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師姐,你說修他會不會出事啊?”


    “都已經去了這麽久了,唉……”


    “修兄弟,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我們一定要相信,他是吉人天相。”


    ……


    白茫茫的晨霧正是最為濃鬱的時候,朝陽的光輝雖然格外璀璨,可是在這個時候,盡管這份光輝能夠穿透雲層的阻隔,卻也是不能穿透那茫茫大霧。


    每日清晨,正是清風書院靈氣最為濃鬱最為純粹的時候,按理來說,每天的這個時候,清風書院的眾多弟子,都應該更加用心的沉浸在修行之中才對。


    可是今天,清風書院之中,卻是有很多弟子都沒有選擇像往日那樣修行。他們齊齊的聚在一方空曠的論道場之中,時而低聲的談論什麽,時而又沉靜下來,就像是在等待著什麽。


    而於此刻,這人群之中,亦是有那麽幾個人,他們男男女女的聚在一起,也成為了這人群的一部分。他們和在場的其他人一樣,看上去都像是在等待什麽事的發生。


    也不止是他們,在場的其他修士,有的時候也會抬頭望天,眼神之中顯露著些許期盼的神采。隻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這些人期待之中的事情,似乎並沒有發生。


    正是因為如此,有很多人的臉上才會展露出一抹愁容。在那個小群體之中,一個銀裝女子始終沉默。今天,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那些前往秘境的弟子,迴到清風書院的日子。


    按理來說,到了這個時候,清風書院的仙船應該已經歸來了才對。可是他們這些牽掛故友的人,在此久久等候,卻是並不能得見任何那些人已經歸來的端倪。


    修士修行,講求經曆千難萬險,生生死死不過常有之事。道理的確是這樣的道理,可是對於他們幾個人來說,當事情發生在他們朋友身上時,他們還是想著,能幫襯就幫襯一下。


    修士修行,講求磨礪心性,最好是能夠做到傳說中的太上忘情,徹底斷絕自己與外界因果再生瓜葛的聯係,這樣的話,修行之時勢必能夠事半功倍。


    可是古往今來,能夠做到這一步的修士實在是少之又少。每一個修士都喊著,他們可以不去妄動感情,不讓心中有情緒滋生出來。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樣的目標也會崩塌。


    “終於迴來了,快看!”


    “那是我清風書院的仙船!”


    “不知此行,又成就了多少人。”


    ……


    時間始終都在流逝著,而眾多的修士也一直都在翹首以待。終於,就在晨霧完全散去,那朝陽也不再是朝陽,而是成為一輪烈陽的時候,天穹之上,開始有一個漆黑的物體顯現。


    那是一艘巨船,它猶如是眾多山嶽組合到一起才構成的龐然大物一樣,隻是遠遠的望去,也能夠清清楚楚的看到,它那直掛雲帆破雲天的雄偉之姿。


    而於這一刻,眾多清風書院的修士雖然與這巨船相隔甚遠,可是他們,卻是仍舊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巨船的樣子。隻不過,他們終究還是忍不住了,開始大聲的談論、喧嘩。


    直到巨船著陸的前一刻,這眾多修士的內心之中,還滿是期待的狂潮。可是在這巨船著陸之後,那眾多的修士之中,即便有許多人直接化期盼為驚喜。


    可還是有一些人,心中的狂潮直接散落消弭,最終又消失的無影無蹤。隨著一個個修士自那艘巨船之上緩緩的走出,猶如溪流一樣湧入到茫茫人海之中,這場麵也就一片喧嘩了。


    “修,終究還是沒有迴來嗎?”


    “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


    “怎麽會如此?他明明是那般的……”


    “唉……修是多麽好的一個人。”


    時間長了,就算是一片茫茫人海,也還是漸漸的消散了。而就在這些人該離開的全部都離開之後,燕文鴛她們,還有卓羽他們,也依舊沒有離開。


    簡靈、易寒還有孔白他們,此刻皆是在喃喃自語著。他們忍不住,一想起那個存在於往日的青年,心中便會湧動出一陣酸楚之感。所以他們才會發出這樣的歎息之聲。


    然而,直到那艘大船被人以神通收迴,他們這幾個人終究也還是沒能看到白夜的影子。最終,他們還是不甘心的離開了。隻是這好不容易的相聚一次,卻是成了白夜的追思之會。


    “這個小木屋,我們就不要動了。”


    “迴頭,我會去申請一下,這樣的話,就算以後還有新人加入宗門,也不會把這塊地方分給新人。故友不歸,我們總歸是要為他做些事情才是。”


    ……


    夕陽西下,這一幕天象,更是如血般的引人注目。在這個時候,那好不容易放下手頭諸事的眾人也還是沒有散去,他們取出了眾多仙酒,心中已經在盤算,真的打算要大醉一場。


    “這些酒,還是留下吧。”


    在這個時候,卻是有人指著那眾酒之中一部分看上去比較平凡的酒,說出了這樣的話。而伴隨著這人出聲,眾人循聲望去,倒是也認出來了,那些酒正是白夜釀造的酒。


    在他們的心中,這已經等同於,就是修的遺物了,的確值得珍藏,更應該被他們珍藏起來。可是這些神傷不已的人,卻是根本就不可能想到,他們正在想的人其實還活在世上。


    ……


    “賊子休走!把東西留下!”


    “你這賊子,真是好大的膽子!”


    “留下命吧,你不可能離開。”


    一道道聲音,響徹在那方秘境世界的虛無之中。陣陣光彩,照亮了那片虛無空間的無盡黑暗,當然這也隻不過就是暫時的事情。這些光彩,隻不過是因為很多修士推演神通而生。


    當神通被引動,發揮出本來應該具有的威能之後,隨著神通的消逝,神通所散發出來的光輝,也會一同的消逝。而此刻,在這黑暗之中,也正在上演著一幕追逐的戲份。


    還是之前的那群人,隻不過這一次他們的人數還要更多一些。上一次,這些人碰到那個年輕男子之後,他們也才僅僅隻有十四個人而已,而這一次,他們已經有三十人。


    他們之中,有二十二位化凡境的修士,至於其他的修士,則全部都是臨天境的修士。所以從這一點上來說,他們這個群體的戰力,還是十分恐怖的。


    同上一次相比,這一次,是三十個人追著一個人。而且那一個人,似乎還隻是一個化凡境的修士。也正是因為如此,這三十個人才會如此之憤怒。


    他們之中,原本已經碰到過那個年輕男子的十四個人實在是想不通啊。那個年輕男子的實力的確不如他們,可是人家的身法無雙,那個時候,能讓他們這十四人斷了腿也追不上。


    然而眼前這個正在被他們狂追不舍的家夥似乎並不具有那樣的身法,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在他們三十人的圍追堵截之下,那個家夥也終於停下了,看樣子是不準備在繼續逃了。


    “誰跟你們說,我要逃了?”


    一道聲音響起,正屬於那個被他們一路追殺的家夥。而聽到這樣的話,三十個人,無一不是立刻就怒火中燒,準備直接動手,以最為認真的態度展開大戰。


    然而,當那個人的身上泛起點點灰白色的黯淡光輝,他們才算是看清了這個家夥的樣子。黑衣、白發、重瞳……於是這些人徹底的愣在了原地。


    這一刻,他們死死的凝視著那個身影。這個人,別人可能真的不認識,可是他們認識啊,因為在不久之前,這個人完全就是這秘境世界之中,那個最為恐怖的傳說。


    “黑衣,你居然沒有選擇離開。”


    “怎麽,隻允許你們留下嗎?”


    人群之中,有人驚唿出聲,然而他的話卻是將眾人皆有的那份震撼之感表達了出來。於此刻,他們三十個人的心情其實差不多,相比於那個籍籍無名的年輕男子,眼前人更恐怖。


    這是他們公認的事情,因為眼前這個人的種種戰績就存在於他們的心中。即便他們這些人之中,還沒有人見識過眼前這個人的真實戰力,可是與這個人有關的傳聞,都太可怕了。


    然而此刻,那個人卻在一臉微笑的看著他們。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正在經曆怎樣的事,這些人看了眼前這個家夥如此姿態,恐怕還真的會以為,這是舊友相聚,故人重逢。


    不過,就算是聽到了這個人反問他們的聲音,在這個時候,他們之中也沒有多少人萌生退意。在他們看來,眼前人注定會是一個強大的敵人。


    可若是因為敵人強大,就萌生出退縮之意的話,那他們覺得,他們真的不配那所謂的修士之名,仙修之稱。更何況,他們的人數也不少,他們覺得他們未必就一定會失敗。


    然而他們又哪裏知道,在這秘境世界之中闖下赫赫兇名的人隻不過是白夜的一道分身。若非是為了讓相柳蘇黎認識到最為真實的自己以便她作出抉擇,白夜並不會這樣做。


    以自己的本相行走在這世間,其實才應該是那個時候的白夜作出的選擇。可是為了相柳蘇黎,為了能夠以最為接近完美的方式解決問題,白夜還是選擇了相柳之法,選擇了分身。


    “你們很有趣,但是很可惜,這一次我不會給你們三息時間。”


    白夜的聲音在這一刻無比的嘹亮,他的重瞳之中有神采湧現,可是任何人一眼望去,也都隻能從這神采之中看到滿滿的戰意。而在說過話之後,他更是笑了起來,笑的無比爽朗。


    “那就戰吧。”


    眾多的修士也沒有廢話,人群之中,也不知是誰,說出了這樣一句話,總而言之,在這句話被說出來之後,一場大戰便也就徹底的拉開了帷幕。


    “轟——”


    隨著一道道仿若雷霆降世的爆鳴之聲響徹在這片黑暗之中,仙氣就仿若是無窮無盡的一樣,徹底的彌漫開來,湧動開來。而此刻在彌漫的,也不止是隻有仙氣。


    這支隊伍裏,也還有著足足八個臨天之境的修士。臨天境,可不同於化凡境。如果說化凡的修,就是到過山頂的仙下了山,變成了人的話,那麽臨天,就是下山的人再度上山。


    人,上山為仙。


    仙,下山為人。


    這是一個契機,也是為眾多修士所承認的真理。如果說化凡就是以這種各樣適合自己的方式解放自己,讓自己再歸平凡,從而掌握那種本真的自我,找到方向的話。


    那麽臨天,就是讓自己從平凡之中再度崛起,以最為不凡的姿態前行。那是真正意義上的一路高歌,是一路之猛進,隻有真正不凡者方才能夠使得仙氣化為仙力。


    所以此刻,推演神通的眾修之中,有人手握日月,舉手投足之間,便已經使得一輪烈陽和皓月出現,然後向著白夜鎮壓而來。這出手的人正是一個臨天修,這就是他的不凡顯化。


    還有的人,居然直接身化萬道雷光,雷光化為光華,又化雷霆,最終集聚在一起,以可怖至極偏偏也無窮無盡的雷道之力向白夜發起攻伐,可以說,這個臨天修真的帶來了雷電。


    而這,還僅僅隻是那八個臨天修真正實力的冰山一角而已。他們的實力可怕,手段也是眾多,像這樣的攻伐方式他們還有許多種,而在對決之中,這些都隻能一一展現。


    相比於這八個修士,那其餘的二十二位修士在出手的時候就顯得要平靜的多,他們的手段一般都顯得要更加平凡一些,比如說那幾位劍修,他們出劍,那就是真的出劍。


    他們的劍就是簡簡單單的劍,也是最為直接的劍。這樣的劍道之中,展露著一種樸實無華的真意,可這樣的真意也是足夠可怕的,也足夠鋒銳,足以讓白夜感到難言的痛苦。


    然而此刻,在不斷交戰的過程之中,他們也會認識到,這個白發青年,他的可怕之處到底在於何處。那種足以經曆一切神通轟殺的可怖體魄,那種堅韌不拔的可怖意誌……一切跡象都在顯露,這不是他們可以戰勝的敵人。


    …………


    ps:今日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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