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子曰:上兵伐謀,攻心為上,不戰而屈人之兵。<>


    戰國時有說齊王曰:“凡伐國之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勝為上,兵勝為下。是故,聖人之餞國攻敵也,務在先服其心。”


    秦翊、戚寄本是袁術將,皆非忠貞之士,若能說服來降,則免了一場大戰,對己對彼都有益處。


    如此,先行必須示之以威,然後遣人入關中去說之,最終能否令兩人歸降,則看自己所遣之人口舌是否鋒利。


    迴至紮就的大寨內,陳翎坐定。


    遍觀左右,心中忽一動,薛蘭還未曾來到,不如暫時歇息一宿,來日整束軍馬,讓秦翊、戚寄兩人一觀我並州堂堂威武之師。


    陳翎這般想罷,遂沒有號令諸將出營列陣,而是循前例,安排下夜間巡邏的將校之後,便早早安歇了。


    翌日拂曉,後軍薛蘭、柳毅、公孫羽三將押解糧草至,陳翎驗過放進入營內。


    不說陳翎令同為袁術舊臣的薛蘭前往虎牢關中以為說客,卻說賈詡這幾乎算無遺策的高絕之士,起了脫曹投呂的心思之後,便隨便找了一緣由,出許昌向虎牢關而來。


    在賈詡的籌算之下,知河北即將攻入兗州境內,而當青州、兗州大戰之際,虎牢關這一司隸門戶一般的存在,便是最容易以此獲取自己所需晉身之物的地方。


    換做去了陳留,去了譙縣,不說曹操就在彼此,其中有甚大的危險,自己更是毫無轉圜的餘地。


    而虎牢關則不同,在郭嘉留在長安以鎮三輔的同時,曹操這一邊除了“三荀”之外,並無識破陳翎即將攻入司隸之心意的人。


    就算有,此際亦不能達曹操案幾處。


    前者陳留一戰,令曹丕怒意勃發的同時,亦令曹操心生忌憚,生怕其中或真有人已經投向了呂布,譬如自己。


    掐算好時日,當河北傳來攻入兗州境內的消息同時,賈詡離開了許都,孤身上路,並無一人侍奉左右。


    至汜水關前,陳翎的大軍已經紮寨於此。


    旌旗無數,營帳遍地,大小方圓數裏範圍之內,俱是陳翎的兵勢。


    賈詡望之卻步,非是膽怯,而是心中念道著是否來早了?


    欲獻此關以為晉身之資不難,最為關鍵的是,是否能夠達到自己期望中的最大效果。


    最佳的時機,便是在陳翎已經攻過數次虎牢關之後,自己進營獻計,取得此關。而若是彷如眼前這般,絲毫沒有攻城的痕跡,自己就去獻策,進得關中去,則顯不出自己的真本事。


    罷了,罷了,既來之則安之,賈詡心下一橫,既想博取最大的功勞,那麽不如自己先行進關,抵禦幾次陳翎的攻城戰之後,再尋機反複。


    如此一來,自己的才華能得以展現,與此同時,亦可以此關為晉身。


    這般,在陳翎安排薛蘭次日進關說秦翊、戚寄兩將之時,賈詡趁著夜色偷入虎牢關內,接手了此處的防守權責。


    既要攻守相禦,至少此地的要害須了然於胸,不然以並州兵卒的勇悍,秦翊、戚寄這兩員下將嚇破膽之後不敢領軍抵禦,自己一切的籌劃則成畫餅。


    不顧一路奔波疲勞,賈詡在關上四下緊要之地俱布下重兵,以防陳翎大軍襲擊。


    看著賈詡這般處置,秦翊、戚寄兩將心下暗暗佩服,到底是智謀高深、精通兵法之人,不似己等倆人常年駐守於此,竟然還漏了許多要害。


    一時間,得賈詡之助,兩將對抵禦陳翎攻入虎牢關的把握又增加了幾分。


    當夜,萬事皆定了下來之後,秦翊、戚寄兩將設宴款待賈詡。


    這亦可以看作是有賈詡這樣的軍師在此之後,秦翊、戚寄倆人的心下大定,不然何來這等閑情逸趣?


    筵席間,賈詡來者不拒,接下來的大事還需借用此兩將之力,當前,還須應付一陣,然後…


    嗬嗬…


    次日,陳翎率周泰、張郃、高覽等大將,於關前布下軍勢。


    此是為震懾人心之用,是故沒有安排攻城戰事。相反,在數萬大軍之後,連夜搭建起來的攻城車、投石車等,無論有用無用的,俱顯露在虎牢關上的諸曹將眼中。


    陳翎似乎在說,看看,憑我這大軍,憑我這般的攻城器械,爾等是否考慮一下,棄曹投降?


    賈詡得報,攜秦翊、戚寄兩將登上城樓來觀看。


    在兩將的護衛之下,一席布衫、頭帶方巾的賈詡俯瞰下去,隻見並州兵馬布列在城下。


    當前一陣是一支重甲步軍,人數約在二萬左右,由於虎牢關地勢狹窄,在這一軍左右並無其他軍勢,但在其後便是無數的旌旗招展,不知有多少兵馬來至此處。


    秦翊、戚寄兩人見之,心神搖曳,皆道:“河北兵馬何其雄壯也!”


    “莫慌,莫慌!”賈詡迴首向兩將言道:“就算河北軍勢俱來此,有此城關在,何懼千軍萬馬?!”


    秦翊、戚寄兩人各自看了一眼,皆羞愧言道:“軍師之言正理,不須出戰,據住要隘,自然無事。”


    賈詡心中哂笑不已,不過此時三人還是同一陣營,不好恥笑,乃頷首,接著言道:“我觀陳翎此陣勢,今日怕是無戰事。”


    “如此,我且先迴去歇息,到時可來叫我,我等三人輪流守關。”賈詡說完,拔腿就走。


    見賈詡離開,秦翊、戚寄兩將於後抱拳為禮,恭送賈詡下城樓。


    賈詡一離開,秦翊、戚寄兩人頓感輕鬆不少,比起賈詡在此,他給倆人的壓迫感,實在有些膽顫。


    不同於曹操帳下諸多大將,秦翊、戚寄兩人原本就是平庸之將,據守這一關隘已覺得曹操待其不薄,不像其他之將,若是被派至此處來,怕是會心生不滿。


    如今兗州正值呂布軍勢侵攻之時,並州兵馬來此,打的算盤就是想攻入洛陽中去。


    為報效曹公之恩遇,秦翊、戚寄兩人雖然沒有殺身成仁的氣魄,但秉公據守關隘還是能夠勝任的。


    就算賈詡已經言及陳翎今日沒有攻關的準備,秦翊、戚寄兩將還是謹慎的守候在城樓之上,以策萬一。


    閑來無事,兩人就私聊開來。


    一說道:“這天下看來要為呂布得了去,你看看現在這關下的兵馬,這氣勢、這大將,…”


    戚寄所指的乃是周泰,周泰一軍飽食一頓之後,列在眾軍之前,精氣神飽滿,各個都虎視關上的守卒,手中的武器不時的振作一下,以示悍勇之意。


    秦翊亦在俯看中,見到如此的強兵悍卒,再迴顧左右,身後的軍士,心中有些哀怨,同樣是大將,為何己方的兵卒如此不同?


    不用看,不用想,若是平原交戰,自己這一方肯定是一觸即潰,根本就擋不住對方的一次衝襲。


    但現在畢竟不同,己方有雄關在,依仗此,有些差距的戰力,亦可以抵消掉。


    同樣,亦是此因,自己麾下的兵卒才不至於士氣過於低糜,而致不戰自潰逃跑。


    時至午間,看了許久的秦翊、戚寄兩人,早有懈怠之意。


    一端坐在側,一把握兵器佇立在前。


    看似很是正常,但在兩將周圍身旁的親兵皆知一個事實,那就是自家的兩位將軍已經這般輪流數次了。


    久立,無所事事之下,會感覺異常疲乏,更在城下有如此多的兵勢之下。


    長坐,亦不是很好的休息方式,更何況是必須保持相對端正的樣子,使得眾軍不會以為兩位將軍早有不耐之心。


    氣血不暢,這是最常見的反應。


    因此,當城下忽有動靜之時,秦翊、戚寄兩將一持槍,一綽刀,趕忙上前數步,來看究竟是何事。


    薛蘭騎著一匹駑馬,經過周泰身旁之時,對其哀怨言道:“幼平,若事有不諧,可…”想起那時候自己已經身處關上,周泰就算再厲害,他的步軍再悍勇,亦不能救到自己,薛蘭歎了一聲,自哀自憐著慢慢靠近關下。


    身為大將,主帥但有所命,不敢不從!


    從前陳翎從未派遣他上過戰場,猶是感激,在李封另有心思之時,薛蘭他秉承心中之誌,沒有插足其中。


    待及陳翎見溫侯呂布囚禁起來,這事若是換成之前袁術那般境地中,怕是…


    薛蘭不敢想,陳翎人不錯,既給人升官,又毋需出陣廝殺,這樣的主官是自己心目中最佳的大帥。


    由此,薛蘭無怨無悔的再一次,站在陳翎這一邊。


    據說據守此關的乃是昔日同僚秦翊、戚寄兩人,…


    天地良心!


    自己與李封為何為袁術像丟棄了一般,扔給當時的陳翎帶率?


    這還不是自己與李封不受袁術帳下諸將待見?


    袁術的正容,自己與李封兩人僅僅見過兩麵,一次是他來招攬己等以為部從之時,再一次就是為其他之將不容,身為送出軍伍的頭領,站在袁術麵前,接受他的勉勵。


    秦翊、戚寄此兩人,若是同一陣營內,自己則可趾高氣揚般的蔑視之,誰讓他倆當初那般待己?


    但若是身為敵我雙方的大將,由自己去說兩人,…


    自己真能做的嗎?


    薛蘭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也有那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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