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來就是不平等的,有人生在富貴之家,當他張開雙眼看這個世界的時候,他就會明了自己的地位。


    有了這樣的認知之後,他才會有所理想,或繼承長輩的家業,或去尋屬於自己的那一片天地。


    而出生在貧寒之家,先天就決定了他必須先滿足自我的衣食住行,然後才有所抱負,或發奮求學,或習練武藝,打熬身體,以待將來能夠借此出人頭地。


    不管來自何方,一個人的成長過程,是會受到這無形的製約,影響他未來的成就。


    有人會屈服,有人會倔強的奮爭,兩種不同的決擇,才是一個人有別與其他之人最大的特質。


    或泯與眾人,或脫穎而出,這是由一個人的性格所決定。


    而一個人的獨立性格形成,受孩童時代的影響非常大。


    每一個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人,無論是貧窮還是富貴,在與他人的交往過程中,最為重要的一項便是,要有被尊重的感觸。


    魏延在劉表為小吏之時,就算是他身邊的下人都能對自己唿來喝去,這種恥辱並不是一正常的人能夠忍受得了的。


    而劉備不同,劉備出身高貴,中山靖王劉勝之後人,為現今的聖上尊稱為皇叔的人,這樣的人招攬自己之後,從他言談舉止間,魏延隻感覺到一股如沐春風的感觸。


    這才有自己的誓死相隨,從劉備據守汝南之時,一路跟隨至今。但現在整個益州麵臨著巨大的危機,就算是劉備這樣的明主,亦有傾覆的危險,魏延雖有忠義之心,但不想淪為他人進晉的踏腳石,那麽惟有…


    念道這裏,魏延深深歎息一聲,令人馳馬急行,去探聽綿竹關的戰事,以待結局如何,自己再行定奪去留。


    陳翎在聽得賈逵講周泰、審配兩人引一軍去往綿竹關之後,心中大怒!


    直欲將賈逵關押起來,以懲處他在周泰如此亂命之下,他賈逵竟然不加阻止。


    糧草是最大的問題,周泰是否攻下綿竹關,在如今的局勢來看,就算下了如何!?


    他周泰能夠支撐到自己提兵前往?


    當麵江州城中的法正並非是無名之輩,要攻下他防禦的城池,自己不付出一定的代價,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到這裏,陳翎轉身過來,沉聲對著守候在側的張郃、張任等人令道:“向那法正發出邀戰之書,若是他不肯,來日汝等準備全軍攻城罷!”


    周泰此去綿竹關,幾乎就彷如是自投羅網,他倆人身邊周遭並無任何一支友軍,全是劉備或曹操的兵勢。


    在周泰身陷死地之時,自己若想將他從那絕境中救出去來,當前惟有先攻拔由法正駐守的江州城,才能論及其他。


    周泰不能不救,不僅是因他是自己的至交好友,且也是這戰事所決定。


    換成了另外一人在彼,陳翎隻會道聲好,然後不緊不慢的向江州城攻過去。


    有了這麽一支兵馬在其腹地,想必定然能讓劉備不敢全力向江州,如此,失了援軍之後城內的士氣必然下墮。


    與之相反,自己一軍在聞之成都夕日可下的境況之下,必然努力奮戰,可以一當百之勢攻入城中去。


    彼處大將的差異,令得陳翎的心境迥然不同,強忍住心中的怒意,喝責賈逵下去,明日前軍一部就是他與吳蘭兩人。


    陳翎的忿怒之意究竟為何,賈逵明了,乃在如此蠻橫的命令之下,他隻是苦笑著躬身接令下去準備了。


    陳翎的挑戰書信被射入城中,揀到此一書信的校卒急馳向法正府邸,以稟明此一大事。


    隨即法正不待集聚眾人商議,便寫下一信,令人射下城去,然後聚將指派來日的戰事安排。


    陳翎接到法正的書信,展開一覽,便見在這信上並無是與否的具體迴答,法正隻是言及龐統一事,問他陳翎以何可放歸士元?


    法正如此篤定,直以為他真能抵住自己的攻勢,竟然現在提起龐統來,可見在他的心目中,來日就算自己強攻亦無可奈何。


    將手中的這一封書信撕的粉碎,陳翎咬牙切齒暗暗念道,法正莫要小覷於吾,來日定要你好看!


    待及四更時分,五更不到,綿竹關沐浴在霧色之中,顯得出塵而迷離。


    影影綽綽間,一直窺視著關上的審配向周泰緩緩點頭,言道:“將軍,可以開始了。”


    早已經等的不耐煩的周泰聽聞審配這麽一句話之後,立即露出興奮的神情,他向著審配一抱拳,沒有說任何話語,便轉身率先搶向那關下而去。


    自己的兵卒早已經埋伏在側,隻待令下。


    見著周泰匆匆而來,這些兵卒同樣露出激動的神態來,為防備可能被關上的敵軍聽得去,大小將校兵卒俱沒有發生任何一點聲響,隻是以手勢相互示意著向前方靠攏過去。


    川中多是丘陵地帶,往日平原作戰準備的攻城器械等物,一是攜帶不便,二來雲梯製造簡便,也就不曾準備。


    此次過來,眾人各以飛爪套上了繩索,甩將上去勾住一物之後,攀爬上去。


    懸崖陡峭,關口牆壁滑膩,幸喜此次所要攻占的綿竹守關將校皆無提防,眾人各循縋著繩索攀登上去之時,雖然偶然有失足墜落下來的,但並未驚動到關上任何一人。


    看著這般情形,在林中暗窺的審配無聲的喜悅而道:天助我也。


    這樣的戰事,周泰有過此相同的經曆,想那相城,不就是自己同樣以飛爪勾住了城壁攀爬上去的嗎?


    本來就是一員猛將,又兼身手不凡,周泰搶在眾人之前,首先登上了綿竹關!


    將背負著的衠鋼槊解下來之際,一名睡意正濃的小卒突兀醒來,瞧見周泰,毫無反應的問了一句說道:“你是何人?怎的以往我不曾見過你?”


    周泰聽著這樣的話語,哈哈輕笑了一聲,抬起看了他一眼,見隻是一個年約十六的少年郎,便開口言道:“等會快走,莫要讓我逮到。”


    就在周泰與這人相交談之際,自關下攀登上來不少的兵卒,一個個出現在這少年的麵前,他的眼神慢慢由迷惑變的震驚起來。


    他有些發抖的站立起身來,就倚在身旁的長矛,他彷如忘卻了一般都沒有提舉起來,他顫抖著指向周泰哆嗦著說道:“你們是…曹操那邊的人?”


    周泰搖頭,正待開口說話,不料就在此時,耳畔一人尖叫大喊起來,“敵襲!敵襲!”


    最後看了這少年一眼,周泰綽著衠鋼槊衝向那發出喊聲的地方而去,大戰是不可能了,但不經一戰,敵軍兵卒怎會屈服?


    想到這裏,周泰燦然一笑,接著便大喝一聲道:“眾軍努力向上,建功立業的機會就在眼前!”


    待等審配順著大道進入到綿竹關之時,這裏的死屍正在被人抬上車,拉到關外埋掉。


    黝紅的血跡還是曆曆在目,見慣了這般場景的審配,隻是在心底微微歎了一聲,便向著等候在前方不遠處的周泰一作揖,含笑恭喜言道:“將軍,攻下綿竹關,便是取得成都,甚至是奪取這益州最為關鍵的一步!”


    “而將軍做到了,做到了別人不敢想,亦不敢做的大事!”審配這般言說著,周泰聽得大笑搖頭,審配聽他說道:“正南,莫欺我也,我周泰亦非是無知之人,如今最為緊要的糧草,…”說道此處,周泰的臉上露出一絲遺憾。


    眼見周泰如此,審配心下一沉,上前一步追問道:“關中到底有多少糧食可用?”


    “唉…”歎了一聲,周泰側身讓過,伸手指向前方一角落,他對著審配言道:“那裏便是存放綿竹關糧草的地方。”


    這綿竹關對外是一座雄關,在它的左右分別有兩座大山。


    而在這綿竹關的裏麵,除了城壁之外,最為顯眼的便是那一高台,那高台是為觀測外麵的地勢而設,同時亦可作點將台之用。


    在這高台的左右前後,各有數間倉舍,有的居住駐軍,有的則是存放糧草,或是兵器,亦有供戰馬歇息的地方,馬廄。


    而周泰所指的地方,審配就算不進到裏麵,也能僅憑外觀,料個一、二,這座倉舍長有五丈,寬止有三丈,高不過是四丈餘,…


    審配見之,心往下一沉,接著便立即想到,本來當初決定來奪取這綿竹關就並非是因此地有足夠的糧草才來,而是為了配合陳翎進取整個益州,以及討滅劉備才來。


    想到這些,審配也就不進去觀看了,他對著周泰露出苦容,歎道:“幼平,看來你我得早些出兵進取成都各郡縣了。”


    周泰聽得審配的話,點頭然之,接著亦歎息了一聲。


    雖然早知如此,但若是糧草能多一些,則自己相對會寬裕一點,也不至於匆忙出征,前路一片漆黑,什麽情況都不明了,這般的情形,對己相當的不利啊。


    綿竹關上下,兵卒往來,有的在掩埋屍體,有的在準備埋鍋做飯,有的則是在看押俘虜,而周泰、審配兩人相對無語,默默看著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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