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也不完全是人。


    我一開始看的出來,那是個人斜側麵的形狀,是因為看到了人的上半身——那分明是一個‘女’人。因為她兩鬢的頭發長長的披散著,腦後的部分盤起了一個鼓鼓的大發髻,上麵還掛著什麽看樣子很華麗的首飾,脖子上也掛著項鏈呢,最主要的是,她的‘胸’前有一對碩大的**,我不知道這是一種誇張畫法還是真正的大‘奶’‘波’霸,總之我們四個一眼就能分別得出那是個‘女’人的‘胸’部。


    她的下半身火光照耀的不是特別清晰,我能確定那形狀絕對不是兩條人‘腿’!怪人的視力比我們要好多了,直到他換了幾個方向仰頭瞅了瞅,指了指一側很像是尾鰭的部分,我才肯定下來,貝殼碎片組成的畫麵是一條‘女’‘性’的美人魚!


    這樣才更加滿足美人魚這種生物在我們腦海中的原先印象,這是我至今為止看到的第一個海的‘女’兒。


    我欣賞著這條美人魚在我們頭頂的身形,我頭一次覺得這種身體結構看起來是如此的協調,無論是上半身的婀娜有致還是魚尾的流水曲線,都變得那麽的賞心悅目,我絲毫感覺不出來這種合成生物的奇怪之處在哪裏,我覺得人魚比人類都要美得多了。


    在貝殼碎片的微弱光澤中我不禁有些目眩神‘迷’,我能想像的到這樣的一群美麗生物暢遊在碧藍的海洋之中是怎樣的一幅美景,那是任何童話任何電影都拍攝不出的震人心魄的美。


    “但是……那是什麽?”


    怪人這個最喜歡大‘奶’妹子的‘色’魔居然十分清醒,我覺得他的表情還沒我陶醉呢,他朝著天上比劃著,向我們示意這條美人魚還有些奇怪的地方:


    在她的背後,伸展出來一條卷曲的線段,這條線段絕對不是誤畫,貝殼碎片的排列有條不紊,那是……她沒攏起來的頭發嗎?


    可是這隻美人魚兩鬢放下來的頭發是筆直的,而且頭發的生長方向應該是從上到下,這個帶點卷彎兒的線段怎麽能從她的腰後伸到上方去?


    除非,那是一條尾巴!


    此話一出,我自己就先懵了圈兒了,人類與橫公魚,才是組成南海鮫人的原料,我們可從未想過,橫公魚與其他的族群也可以相互融合!


    不對,那隻大到可怕的退雷獸就是個異類。


    在我們的認知裏,長著尾巴的人類顯然是屬於東王公一族,原來這種近乎於神靈的族群不僅僅是將他們的勢力範圍擴張到了南海,甚至是身先士卒,自己也成為了橫公魚的共生體!而且,這位東王公還是位體態優美的‘女’‘性’,她們與我們之前所接觸到的那些男人還有著相當的差異。據我們所知,‘女’‘性’的東王公是生活在世界之西,並且是與族群中的男‘性’分裂成了兩個獨立集團的,我們在這兒看到的六芒星,難道從一開始就是表示著‘女’‘性’!小妖童那一夥兒占領著蓬萊和北極,西方和南海就‘交’給了‘女’人們嗎?


    “南海水鬼的身上呈現出了龍伯人和東王公兩個種族的特征,而東王公族又男‘女’分居,如果這裏出現的是‘女’‘性’東王公,那麽水鬼豈不就是……她們與龍伯人生下的孩子?”


    我迴憶起由於基因缺陷,同族鮮有通婚的這個猜想,但還是有些接受不了水鬼的存在:“按理說,最適合與東王公還有龍伯人通婚的種族是較為弱勢的人類,‘女’東王公看起來都那麽漂亮,為什麽偏偏要找龍伯,不選擇人類男‘性’呢?水鬼生出來長的好像怪物一樣……”


    “可是人類不能生活在水裏,龍伯人是水居動物。”取腦狂魔聽我點評水鬼的相貌,頗有些不屑,“能長久的在這南海裏生存下去的物種,要麽長著鰓,要麽長著尾,所以,我們看到的高級生物要麽是長著鰓的龍伯人或者水鬼,要麽就是長著尾巴生活在空氣‘洞’中的鮫人了。”


    “所以就連東王公自己想要生存在南海之中,也得把雙‘腿’送給橫公魚吞進肚子裏嗎?但不對啊……所有的鮫人不都是‘死而複生’的產物?原來我們頭頂的這個‘女’神也是淹死在了南海之中的吧!”


    沒人能準確的迴答我的問題,林醫生輕撫著額角歎了口氣,提醒我們先注意一下流逝的時間。


    即使看清了天上的美人魚,我們也不能保證這條小命會受到東王公大神的庇護,可以撐到真正的入口找到前不被憋死。


    “我覺得,這裏的地麵上根本就沒有能鑽得下人的地縫,如果有的話,那就不叫‘縫’了,應該和其他縫隙比較起來非常明顯,這麽久的時間裏我們應該找到的。”林醫生拉住了轉身又要去搜索第二遍的怪人,說道,“尤其是,你的視力也一無所獲,我認為再這樣地毯式的搜索下去,已經沒有意義了。”


    “那出路難道隻有返迴原來的‘洞’‘穴’?不是你說的,這裏是二層樓房,我們腳下還有一個空間的嗎?”


    “我是覺得,要到達下麵一層,可能不是跳進某個‘洞’裏就萬事大吉的,很顯然這個空氣‘洞’被刻意的裝飾過、改造過,連地縫的軌跡都設計好了,難說這兒也設計了什麽機關,就像我們之前所經曆過的一樣,隻有觸發才能開啟。”


    “林醫生是說,‘‘門’’,被藏起來了?”我四下裏張望著,“可找到‘‘門’’之前,我們還不知道鑰匙是什麽!”


    “左丘肯定知道。”


    “可他不在啊!”


    “如果他在,他也不會點起那把火的。”林醫生停頓了片刻又說道,“點火就等於跟自己得到的氧氣過不去,可如果不點火,就什麽也看不見……如果這裏存在一把你說的‘鑰匙’……”


    “紀念品!”


    我一拍大‘腿’打斷了林醫生的後續猜測:“如果不開燈,這裏唯一能但得到的東西,就是那個夜光的淪‘波’舟了,而左丘先生顯然沒有咱們道哥的夜視眼,他把它放在那裏,是不是給自己提示位置的?”


    我們扭頭朝著第四海洋勘探組的紀念品看過去,我並不認為那個夜光球就是開‘門’的鑰匙,畢竟我隻是做了個比喻,這裏到處都是珊瑚岩,再說在鮫城形成之初,壓根也做不成可以‘插’入圓形鑰匙的機關鎖來。


    吸引了我們目光的,就隻剩下托舉著夜光球的支架了!


    我們飽受笑氣摧殘而連續好幾天都躺在地上不能動彈的時候,癡癡的將它當成一輪明月仰望了好久。這個工藝品裏即使包含著神奇的淪‘波’舟也不可能懸浮在空中,它的下方是抵在一根有些像手杖的簡陋支架上的。


    這個地方遍地都是垃圾雜物,我們之前還沒有把注意力放在那個不起眼的東西上去,畢竟從垃圾山中能夠找到的其他支架代替物還有很多,我覺得左丘先生選擇了那一根是因為它的造型比較簡潔利索罷了。


    走進了細看,我發現這個支架並不像手杖,最上麵那一塊似乎可以鑲嵌進寶石的凹槽,其實是個燈座,裏頭還‘裸’‘露’出小半截油燈芯呢,這東西最原先的用途倒是和盛放夜光球也差不了多少,這是一支落地燈柱!


    有意思的是,這燈柱的最下方並沒伸出來保持平衡的支腳或者底座,它是‘插’進了一條地縫當中才能豎立起來的,隻不過剛才大家搜索出口的時候,隻顧得找能跳下人的大‘洞’,這麽個細節居然被忽略掉了!


    怪人雙手抓著燈柱晃悠了兩下,我發現它隻是豎立著,卻並不牢固,沿著那條地縫,它還可以前後的移動一段距離!


    這東西絕對就是鑰匙的關鍵所在了,它並不是左丘撿來的垃圾,它是從地底下伸上來的!


    “這東西要怎麽用?推走嗎?”怪人來迴滑動著燈柱,有些不知所措,“地縫從橫‘交’錯的,我要往哪裏推?”


    “往火裏!”


    取腦狂魔說著就湊過去,開始推著燈柱走向燃燒的六芒星的範圍:“既然是燈,就需要火。燈芯是從一個小窟窿裏伸出來,而不是‘插’在油膏之中,那怎麽點燈?即使向裏麵灌注燈油,也得全從那個窟窿裏漏下去,順著柱子的內部漏到最底層。如果下麵是通的,那推它進六芒星裏,油和火就全有了!”


    我的耳朵裏很快就聽到“嗤啦嗤啦”一陣燒灼的聲響,失去了夜光珠的燈柱被推到六芒星軌跡的地縫之中,冉冉冒出了一縷黑煙,然後一團明亮的火光自燈芯上亮起,代替了夜光珠的光源作用!


    燈柱似乎是青銅之類的金屬材質,取腦狂魔沒過幾秒就鬆了手,在火焰的燒灼之下,它的外皮變得異常燙手,而且就算無人推動,那燈柱也緩緩地、緩緩地滑過小半個圓弧,停在了六芒星的一個尖角處。


    “怎麽沒有動靜,並不是點起燈來就能開啟機關嗎?還要我們怎樣!”


    我覺得我說起話來簡直氣若遊絲,偌大空間中的氧氣恐怕已經消耗殆盡了,如果再找不到離開這裏的方法,不消一會兒四個人又要‘挺’屍。


    “可能是還需要怎樣推動……我以前看到耗子哥開過這種鎖,既然現在鑰匙找到了,這個六芒星恐怕就是一把超大的鎖了,咱們得按照設定好的軌道把鑰匙轉動起來?”


    怪人借著我的背部,翻來覆去的比劃著六芒星的形狀,我被他的指尖撓的癢癢的,心說就算耗子在這兒也不一定能解開這麽大麵積的鎖,可突然我覺得心頭一動,怪人的手指頭剛才畫了個形狀……


    “試試看推一個倒三角!小王爺不是告訴過咱們嗎?倒三角是代表了‘女’‘性’‘子’宮的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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