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過了一日,在攻下江州城,尚未計點一清的情況之下,陳翎立遣張郃、馬岱、張任三人帥大軍三萬去攻占江陽郡。


    江州城是進入益州的門戶,有別於永安,僅隻能攻略巴郡江州,此地可分遣兩軍各自麾兵指向梓潼、江陽兩地。


    如今梓潼為那曹操奪了去,陳翎不想於此與曹操開戰,乃棄梓潼不顧,一心隻想著快些進兵,好救援身陷危局中的周泰、審配兩人。


    隻要攻取了江陽,張郃等人便可於此出兵廣漢,與綿竹關連成一片,自此就算曹操、劉備兩人再次聯手,陳翎亦不畏懼,隨時可從此處將周泰、審配兩人給救出來。


    這是其一,其二便是兵貴神速,法正、黃忠剛剛遁走,自己快速攻略江州周邊各處,除了能在劉備措手不及之時,奪取更多的土地之外,還可借此迅速兵圍成都,不給劉備任何一絲喘息機會,一股平定益州!


    平定了益州之後,自成都出兵,攻取梓潼、漢中,一路往北攻略過去,便可在短時期內將曹操從中原大地上徹底的抹去。


    這與自己之前的戰略並無多大的區別,一個在於有梓潼,一個就是現在這般模樣,梓潼為曹操奪了去。


    不過時事往往出乎人意料之外,就在決心一股攻克益州,覆滅劉備一勢之時,在許昌,在坊街隱隱約約傳出車騎將軍陳翎此次攻略益州,非是為陛下開疆避土,而是為了謀取自立!


    此一民間謠言所傳者為何人,已經不可聞,不過當今聖上與車騎將軍向來有些不諧,卻是眾所周知事實。


    就算是如今身在壽春的諸葛亮聽聞之後,亦眉頭緊皺,當初襄陽城下,陳翎信誓旦旦的那一番言論,或許就是為遮掩他真正的目的,陳翎他或許就是想在天下統一之前,裂土稱王,繼續保住他的權勢。


    維持權勢的方法有很多,譬如向天子俯首稱臣,不要再想著繼續留在外麵,而是應該迴至許昌,選擇做一個富家翁。


    這樣一來,就算聖上有天大的私怨,在朝中眾臣的麵前,亦不敢以私廢公,無故將陳翎下監受審。


    就算略有委屈,不過念及“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陳翎你隻要自認為還是一個晉臣,那麽就得該承受這樣的後果。


    可若是他陳翎,真如坊街傳言那般,…


    諸葛亮心有所思,將原本專注在江東的目光,稍微傾斜一些,放到了西川這邊來。


    就連一向見識過人的諸葛亮尚且如此,更不論起其他人等,一時間在許昌,這一事被傳遍大街小巷,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陳翎不知這裏,直以為在攻滅了劉備之後,還能得償心願去攻那曹操,故而在派出張郃、馬岱、張任三將一日之後,陳翎亦提兵攻入江陽。


    與此同時,在永安的陳震被他召來江州為他看守城池,而趙雲則是留在永安。


    趙雲畢竟曾經是劉備的大將,於情於理,陳翎不想在他投向自己之後,再遣他入川攻劉備,那樣似乎自我感覺上都不能接受。


    張郃、馬岱、張任三人的進展神速,在陳翎於次日進入江陽郡之後,前方便有消息傳來,一日之前,在江陽無大將駐守的情況之下,張郃、馬岱、張任三將一鼓攻克了此城,隨即,他三人兵分兩路,一路是張郃、馬岱兩人帥軍二萬,直接經由廣漢,進入成都境內,另外一路張任則是去攻取廣漢郡治所雒縣去了。


    此際,擺在陳翎的麵前有兩條路可選,一是循張郃、馬岱的身後跟隨上去,迅速兵圍了成都;其二便是穩紮穩打,先去助張任攻陷雒縣,然後在麾兵前往成都。


    念及周泰、審配兩人,已經好幾日沒有了消息,陳翎心中十分擔心,乃麾軍北上,兵指雒縣。


    就在張任、陳翎兩人先後向著雒縣而去的前一日,周泰、魏延兩人已經在日中時分抵擋了這裏。


    緣由身在敵境之內,消息不通,攻取雒縣又是一個可取亦可放棄的目標,因此周泰引軍來此之時並無多大的希祈之意,隻想著趁機奪取一些糧草,運迴綿竹關也就罷了。


    可未料想到,待等引軍至此,周泰、魏延兩人瞭望城頭之時,赫然發現,此地有重兵把守。


    本欲想就此退兵,但還不等周泰、魏延兩人撥轉馬頭,就聽得在這城下鑼鼓聲大作,伏兵盡出,將周泰、魏延兩人所帥的一萬軍勢圍了個水泄不通!


    此是張鬆之計,他對周泰、審配兩人的行動有所意料,猜想在綿竹關少糧的境地之下,會出兵周邊奪取軍伍所需,故而力諫張飛於此設下埋伏。


    縱觀綿竹關附近,除去了成都這一地之外,也就隻有雒縣囤糧可供他周泰兵勢糧草所需,更兼此時江州還在法正的手中,周泰、審配兩人若是想在攻占了綿竹關之後,再進一步,那麽奪取雒縣便是一個最為恰當的選擇。


    畢竟僅憑他一路人馬,想攻克成都這一座大城,實屬妄想,若無陳翎的大軍過來,周泰、審配兩人隻得繼續待在綿竹關,而不能輕舉妄動。


    四麵八方都是來敵,其勢洶洶,周泰見之冷笑不已,這樣的陣勢又不是沒有見過,隻是這一次,…


    愕然中,周泰覷得這對麵敵軍中豎立起的旗幟乃是張飛的描金貔虎旗!


    張飛這個匹夫怎麽來了?


    在魏延的口述中,周泰已經知曉不久之前張飛張翼德還是整天爛醉如泥,怎的又領兵出征了?


    心中沒有畏懼之意,若是之前的張飛,或許還能夠留下自己,可現在的他,嗬嗬…周泰又是冷笑一聲,向著魏延說道:“文長,你於後指揮大軍作戰,且看我今日取那張屠夫的首級!”說完此話,周泰拍馬持著衠鋼槊就衝了出去。


    周泰既出,魏延也無奈,隻得依命行事,在敵軍尚未衝刺過來之前布列陣防,以待接戰。


    張飛的武藝魏延知之甚深,而周泰的勇武之力,此刻的魏延也非是毫不知情,知曉在這樣的戰事中,張飛已經不可能阻住周泰,也就很是安心的待在軍陣之後,指揮大軍廝殺。


    張飛不能敵周泰,那麽之後的戰事可以意料見到,縱然觀此地張飛的兵卒在自己之上,但在周泰與自己的拚殺之下,或許不能退了此一兵勢,但若隻是想從這支軍伍的包圍中脫身而去,卻非難事。


    想到這裏,魏延看覷了一下城樓之上的那另外一個張字,心中暗道著,川中張姓大將非少,其中佼佼者為張飛,餘者有之前的張翼、張嶷兩人,還有張肅、張南等人。


    這城樓之上的人,究竟是誰,為何不敢出來示人?


    心中懷著這般疑慮,魏延見兵卒整列以待,毫無驚懼之意,各個都是一臉肅殺的望向對麵的川軍,魏延心中暗讚了一聲,這周泰看似是個蠻夫,但操練出來的兵卒還是不錯,可稱得上一聲,精銳之師。


    把目光中轉向周泰的背影,見他揮舞著兵刃,一路橫衝直撞過去,並無一將一校可攔者,裏裏外外殺了個透,就是沒有尋找到那張飛的蹤跡。


    魏延心中奇怪,不由的念想道,張飛此人怎的改了性子,不正麵與周泰搦戰了?


    張飛就躲藏在距離周泰的不遠處,他雙目發出洶洶的火光,盯視著周泰,丈八蛇矛被他握得嘎嘎做聲,若不是張鬆早有言在前,此刻他張飛一準已經上去與那周泰廝殺了起來。


    “將軍還恃強好勇乎?”張鬆如此這般的問他。


    張飛搖頭,此一戰非同小可,自己所帥來的兵馬,可是成都僅有的一軍了,若是再敗,那麽也就不必等陳翎過來,就憑周泰一人的聲勢,便能叩開成都的城門,驅軍直入。


    張鬆見張飛如此,心中欣慰,捋了一把胡須,接著說道:“如此,我就放下了。”


    如今的張飛充其量也不過與主公帳下李嚴等輩平手,如何能戰得了那赫赫有名的周泰周幼平?


    既然有威名在外,又兼周泰此人一向以勇力名貫三軍,張鬆尋思,以兩倍於他周泰的兵勢,再加上張飛此一將,自己並非沒有勝出的可能。


    欲想除滅其一軍,必先將周泰給殺了,或擒拿。


    如此,張鬆以為在雒縣此地設下埋伏,攻滅周泰一軍,是為最好的計策。


    周泰會不會來雒縣,這不是個問題。


    雒縣有存糧是其一,就算他周泰去往了另外一地,有張飛在,亦可引得他兵向雒縣。


    須知,此時主公麾下大將凋零,幾乎可以說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黃忠在江州,周泰就算想擒殺他,亦不可能;而張飛則不同了,一來他是主公的義氣兄弟;二來,折了一臂膀的張飛,在他周泰心中,乃是手到擒來的戰功,何樂而不為呢?


    而如何借此取得周泰這等大將的首級,嗬嗬…


    躲在雒縣城中的張鬆發出一陣輕笑,暗自言道:且看我張鬆張永年怎樣施計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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