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郡治所奉高,於禁接報,贏縣陷落,呂布率騎軍侵襲兗州!


    於禁重甲在身,緩緩步出大殿,眺望贏縣方向,心中暗道,這是為何?


    剛剛將袁紹擊敗,溫侯呂布就迫不及待的想來兗州?


    主公帥大軍向長安之時,各郡縣城都留下了駐守軍卒,雖然不多,但若是集攏起來,還不是現在呂布能夠抵擋的。


    不過那是在孤注一擲之時,才會如此。現在眾人分駐各地,防禦著臧霸、袁術、呂布三人還有來自袁紹方麵的侵攻。


    袁紹,不錯,就是袁紹。在中原,主公已無敵手,隻有河北的霸主袁紹,才是主公未來最強勁的對手!


    至於呂布,最好能夠讓他與袁紹相鬥,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待到那時,無論是兵出河北,還是先行進擊青州,都易如反掌!


    於禁默默的想著主公對袁紹、呂布兩勢的策略,不急不緩派出使者,投向長安而去。


    之後於禁令聚集人馬,準備退出泰山郡。


    泰山郡是兗州東麵的門戶,接襄青、徐兩州,實乃兵家必爭之地。雖然如此,在主公的謀劃,此一地屬於可放棄的區域,不為別的,就為給呂布留出騰挪空間,不再顧忌青州後方,直接與袁紹大戰。


    另外一個原因就是此時主公不在兗州,而是在長安。於禁防禦據守城池,籠城而戰,若是勝了,自然無事;可若是敗了,呂布就有可能趁大勝之勢,猛攻兗州。兵敗如山倒,這不是一句空話,而是有著實際慘痛教訓的。


    這樣的發展趨勢,不是主公所願見到的。


    針對呂布的習性,必須施計,欲想取之,必先予之。


    欲擒故縱!


    於禁翻身上馬,俯看著麾下將卒,各個都是穩健之輩,於禁覺的甚為欣慰,令行禁止,披堅執銳,都是些精兵,乃喝道:“呂布入寇泰山,汝等可願隨吾出戰?”


    這些精卒各個沉聲道:“願為將軍一戰!”


    於禁悅之,令人大開城門,率眾而出,此戰就算不勝,也要讓呂布從此不敢輕舉妄動,打消他企圖奪取兗州其他郡縣的想法。


    於禁暗忖著,主公的謀劃,自己明白,但在離開之時,應該給予呂布迎頭痛擊,這才讓他不小覷兗州,這才能令他在進軍兗州一事上,會慎重起來,深慮到底是北上翼州,還是繼續與主公爭奪中原?


    贏縣非常順利的攻下了,其實不應該說是攻陷下來,而是呂布仗著騎軍行進迅速,在贏縣還沒有做出反應之前,就已經攻入城中,奪得了此城。


    望著逃竄的曹操兵卒,呂布僅派出成廉一人帶著一哨人馬在後追殺,其他的騎士都進入城中歇息,等待許褚、徐盛、廖化等人到來,準備攻占奉高。


    奉高乃是曹操大將於禁屯兵所在,此人或許不是以武勇聞名於世的大將,但曹操既然能將一郡之事交付給他治理,那麽,在防守城池上,必定是有其獨到之處。


    夜幕降臨,侯成、魏續兩人巡邏在城中。


    城下突來一哨騎卒,叫喊著道:“快開城門,曹操大軍攻過來了!”


    侯成得報,不敢怠慢,來到城牆之上,向下望去,果見數十人滿麵驚慌失措的樣子,大力的拍打著城門,請求進入城中。


    臉色陌生,侯成一個都不認識,心中狐疑,又打量其乘坐的馬匹,見之都是單邊馬鐙,侯成又驚又怒,喝令左右道:“射箭!這些人都是曹操派來賺城的奸細!”


    於禁正在遠處埋伏著,此刻見侯成識破自己之計,心中奇道,此人是如何識破自己賺城之計的?


    於禁一路過來,見著不少的贏城逃卒,知道呂布應該是派遣出騎軍隨後掩殺了,此時令人假扮成對方士卒,賺開城門,襲入城內,呂布再無騎兵優勢,在狹窄的街道上與己作戰,肯定會顧此失彼,不複騎軍之利。


    於禁是跟隨曹操征戰過徐州的大將,呂布軍卒穿著自然是見過的,仗著夜色模糊不清,將麾下數十人喬裝打扮一番,就令上前行計,不想這才一會的時間,就被覷得真相,識破計謀。


    見著城樓之上射下箭矢來,雖然不是很多,但那數十騎,在片刻間,就被傷了五、六個,於禁歎了聲,疑惑著令人撤退。


    侯成目不能及遠,沒有看見於禁,不過既然有敵軍前來賺城,後麵肯定埋伏著大軍,侯成遂派人報稟主公呂布得知。


    呂布此時正在臥榻睡眠中,被一陣急報給驚醒,聽聞侯成報來的消息之後,呂布大笑之,暗道於禁不知自己現在改單邊馬鐙為雙邊馬鐙,故而被侯成識破。


    笑罷,呂布吩咐仔細巡夜,毋需擔心,於禁不知為何被識破計謀,定然會驚走,不複再來,隻需小心在意就是了。


    於禁撤退了幾裏地之後,暗道,吾賺城計不成,如今埋伏於道,待明日你呂布出城之時,打你個措手不及!


    於禁遂令人深挖壕坑,準備陷馬坑,前往奉高的必經之地布滿鐵蒺藜、鐵菱角,將拒馬木槍等物埋在地下,剛剛開始做這些工事,便有哨探來稟道:“北麵來了一支軍伍,是呂布的步軍,人數約在四千左右。”


    於禁又驚又喜,驚訝的是呂布的步卒軍伍現在才至,喜悅的是他們現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就在附近,實在是天賜良機,可以狠狠打擊一下呂布軍士氣了。


    於禁乃令帳下將校各率本部人馬前去埋伏,以待呂布步軍進入陷阱之後,並頭齊出,包圍了這一軍,盡量全殲。


    許褚、徐盛、廖化等人率著五千軍士向著贏縣前進,他們得報主公呂布已經攻占了贏縣,心中興奮異常,走的極快。


    至嬴縣七裏地左右,突然間,暗箭亂射,急襲而來,之後從道路兩旁殺出無數曹軍來。


    許褚、徐盛、廖化各個皆驚,忙指揮麾下兵卒抵擋。黑暗中,隻聽得四方八方全是敵軍,三將尚能穩定心神,努力殺向曹軍。可麾下的士卒,卻有些驚慌失措,不知道該朝哪個方向廝殺過去。


    一時間,持長戟帶斬刀的兵卒往來奔突,混亂非常,沒有了陣勢可言。


    於禁得機,令麾下騎軍衝突奔襲,撕裂而過,反複往來,追逐著潰兵,不讓一人能夠脫逃出去,報向贏縣城池中的呂布。


    初期的混亂,令許褚、徐盛、廖化三將損失慘重,許褚麾下虎衛各個都是身強力壯者,於禁士卒一時半刻斬殺不了,得以保全整體實力。饒是如此,戰鬥到現在為止,已有約幾十名虎衛,被於禁兵卒圍攻而死。


    隨著戰局的展開,於禁兵力全部顯露出來之後,許褚、徐盛、廖化三人才得以喘息,聚攏殘餘的部從列陣作戰。


    於禁的兵力不多,人數當在八千左右,若是正麵相爭,有了許褚虎衛相助,並不會就此因為人數上的劣勢而落入下風。


    現在這種情況,實際上是因於禁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偷襲得手,方才致使三將以為是陷入重重包圍中,不能得脫身,故有此敗。


    五千兵勢前來的,現在止剩下三千不到,其中一半是虎衛。許褚、徐盛、廖化三人借著旭日的光亮,看清楚於禁所部總共有多少兵卒之後,各個大怒,不再死守抵抗,而是打算衝殺過去,準備反擊。


    於禁一夜間斬殺三人二千餘兵卒,而自己傷亡不多,未超過千人,這些陣亡的兵卒,大都是遇上許褚以及他的虎衛,才不敵被其所斬殺的。此刻見三人臉露兇光,於禁嗬嗬一笑,令人鳴金收兵,趁著士氣正旺,一會的時間,就消失在三將眼中。


    如此大敗,豈能甘心?


    不過,許褚、徐盛、廖化三將都是凡人,精力有限,作戰一夜,疲憊不堪,隻得放棄。與此同時,向贏縣派人前去報稟主公呂布得知,好趁此機會,率騎追殺於禁。


    清晨之時,呂布從許褚、徐盛、廖化三將派來的使者處,得聞此事之後,異常惱怒,奮起喝令道:“給某備馬,即刻出征奉高城!”


    呂玲綺攜宜霜、孫翊前來請安,見呂布臉色猙獰,氣鬱於心,不知為何,乃抱拳問道:“父帥,不知因何事如此不忿?”


    呂布一指還半跪著的來使,說道:“於禁趁我不備,偷襲仲康、文向三將,現在他們報來,於禁擊敗步卒軍伍之後,正逃向奉高城池途中。”


    呂玲綺聽聞,說道:“於禁既出奉高偷襲我軍,其城中必無大量兵卒把守城池,父帥,兒臣願另率一軍前往攻占奉高!”呂玲綺說完,抱拳半跪,以祈將令。


    呂布聞之,沉思片刻,看著呂玲綺說道:“奉高乃是泰山郡治所所在,於禁如此之輩,必然會留下足夠的兵卒守護城池,此事不妥。不過,倒是可以將我帳下騎軍一分為二,一部從後掩殺,另外一部迂迴至其身後阻截。”


    呂玲綺聽到此處,乃言道:“兒臣願率部追殺於禁一軍。”


    呂布搖頭,說道:“玲綺,你帶上成廉、魏越二將,並孫翊、宜霜兩人去準備阻截於禁吧。”呂布如此安排是以為此刻於禁已經不知在何方了,從身後追襲過去,還能有跡可循,但若是迂迴過去的話,實在很難啊。


    這樣的話,呂布自己心中就放心了,呂玲綺不會陷入戰鬥中,避免了自己在戰鬥的時候,還得分心照顧她。


    如此安排之下,呂玲綺攜宜霜、孫翊兩人出,在成廉、魏越兩將過來參見之後,便率著一千騎軍向著奉高城而去。


    泰山郡內有一條河,名謂汶水。


    此時於禁正率著數千軍卒,沿著汶水一路向奉高而去。


    經過一夜的作戰,於禁不想在此刻遇上呂布軍勢的追擊,那樣的話,以疲憊之師,對上歇息了一整夜的呂布騎軍,誰勝誰負,一目了然。


    於禁看著麾下將卒,心中暗暗道,過了奉高就好,那裏是山丘地勢,不利於呂布騎軍猛進,這些兵馬就能保全。


    於禁此時不知道呂布僅僅帶了不滿萬餘人至泰山郡來討伐,若是知道的話,於禁肯定會固守城池,而不是急急的打算遁走。


    於禁是沿著汶水而走,呂布的追擊騎軍是順著官道而馳,而呂玲綺的一千騎軍更是繞道而行,三路人馬根本不在一條線上,因此,呂布根本不可能追到於禁。


    於禁心中早有棄城的想法,不迴奉高,也就不會遇上呂布一軍,更加不會被呂玲綺阻截到。


    呂玲綺走岔了路,她率著千餘騎軍,現在已經來到了梁父山,靠近梁甫縣城。


    梁甫縣城處在泰山郡內西方,靠近魯國了。


    經過梁父山之後,呂玲綺飛馬馳騁,一路向著西方而去,直至一座縣城展現在自己麵前。


    城池前田畝阡陌,有不少農人在牽引耕田,呂玲綺默默想到北海那種名喚曲轅犁的農具,他們沒有這個。


    看著那些陸陸續續進出城池的行人,呂玲綺心中茫然了,於禁既然已經出征攻擊許褚、徐盛、廖化三將的軍伍,肯定會引起城中警惕的,哪有這般毫無準備?


    縱馬而上,來至城門處,那幾個守卒還上前過來詢問道:“是哪位將軍部下?呂虔…”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就被怪笑著的孫翊上前砍了腦袋。


    頓時間,周圍一片安靜,片刻之後,慌亂跑著的農商、婦孺,各個尖叫起來喊道:“殺人了!殺人了!…”


    看著眼前的一片混亂景象,呂玲綺盯向另外幾個現在戰戰兢兢,棄械投降的士卒,問道:“此地是何處?有何名謂?”


    “梁甫…”幾個降卒,結結巴巴著迴答道,不敢違逆呂玲綺所問。


    “梁甫?”呂玲綺怔怔自語道,這個時候身旁的小侍女說道:“小姐,我們走錯啦!…”


    呂玲綺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怒斥宜霜道:“我不知道嗎!我當然知道走…錯了,我這是在想怎麽迴奉高去,此刻怕是時間上已經來不及了。”


    “來不及也沒什麽,”孫翊說道:“溫侯世間無敵,誰也擋不了他一擊,於禁麽,就算他再厲害又如何?肯定會敗在溫侯手下的!”


    宜霜接著說道:“就是,就是!”


    呂玲綺氣惱的趕著兩人道:“既然來到這裏了,那就占了下來再說,孫翊你與宜霜去把糧倉看管起來,”呂玲綺說著,迴首對著守護在左右的成廉、魏越兩人言道:“勞煩魏將軍進城去安定民心。”


    所謂安定民心,就是將曹操在此地的殘餘勢力全部屠殺一盡,這件事情魏越幹的不少,做起來得心應手,遂抱拳而去。


    剩下的成廉則在呂玲綺前進中,持長槍跟隨而行。


    看著此地風情人貌,呂玲綺慢慢度著馬,這似乎是自己第一個攻陷的城池,雖然僅僅殺了一人,就搶占了下來。呂玲綺心中含著莫名興奮的情緒,以前的苦練沒有白費,不然的話,現在可能還與阿母待在家中,翹首遠望著父親何時能夠歸家。


    孫翊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之上,在前邊行進著,不時有曹軍小卒過來擋路,大刀揮舞起來,加上身後騎士不時上來相助,孫翊很快活,很高興。


    這種生活才是自己所向往的啊!


    這種生活才是自己努力學習之後,得到的最好補償。


    看著百姓從眼前慌亂而過,又有不少士卒過來,孫翊提刀就驅馬上前,大刀潑撒間,刀、戟撒了一地,鮮血彌漫開來,幾個垂死掙紮的士卒,瞪著眼睛含恨看向自己。


    孫翊正待上前,斬下他們的頭顱,驀地身後傳來宜霜的聲音,聽她言道:“瞧你個得意勁,將來說不定就會因此…”宜霜想想接下來的話不好,遂停住不說了。


    孫翊則好奇道:“什麽?”


    宜霜歎了聲,使勁催了下馬,與孫翊並駕之後,這才小聲的問道:“你說,殺人之後是不是會很內疚?”


    孫翊一怔,接著哈哈大笑起來,指著宜霜說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嗎,小姐一直護著你,你到現在都還沒有殺…”


    宜霜氣惱道:“毫無來由跟你說這個,你這個夯貨!”


    孫翊沒有介意宜霜的話語,而是為宜霜解說著言道:“這個事情呢,其實沒什麽,你隻有把它當做是一件必須要做的事情,就行了。你想呢,假如你不反擊的話,你的敵人肯定不會因為你的仁慈而放過你。”


    “想起來,你的出身比起我來說,應該是見過更多這種事情,想想你的父母、想想你的親人,都是怎麽死的,這一切,都不是很難的啊。”孫翊接著說道。


    宜霜垂下頭來,鬱悶著說道:“你倒是懂得很多啊,…”


    “當然了!”孫翊自豪著說道,“我兄孫策,現在可是一個快要統領揚州一州之地的大丈夫啊!”


    “身為他的兄弟,同時更有溫侯這般世間少有的猛將鞭策著,我怎能不努力?”孫翊繼續說道:“將來,我的目標就是和我大兄一般,做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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