺望天際緩緩升起的大日,身下有朦朧黑光蔓延,在緩緩吞噬著這艘巨大的寶船。


    他要毀滅一切痕跡,順便轉化一些能量。


    “幽城主說得沒錯,這個世界的寧靜祥和隻是表麵,暗處的罪惡,無時無刻不在發生……”


    他這次雖然一窺黑暗中的齷齪,但也不是毫無心理準備,在黑獄之中,他從眾多極惡罪犯的記憶裏,見過太多太多的罪惡。


    若不是他意誌堅定,恐怕早就在那些墮落黑暗記憶的影響下,成為一個變態了。


    隻是這次的親身經曆,受迫害者還都是一些可憐的孩子,帶給他的衝擊,不是那些虛幻縹緲的記憶能比的。


    “凡人的性命,在修士的眼裏,真就這麽廉價嗎?”


    光是龐大的乾元界,就有無量眾生,在頭頂無垠的星空之中,生命星辰更是不計其數,凡人的數量不可想象,而他們隻要不踏入修煉之路,都不可掌握自己的命運,隻能任人宰割。


    但是修煉是要看天賦的,能成為修行者的,終究隻是少數。


    “我,或許應該做一些什麽,不是為了什麽崇高的理念,隻因為我生而為人!”


    白東臨的目光逐漸閃亮,光芒蓋過了天際升起的大日,思緒翻滾,心中湧現一絲火熱。


    “擁有智慧的生命是珍貴的,每一個人的生命,都不應該被肆意踐踏!”


    “盡管凡人的生命是那麽短暫,如流星一閃而逝,但他們都有生存的權利。”


    前世的三觀貫徹他的意誌,他做不到視無盡生命為草芥。


    白東臨緩緩起身,一直以來他最高的追求就是成為最強,如今又多了一些目標。


    皺眉思索,一個人的視線不可能顧及所有,這個世界太大了,若是能為人族做一些什麽,思來想去,他還是需要借助天羅空間的力量。


    如今散發出去的分裂體,都是具備無為九成神魂之力,尖角碑的分裂速度沒有限製,是無為神魂的恢複速度限製了分裂體的產量。


    “我需要做一些改變,九成的神魂之力太過浪費了,原本的目的隻是為了幫助一些宿主抵消殺劫,其實開啟低維通道並不需要這麽多神魂之力。”


    “消減神魂之力,隻用保證無為的三擊之力就足夠了,若是宿主還是死了,也就說明其沒有培養的價值。”


    白東臨心中做下決斷,如此可以迅速擴張天羅空間的宿主,為他提供無數好處的同時,也可以利用宿主,幫助凡人一把。


    天羅空間貫徹他的意誌,自然可以通過各種任務,影響宿主的行為,讓其做一個對人族有益的好人。


    他能為人族可憐的凡人們做的事,也隻有這個程度了,他自身變得更強,才是最重要的,隻有掌握了話語權,才能更好的提高凡人的生存權利。


    “我所做的,也是治標不治本,想要得到別人的尊重,終究還是要靠自己爭取,這些凡人的希望不在我這裏,而是……”


    “在我大姐那裏!”


    在仙朝帝國之中,人人如龍,每一個凡人都有存在的價值。


    但是他大姐白元貞所走之路,肯定會困難重重,不僅僅要麵對人族舊勢力的阻撓,而且異族也肯定會橫加阻難。


    人族最大的優勢就是人口龐大,若是真的讓白元貞把仙朝搞了出來,這個世界的形勢絕對會天翻地覆。


    “隻要我變得足夠強,自然可以幫大姐掃平魑魅魍魎。”


    說來說去,還是實力至上,隻有拳頭夠大,才能讓別人安安靜靜的聽你講道理。


    腳下黑光湧動,數萬丈的寶船整個被吞入不朽暗界之中。


    吞噬轉化,精純的能量噴湧而出,被饑渴的靈竅瓜分殆盡。


    白東臨雙眼之中露出一絲笑意,輕聲低語道:“大姐,放手去做吧!小弟我會成為你最堅實的後盾!”


    大日躍上高空,光芒灑落在身上,耀眼而奪目。


    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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