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將整座靈島渲染地一片金黃,從山川溝壑到江河溪流……一切的一切,皆為其渲染。


    此時此刻的無名靈島同往常一樣又充滿了生機,但是在這島上,卻是正在發生著一件極為不同尋常的事情。


    “剛才你們……叫我什麽?”


    一縷清冷的晨風拂麵,饒是白夜修為不凡已經可以算的上是一個強大的修士了,但是此刻他麵對著這發生在自己眼前的一幕,卻還是忍不住感覺這是發生在自己眼前的幻覺。


    “靈寶殿五品弟子李無極拜見殿主。”


    “靈寶殿五品弟子柳江城拜見殿主。”


    “靈寶殿五品弟子白龍雨拜見殿主。”


    “靈寶殿四品弟子驚濤拜見殿主。”


    …………


    “殿主您恐怕還不知道,就在三天以前,您已經被老殿主任命為新任殿主了。”


    “而這三天以來,也是老殿主命令我等守護在此,為您護法。老殿主說,您出關以後也應該已經徹底掌握咱們靈寶殿的傳承了,所以命我們等您醒來聽候您的差遣。”


    “綜上所述,現在您,白邪,已經是我們靈寶殿的新任殿主了。而我們這些人皆已經算作是您門下的弟子,所以需要我們直接說便是了,您完全不必客氣。”


    聽了自己麵前這個幾個主事弟子的解釋,白夜也終於明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而幾乎就在一瞬間,白夜感覺自己的額頭之上有冷汗正在輕輕劃過。


    他看著分列為兩排橫列在自己麵前的二十多名靈寶殿弟子,不得不說,讓這一群成年的大叔圍著現在是少年模樣的他來“和顏悅色”地講話,還真是有著說不出的怪異感。


    雖然這樣的場景他也沒少經曆過,但是此刻需要他表露出來的反應可就正好是那種手足無措且又略顯慌亂的感覺。


    畢竟他現在是白邪,不是白夜。


    他是一個剛剛才加入墮仙穀的新人,一個少年。縱然他為自己設計的故事是經曆了多次生死磨煉的,但是麵對眼前這種事,他現在也絕對不能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雖然他的內心波瀾不驚,但是他表麵上表露出來的東西是絕對不能同他的內心一樣的。這是事實需要的東西,也是他絕對不能違背的遊戲規則。


    要知道這規則若是被他自己現在破壞了,那麽他用心演繹了這麽多天的戲碼可就真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


    “我且問諸位,咱們靈寶殿現在這座島上有沒有演武場一類的地方?”


    “這倒是真的沒有,不過殿主您不用擔心,以我們的實力,現場為您搭建一個也不是什麽問題。”


    “好,你們便布置一下吧。”


    一番敘說,那幾個人對自己的態度倒也算是畢恭畢敬了。不過以白夜的眼光又如何看不出這些人深埋眼底的不屑之色,所以此刻他正於自己的內心之中發出暗笑。


    他們這群弟子啊,終究還是太過於年輕了……身為一個活了整整十億年還要久的修行者,該如何整治這幫家夥,這樣的事處理起來對於他來說還是不要太簡單。


    然而僅僅隻是幾息的功夫過去,那四個人卻是已經各顯神通,而一座看起來像是匠人精心製作建築的演武擂台也是拔地而起,不,拔山而起。


    隻見他們其中一人先是祭出一柄長劍,而後卻是長劍橫掃,遠處便有一座高峰攔腰直斷,露出了一片平整無比的平地。


    而又是有一人,隻是頃刻間便已經於自己手掌之中凝聚了一片雲彩,而他翻手為雲,覆手那雲彩便降下無盡雨滴,眨眼的功夫,那簡陋的演武場便看上去比之剛才要正常許多。


    剩下的其餘兩人,一人朝著那片平地點射一道指芒,使得明亮的白色陣紋層層疊疊地自整個演武場之中綻放開來。


    而另一人則是瞬間祭出無數零碎小器物,卻見那些器物迎風而漲,一個個皆化作正常大小……隻是頃刻間,一座演武場便成功地自這座無名島之中現出形體來。


    相比於那些真正用心去修築的場地,這座演武場雖然算不得有多麽正式,但是對於此刻的白夜來說卻是剛好夠用。


    “諸位,我白邪在此想邀請你們同我一戰。你們不需要隱藏或者是可以壓低自己的實力,我想請你們拿出自己的全部實力同我認真一戰。”


    “我很想知道自己的實力現在到底在什麽水準,所以,拜托了。”


    此刻的白夜微笑著,他眯著眼睛掃視這二十多個人,隻是頃刻間,重瞳法便在他的眼中運轉推演開來。


    “李無極,化神期高階。”


    “柳江城,化神期高階。”


    “白龍雨,化神期中階。”


    “驚濤,元嬰期巔峰。”


    …………


    眾人的修為此刻皆為他一眼看穿,而他的眼睛之中所透露出的,卻全然都是真摯之色。其實也不止是眼睛裏,此刻白夜臉上掛滿的微笑,也是看起來無比誠摯的。


    而那二十多名靈寶殿弟子也是齊刷刷地凝視著白夜,盡管這一刻他們的眼神各不相同,但是從他們的眼神裏,白夜還是看出了一些輕蔑之意。


    對於這樣的情況白夜是絲毫不意外的,在他看來,這一群人對他現在這樣的境遇要是真的沒有這樣輕蔑一點或者不服氣的感覺,那就真的不是正常的修士了。


    “殿主您哪裏的話,那……我們便陪您練一下手,隻是我們有一個請求,就是無論這場切磋結果如何,請您與我們雙方,以後都務必不要提起。”


    “這當然沒有問題,我還請諸位一會兒要點到為止呢。”


    隻是幾句話的功夫,白夜便已經來到了那座剛剛被人鑄就的演武場之上。此刻他赫然靜靜地屹立在那演武場的一端,遠遠地看上去根本就是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小黑點。


    這靈島實在是一片靈氣濃鬱山清水秀之地,而此刻,赫然有山風吹過。隻是轉瞬間,那風便輕而易舉地掠過了群山。


    在無數片水麵變得波光粼粼的時候,那少年及腰的漆黑長發也是為它所吹拂,看起來猶如一條橫空舞動的匹練,異常的不凡。


    “師兄,我們真的要同他戰上一場嗎?”


    “怎麽,難道你打算退避?”


    “不是,他現在畢竟是殿主啊,這結果萬一是他輸了,我們日後在這靈寶殿的日子豈不是有可能會不再好過?”


    “不,我看這少年應該不是這樣的人……實在不行的話,我們接下來便見機行事吧。正好這也是一個機會,讓我們可以試探一下這位新任殿主的實力,還有為人。”


    …………


    “喂,諸位,怎麽還不過來?”


    “這就來了。”


    麵對白夜的迫切追問,眾人無奈。現在的他們隻能順從白夜的意思去到那片還算寬闊的演武場之上,畢竟對方的頭上頂著靈寶殿主這個象征著地位的稱號。


    他們終究隻是靈寶殿的弟子,就算在眾弟子之中算是混的還算可以的,但是他們在這墮仙穀之中的地位相較於那個黑發少年而言,根本就是天差地別。


    就算他們現有的一切都是他們通過自己的汗水還有流下的血液換來的,而白夜的一切都是因為一場測試得來……他們也沒什麽好說的。因為人各有命這個道理,他們還算明白。


    “殿主,您看這地方實在是不夠寬闊,所以隻讓我們四個上場與您相戰一場如何,若是其他師兄弟也上,這地方有限,大家也都是施展不開拳腳不是。”


    “好。”


    麵對驚濤如此言辭,白夜也隻是依舊保持著自己的微笑。這一刻他掃視了一眼已經來到演武場周圍的二十餘人,又轉而將自己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站在自己對麵的李無極等四人。


    山風從未消弭,而戰鬥,也是一觸即發。


    “劍起,三千墮靈。”


    “雨來,霜寒千山。”


    “陣落,墮神聖輝。”


    “驚濤,湮滅之河。”


    四個人的聲音在他們自己的內心之中響起,響徹在他們的識海心境之間。孤獨者的聲音隻有他們自己聽見,但是那伴隨著心聲漸漸起勢的攻伐,卻是為在場所有人親眼所見。


    白夜的最左方,有一柄模樣古樸平凡的長劍閃爍著幽邃的灰色光澤隱匿在足足三千道黑影之中,朝著白夜站立的位置激射而來。


    而在隨著那劍勢緩緩鋪陳開來的黑色天幕裏,就在一切都失去陽光的籠罩而變得黯然失色的時候,那原本已經消失在這天地之間的雨滴卻是瞬間便重現在這世間了。


    隻不過這一次它是灰色的,並且從裏到外的都透著一股荒蕪死寂的氣息,盡管空氣因它而濕潤,但是從這灰色的雨幕裏,卻是沒有任何人能感受到生命應有的光彩。


    更何況,在白夜的最右方更有一條漆黑的長河奔騰著、咆哮著,朝著白夜撲殺而來。一種明顯無比的毀滅氣息在那長河之中醞釀著,給人一種極為可怕的感覺。


    偏偏在這三方攻伐手段朝著白夜轟殺而來的時候,在這已經黯淡漆黑的演武場之中,還有一道道漆黑灰黯的光輝仿若陽光一樣出現,於無形之中將一切普照。


    隻不過,這光輝相對於李無極等人來說自然是沒什麽,但是對於直麵它的白夜而言,這光輝卻是變得無比的璀璨,異常之刺目。


    綜上所述,他們四個人的攻勢是真的被他們推演到了鋪天蓋地的程度,而這些手段可不僅僅是表麵上看上去聲勢浩大那麽簡單,它們的威能,白夜也是可以切切實實地體驗到的。


    隻不過白夜對於這些針對他一個人恐怖異常的攻伐,卻是展露了一抹詭異至極的笑容。就在那劍芒以及長河將要觸碰到他身軀的那一刹那,一縷縷古樸的紋路開始在白夜的身前匯聚開來了。


    時間仿佛被人在一瞬間定格住了,因為無論是從天而降的灰色雨滴還是閃爍不停的璀璨黑光,都在那一刹那定格在了原地。


    而同一時刻,那些匯聚在白夜身前的古樸紋路開始發散出極為黯淡的灰色光彩。在發散出光彩的那一刻,這些紋路看起來就好像是空間裂痕一般,有無數的金色符文從中湧動。


    那些符文看起來算不得有多麽玄奧,算不得有多麽複雜,但是在它們現身的那一刻,同白夜相戰的四個人心中便無端地湧起了一股不詳的預感。


    “世人多墮落,我自形單影隻。”


    發出一聲輕吟,白夜踏步,自平地之上一躍而起。自他動身的一刻起,無數的古樸紋路便附著在他的身軀之上,而在附著上以後,它們便消失了,就好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


    而在李無極等人的視線中,那個剛一身形暴動的黑發少年卻是直接消失了。等他們迴過神來的時候,那黑發少年卻是已然孤身立於長河之上,持一柄長刀,麵對無盡攻勢。


    下一刻叮叮當當的金屬撞擊破碎之聲在那灰黑的雨幕裏響個不停,而他們卻見那少年腳踏長河,將手中長刀如臂揮使,隻是頃刻間,便使得漫天劍芒化作無數碎片。


    下一刻也隻是一瞬,還沒等他們四個人發力,那柄長刀的刀罡卻是已經駕在了他們的脖子之上。同一時刻,被雨水與光華灼燒的痛苦出現在他們四個人的身上。


    “這怎麽可能!”


    四個人此刻是不約而同地呆滯在了原地……這一刻的他們心中有著萬般不解。白夜的修為是元嬰期高階,或許是接近巔峰,但是他同他們相戰,怎麽會是這般摧枯拉朽之勢?


    他們之中,除卻李無極以外的三個人現在可是驚懼無比。就在灼燒痛楚出現在他們身體上的那一刻,他們三個已經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法,已經為對方所掌控。


    在以前的他們看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可是它現在切切實實地發生了。十息,對方從他們發動攻勢到製服他們,隻用了十息的時間。


    “很不幸,諸位,還是你們輸了。”


    在這幾個人驚懼呆滯的時候,白夜已經收了自己的刀罡。而在他散去大墮落神術的那一刻,他手中的那把刀也是立刻便碎裂了。


    “殿主強大,我等不及。”


    在周圍人同樣徹底震驚的眼光中,那四個人卻是立刻單膝跪在滿是雨水的地麵之上,朝著白夜行了一個靈寶殿常用的禮節。


    …………


    ps:今日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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