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老者那種頗為嘶啞的聲音,終究隻是響起了一瞬。而在那聲音響起之後,白夜他們也沒有任何要停留的意思,白夜他們依舊還是在向前,不斷地向前走去。


    然而那個老者說的那番話,話裏的意思他們卻是完完全全能夠理解的。不過那個老者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又何嚐不是說明了,他也已經知道了他們的來意。


    他們明明是相互之間都能夠理解的人,是身上流淌著同族血液的人。但是在這個時候,他們看起來,更像是敵人。而這,又是什麽原因導致的呢?


    對於這種問題,相柳蘇黎等人的答案,可能會是所謂的“狼子野心者”。但是白夜的答案,是“時代”。破敗、毀滅,這就是這個時代中,近乎是永恆不變的主題。


    這個紀元,名為末法,無非就是在說,一切都已經走到了盡頭。而對於這樣的說法,白夜也沒有什麽要多說的。他始終都在前行,越是前行,便越是能夠看到他應該看到的東西。


    巫族能有今天這種局麵,何嚐不是時代帶來的悲哀,是沒落的象征。白夜不知道這是不是天意,白夜隻知道,如果那個主宰者願意的話,巫族不會走上這樣一條迅捷的隕落之路。


    “破。”


    走到那陣紋之前時,白夜的聲音聽起來無比冷漠,也極為低沉。然而同一時刻,白夜所舉起的,卻是一柄無盡之長的巨刀。那柄刀是他的力量凝煉而成的東西。


    而他凝煉這柄刀,也僅僅隻是想要破開這攔路的法陣而已。說實在的,以這法陣的強度,白夜覺得它絕對能夠扛住金仙強者的全力一擊。


    當然,如果真的有一個金仙強者出手,並且是全力一擊的話,那麽這一擊過後,金仙強者除了損失了一些仙力之外,其他的什麽事都不會再有。


    但是這法陣,卻是絕對都不會再有。而他之所以選擇用刀來破除這座法陣,就是因為他想要試一下他的實力。在這種地方,他的確是再難尋到合適的對手。


    但是這並不代表他無法去測試他自己的實力,因為他的力量,現在也還算得上是頗為恐怖。縱然這一刀破不了這座法陣,那也沒有什麽,隻是一次測試而已。


    他想要知道的,是他自己和那所謂的金仙強者之間到底還有多大的差距。不過他覺得,就算他隻用一刀就破開這法陣,也說明不了什麽。他的路終究還是很長,需要慢慢去走。


    “轟——”


    長刀下落,長刀之上閃爍著無比璀璨的潔白光輝。萬千符文於頃刻之間湧現,又於下一個頃刻之間消失。於這一刻,這柄長刀就是天地之間最為恐怖的存在。


    白夜毫無保留,直接就是全力出手。不過他並沒有推演任何神通,從始到終,他就是用自己的力量凝煉出一柄長刀而已。隻不過這長刀隻能見始,而不能見末。


    眾人見刀,無論是誰,皆覺得這長刀有無限之長。而當那長刀徹底落下的時候,一聲轟鳴更是讓所有人都覺得,他們於那一個瞬間失去了他們的聽覺。


    不過在那聲轟鳴逝去之後,眾人所看到的卻是一座裂為兩半,隻剩下殘存光輝的法陣。而白夜做到這一步,反而是不再前行了,他收了刀,看向了相柳蘇黎。


    相柳蘇黎與白夜對視一眼,自然也是心領神會。她立刻以雙手凝結法印,打向逐暗之壤的天穹。刹那間,一道璀璨的暗金仙符便出現在那裏,璀璨光輝照耀的所有人睜不開眼睛。


    “爾等皆為巫族,爾等皆不為巫族。吾輩相柳一族,於今日宣布向爾等開戰。爾等已失巫族本心,吾輩希望,爾等能借此之一戰,找迴失卻之物。”


    一段段古老的文字,浮現在暗金色的光幕之上。而於此刻,在那逐暗之壤裏,眾多的靈巫十族修士也都出來了,他們紛紛集聚在一個地方,在討論著,現在發生的事情。


    他們很是無奈,也很是憤怒。白夜剛剛發出的那一刀,那明顯已經是在打他們的山門了。可是他們偏偏不敢出去迎戰,因為他們很清楚,對方既然能劈開法陣,就能劈開他們。


    他們這靈巫十族的高層,還在進行那個所謂的重要的大會呢,這個時候,估計是沒有時間出來處理這種事情吧?想到這裏,許多靈巫十族的修士,都不禁露出自嘲的笑。


    然而他們的這種笑容之中,也充滿了嘲諷之意。也隻有他們知道,他們的心裏到底是在想什麽,他們現在又在麵對什麽。但是他們能有什麽辦法呢?一切不過都是大勢所趨罷了。


    大勢,這就是大勢。


    然而像這種表現的靈巫十族後輩,終究還隻是少數人而已。絕大多數人都不是這樣的,那大多數人,現在的臉上,隻有怒意,隻有狂傲之色。


    而那些人,他們之中的大多數人,都是混血者。他們的血脈稀薄,也導致了,他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就算是拿那些古老的文字來說,也可以說明一些事情。


    那些文字,是巫族在很久很久之前所使用的文字。那個時代雖然也屬於這一紀元,但是到現在,那些血脈稀薄的人,已經無法通過他們的血脈來獲悉這些文字的含義了。


    也隻有那些血脈純粹的人才能夠認出這些文字,更何況,這簡簡單單的一段話裏,還有一些文字,是洪荒時所用的古文字,都不屬於這一紀元。


    然而,通過這一道戰書,靈巫十族之中的那些血脈純粹者看到的,是相柳一族純粹至極的血脈傳承。而那些混血者,他們看到的隻是相柳一族要宣戰的意思。


    而且嚴格意義上來說,那些家夥也不是完全靠看,更為主要的其實還是靠猜。他們也隻能靠猜,猜一下人家那一刀到底是什麽意思再加上感受能感受到的一切,才知道怎麽迴事。


    不過總而言之,因為這件事,逐暗之壤內部,儼然就是人心惶惶的樣子了。靈巫十族,真就是一群烏合之眾。這其中的真實狀況,真的可以用魚龍混雜來形容了。


    隻不過無論這些事怎麽去變,終究還是要靈巫十族的人要麵對。他們這些人本可以有更好的選擇,但奈何,他們就是要選死路,要選那條永遠都不可能實現的路。


    而白夜他們,則是已經在歸去的路上了。


    相柳蘇黎已經在那道仙符之上說明了,他們雙方的大戰就定在十日之後。這個內容,是要由那些家夥自己去看的,不過白夜他們都很清楚,那些文字不是所有人都能看懂的。


    所以,他們覺得,就算是真的到了那十天之後,靈巫十族也不一定能夠有多麽充分的準備。既然能有向那個老者一樣的人存在,那就說明,那樣的人不在少數。


    他們來到這裏,的確是為了清洗,但歸根結底還是為了巫族。像那個老者那樣的人,稱得上是真正的巫族,就算是真的動手了,這樣的人也不會被抹殺。


    真正需要被抹殺的,是混跡在巫族中,借著自己那一身稀薄的血脈便肆無忌憚,想要為所欲為的那些家夥。而且,也的確是有一些血脈純粹的人,同樣也是自甘墮落了。


    那些家夥,居然也開始變得驕傲了,心境愈加地和那些混血者一樣。對於這樣的人,相柳一族的人還覺得,還能夠搶救一下,能夠通過一些手段改變他們的思想。


    但是白夜的想法很簡單,對於這樣有風險的家夥,抹殺了就是。畢竟,抹殺了這些人也隻是讓那些巫族變得弱小一些而已,而若是留下這些家夥,才是更大的隱患。


    不過這一戰,注定是要載入大荒世界的巫族史冊的。隻不過,在正式開戰之前,相柳一族大多數族人的心,都是高懸而起的。他們終究還是沉寂太久了,忘了自己的曾經。


    白夜也想讓這些人自己站起來,不過這是這些人自己的事,白夜能夠做的就是幫他們一次。如果他們每一次都需要他去幫,那他們便不是站起來了,也不是如原來那樣沉寂著。


    那是躺下了,想要不勞而獲。那樣的話白夜恐怕會親自對巫族出手,雖然,他隻是見過共工的一道殘魂,可這終究也算得上是和真正的正主打過招唿了。


    “阿黎,迴去好好準備一下。”


    “嗯,我知道,到時候肯定不好打的。”


    “我是說,讓你準備一下統領更多人。”


    話說到這裏,白夜便不再多說了,而相柳蘇黎在聽了白夜的話以後,則是楞了一下。不過隨即,她的臉上也浮現出笑容。白夜隻是三言兩語,卻是能讓她的心情輕鬆許多。


    …………


    ps:今日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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