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無論是亞蘭世界,還是處於亞蘭試煉之界中的九道試煉域界皆是正處於一片難以用言語形容的寂靜之中。


    而無論是亞蘭世界中的修士們,還是九道試煉域界的試煉者們,甚至是荒界的某個角落裏正旁觀一切發生的某些人,此刻全然都聽不到任何喧囂的戰鬥廝殺之音。


    那些喧囂,那些血肉橫飛的聲音……它們現在全部都屬於之前了,現在已經是屬於那古老祭祀之聲,那古老的讚歌的時代了。


    而讓這個世界陷入這種沉寂之中的也正是它,那一聲聲響徹在眾修士心中的讚歌之音,獨特的祭祀之聲。


    “那……究竟是什麽啊?”


    …………


    一道聲音不知何時自滿目瘡痍的九道試煉域界之中響起,似乎是在感歎,又似乎是在喃喃自語……而不知不覺中沉迷在這祭祀之聲中的一眾修士則是絲毫沒有察覺到的征兆。


    這一刻,在這個域界疆域之廣闊並不算小的小世界之中,整整五六百人,五六百個修士,都在逐漸地沉迷於其中之去。


    而這一聲感慨一樣的沉吟,則就可以算是此間修士最後的清醒了。他們並不知道那歌聲因何而起,也不知道它從何處而來,更不知曉它為何而來。


    他們對它的態度,從一開始的好奇,已經逐漸的轉變為癡迷。雖然他們這些人不知道這些,但是這絲毫不影響他們受到這古老歌聲的影響。


    於他們而言,這歌聲聽在他們這些人的耳朵裏,卻是早已經不知何時就已經深入他們的心中,每一道波動,都好像是發自靈魂的震顫一般,敲擊著他們的心靈。


    “婆盧羯帝·爍缽俊耶。”


    “薩皤輪訶皤哆沙咩。”


    …………


    “薩婆阿他·阿逝。”


    “薩哆阿她·那摩婆薩哆·那。”


    “倪迴丟給哦諸鐵。”


    …………


    一道道聲音,顯得空靈而又悠遠,不斷地自所有人的心中響起,在所有人的耳邊響起。那是祭祀的聲音,是最為古老的歌聲。


    它很古老,它沉寂已久,它十分不凡。


    這一刻,放眼所有能夠聽到這聲音的生靈,也不過是隻有四個生靈可以聽的懂這歌聲訴說的到底是什麽事情,究竟是什麽意思。


    而此時此刻,幾百個修士已經深受其精神層麵的影響……這一刻他們的眼神變得呆滯,變得空洞,整個人都變得好像行屍走肉一樣,可怕的很。


    “噗嗤——”


    在這個隻有讚歌一樣唿喚的世界裏,白夜的臉色變得愈加蒼白起來,此時此刻他已經徹底地無力了,若說他現在的的戰力,那恐怕還不如一個廢人。


    就在剛剛,他再一次吐出了一口血液,讓他那具再也承受不了任何負荷的身體承受了更加嚴重的傷勢。


    不過幸好,他僅僅與那道威勢恐怖無比的劍芒對持了短短幾息的時間而已,這還得多虧了那像某種祭祀一樣的神秘歌聲了。


    因為它讓施展這神通術法的人物陷入到對歌聲的癡迷之中,所以白夜才可與死亡擦肩而過,以他身體現在的狀況,那完全就是在死亡與生存的邊緣打滑。


    白夜也是靜靜地橫陳在天穹之中,感受著自己身體從幾千萬丈高空墜落的同時,他也在傾聽著那祭祀一樣讚歌的歌聲。


    幾十息過後,他也算是明白了,為何這些修士會如此投入地沉浸其中。白夜知道,這世間的絕大多數修士都是一樣的,也許平時他們中有的人看起來十分不凡,也許他們中也有人看起來平平無奇,泯然眾人矣。


    但是這些都不是最關鍵的地方,最關鍵之處,就是他們修行的初衷,還有他們選擇的修行之路,以及那顆向往他們已經選擇好了的路的道心。


    路的盡頭究竟是什麽?


    這是無數修士在修行時,在冥想時都思考過的一個問題。但是也正如白夜知道的那樣,絕大多數修士不止是選擇一樣,他們連對於這樣一個問題的答案都是一樣的,簡直就是一樣到了徹底的程度。


    不出意外的話,他們的答案,無非就是所謂的長生,再不濟就是所謂實力的提升。而這一響之不絕的讚歌則正好符合這些修士的需求,在聆聽它聲音的時候,它可以輕而易舉地將修士帶入到一個奇異的境界之中去。


    那個境界在修行界還是有名字的,至少在白夜的認知中,它可以被形容為明悟。但是這明悟是明悟了,正不正經,那是誰也不知道,反正現在在場的眾修皆是同一副模樣。


    在白夜的眼中,他們就跟吃錯藥了似的,十分可笑。墮落的過程中,他的重瞳之中閃過一道道人影。那些都是之前對他群起而攻之的修士們,原本他們一個個那看起來都是神武無比,威淩蓋世的主兒。


    但是現在,他們已然同之前判若兩人。他們沉浸在這樂曲之中,沉寂在一聲聲如泣如訴的祭祀之音中,這是他們甘願如此,而且表麵看起來倒也算不上遭遇什麽不測了。


    他們皆作明悟狀,甚至更有甚者,身體表麵浮現出來一層金輝,頗有幾分神聖的氣息,十分不凡,更能給人以快要突破的感覺。但是依照白夜的判斷,一但這些人真的“突破”了,那麽他們可能也就離死不遠了。


    在等待亞蘭古城降臨兩個多月的時間裏,他常常會聽到阿金說什麽富貴險中求之類的話,但是現在,他赫然從那沉浸於歌聲的人群中發現了阿金。


    此刻那小子依舊作馭舟狀,駕馭著自己那艘不大不小的木舟。隻不過奇異的是,天穹雲海中,他與他的舟竟然如山般聳立,巍然不動。


    而阿金身上的金色光輝也是更加璀璨一些的,但是他最終求到的究竟是他所謂的富貴還是足以讓他徹底消亡的危險,誰也不知道。


    這其中甚至也包括了白夜,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要走的路,也許有些人的初衷與目的是一樣的,甚至就連修行之路都可以萬般神似……


    但是這個世界上可沒有兩片完全一樣的樹葉,所以阿金還真就恰恰成為了白夜在這一刻看不透的人之一了。


    而現在,這些都不是白夜想要關注的問題。白夜現在所真正關心的隻有自己丹田之中的一些東西,那裏有一把沉睡著的墨色長鐮,也有一顆沉寂已久的深藍色玉珠。


    至於那樊離妖丹以及殺帝舍利,則暫時可以不談,因為它們兩個現在可都是黯淡的很。現在的白夜雖然戰力無雙,可惜修為境界這東西終究還是成為了限製他的桎梏。


    突破到五階樊離血脈之後,憑借自己的恐怖血脈與諸多神通,白夜足以睥睨同階修士,甚至就連合體期的存在,他都可以壓上一壓。


    但是可惜,渡劫期的修士,依舊不是他現在能直麵的存在。也許他可以同一大群修為實力並不弱於他的修士不斷周旋,立於不敗之地的同時搏殺鎮壓一切。


    但是當有絕對的力量出現的時候,這個巧妙的平衡便會被打破……念及此處,渴望力量的想法便也就在白夜的心中油然而生。


    雖然自己現在明明已經處於快要真正隕落的境地,但是奇異的是白夜心裏現在還是絲毫沒有自己快要不久於人世的概念。


    墨夜雪和酥酥還在沉睡著,她們兩個一個正處於恢複傷勢之中,一個正處於成長的境地之中……關於外界到底發生了什麽,她們是一概不知的。


    其實白夜可以借助於她們兩個的力量,但是在這種時候,他不會這麽選擇,更不會有這種想法。


    當初的隕落,已經告訴了他一個道理。那就是有些他所有的東西一共就隻有這麽多,用一點就要少一點,所以哪怕是萬不得已,他都不想失去。


    他的丹田,現在已經可以算是他這具身體除了大腦以外最為完好無損的地方了。麵對白衣仙的詛咒,他已經以焚燒妖血的代價鎮壓,然而他的身軀之上則還有一道白色的古老印記。


    那印記玄奧而可怕,無形之中釋放出一股毀滅的氣機,恐怖的很。那是上蒼罪印,剛剛可是同那白衣仙的詛咒咒印一同發光來著,而現在它讓白夜頭疼的是,它居然不知何時起,再度自白夜的頭上凝聚了一朵烏黑的雷雲。


    此刻那雷雲中有電芒翻滾不息,端的是陰森可怕,那樣子,簡直就好像隨時都會降下滅世神雷一樣。然而這還隻不過可以算作是潛在的威脅而已,現在白夜要想的,是自己如何才能不摔死……


    那聲音還在不斷地一遍遍響起,響在眾修士的耳邊,響在眾修士的心中。於無形之中,眾修士走向的究竟是滅亡還是新生,根本就無從猜測。


    然而就在白夜還在不斷地墜落之際,一層層冰霜,趁著他不注意卻是在他的身軀之上悄悄地凝結著,那就好像是絲線一樣,要編織成古老的鎧甲……


    遠天,那聲音還在不斷地迴響,悠揚遠逝。


    “婆盧羯帝·爍缽俊耶。”


    “薩皤輪訶皤哆沙咩。”


    …………


    “薩婆阿他·阿逝。”


    “薩哆阿她·那摩婆薩哆·那。”


    “倪迴丟給哦諸鐵。”


    …………


    ps: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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