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星現世,大兇之兆。


    沮授所用占卜之法不知是否與前賢一般,陳翎對此並不知曉,然妖星現世,確為大兇之兆。


    《春秋左傳·昭公十年》十年春,王正月,有星出於婺女。鄭裨灶言於子產曰:“七月戊子,晉君將死。今茲歲在顓頊之虛,薑氏、任氏實守其地。居其維首,而有妖星焉,告邑薑也。邑薑,晉之妣也。天以七紀。戊子,逢公以登,星斯於是乎出。吾是以譏之。”


    十年春季,周王朝曆法的正月,有一顆星出現在婺女宿。鄭國的裨灶對子產說:“七月初三日,晉國國君將要死去。現在歲星在玄枵,薑氏、任氏保守著這裏的土地,婺女宿正當玄枵的首位,而有了妖星在這裏出現,這是預告災禍將要歸於邑薑。邑薑,是晉侯的先妣。上天用七來記數,七月初三日,是逢公的死日,妖星就在這時候出現了,我是用它占卜而知道。


    沮授皺眉,指著巨劍開口言道:“此劍之中怨魂纏繞,周將軍據此劍僅僅昏睡三日就安陽無恙醒轉過來,真乃福澤深厚哉。”沮授說道此處,轉首向陳翎言道:“原以為隻需祈襄一法即可為周將軍掃除禍端,使其不受其擾,不想竟然如此。”


    聽得沮授所言,周泰、陳翎兩人俱有愕然之感,怨魂?


    朗朗乾坤之中,竟然有怨魂的存在?


    沮授見周泰、陳翎兩人如此,嗤之以鼻,周泰還則罷了,然陳翎是南華的弟子,也是這般,這就讓沮授再度浮現起陳翎是否真為南華弟子的疑惑。


    不及細辨,沮授接著說道:“子儀乃是高人弟子,對此可有收降術法?”


    “咳…”陳翎劇烈的咳了起來,說出去沮授、周泰兩人估計都不信,自己對此根本與他人一般無二,什麽都不懂!


    可自承乃是南華的弟子這一身份,自己安敢在此道聲不明所以?


    陳翎遂在大咳一陣之中,拚命急思,想著此刻需要何物,需要何術,自己不會收降怨魂的術法,但若是能說出此等事宜來,至少能遮掩一、二,顯得自己在南華身旁服侍過的,乃是見多識廣之輩。


    急切之間,哪能考慮周詳,陳翎在周泰熱切的眼光中,在沮授的懷疑注視之下,開口緩緩言道:“若是我師尊在此,需一器物,用來裝此怨魂;配合口訣攝魂術,就能將此怨魂裝入器物之中,…”


    陳翎說著學著臆想中南華抓鬼的模樣,手綽過一把撣子,右手持此物,撚左手指,口稱喝道:“禁!”似乎抓有一物在手之後,陳翎以手虛探渺無一物的器具內,再次口叱一聲道:“解!”


    陳翎所言所行,皆合道門之法,步罡、扣齒、撚訣等無一不契合正宗道門之行止,沮授見之頷笑捋須言道:“觀子儀所行之法,似是解邪術。”


    陳翎哪裏知這是什麽術法,隻是自己糊弄沮授的,暗中淌著冷汗,向著沮授微微一笑言道:“公與兄,說出來甚感慚愧,區區在下求學在師尊門下之時,僅僅學了一些兵法政略之道便下山來了。這些太過玄妙的道門秘術,實在一竅不通。”


    沮授點頭,轉目看向早已張口結舌的周泰言道:“如此甚好,本來我顧忌在為周泰驅邪之時,或將會有錯漏,不過有子儀這一南華弟子在此的話,我就安心多了。”


    沮授說完此話之後,不顧陳翎一臉微笑之下其實渾身發顫的事實,命周府下人送呈上諸般物具,就欲準備開始為周泰施法。


    陳翎心中暗暗道著,沮授所學就是半部不知名謂的經書,此書之上具體有何道術可收劍中怨魂,自己一概不知;自己知曉的乃是,沮授這個世所皆知的名士、軍師現在準備為周泰作法收魂,而與此同時,站在一旁的自己,卻非是南華真正的弟子,對於將會出現的情景根本沒有任何準備!


    心中巍巍顫顫著,陳翎欲言又止,能占據此一上古名劍的怨魂,想必不會是善類,若是其中有差錯,自己如何是好?


    念及此事事關自己出身來曆,陳翎暗暗歎息一聲,罷了,罷了,隨他去吧。


    沮授所需之物,並非像諸葛孔明那般,要數盞燈燭,而是要了一盤清水,一鬥糯米以及筆墨紙硯等物。


    在陳翎為其研墨中,沮授令周泰**上體,站在糯米布成的陣中盤腿坐下,然後沮授言道:“周將軍,不管發生任何事情,你都不能出此陣中,你可知否?”


    周泰連連點頭,一臉驚奇之意,看覷著陳翎、沮授兩人擺弄他自己。


    沮授又命奴仆將劍懸垂於裝著清水的木盤之上,在眾人忙碌之中,沮授為陳翎解惑且懷著探討的心思說道:“怨魂不能及水,我將它從此劍中牽引出來之後,在四周並無其他可依附之物,而與它有著聯係的周將軍又在我布下的陣中,它亦不能穿陣而過,重新附在周將軍身上。”


    在陳翎閃爍著雙目間,沮授從懷中掏出一物,陳翎近前一觀,原來一顆火紅色的珠子,聽得沮授太息言道:“此物得來不易,在本初公帳下之時,偶爾所獲。”


    見陳翎神情甚是篤定,沮授心中稍安,自言著道:“原以為隻需數盞燈燭即可,想不到周將軍為怨魂依附,幸得我懷有此珠在身,不然此事就難矣。”


    陳翎連連點頭,不敢有任何片言隻語,不懂得就不必搭話了。


    轉首過去,沮授見周泰府中仆役皆圍攏在庭外,看覷著裏麵,乃皺眉喝叱令其等退下。


    數十奴仆離開之後,沮授轉視左右,甚感滿意,乃言道:“萬事俱備,如今還請子儀為我護法。”


    陳翎一陣眩暈,護法?


    不懂!


    不過不要緊,念起諸葛亮與薑維之事來,這個護法想必是為沮授遮擋其他等人的騷擾,陳翎乃向沮授一禮,以示有所了解。


    見陳翎果然知曉其中的行禁,沮授心下大定,覺得此事可成,遂微微一點頭之後便開始念念有詞,而其手掐指令向那劍去。


    隨著沮授手指成訣,虛點巨劍,那劍本來紋絲不動的,但在沮授行令之下,竟然有了動靜。


    陳翎心中一陣寒蟬,不敢有絲毫的顫抖之意,努力維持住現狀,隻不過睜大著的雙眼已經是完全遮蔽不住了。


    而身為此間最無知的周泰,張大了嘴巴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這事實在太詭異,之前沮授說有怨魂,周泰口上雖然不說,但心下卻是不信的,不過事到如今,看著那劍突兀的動彈起來,實在過於駭然,周泰心中驚懼無比。


    此刻沮授所行之事,彷如是去揭開一封印中的門禁,原本在其中之“物”,是出不來。但在沮授的牽引之下,門禁有了輕微的裂縫,可其供出入,這般情況之下,這劍中之“物”如何不欣喜若狂?


    周泰昏迷三日就醒轉過來,非為其他,隻是因這劍中之物不能撤掉牢籠,盡脫己身,隻能期望在睡夢之中影響周泰的身心,通過這般手段來讓外間之人來放“它”出去。


    劍身的動彈皆是因此,可堪沮授這個河北名士,隻不過學了半部經書的道術,就敢來解此印記,還妄圖將其封入他那珠子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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