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陳慶小小的身影遠去,兀突骨心中不知怎的起了一股莫名的傷感,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得陳慶首肯,他會在閑暇之時來隨自己學習。


    緣於此,那麽自己在這個世界上一些首尾,必須清理一下,仰望著上天,兀突骨感覺這個世界將會發生一些讓“人”不愉快的事情。


    幸好,自己的籌劃得逞,可以躲過此一事。


    真的好想哈哈大笑,借助陳慶的能力,同時亦有自己的臂助,將來陳慶能迴此一世界不算難事,更為難得可貴的是自己亦可迴到原來的那個時代。


    有如此大好前景在,那麽陳翎,我來助你一臂之力罷,也算是略酬汝子之勞!


    建安十年八月下旬,兀突骨轉迴荊襄,將代替其暫為“兀突骨”的刑鐐趕迴了鄴城,同時在他臨行之時,給了他一小冊,讓他代為轉交給沮授。


    沮授或許不久之後便會“死”去,那麽在他“死”後,或許可以讓他將自己的本想為卻不敢為的一些東西傳承下去。


    這個時代畢竟是自己那個時代的延續,若是沒有那些,這個世界真的令人感到非常痛心!


    趕迴荊襄不久,兀突骨帥蠻軍打道迴府,重新招募士卒,令各洞主勤加操練,以待陳翎攻蜀地之時,出其不意襲擊其後,快速平定益州。


    任命一直惟自己為首的木鹿大王代己掌大權,之後自己一人翩然離開,隱遁在陳慶身側,隨時指導著他的學業。


    文醜、逢紀兩人攻向彭城的大軍為孫策所殲滅,這一事傳至小沛,陳震令緊閉城門,不放任何人等隨意出入,這事在他人看來,隻會覺得戰事迫近,是再也不過正常的事情。但在周邵、陳慶、陳濟三人來說,卻是少了很多可供遊玩的好去處。


    拜訪那人的次日,陳慶在府中愁眉不展,對著周邵、陳濟兩人說道:“我父估計在相城左右,如今後有孫權,前有堅城壽春,據守一孤城,實非易事。”


    聽得陳慶的話,周邵撇了一下嘴言道:“陳慶,不必為此上心,你父久經戰事,又何況有我父親在彼,就算戰事不利,亦會護著他迴城的。”周邵說話的同時,臉上泛起了一股自信,遍數孫策帳下,能與自己父親爭鬥的不多,止有幾人而已。


    歎了一聲,陳慶將此事放下,自己現在止有八歲,就算再擔心也與事無濟,還不如想想其他,不要令得周邵、陳濟兩人因自己之故,也擔心起來。


    轉目一望,見陳濟正在用一小鏟挖掘著什麽,陳慶奇之,乃問道:“陳濟,你做什麽?”


    陳濟頭也不迴,糯糯答道:“剛才見一蟲鑽進地裏去了。”


    “哦…”


    陳慶心道這小孩沒什麽主見,想到什麽,見道什麽,好玩耍便一時興起挖了起來。


    看著蕩漾的河麵,陳慶感受身體越發炎熱,遂向周邵說道:“不如下河去泅水玩?”


    周邵搖頭,瞥了陳慶了一眼,說道:“我倆倒是還可,但…”指指陳濟,周邵接著說道:“這麽小,等會哭天喊地的也要下水去,你看著還是我看著?”


    陳慶轉首看向眾侍衛,見他們全把頭搖,開玩笑,雖然人人都會泅水,但陳濟年紀太小,稍有不注意,萬一有個什麽的,那就全完了,還不如老老實實頂著烈陽,流淌著汗水站在這裏就好了。


    雖然那水的確勾魂,哎…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陳慶索性躺倒在地,感受著那刺目的陽光透過樹蔭照射到自己的臉上,也是火辣辣的。


    不一會,陳濟忽然一路奔跑向陳慶,在他的身邊坐下,邊伸向陳慶眼前,邊說道:“陳慶哥哥,你看看我抓的是什麽?”


    本來因陽光刺眼,閉上休息的陳翎聽得陳濟的話語之後,睜開雙目,便見一綠油油的長蟲出現在自己眼前。


    嚇了一跳,陳慶撐地起來,說道:“這是什麽…”


    待看清楚是何物之時,陳慶驚訝著說道:“蝗蟲!”


    蝗蟲的出現,意味著蝗災即將來臨,這是否就是預示這樣的事情,陳慶不知曉,但不能就此放過不管,心中忽念道起剛才一事來,陳慶遂向著陳濟言道:“你快帶這去見你父親,必有好事。”


    聽得陳慶、陳濟說話,又聽得陳慶開口驚叫著蝗蟲,周邵亦是嚇了一跳,此際見陳慶要陳濟一人去向陳震報稟此事,周邵忍不住埋怨著道:“陳慶,這不是小事…”


    不待把話說完,便見陳慶那眼飄向那河麵,心中忽有所悟,乃改口言道:“陳濟,你快點迴去,這事要緊。”


    陳濟從陳慶的臉上,再看道周邵的臉上,一臉的迷惑,說道:“你們不和我一起來嗎?”


    陳慶歎了一聲,說道:“這是你發現的,大功一件,我們倆不能占你的便宜。”


    周邵連連點頭,也道如此。


    兩人心切趕陳濟走,未料道陳濟頗有共富貴的念想,說道:“兩位哥哥跟我一起來吧,有好事大家在一起才好。”


    陳慶苦顏又勸了一句,可陳濟死揪著他的衣袍不放,陳慶隻得站起身來,深深望了一眼那青翠的河麵,悲歎一聲,灰溜溜的和周邵跟在陳濟的後麵,向著城中府衙而去。


    出得府,坐上車,陳濟把玩著那長蟲,不一會那蟲便在陳濟的爪下亡故去了。


    斷肢抽腿之後的那蟲死相極慘,陳慶忍不住唏噓。


    見原本活潑亂跳的玩具一下子就不動彈了,陳濟忍不住含淚要哭。


    眼見事不諧,陳慶趕忙勸慰道:“這事完,等會迴去可以再挖,說不定那片地下還有。”陳慶嘴上這麽說著,其實心底祈望不要為自己言中,若真的那般,今年蝗災不免。


    念及或許還有其他的長蟲,陳濟就想把手中的扔掉,陳慶見之,趕忙要了過來,開什麽玩笑,若無此物,陳震小叔豈不就會以為自己三人實在無聊,拿他消遣。


    未及,車仗到了陳震處理公務的府衙前,經由通報,知曉是自己的孩兒攜其他兩人來,陳震含笑著出來見三人。


    上前一一見禮,口稱道:“晚輩見過大人。”在公堂自然得稱大人,不然顯得太過熱情,於禮無益。


    陳震伸手一一扶起,待及自己的孩兒,抱了起來,親了一口,陳慶、周邵兩人見之惡寒不已,心道著還好自己的父母不是如此。


    將陳濟放下,陳震任他自己去玩耍,轉首過去問向陳慶、周邵兩人言道:“兩位賢侄,今日到此有何大事?”陳震是調侃著在說道,小孩兒有什麽大事,還不是閑著無聊,過來瞧個新鮮。


    不料陳震說完,陳慶就將四肢不全的那蝗蟲托著給他觀看。


    初一看,陳震心中念道著,確是小孩,這麽一隻長蟲被他們弄得…,然待他看清楚究竟是何物種類之時,陳震正色起來,懷著疑惑說道:“這是蝗蟲。”


    陳慶點點頭,一指在兜轉中的陳濟言道:“正是小濟隨便一掘就挖到了。”


    聽得陳慶的話,陳震臉色難看起來,向著陳慶、周邵兩人說道:“兩位賢侄且稍候。”說著陳震命人進來,去取鏟至河邊挖上一番看看,是否是偶爾所獲,還是…


    一個大人,三個小孩,還能有什麽好事,陳慶,還有一直不曾開口的周邵,為陳震考究功課問得啞口無言。


    見兩人實在答不上自己所問,陳震這才一臉色欣慰著言道:“雖則聖人曰:學無涯,而生有涯,但以兩位賢侄如今的學識來看,還是所學不足才致如此,迴去之後,當刻苦習讀,不可荒廢學業。”


    陳震之言有告誡之意,陳慶、周邵兩人悶悶的垂頭聽教,不敢有任何無禮之舉。


    待及他自己的孩兒,陳震隻是慈愛的摸了摸陳濟小小的腦袋,言道:“濟兒還小,待過個二、三年之後,或可…”


    陳慶、周邵兩人心中是極度憤恨的,陳濟年紀小就是一個理嗎?


    偏心,實在偏心!


    可陳濟是他陳震的孩兒,陳慶、周邵兩人又不能因此而說什麽出來。


    待及尊陳震之令出去挖掘河邊泥土的數人迴來之後,陳慶、周邵兩人才稍感好一些,不過與此同時,蝗蟲遍地都是的消息一同稟報過來之後,不止陳震一人臉色刷白,陳慶、周邵兩人亦不能避免。


    沒有親身經曆過大災那一年,但蝗蟲的危害還是透過父母之口,讓陳慶、周邵知曉,這這大災麵前,所有的地上莊稼,都不能幸免於難。


    相視望了一眼,帶著微微一絲慚愧之意,陳慶向著陳震告退了。


    現在的自己,年紀太小,這樣的大事,自己幫不上忙,隻能看著陳震一人挑起這個重擔。


    陳慶如此念道著,出了府衙之後,望向南門,心中暗暗祈禱著,父親,這一戰你必須要勝,不然今年境內缺少糧食之後,後果不堪設想。


    如今河北大軍開拔到處,所消耗的糧草以巨量計數,待等十月秋收之際,黎民百姓日常所需,還有大軍的口糧,這一切都得從地上收割起來。


    而蝗災一現,雖然不知遍布多少地域,但整個河北會為此勞民傷財卻是在所難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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