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閉上眼睛之後,白夜看上去倒不像是睡著了,而更像是真的隕落了。因為無論是在場的哪一個天道,也都是不能再從白夜的身上感受到任何生息。


    要知道,天道可不是那些生靈,作為橫跨兩個紀元主宰眾生命運的主宰者,天道的眼光,可不是那些生靈隨便就能夠與之相比的。


    所以說,這些天道覺得白夜就要隕落了,也完全是沒有任何錯。因為此刻的白夜的確是即將隕落。在過去的時間裏,白夜所承受的攻勢著實是太過於恐怖。


    其實按理來說,白夜擁有恢複力異常恐怖的軀體,白夜還擁有最為完美的吞噬恢複之法,白夜還掌控了大道之力,以及大劫之力。


    從這種種條件來看,白夜還真的就像是一個會立於不敗之地的無上強者。但是白夜偏偏就陷入死境之中,而且還陷入到這不知生死的沉睡之中。


    白夜之所以會這樣,也完全是因為在這一次大戰之中,他的對手本就是前所未有的強大。


    這場大戰,已經不是白夜與天道意誌之間的第一場大戰了。但這一次大戰,卻實實在在地是天道出手最狠的一次。


    而現如今,這些天道之所以會表現的如此興奮,就是因為它們覺得它們已經可以看到勝利的曙光。


    就是因為,它們覺得,在熬過漫長歲月之後,它們與白夜之間的一切事情,終於可以畫上一個句號了。


    隻是眾多的天道在高興之餘,卻也是發現了,現在的他們麵對白夜那緋紅十二翼,已然是很難再攻破它的防禦了。


    而讓一眾天道為此而震驚的是,在不知不覺中,在白夜入睡的片刻時間裏,那緋紅十二翼居然就已經演化成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禦禁製。


    這眾多的天道無論是向白夜發動怎樣的攻勢,在發動了攻勢之後,那緋紅十二翼都會散發出璀璨異常的光彩,然後將所有的攻勢都給通通吞沒。


    這樣的一幕,乍一看也著實是有些怪異。而眾多的天道,它們在看到這樣的後果之後,則是又漸漸地沉默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地,這些天道已經不會再發出任何一聲狂笑。因為它們的直覺也在告訴它們,事情並沒有它們一開始想象的那麽簡單。


    白夜若是真的隕落了,那這件事於它們而言倒也的確算是一件好事。可問題就在於,現在的種種跡象已經使得它們意識到,白夜或許還沒有真正隕落。


    在此之前,它們的確是可以認定,白夜已經隕落了。可在看到這般堅毅的防禦之後,縱然是天道,也要為這樣的防禦感到遲疑。


    從這緋紅十二翼之上,眾多的天道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力量。而它們也很清楚,這種力量,就是在過往的歲月中從未出現過的力量。


    “你們說,他真的隕落了嗎?”


    “也許事實就是這樣。”


    “我們是不是把事情想複雜了?”


    “我覺得,我們不能太高興了。”


    ……


    隨著白夜那所謂沉睡的開始,一道道聲音也開始在這片區域之中響起。而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眾多的天道再去談論問題,也是隻會討論一個問題。


    而這個問題就是,現在的白夜到底是已經死了,還是從未死去,隻是出於瀕臨死亡的邊緣?還是說,這場它們眼中的死亡,隻是它們認定的“死亡”?


    時間,還在不斷地流逝著。


    而這些天道卻是再也不能淡定。


    此時此刻,它們不得不去思慮。


    它們深深地知道,現如今,在它們眼前的東西很有可能就是它們期盼許久的勝利,當然,這所謂的勝利,同樣也很有可能就是它們最不想看到的失敗。


    從前,連同它們在內的眾多天道,的確是始終都在擔憂,擔憂白夜又變迴漫長歲月之前的那個人。但是現在,它們卻是發現了另外一件事。


    而這件事就是,縱然白夜還沒有變迴漫長歲月之前的那個人,現如今的白夜也在隱隱之中有了當初那個人的風采,甚至在某些方麵,白夜還是猶勝當初的。


    雖然說,眾多的天道意誌的確是不想承認這樣的事實。可事實就是如此,事實如它們所見所聞,事實始終都在它們的眼前,從未如它們所想。


    “你們難道是忘了嗎?那個人當初是以怎樣的姿態降臨?那個人又是怎樣的姿態離開的?”


    “我覺得,縱然這個家夥現在也很恐怖,可無論如何,現在的他終究還不是當初的他。”


    “所以,我們也並不需要太過於擔心什麽。換句話來說,縱然這個家夥沒有隕落又能如何?”


    “你們別忘了,我們才是這個紀元的主宰者。這個人還沒有找迴真正的自己,你們又在怕什麽?”


    “難不成你們也和長生天那個家夥一樣?你們也在擔憂那些莫須有的事情嗎?我且問你們一句,什麽是畏手畏腳?”


    “這!”


    “轟——”


    “這就是畏手畏腳!”


    ……


    眾多的天道始終都在以它們自己的方式交流,而在一段時間之後,眾多的天道之中卻也終於是有一個天道,再也無法忍受現在這般平靜。


    於是,那個天道在突然間就發出一聲又一聲狂吼,而在發出聲聲狂吼的最後,這個天道,也是動用了它能動用的所有力量,於頃刻之間,便向白夜鎮殺而去。


    所以,一陣陣轟鳴聲也在同一時刻響起,而這轟鳴之聲,雖然不是雷鳴,卻又猶勝雷鳴。因為,這就是真正的天怒,這就是真正的天威。


    “殺,殺,殺!”


    隨著一道道恐怖至極的攻勢,化成五彩斑斕的光華轟擊在白夜的緋紅十二翼之上。那個天道也是徹底的瘋狂了,到了後來,它的吼聲已然是有些歇斯底裏。


    而在發出這般吼聲的同時,這個天道化身的軀體之中,也更是有世界之景在演化。隻不過,那些世界之景讓人看去,卻是會讓人覺得,這就是世界末日降臨。


    “快停下,虛魔天,你瘋了嗎?”


    “那個人死不死不一定,但是你,虛魔天,我告訴你,你若是再這樣下去,等一下第一個消失的就是你!”


    “還不快快停下,與其這樣白白浪費力量,你還不如停下,與我等仔細得商議一番,再作定奪結論。”


    而在場的其他天道,看到這名為虛魔天的天道如此去做,也是不由得感到一陣心驚,驚訝之餘也更是驚慌。


    在這一刻,它們是真的很想知道,這位平日裏同它們一樣,看上去並沒有什麽不同之處的同伴,到底是怎麽了。


    然而,麵對眾多天道近乎是急切不已的勸說,這虛魔天卻也隻是放肆地大笑不已。而且,在大笑不已的同時,這虛魔天亦是開口了,說出一番犀利之言:


    “哼,像你們一樣,在這裏磨磨唧唧半天,又有什麽用?你們隻是一味地說,就能讓這個家夥隕落嗎?”


    “我現在是真的很想笑啊,我想笑你們虛偽,我想笑你們不堪一擊。你們仔細地看看你們自己吧!”


    “打敗你們的到底是什麽?是所謂的歲月,還是所謂的大劫?哈哈哈,我讓來告訴你們,如何?”


    “怎麽,一說起這個,你們這些人便沉默了嗎?哈哈,我告訴你們,真正打敗你們的是你們自己的心。”


    “難道你們就沒有發現嗎,沒有反思過嗎?在過去,在很久很久之前的過去,你們,還有我,具有了情感。”


    “從那一刻開始,我們不再以原本的規則法則去看待眾生,而是以我們的情感,以我們的喜怒哀樂去看待眾生。”


    “我來告訴你們,眾多事情的轉機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的。而你們,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變化的。”


    “其實在很多時候我倒是真的很想迴到過去,因為過去的我,還有你們,都不曾有過這麽多的困擾。”


    ……


    從虛魔出第一句話開始,這些天道便徹底的沉默了。因為它們不得不承認,虛魔的這些東西,簡直就是句句屬實,簡直就是毫無虛假之言。


    而且,虛魔天的話也不單單隻是讓它們認識到了問題的存在。於虛魔天開始狂笑,於虛魔天開始訴說的那一刻開始,它們,終於也是開始反思了。


    從那一刻開始,它們真正會去想,真正會去在意的東西,終於不再隻是未來,隻是現在。


    它們終於意識到了,那一直以來都極為重要,卻是不曾被它們在意過的過去。虛魔天的話是對的。


    若是對很多事情追根溯源的話,那麽這些事情的根源所在,的確也就是過去的歲月。


    一切皆為過往。


    一切皆因過往。


    一切,皆起源於過往。


    眾多的天道意識到了,所有的變化和轉機,其實早就已經在過往出現。隻是那個時候的它們,還有在此之前的它們,是始終都是沒有在意過這樣的問題。


    而現如今,在有了虛魔天的突然開口之後,它們也都是紛紛覺得,現如今簡直就是漫長歲月之中,它們最為清醒的一個時刻。


    “說了這麽多,你有解決之法?”


    沉默許久,許久之後,在不絕於耳的轟鳴聲中,終於也是有一個天道再度開口了。而於此刻,這個天道的話,也讓所有的天道都將目光凝聚在虛魔天的身上。


    隻是,此刻的虛魔天也依舊還是和原來一樣,依舊還是在向白夜發動攻勢。盡管此刻的白夜已經毫無生息了,隻是留下了一道防禦禁製。


    可虛魔天卻是始終都沒有放棄過,眾多的天道也是覺得,虛魔出這些話之後,也是猶如那些生靈一般,在突然間就有了鍥而不舍的精神。


    而對於虛魔天的變化,虛魔天的種種行為,它們也隻能表示,它們根本就無法去理解這些行為。


    可不知為何,它們在看到虛魔天如此去做的時候,卻是又會覺得,它們好像是真的錯了,而虛魔天好像才是對的。


    而如此一來,這眾多的天道也是不由得感到一陣糾結。因為它們發現,它們是真的分不清事實與虛幻。


    何為真實?


    而何為虛幻?


    虛魔天的話是真的嗎?


    它們一貫的想法,就是錯誤的嗎?


    ……


    眾多的天道沉默了,於這一刻,它們又不再單單隻是沉浸在過去之中了。因為它們發現,沉浸於過去之中,就隻能讓它們意識到問題的根源所在。


    而到了現在,若是真的想要去解決問題的話,那它們,就不得不去做一些其他的事情。因為,時間的確是過去的太過於久遠了。


    久遠到眾多事情的結果都隨著時間一同消失,久遠到就算它們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它們也隻能通過長久的思考去想解決之法,而並不是直接解決。


    “轟——”


    然而,在一段時間之後,越來越多的天道意誌,卻是也在突然間就加入到擊碎白夜這道防禦禁製的隊伍之中去。


    因為這些天道,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意識到了,它們的同伴,也就是虛魔天,它可能才是對的。


    因為,它們若是真的隻是在一味地思考,去想那解決之法。那麽就算是到了未來,它們也依然隻會是現在的它們。


    “殺。”


    時間還在不斷地推移,而這些天道也開始再度聯手。直至後來,依然堅持著苦思冥想,依然還在苦苦思考解決之法的天道,已經是所剩無幾了。


    而除卻那些天道之外,其他的所有天道,也幾乎都是在向白夜發動攻勢。於它們決定要動手的那一刻,它們就開始動用各種各樣的手段。


    什麽推演天機,什麽從開頭開始推演來衍生天道殺招,隻要它們能夠想到的手段,它們便通通都會直接動用。


    而它們如此去做,唯一為的,就是確定白夜真的隕落了。而在過去的時間裏,白夜卻是覺得他已經與他的身體,徹底地斷了聯係。


    …………


    ps:今日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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