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符文幽邃且繁多,猶如夏夜中冉冉閃爍的燭燭螢火,在這血色的世界之中翻湧不息,將一切空間都充斥,以至於從荒蕪破敗的大地到血氣崩雲的天穹全部都是它們的身影。


    這自然是白夜的手段,是重瞳法演化的結果。而此時此刻的白夜,赫然已經化身為一道黑白之影,身上有妖族的特征浮現,展露無雙戰力。


    他為五階妖族,對方則是兩個化神巔峰的天才外加三個合體期的妖孽人物。當然,這些人算是他看的上眼的,他看不上眼的可是還有二十多個人呢。


    “咚、咚、咚——”


    伴隨著陣陣古鍾之聲響起,在這血色的死寂世界之中也是浮現了一抹璀璨的金色光輝。遠遠望去,那光輝就仿佛是一顆冉冉升起的烈日驕陽。


    它可以給人以強烈的不凡之感,其聲音宏亮而又時有低沉,但是卻總是不失渾厚,還帶有一絲清脆,卻也無比的響亮……


    當它響徹在這血色的世界之時,就猶如一首塵封已久的古老讚歌被人以鍾鳴演奏開來,震撼無比。


    但是這樂曲每每到達高潮之時卻又會變得微弱、微弱之後又是一個個嶄新的巔峰,一時之間,它的旋律起起落落,十分奇特。


    那是那五個大道統傳人其中之一的手段,傳聞是他們這一道統傳承的看家本事,傳自遙遠的歲月,也曾創下大輝煌,十分可怕。


    而此刻那傳人就全力推演此法,他企圖以此無上法打破白夜設下的桎梏,然後全力鎮殺這血色世界的主人。


    而這人所取得的效果也是十分顯著的,待他釋放自己的化身分身兩人合力擊鍾之時,那血色的世界居然震蕩不停,隱隱之中,那世界的邊緣居然有點要破碎的勢頭。


    而這該隻是圍攻白夜的眾修士其中一個的真手段而已,此時此刻白夜所麵對的,那可是遠遠不止這些的。


    這一刻,幾乎就是所有的修士都施展出了自己的真手段,禁忌的術法神通不要錢一樣的演化著,然後朝著白夜的世界轟砸而去。


    在重瞳法演化的世界之中,隻要白夜不想露麵,那麽這些修士便會如同沒頭蒼蠅一樣,難以尋到白夜的蹤跡。


    可是即便如此,他們這群人也終究還算不上太傻。尋不到白夜,他們便全力轟砸毀滅這個血色的世界,他們這群人相信,隻要眼前的這個恐怖世界破碎消亡,那麽白夜也就一定會現出真身來,而且還會或多或少地受點傷。


    事實證明,他們的選擇與認知終於好不容易正確了一會。白夜的血蒼穹之術,在經曆了這群人的全力摧殘與毀滅之後,已經是有了點搖搖欲墜的趨勢。


    就連他本人,都是有種血氣翻湧的不暢之感,時而感到眼睛的刺痛。不得不說,這些修士攻伐神通的威能還是很恐怖的,這其中還是尤其以那五個人演化出的宗門術法為最。


    麵對白夜的手段,他們五個人可是全力出手。他們不僅提供磅礴真元與氣血供給自己孕育的蠱蟲發起對那道神秘黑影蠱蟲的挑戰,他們還拚盡全力,將自己修習了一聲的無上法極盡推演,使其爆發出無盡威能。


    這一刻,什麽猶如烈日驕陽的金色古鍾,什麽輕輕一揮便可斬斷日月山河的古樸巨劍,什麽吞沒了無數白骨的黑色霧靄。


    以及散發瑩瑩白光淨化一切的經文字卷……還有以無盡詭秘符文加持靈輪碾壓一切的恐怖之術,這些全部都被他們一股腦地使了出來。


    而白夜對此,自然是惱火不已。對方的實力的確不容小覷,很強大,但是他卻從這眾多的氣息之中又感受到了他從以前到現在一直都最為討厭的氣息——那是天之意誌。


    曾何幾時,他將其視之為宿敵一樣的存在,而現在已經過去了無盡長久的歲月,他還是那麽討厭那股氣息,並依舊將其視之為最大的敵人,一如既往。


    而現在,他那雙隱藏在殺戮大幕下的不凡之瞳,瞄準了遠處的瑩瑩白光,那經文字卷。此刻它正散發出陣陣奇異而又異常神聖的光輝,淨化著這世界之中的一切。


    從遍地都是的皚皚枯骨到血色天空中腐朽破敗的濁息……一切的一切,它都可以淨化。而它也正是那天之意誌氣息的源頭,而那被白夜所感知到的氣息,也正是它的力量中最為強大的那一部分。


    此時此刻,施展神通將它推演出來的人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一雙眼睛盯上了,並且也許他很快就可以成為一個死人了,就同地上那些枯骨一樣,同這世界圖景之中永恆沉淪的億萬生靈一樣。


    “卑微的逝者,沐浴天父的榮光吧,不要再繼續沉淪,吾可以賜予爾等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成為天父的子民……不過以爾等之姿,也不過是可以成為賤民而已。”


    一頭體格如小山一樣巨大的白蠶之上,一個白衣男子平攤雙手,他閉著眼睛,身軀被無數白色的符文繚繞,看上去神聖無比。


    他是一名合體期的修士,那一道接著一道將他環繞著的白玉輪盤便是他的靈輪。此時此刻,他的嘴中念念有詞,他在吟誦長生教的傳世經文。


    但是憑他的性子,他每吟誦一段經文,便要說些別的什麽。他那些自言自語的話聽起來就仿佛是在勸說著什麽東西改過自新一樣,但是在這個世界裏,是沒有生靈的。


    就算是他所看到的那處於沉淪之中的生靈,也不過是白夜昔日戰績的刻錄痕跡罷了。當然,它們都隻是一個痕跡而已,沒有自主的意識,也沒有本來的實力。


    否則的話,又怎麽會輪到這樣一個跳梁小醜在這裏大唿小叫的。這畫麵上出現過的生靈,恐怕就是隨便出來一個真正的,都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將其覆滅。


    而此時此刻,於白夜而言,這個人也不過是一個狐假虎威的螻蟻而已。最多最多,就是這螻蟻尚且擁有幾分實力,但是他是這五個人裏擁有他最討厭氣息的存在,所以,他將成為第一個祭奠無數逝者之人。


    在這個人還在盡情誦唱長生教的傳世經文,並且抒發自己那股高人一等的驕傲之情的時候,一抹血色的光華就悄無聲息地自他的脖子上綻放開來了。


    隻是一息未過,他的誦經聲就戛然而止。


    “大膽妖孽,居然敢對本大人動手?當真是天父的棄民,是有罪之人!還不快快現身,祈求本大人的寬恕,若本大人高興了,興許還可留得你的全屍。”


    那人憤怒地嘶吼著,此刻他一隻手捂著自己的脖子,以真元鎮壓不斷噴湧而出的鮮血,而另外一隻手則祭出一柄白玉長劍,揮舞之間橫掃八方,以其恐怖威能進行無差別攻擊。


    但是實際上這些手段不過都是徒勞,現在的他,已經是徹徹底底地淪為了一個獵物,根本就毫無生存的希望可言。


    很快,伴隨著利刃切割軀體得到聲音在這寂靜一片的空氣之中響起,那個人就轟然倒地了。白夜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他那隻蠱蟲的頭頂上。


    他看了看手上的鮮血,對其感到好奇,心中也有些訝然。這個人的血液,已經並不能算是尋常人族修士的血液了,因為白夜在那裏麵看到了一些白色的條紋。


    那些條紋絲絲縷縷的,就密布在這血液之中,但是它們很微小,小到幾乎微不可察的地步。而白夜也是從中感受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盡管那氣息讓他無比地厭惡。


    “長生教……長生?”


    盡管心中思緒湧動,但是白夜還是默默地拔出刺入自己心髒的白玉長劍,而後將其刺入那隻白蠶的頭部。


    也許是因為主人已經隕落的緣故,它早就開始變得萎靡不振了,再加上白夜這灌注了大半妖力的一劍,它更是連奄奄一息都省了,直接原地去世。


    “原來就是天道意誌養的狗啊……就這,還敢說長生?”白夜輕蔑一笑,他看了看地麵上那被血色霧靄繚繞著屍體,轉瞬之間,他的屍體便已經化作了白骨。


    到現在為止,堂堂一個合體期的修士,而且還是所謂的大教弟子,就這麽徹底地隕落了。


    而且他的隕落,還注定會成為該道統極大的恥辱,如此以來,通過光幕,長生教在眾多道統之中徹底地淪為了一個笑話。


    此時此刻,那位長生教的使者可是麵色鐵青,一動不動地坐在座位之上,他死死地盯著那巨大的光幕,嘴唇嗡動著,久久不能擠出一個一眼,不能發出一點聲音。


    “去,發布天罪無赦榜文。”


    …………


    大殿之中,自然又是一陣唏噓。自此刻開始,妖族的天才,妖尊白夜,已經淪為了兩個大道統追殺的對象,而且還都是出了追殺令的。


    一時之間,眾修沉寂,沒有人幸災樂禍。


    這很罕見,卻也是必然。因為接下來,他們這些人也不會知道,最後究竟會鹿死誰手。


    自家的弟子能夠斬殺那個妖族的妖孽那固然是好,到時候自然可以好好囂張一下,在各大道統之中長長麵子。


    但是若他們的弟子沒有成功,他們提前慶祝的話豈不是自取其辱?畢竟那個人展露的實力實在是太過於可怕了啊……


    可以說,一直到目前為止,這些但同樣的算是認清了白夜的實力。沒有人會在給予這個妖族的青年以輕視了,因為他已經用實力與拳頭說話了。


    這個青年的實力幾何,眾修現在無比清楚。至於那些死去的弟子,自然有道統忍不住去萬妖之森討一個公道,但是至於結果如何,現在還是未知……


    (未完持續)


    ps:一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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