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際城中諸孫策將帥,張英、陳橫、嚴白虎三人,二將被程普斬殺,陳橫投敵,陳武醉酒剛被人喚醒,闞澤、步騭兩人正疾馳趕向西門援程普,賀齊仍被視為仇寇,亂做一團,將無戰心,兵無鬥誌,若非有陳翎之語在前,壽春這一名城,早已被攻破多時了。


    賀齊斬殺了無數的己方攔截校卒之後,來到北門自己部從所在處,正撞上馬岱帥著他本部人馬來攻襲,準備奪取北門。


    賀齊見之大怒!


    一夜不曾歇息的賀齊,雖然略感有些疲乏,但戰一戰此人,賀齊自度著,應該還是能夠將他拿下。


    換取了一柄大刀,掄揮著就向馬岱殺了過去。


    馬岱初至此處之時,敵軍潰不成軍,隻待麵前來人至此之後,方有起色。


    借著夜色燈火,馬岱覷得正是城中的守城大將賀齊,乃喝了一聲道:“來的好!”一杆長槍便迎了上來。


    賀齊身披數箭,還未來得及拔下,這就匆匆上陣,若是換了其他諸若曹性、夏侯恩等將,自然無事,但馬岱是何許人也?


    雖然隻是個二流的戰將,但在此刻與賀齊戰的不相上下。


    十合瞬息而過,二十合之時,賀齊已感體力不濟,隨時有傾倒的可能。


    但觀自己身後的眾軍還在努力廝殺,賀齊亦不得不奮力爭勝,與馬岱繼續廝殺。


    三十合之後,賀齊累得氣喘籲籲,反觀馬岱有越殺越勇之英雄氣概,又聽得他喝道:“賀齊,你非是我對手,此刻不降更待何時?”


    賀齊聽得此言,心中悲憤莫名,暗暗道著若是之前一陣拚殺,自己怎會淪落到這般境地?


    想著這些,賀齊恨起步騭來。


    四十合不到,賀齊自己一個閃失,為馬岱覷見,抓住這一機會,一槍猛搠過來,賀齊勉強遮攔了一下,自知再殺下去,自己惟有一死而已,遂撥馬就走。


    見賀齊想逃,馬岱正欲追趕之時,突想起陳翎有令在先,不能攻入城中去,乃不來趕賀齊,而是撥馬驅向北門,將留在此地的賀齊部從打殺一盡,餘者或降或逃,馬岱一一相應處置,之後大開北門,迎在外的張郃大軍進內。


    戰到如此地步,是個人都能知曉,之前的種種不是程普的計謀,的的確確是壽春城中諸將內訌才導致這一切,是此陳翎便號令諸將攻入城中去。


    賀齊撥馬走,一路不能說慌不擇路,也是極似個無頭蒼蠅一般,隨處亂闖。


    這是為何?


    還是緣由此前的一場風波,賀齊他現在裏外都是敵人,除去了有數的幾人之外,其餘人者全把他當做敵人看待。


    謹記這一切的賀齊不敢馳馬向程普那方而去,憑著他現在的狀況,可能沒有靠近程普身側,解釋清楚一切,就會被他的麾下兵卒射斃或圍殺。


    正所謂冤家路窄,賀齊行不久,不知為何步騭竟然出現在他的眼前。


    此刻的步騭剛剛從程普身側過來,率著一少人馬馳援北門賀齊,他是知曉賀齊非是外人內奸,是真正忠誠於孫策的一員大將。


    得陳橫投敵,西門已經算是被攻破了,但有著程普在,還是能夠支撐住一陣。


    但在北門的賀齊,不止程普擔心,步騭亦患得患失,原本北門就是正對陳翎大營的一門,此處太過關鍵,若是被攻破,壽春就再無迴天之可能。


    步騭、賀齊兩人相對而馳,賀齊身後僅有數騎跟隨,而在步騭身後則有著一支數千人的軍勢。


    步騭見賀齊當麵馳來,心中驚喜之際,亦同時感到一震,暗道著難道說北門已經被攻破?


    步騭哪裏知曉就是緣由自己的原因,這一夜斬殺了無數己方兵卒的賀齊已經到來風聲鶴唳的境地?


    “公苗…”步騭懷著憂慮的心情正待問賀齊,北門情況如何了,不想就在此時,眼中全是張弓搭箭兵卒的賀齊,心中念道著,難道這步騭又…


    “咻…”的一聲,聽得這聲,心中一片鬱憤情緒的賀齊想到,他是想來殺我的!


    他知曉我斬了不少自己的兵卒,又想掩蓋他失算一事,想借此射殺了自己,好令得他步騭脫逃罪責!


    念及此,賀齊也不搭步騭之話,縱馬相馳間,一刀橫斬而過,將步騭斬落下馬!


    看著之前自己主帥步騭口中還稱讚有加的賀齊,無緣無故就一刀砍了步騭,這些軍卒大嘩!


    賀齊是外敵內奸的心思重新再一次浮現心頭,無數的軍卒齊齊喊道:“賀齊是敵將,剛才主帥為他所斬,汝等皆親眼所見,這事做不得虛。攻上去,將他圍殺在此地,為主帥報仇!”


    在這一聲喊話之下,無數的軍卒持槍綽刀衝向賀齊。


    賀齊見之哈哈大笑一聲,悲憤的揮起大刀重新再一次砍向這些人的頭顱處去。


    在混亂中,賀齊默默念道,自己是忠是奸已經不重要了,自己殺了那麽多自己人,又將步騭砍殺,勢不能再留在孫策帳下為將。


    去投向陳翎?


    賀齊暗自搖頭,自己非是那種人,如此,就讓自己嚐還這累累血債罷。


    是役,在賀齊斬殺了數十人之後,為步騭部從亂刀砍死,死相極慘。


    此事稟報程普得知之時,周泰剛剛得令正驅軍大進,眼見事已至此,自己已經無力翻天,心神驚魂失魄的程普悲歎一聲,時也,命也!


    正待自刎之際,身旁的闞澤不顧手掌受創,緊緊隔開了程普的佩劍,急急言道:“程公,壽春既然不能守,退出此地亦不失一上策。”


    見程普不依不饒依然想自戕,闞澤指著當前周泰的重甲之士言道:“程公,失陷壽春之後,身在下邳的主公勢必會受到來自這支軍勢的挾擊。”


    程普聽得這話,緩緩放下手中的佩劍,鬢發飄舞間,老淚縱橫,言道:“老夫有愧於伯符啊!”


    “去廬江!”闞澤這樣勸諫著說道:“如今隻有去廬江了,北路已被陳翎截斷,勢不能轉迴下邳,如此隻能去廬江。”


    “去了廬江之後,程公可重振軍兵,以待主公之令,或北伐,或攻沛國,皆可為死難者複仇!”闞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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