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長生教的地盤內部正呈現著一幅奇異的景象。長生教所展露的整片區域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獨立的世界一樣,不過白夜也不知道,這裏究竟是一個什麽性質的空間。


    白夜在這一世已經修行了足足二十多年有餘,可是他在這荒界之中前前後後以各種形式打過交道的那些宗門,卻幾乎沒有占據一個獨立的世界來當做自己地盤的宗門。


    無論是那些所謂的一品勢力之流的大道統還是真正強盛的超級道統,它們所采用的方式最多也不過以獨特的秘法在荒界的空間之中劃分出一塊空間,例如墮仙穀。


    白夜來到這長生教之中已經有一段時日,不過關於這種基礎性的問題,他還有很多都沒有真正弄清楚。長生教畢竟是一個超級道統,而且它又與白夜見過的花神宮有所不同。


    同為超級道統,花神宮的修士所信仰的東西,應該就是她們那位自稱為清璃的先祖留給她們的那些理念。而長生教的修士,卻是切切實實的在信仰他們的天父,也就是天道意誌。


    以前和長生教的修士有接觸的時候,白夜便已經能夠從這一教修士的身上感受到那種極為微薄的天道力量……而這也恰恰能夠說明,天道意誌還真的有眷顧他們。


    這也是白夜懷疑長生教的地盤與別的宗門道統有所不同的原因之一,不過現在,長生教的地盤到底和別的宗門道統一樣還是不一樣,對於白夜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方才所提到的奇異景象,就是長生教內部眾多的支脈派係所在之地全部都是一片安寧祥和,也唯有白夜所在的殘器一脈浮島,看起來無比的駭人,仿佛正在經受一場滅世大劫。


    灰蒙蒙的霧靄在此刻於那一座座浮島的上空浮現,它們蠻橫地將這天穹中原有的一切徹底取代,然後聚攏成漆黑的劫雲,它們向眾修士展示,什麽才叫真正的遮天蔽日。


    殘器一脈所擁有的這些浮島上的氣氛,此刻正變得愈加的壓抑。這種讓人窒息的感覺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此時此刻,對這種壓抑氣氛感受最為深刻的人莫過於殘器一脈的人。


    他們和白夜這個妖神不同,他們隻是普通的人族。就算這些日子以來在白夜的幫助之下他們的修為略有提升,他們的這種提升也終究隻是杯水車薪而已。


    要知道這種恐怖的壓迫力可不是針對他們的,而是天道意誌按照規則降臨下來,用來針對白夜的。不過此刻,白夜卻正在做著一件極為危險也大膽的事情,那就是欺騙天道。


    此時此刻,這天道意誌還真就是在例行公事。早在這雷劫尚且沒有降臨的時候,白夜便提前為他自己下了一層又一層他以前從未用到的禁製。


    這種禁製,並非是樊離血脈傳承之中蘊藏的古法,也不是直接流傳自洪荒的古法……相比於這種令人信服的說法,它們的真正身份,其實是白夜有感而創的嶄新神通。


    白夜此刻,是真的要去渡一場屬於他自己的雷劫。現如今他的修為已經遇到了一個小瓶頸,如果能夠順利突破,那麽他的實力會比以前更加強大,但是他不會直接突破八階。


    這雷劫,全然是因為他在之前的時候吞噬煉化那些金之精華提升力量才降臨的。而早在它真正降臨之前,白夜便開始著手為他自己推演新法,以達到隱藏身份的目的。


    白夜提前施展的這嶄新神通,效果還真的就隻有一個,那就是讓天道意誌在看他的時候會將他認定為一個修行方式略有不凡的普通修士,而非是不死不休的叛逆者白夜。


    創造這種神通的時候,白夜可是憑借著自身血脈的種種特性,加上諸多洪荒古法的奧妙精髓,然後一點點去推演新的禁製,一層層地將他的力量短暫封印。


    殺帝法、樊離法、重瞳法……這些力量在天道意誌看來通通都是白夜身上最為明顯的標識,但凡是白夜有一點想要動用這些力量的端倪,它便會為白夜的雷劫進行一次升級。


    而白夜在通過他的秘法將這些力量徹底封存,甚至是改變了他的氣息之後,天道意誌便不能夠再將他認出來。所以此刻,白夜要麵對的雷劫隻是遠高於尋常渡劫修士水準的雷劫。


    雖然這樣的話,這雷劫能夠為他帶來的好處斷然是沒有他展露真實實力來的要好,但是這樣做,白夜便也就能夠徹底的將他的戲演繹到位了。


    在長生教那些人的眼中,這明顯是古鴛的初次雷劫,是古鴛從合體期向渡劫期躍升的第一場雷劫,也隻有渡過了這場雷劫,古鴛才能夠被算作是一個渡劫期的強者。


    可是實際上,就算白夜此次渡劫真的成功了,他對比以前,也不過就是僅僅強了一點罷了。不過就算如此,白夜所展露出來的威勢,也足夠不讓這些人產生懷疑的了。


    而此刻,白夜的身上也就僅僅隻是有那麽一件普通的衣服存在而已。現在就叫他的脖子上,都已經沒有任何吊墜一類的東西存在。


    而白夜之前每天都穿在身上的那一身“神裝”更是已經被他主動褪去。這樣的做法同樣也是白夜隱藏計劃之中的一環……他們的手段也許可以瞞過長生教的人,但是瞞不過天道。


    白夜很清楚,現在的他以及他的同伴到底身處怎樣的境地。可以說一但他真的暴露了,那麽他要麵對的就是天道意誌趁機降臨的恐怖雷劫,還有整個長生教的圍殺。


    一但真的如此,那麽最後就算他可以勉強活著出來,他們也一定會損失慘重。而且在白夜看來這樣的結果都不配被稱之為結果,隻能說是最壞的異變。


    他現在的打算,其實就跟他當初在墮仙穀時候的想法差不多,那就是先藏匿在這裏,用著敵人的資源壯大自己,一邊打入敵人內部了解敵人,一邊部署接下來的行動。


    最後等真正要動手的時候,再各種手段齊出,以無比迅捷之勢達到一擊致命的效果。不得不說,他這樣的想法,其實也挺完美的,而且十分適合當下的局麵。


    不過現在白夜的確沒有時間去思考太多事情,因為他正在麵對的,是一場威能愈加恐怖的雷劫。


    盡管這雷劫的威能相對於他以往麵對的雷劫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麽,但是它帶給白夜的滋味還是相當不好受的,而且現在的白夜,可是不能動用他那些手段的。


    若要對抗那從天而降的成千上萬道怒雷,白夜留給他自己為數不多的手段就是他的劍術,還有他的鍛造術。而且這鍛造術還不完整,最起碼亂錘之術無法被他使用。


    嚴格來講,亂錘之術實際上應該會被天道意誌給歸類到殺帝法之中,畢竟這門神通是二代殺帝親自傳授給白夜的。而且在以前渡劫的時候,白夜也曾施展過。


    而且白夜還刻意地抑製了他的血脈力量,以至於他在受傷之後,根本就不會再展露出那種驚人的恢複速度……不過也隻有這樣,白夜的表現看起來也才算是正常一些了。


    但是該說不說,當那數不清的劫雷匯聚到一起共同構築成一片恐怖雷幕向白夜一人鎮殺而來的時候,白夜以一人之力對抗那恐怖雷幕的情景還是極為駭人的。


    一開始的時候,白夜是一手握錘,一手持劍。那一錘一劍皆是白夜以淡白火焰凝煉而成的東西,它們算不得法寶,最多也隻能算是火焰本身,因為它們隻是單純的火焰而已。


    不過這次的火焰相比於之前和沙壁比拚的時候的那種火焰還真不是同一種火焰,那一次白夜釋放的火焰從本質上來講,其實還是樊離妖火,隻不過是被他施加以偽裝。


    而這一次,白夜的樊離妖火可是被他自己給徹底封存了。而這火焰,卻是切切實實的普通火焰,最多最多,就是看起來的時候聲勢比較駭人一些。


    不過那些修士可都是隔著很遠一段距離去觀望他,換句話來說,就是究竟能看到他多少東西……全憑那些修士自己的本事。偏偏白夜在展露煉器術的同時,更多是在展露劍術。


    相比於那些精修劍道的修士,白夜的劍術就顯得有些單調了,因為他自始至終都隻是在展露他那一式劍術,那劍術的名字叫做凋零,的確不凡,卻被白夜反複推演。


    萬千道雷霆自那漆黑的劫雲之中醞釀蘊養著,隨著時間的推移,它們也在由一開始的散漫攻勢轉而表達愈加地犀利了。可是無論那些劫雷如何變化,白夜始終都是在同它們對抗。


    這一刻的白夜看起來還真的就隻是一個煉器師……那漫天彌漫,肆虐著又閃耀著的恐怖雷霆,在他的麵前,仿佛都已經化成鑄造法寶的材料。


    他會揮動著他手中的劍,無數次地展露出那一招相同的劍術,將這劫雷的攻勢抵消甚至是鎮壓,然後再揮動他手中的火焰巨錘,一錘一錘的砸落,直至將那些雷霆馴服。


    一開始的時候,白夜還隻是周身繚繞著洶湧熾烈的火焰而已,可是到了現在,他的身上甚至也已經開始繚繞起了不斷流竄的電流。這算是一個大變化了。


    不過也正是這個變化,還有白夜那種極為獨特的渡劫方式,這兩者結合到一起之後,長生教的一眾修士看著白夜的表現,有的人甚至已經因為白夜的手段而傻在原地。


    “這天父大人的考驗,還可以這麽過?”


    “這古鴛小子也真是怪異的很啊!”


    “我很奇怪,他翻來覆去隻有兩招嗎?”


    “誰又知道,不過他的確很強。”


    …………


    一道道聲音自圍觀者之中響起,然而此刻因為白夜一個人在交流的人可遠遠不止是那些長生教的普通弟子,交流得更為頻繁的人,實際上是長生教的那些長老們。


    就算長生教是一個超級道統,又因為信仰的問題享受著天道意誌賜予給他們的福蔭,這渡劫期的強者,也不是他們長生教說造出來就能夠造出來的。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所以白夜的渡劫才會大手關注。說起來,除了白夜自己還沒有弄清楚全部的遊戲規則以外,其他人可都是已經明白,接下來,才是決定白夜命運的時刻。


    果不其然,當白夜此次渡劫明顯是已經進入到尾聲的時候,在眾多的圍觀者之中,很突兀地便有一個老者顯化了他的身形,出現在了眾修士的視野之中。


    而見到這老者的長生教修士,卻是無不立刻行禮,並且恭敬地問候這個老者……而在這些人之中,赫然也包括了那些長生教的長老。


    “教主,您怎麽……”


    泰健對著那個須發皆白的老者賠了一個笑臉,此刻,泰健笑的倒是有幾分陽光明媚的意思。可是實際上,他的內心深處早就已經是陰雨連綿了。


    以目前的這個局麵來講,若說是誰心裏最難受,那必然就得是泰健泰大長老了……他當初完全就是因為白夜表現的不卑不亢,才會主動地將白夜給拒之門外。


    他原本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施上一些手段挫一挫白夜的銳氣,好在以後的日子裏將白夜收為己用。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不但在施展手段的時候接二連三的吃癟,而且白夜突破的速度居然也是如此之快。


    現在他就算是肯拉下麵子去找白夜,讓他加入自己這邊,那個在他看來向來桀驁不馴的小子也會斷然拒絕的吧……其實這個問題也不用想,因為答案很簡單。


    泰健接待著這位長生教裏麵真正堪稱恐怖二字的那位老教主,也在同一時刻心思湧動,想著以後該怎樣去應對白夜。不過他對麵那個看起來比他還要老很多的人,卻是搖了搖手。


    泰健有些錯愕,因為他明白,老教主的這個意思,就是要他退下,並且不要再說任何話了。不過就算他心中很是不解,在此刻他也按照老教主的意思去辦了。反倒是那位老教主,他自出現開始,便一直都在關注著白夜。


    …………


    ps:今日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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