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快攻上了!”李堪心驚膽顫的失聲叫喊道。


    “有我在,他們攻不上來!”典韋厲色的喝斥著,他雙戟肆意怒斬著,在他麵前無一合之敵,就算是懷著必勝信念的驍將也不行。


    在斬殺了不知多少敵方士卒之後,軍中大將曹仁傳令過來,要他過去一會。


    稍稍喘息了一下,典韋一抹沾在臉上的鮮血,惡狠狠的衝著旁邊的李堪瞪了一眼,說道:“我去去就迴,莫要失了此地!”


    典韋說著揚了一下手中戰戟,然後不顧臉色蒼白的李戡,不急不緩的穿梭在混戰中城樓上。


    這一次戰鬥與之前的那些完全不同,他們各個奮勇上前,不畏生死,仿似有神靈在庇護著他們,他們不懼死亡,甚至是含笑麵對最後的一段時間。


    典韋有些心寒,久經戰陣的他知曉並非是真的有神靈在護佑他們,而是,…而是勝利在望,每一個人都知道隨著陳留城池淪陷之後,敵方斬殺自己的大將,不是投降就是會跟著自己而去。


    停下來歇息了一下,典韋默默想著,就在此刻,曹仁身為如今主公麾下第一大將,他有何要事亟需自己前去?


    嗬嗬…


    閑庭信步一般,從混雜的戰鬥中不斷斬殺敵人前進,典韋不久之後便已經瞧見焦急守望中曹仁。


    在這小小的角落內,集聚了眾多的己方大將,典韋唿吸一窒,有些拘束的向龐德、樂進、曹純、曹休等一一抱拳為禮,之後來到曹仁麵前,持戟言道:“將軍,要我典韋過來,是為何事?”


    曹仁的眼神有些複雜,遲疑了半晌但還是說出口了,典韋聽他言道:“孟起已經護持著孟德從西門脫出此城去,如今我是這陳留城中大將。”


    典韋心中有些欣慰,主公既然已經安全了,自己就毋需顧忌什麽,典韋遂向曹仁言道:“如今將軍之意是?”


    曹仁從數步之遙外的諸將臉上看顧過去,再轉迴麵向典韋,說道:“城池可以失去,但吾輩心中的敢戰之心不能丟棄!”


    曹仁說道此處,執手典韋接著言道:“我意欲帥軍直取諸葛亮中軍,典韋,你敢為眾將之先否?”


    典韋聽完曹仁之言,身形一震,接著哈哈大笑一聲,眉飛色舞著說道:“將軍,我典韋早就等著這一刻了!將軍,憋屈著守在城中,任憑敵軍侵襲,實非我所願也!”


    “我典韋願生死相隨,為將軍蕩平前進路上的所有阻礙!”典韋如此說道著。


    曹仁聽聞典韋如此豪爽,心中感動,默默的拍了一他肩膀,沒有再說什麽,轉首向早就等候在一旁的眾將大聲言道:“陳留即將陷落,這是不爭的事實。”


    停頓了一下,曹仁接著說道:“之前本將早有言及,若是不敢者可就此留下。”看顧無人出列,曹仁乃繼續說道:“如此,趁著諸葛亮重兵攻打城池之時,我等從側麵攻襲過來。”


    “子和、文烈,你倆率先從城中突出,將諸葛亮的騎卒引走。”在曹純、曹休兩人得令退下之間,曹仁向著樂進、龐德兩人言道:“文謙、令明,汝倆人隨後出城,假作退往許都,隨後從左側向諸葛亮中軍迂迴過去。”


    樂進、龐德兩人接令退下,曹仁複轉首迴來看向典韋言道:“典韋,你之使命責任重大。”


    曹仁的語氣沉重,典韋點點頭,曹仁見他不言不語,心中有些不舍,但自己若想真的前去襲殺諸葛亮,典韋這一環,必須、亦止有他一人能夠扛起來!


    “許褚之勇悍,不必我多言,典韋你亦知曉,然除了此一將之外,諸葛亮麾下還有其他諸多敢戰之將,其中佼佼者便是呂布之女,呂玲綺!”曹仁緩慢的說著,再一次從眾將的臉上看過去,繼續說道:“今日,若是能夠斬殺許褚、呂玲綺、諸葛亮三人中的任何一人,此城失去了,在我等而言,亦非不可接受。”


    “但若是我等損兵折將,卻不能傷及敵分毫,…”曹仁語氣轉為鄭重,接著典韋聽他大聲喝道:“吾等何以再敢自稱為大將?!”


    眾人然之,皆默默點頭,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就等著曹仁開啟此戰,然後不顧一切的屠戮廝殺。


    曹仁看著眾人,心中思緒起曹操臨走一刻,他所說的語言。


    曹操誠摯的說道:“子孝,現在不走,待局勢進一步惡話,再想走,已然不能。”


    曹仁記得自己迴答道:“主公先走,臣弟隨後跟上。”


    一問一答間,似有訣別之意,但曹仁深深的知道,自己不敢亦不能將孟德的全部大將盡陷在此,這般惟有奮力一搏。


    為將者,當奮力殺敵,非是見事不可為,就得機撤走。


    心中狠狠的暗自一咬牙,曹仁站定身形,喝道:“諸位分批出城,準備戰鬥!”


    “諾!”


    “諾!”


    帶著一股悲憤之意,龐德、樂進、曹純、曹休等將一一向曹仁告退,前去準備突襲敵軍。


    曹軍的抵禦之力正在減弱,諸葛亮心中如有明鏡,沒有為此分心他顧。


    隻是在呂玲綺站到他身側之後,諸葛亮睜開雙目對著呂玲綺開口言道:“曹操已走,曹仁破釜沉舟,意欲效仿陳宮一事,襲殺我等。”


    呂玲綺聽得諸葛亮之言,心中焦慮,綽戟在手,靠近諸葛亮言道:“夫君,既然如此,不如召迴許仲康?”


    諸葛亮搖頭,忽展顏笑道:“此乃是曹仁背水一戰,若是許褚在此,我擔心他不敢來。”


    諸葛亮說著的同時,看覷呂玲綺不明己意,乃暗指身前、身後陣型,解說道:“此陣來自底下…,學以致用,操練未久,但我有此把握,曹仁雖猛,卻不能穿陣過來傷我。”


    呂玲綺心略安,諸葛亮又言道:“隻是我擔心你,夫人,曹仁短時間不能過陣前來刺殺我,你便會成為他們最終目標。”


    呂玲綺嫣然一笑,淡淡著言道:“就算他們全部來此,我又有何懼哉?”


    諸葛亮苦笑,自己這個夫人,溫侯呂布其他的缺點或者沒有,但天性中那股傲視群雄之氣質,卻怎麽也不能夠免除掉。


    “還是小心為妙。”諸葛亮說完此一句話後,便見陳留城門洞開,從中有兩將率著一支騎軍向城外狂命奔逃而出。


    呂玲綺看得仔細,正是曹操嫡係“虎豹騎”的兩率軍大將,一者是曹純,另外一個是曹休。


    呂玲綺迴首間,便見諸葛亮正啟手讓等候在一側的馬休、馬鐵兩人同率一騎軍隨後追逐而去。


    呂玲綺不解,諸葛亮見之,乃解釋著道:“曹仁之意或許欲引走我軍中騎軍,然後再施予別策。”


    諸葛亮話語未絕,呂玲綺又見兩將從城中倉皇遁出,一路迤邐著向側方逃奔而去。


    “嗬嗬…”


    “不說龐德原本是西涼悍將,早在馬騰還為長安守之時,他便已來過平原,單說樂進,樂進樂文謙,豈是一不顧其他,一心逃遁之人?”諸葛亮笑意滿麵著說道:“曹仁這步棋走得差了。”


    若是他們一幹曹係大將匯聚在一起,並力向前,諸葛亮說不得會因此而被挫動陣腳。


    之後或是擔憂夫人,抑或是其他事項,諸葛亮亦有可能移駕別處,避其鋒芒,但若是這般,嗬嗬…


    呂玲綺、諸葛亮兩人說話間,便見一眾曹軍潰兵,突兀顯露一出巨型漢子來,他雙戟在手,惡狠狠窺視著諸葛亮,在他前進的道路之上,無人可擋,無人可阻!


    “這才是曹仁最後的殺手鐧!”諸葛亮眼前一亮,隨即對呂玲綺言道:“典韋這般蠢夫,夫人不必與他糾纏,隻需如此如此,便可將他擒下!”


    呂玲綺本蓄勢欲上前為夫君擋典韋,聽罷諸葛亮之言語後,心中暗自好笑,心想還有這等戰法?


    初一聽,呂玲綺不以為然,可稍一思量,便覺得其中奇妙無窮,似是量身定做一般為典韋所設的…計謀。


    暗自稱道間,呂玲綺的目光遂從典韋身上的移開,轉向另外一處,那裏有一大將在奪路強行前擊,他便是曹仁!


    典韋的戰力,一大部分都因他雙戟無雙,除去少數幾人之後,任何一敵將上前與他爭鬥,都不免有些舉止失措之惑。


    一戟砍來,有劍拿劍架攔,有刀以刀抗衡,待兩人並力相向之時,典韋的另外一戟便會刺襲過來。


    典韋力大,可以一手相向之時,毫無壓力施展另外一支戟,如此境地之下,與他相爭的大將往往便會左右遮攔不住,敗下陣去。


    而諸葛亮所言,就是針對典韋的雙戟而設。


    諸葛亮不知典韋曾經就是因失了雙戟為臂助,這才讓張繡以人海戰術將他斬殺,若是早知如此,諸葛亮所設下謀劃,該是另外一番下局。


    建安二年,曹操南征宛城張繡,張繡迎降。


    曹操甚為歡悅,便邀請張繡及其將帥,一同置酒高會。


    曹操行酒時,典韋持雙戟立於其後,戟刃徑有尺餘,曹操所至之人前,典韋都舉戟迫視。酒宴至終,張繡及其將帥均不敢仰視。


    十餘日後,張繡因曹操納其嬸,頗感恥辱,於是在賈詡的建議下,突然反叛,奇襲曹操之營,曹操被殺的措手不及,出戰不利,於是率輕騎逃走。典韋在門前奮戰,張繡軍不能得入。


    張繡軍於是分散從其它門進營。時典韋部下兵校尚有十餘人,皆殊死惡戰,無不以一當十。但張繡軍先後湧來越聚越多,典韋用長戟左右攻擊,一戟擊去,便將張繡軍十餘支矛摧斷。後典韋左右死傷者略盡,典韋本身亦被數十創,雙方短兵接戰,張繡軍想上來活捉他。


    典韋用雙臂挾住兩個張繡軍將他們殺死,其餘的張繡軍不敢近前。典韋又衝上前去突擊張繡軍,殺死數人,傷勢加重,典韋就此怒目大罵而死。張繡軍方才敢於向前,割下典韋的頭,互相傳看,全軍又都來看他的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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