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的光輝依舊還存在於白夜的身上,雖然白夜已經打破了桎梏,已經成功的破境,但是在這個時候,他身上那些青色光輝卻是已經沒有之前那麽璀璨和奪目了。


    這些光輝在白夜的身上黯淡了下來,遠不如之前那麽明亮,但是作為白夜的對手,那個黑衣青年卻是已經變得凝重起來。不管之前怎樣,至少現在,他覺得他已經不能輕視白夜。


    這就是這個黑衣青年在此時此刻的真正想法,因為白夜真的帶給了他一種前所未有的、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感覺。若將白夜比作是水,那麽在他看來,之前的白夜隻是一條小溪流。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也沒能想到,這個從始至終都沒能讓自己平視一次的對手,居然真的能夠在戰鬥之中破境,去成就飛升。正如同他與白夜的境界差距是天差地別一樣。


    飛升境和大乘期也是如此,同樣的天差地別。不過在感到震驚與凝重的同時,那黑衣青年卻是也不由得想要嘲笑一下白夜。因為不管是誰到了飛升之境,第一件事都是鞏固境界。


    飛升之境不同於之前的境界,也不同於之後的境界。大乘期的修士能夠感悟到自己的道,並且若是真的能夠將自己的道推演到極致的話,就能夠凝煉出法則之力。


    而若是更進一步,身與道合,自身與天地之間的大道法則共鳴,便是飛升。所謂飛升,若是真的解釋起來,那無非就是一個超凡而脫俗,讓自己進行蛻變的過程。


    在這個過程之中,修士本身會經曆一次真真正正的大變化、大蛻變。若是在此境修行成功,就是注定要成為“仙”的。至於到底要如何去蛻變,那是每個人自己該去解決的事情。


    畢竟,每個修士所走的路都是不同的,對於這個問題每個人給出的答案都是不同的。不過就在這種不同之中,其實也存在著相同的地方,那就是幾乎所有人都會選擇閉關。


    修行在很多人看來都不是一件隨隨便便的事,長久的修行,尤其是那類似於一步一個台階的進境過程,更是在眾多修士的心裏形成一種固有認知。


    那就是在麵臨與修行有關的重要之事的時候,選擇以閉關修行這種方式去應對。雖然從事實的角度出發,閉關修行也的確有助於修士鞏固飛升之境,有助於修士領悟修行之道。


    可是這樣的修行方式,終究也還是存在著一些局限性。而這局限性,在極少數人的身上就隻是弊端。其實那極少部分的人,並不是完全的適合閉關修行。


    因為對於他們來說,若是真的站在他們的情況境遇之中去想問題,說不定某些方式方法要遠遠比閉關修行這種方式更有效率,也更能讓這極少部分的一群人取得最終道果。


    白夜顯然就屬於這極少部分的一群人,可是那黑衣青年從始至終卻是沒能夠將他認作是這樣的一類人。在那個黑衣青年看來,白夜始終都是一個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出來的螻蟻。


    而且這所謂的角落,說的好聽一些就是角落。若是說的不好聽一些,其實就是他們這些強者眼中的荒無人煙之地,無比荒蕪、毫無生機之地。


    這樣的地方,若是真的能夠出現一個實力強橫,風姿卓越,冠絕古今之人,又恰巧被他們遇到,在他們這些強者的眼中,這才是最大的笑話。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認知和思維,才讓白夜眼前的黑衣青年在白夜突破之前一直都將白夜認定為是一個螻蟻,就算白夜在此刻真的突破了,在人家眼中也不過就是一個強大的螻蟻。


    那黑衣青年從始至終基本上都在保持著沉默,可白夜卻是能夠從對方的眼中看到那一抹譏諷嘲弄之色。以白夜的智慧,自然是能夠想明白,對方為何會露出這樣的眼神來。


    不過白夜也懶得解釋這其中原因,畢竟他現在這是在與眼前這個家夥進行生死之決,死戰廝殺。這又不是品茶論道,實在是沒有什麽事情值得他們去談論。


    “眾生有命,皆為天定!”


    相比於白夜這邊光輝的漸漸黯淡,在白夜的對麵,也就是那個黑衣青年的一邊,那墨綠色的光輝卻是開始變得前所未有的璀璨了。而與此同時,白夜亦是感受到一種氣息的湧現。


    對於那種氣息,白夜自認他其實是無比陌生的。可是就在感受這種氣息感受了一段時間之後,白夜卻是不這樣認為了,因為他已經辨認出來了,那氣息正屬於他的死敵——天道。


    不過說來也是可笑,他此刻的這一戰,說到底也不完全是為了他破境修行。荒界畢竟有很多他在意的人,他這一戰,若是將戰場定在荒界,那麽現在的荒界一定會徹底走向滅亡。


    其實能夠去容納大乘期的修士進行死戰廝殺,便已經荒界現在的極限了。而且這還是得在大乘期的修士們刻意壓製自己實力,或者說是掌控出手力度的情況下進行。


    如果大乘期的修士不顧一切,隻為斬殺眼前敵人,也要將戰鬥進行到底的話,那麽就算是荒界,也承受不了多大程度的摧殘。這對於荒界而言其實是一件讓它無奈的事情。


    荒界的天道意誌,從某種層麵上來說,其實就已經可以被算是整個荒界的世界意誌了。畢竟現如今的荒界就是被其主宰著。它在荒界就擁有著絕對的掌控之權。


    而白夜現在正在進行的這場死戰,何嚐不是在和荒界天道意誌達成共識的情況下進行的。這一戰無論輸贏,基本上都不會對荒界造成任何影響了。


    鎮魂獄本來就是一個已經死去的世界,這其中的生靈縱然是活著,基本上也全部都是和行屍走肉一樣,隕落了對於它們而言反而會是一種解脫。


    不過就算不是解脫,白夜也不會在意這些事情。他本就是一個殺伐果斷的可怕之人,他對自己的認知一直都隻有兩個字,那就是和胖子第一次見麵時所說的那兩個字“瘋子”。


    用這樣一個詞去形容自己的為人,白夜覺得沒有錯。他本來就是這樣的,如果不去算那未知因果的話,不管是墨承那一世,還是青帝那一世,他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墨承時,他一開始活著就是為了複仇。他將一切可以利用的人、物通通都給利用了,生命中的前一段光陰,隻為了一個名為墨卿的女子而徹底瘋狂。


    就算是到了後來,他也足夠瘋狂。在別人看來他是為了修行而瘋狂,瘋狂的追逐著力量也追逐著更為高深的境界。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那不僅僅是在為他自己瘋狂。


    最開始的時候,他會一直修行下去,的確是有為了樓蘭語的緣故。可是後來,他是為了殺帝一脈,是為了他自己,是為了證道,是為了證明,他逆天而行,要淩天之上,也可以。


    而那一生的落幕,同樣也是因為女子,是因為墨夜雪。為了這樣一個女子放棄所有,前功盡棄,他不後悔。不過心中終究還是有一些不甘,還好,此世重修,一切皆有新的可能。


    再看看青帝那一世,又何嚐不是瘋狂的一世。那一世的他,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已經不能被洪荒紀元所束縛的存在,因為,在他誕生之時,洪荒這個紀元尚且還沒有真正的開始。


    他自混沌之中誕生,在那蒙蒙混沌之中存在了不知多少歲月,不知被蘊養了多少歲月。在逝去的歲月之中他始終都在成長,而他出世也不過就是為了一個女子。


    說起來,沐浴之緣其實真算不上什麽大緣法。可是那一世的他就是在乎,因為他就是因為那個女子才有想要看看外麵世界的念頭。若非如此,縱然洪荒逝去,他也不可能出世。


    不過出世之後的一再出手,接連斬殺諸多絕世強者,被人稱之為“青帝”又來去無影無蹤,一生都在行走世間,他所為的,其實也不過就是心中那一抹無法抹去的倩影。


    若是別人能有他這樣的條件,恐怕早就會把握住諸多修行的機緣成長為絕世的強者,就算是能夠比肩洪荒第一強者“鴻鈞”也說不定是真的可以做到。


    然而他沒有,自始至終他所在的事,不過就是在行走世間,為的就是尋找一個人,從來都沒有認真的修行過,更是沒有接觸過修行體係,所展露的力量就是與生俱來的力量。


    這樣的行為,若是還不夠瘋狂,那可就真的奇怪了。不過此刻的白夜也隻是稍微的將這些往事在自己的心中迴想了一個大概而已,若是真的想要細想,那他恐怕還真得閉關一次。


    不過這也不是白夜主動想要去想的,他現在正處於飛升之境,修士的本能在催促著他,要他進行一次蛻變。那蛻變不僅僅關乎於他的身體,更與他的靈魂有莫大的關係。


    所以會迴想起這些往事,其實完全就是因為本能的指引。畢竟這些事情,皆是因為白夜的一念而生的。不過白夜如此,在那黑衣青年的眼中,卻也就是完全不尊重自己的行為了。


    白夜的心念湧動,一念生,一念隕……這樣的一個過程實際上也不過就是用了片刻的時間而已。可偏偏就在這片刻之間,那黑衣青年已經變了模樣。


    他原本隻是身著一襲寬大的黑色袍衣,最多就是衣服之上繡有一些由金紋構成的鬼麵圖案。可在片刻之後,他的身上卻是多了一襲黯銀色的輕型甲胄。


    那甲胄的樣式比較古樸,裏裏外外,整副甲胄之上更是布滿了歲月的舊痕。不過白夜卻是從這甲胄之上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很是熟悉的氣息。


    那氣息和他之前感受到的別的天道之力的氣息很是相像,卻也並不是完全相像。因為更為確切的來說,這氣息其實應該是屬於那個已經逝去的,古老的紀元。


    “洪荒……”


    感受著那一抹氣息正距離著自己愈來愈近了,白夜不去思考該如何擊敗眼前這個家夥,反而還在重瞳之中流露出了一種追思的光輝。


    不過白夜的思緒會如此變化,會讓他自己產生出仿佛已經是重新迴到那個時代的錯覺,仿佛一切都靜止了。可是實際上,正在發生的一切卻是依舊還在發生著,什麽都依舊存在。


    伴隨著一道沉悶的聲音響起,奇特的血液氣息充斥在了這個破敗不堪的世界之中。而同一時刻,白夜整個人更是被一柄與那甲胄同樣古老的大戟給徹底洞穿。


    就在他的胸膛處,有著一道看起來猙獰而恐怖傷口存在。白夜的血液看起來就如同是荒山老林之中一汪幽泉一樣清澈澄淨。而看到白夜的血液如此,那黑衣青年也是有些驚訝。


    不過隻在轉瞬之間,那黑衣青年流露出來的驚訝卻是就直接轉變成了狂喜。而類似於這樣的反應,他也已經不是第一次展露了,隻不過下一刻,他卻是再度驚訝起來。


    “就這,我怎麽死啊?”


    這是白夜的反問,盡管在這個時候,他的聲音已經是無比低沉。可是那個黑衣青年在聽了他這句話的那一刻,還是驚訝了。因為在他看來,白夜完全就跟一個沒事人一樣。


    這已經有些超越他的認知了,他修行一世度過了極其漫長的光陰還有歲月,見過的敵人之中,也有和白夜類似的存在。可是那些人最終都隕落在他的手上了。


    隻是眼前這個家夥,也就是白夜,他看起來似乎和自己以往遇到的人有些不同。可具體又是哪裏不同,黑衣青年自己也說不清楚。就在這一句話的時間裏,他的戰戟已經收迴。


    “源自於洪荒的古器啊……哈哈哈,過了這麽久,終於讓我看到了,屬於那個時代的東西。你這玩意在那個時代雖然是個垃圾,但是放到現在,也的確是一個寶物了。”


    …………


    ps:今日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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