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間青光一閃,龍星海手中陡然多出一柄青鋼寶刀,刀光如電,風卷雲湧,兇猛的螺旋狀刀氣如同一條橫射而出的小型龍卷,直衝葉楓而去,聲勢駭人。(.)


    鏗鏘!


    葉楓似緩實快,出手的時機妙到毫巔,全身上下也不見有任何真元波動,身形就如飄飛而起的柳絮般不退反進,一步輕踏,竟然直接踏入螺旋狀的恐怖刀氣之中,狂暴的龍卷,對他而言好像是輕輕拂過的微風,除了讓他的衣衫獵獵作響,黑發亂舞之外,絲毫傷不到他分毫。


    沒有人能夠看清葉楓的身影,更沒人看不清葉楓是如何出劍的。


    腰間的青龍劍驀然出鞘,閃耀出一抹刺目的劍光,順著龍卷中的駭人刀氣,長驅直入,尋找到隱於刀氣中屬於龍星海的那柄青鋼寶刀。


    劍光陡然收斂,化作細小的一縷,微不可聞,細得像一條蠶絲,輕飄飄的點在青鋼寶刀的刀尖上。


    龍星海心下大駭,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看似軟弱無力的蠶絲般劍光上,蘊含著何等恐怖的力量,刀劍相抵的霎那,整個大殿中的空氣仿佛都被攪動,爆發出淩亂狂暴的氣流。


    光承安的臉色變得更加嚴肅,雙手驀然張開,試圖將兩人拚鬥時的氣浪維持在身前的空間中,浩瀚的真元亂流和他噴薄而出的護體真元碰撞在一起。


    僅僅是亂流,光承安卻退了半步,瞳孔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懼色。


    “好強!”


    大怒下的龍星海直接暴露出全部實力,沒有絲毫隱藏,“清風化龍訣”被運轉到極致,真元的渾厚程度遠遠超出光承安之前的預料,已經無限逼近罡武境初階巔峰強者,不過,他脫口而出的“好強”二字,卻並非指的是龍星海,而是那名看起來不到十八歲的少年。


    “分光劍法!”


    第一抹劍光,堪堪被龍星海擋住,清風化龍刀也瞬間被破掉,第二抹軌跡更加詭異的劍光,龍星海卻無力阻擋,他甚至不知道這道劍光是如何出現的,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劍光刺向自己的腹部。


    “哢!”劍光深入腹部不到一寸,似乎受到什麽阻攔,與此同時,從龍星海身上傳出一道玻璃碎裂一般的清脆響聲。


    雖然擋住了致命一擊,劍光上蘊含的劍氣卻無法阻擋,龍星海身形倒飛,左手按在腹部,一絲絲鮮血正從破碎的衣衫中汩汩流出,染紅了他的手掌,湧入腹部經脈中的劍氣一陣亂竄,若非強行運轉真元鎮壓,險些將他的經脈直接切斷,就此一命嗚唿。


    “不可能,不可能,他也隻是罡武境初期,為什麽會如此之強,剛才的那一道劍光到底是怎麽迴事,難道他一瞬間出了兩劍!”最讓他難以理解的是葉楓踏入化龍刀氣時的步法,就好像對方早已對他的這門戰技了如指掌一般,輕而易舉就行能行走在刀氣間隔之間,一劍破去自己的刀法。


    一招,就險些將他秒殺,不對,應該說如果不是身上穿戴的那件寶甲,他已經被對方秒殺。


    恐怖的實力,詭異的身法,狠辣刁鑽的戰技,讓僥幸逃過一命的龍星海心底發涼,陣陣寒意更是順著脊椎湧上腦海。


    大殿內,所有人鴉雀無聲,沒有人會料到,強勢如龍星海,在對方手上竟然走不過一招。


    少年的強大已經超出了他們想象的極限,他們永遠也不會想到,同等的修為下,居然也會發生這種近乎碾壓性質的戰鬥。


    “當真是找死!不自量力也就罷了,居然還敢偷襲,我看你有幾件寶甲來護體!”葉楓手腕一抖,看了一眼倒地不起,麵露迷茫之色的龍星海,正待上前結果了他的性命。


    “少俠手下留情!”光承安苦笑一聲,擋在葉楓身前。


    他不想阻攔對方,但是龍星海的身份讓他不得不如此做,驚龍幫幫主一倒,驚龍幫群龍無首,勢必會就此引發一場大亂,地下勢力微妙的平衡將被徹底打破,很多不該擺在明麵上的東西也會立刻呈現在所有臨淵城平民麵前,這樣的結果,顯然不是莊家願意看到的,地下勢力浮出水麵,莊家必定雷霆大怒,順勢清掃所有的地下勢力。


    怒蛟幫,同樣難逃一劫,雖然是地下勢力中的第一幫派,但在莊家麵前,什麽都不是。


    “你也要攔我不成?我看你為人不錯,不想殺你。”葉楓眉頭一皺,他率性而為,可不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此刻的語氣雖然平淡,氣勢卻在節節暴漲。


    “不過,你要想強行幹涉,我不介意殺了你!”


    不到萬一,葉楓不想大開殺戒,他一向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處世之道,光承安如果阻攔,殺了就是,更多人阻攔,他不介意殺更多人。


    “閣下需要的隻是逐雲豹罷了,龍星海和逐雲豹有血契在身,如果龍星海死了,逐雲豹也會立刻死亡,這樣一來,閣下豈不是白來一趟,閣下年紀輕輕,想必也不願意做那無端殺人的魔頭吧。”光承安苦口婆心,低聲下氣,為的,就是保住龍星海的一條性命。


    葉楓有所意動,正如光承安所說,他來找龍星海,真正目的並不是為了殺了對方,而是為了逐雲豹。


    他停下腳步,看著地上的龍星海,若有所思。


    被施加血契以後,妖獸變為靈獸,會聽從主人的命令,主人指東,絕不敢往西,因為隻要運轉血契,靈獸就會遭受難以想象的痛苦。


    人類驅使靈獸,更多是靠血腥的暴力,而非兩者之間建立的友好關係,大多數人不屑如此,也有不少人懶得如此浪費精力,花費漫長的時間來和妖獸建立關係。


    血契,應運而生,攫取妖獸的一點精血,再利用某個玄陣秘法來攝取妖獸的部分神魂,從而和人類的神魂血脈建立聯係。


    利用血契,人類可以輕易殺死自己的靈獸,為了防止靈獸被他人掠奪,往往主人身死,靈獸也會身死。血契是單方麵的,沒有主人的意願,血契永遠無法解除。


    奴獸宗是異類,宗門內明文規定,門下弟子不許對妖獸使用血契。


    攫取妖獸的精血神魂後,這頭妖獸也將徹底失去成長的潛力,永世隻能停留在訂立血契時所在的境界,這類妖獸,對奴獸宗而言,再沒有任何培養的價值,他們有控製靈獸的一套獨特方法,也正因這個方法,冰鳳神獸小冰才能被葉楓解救。


    逐雲豹心高氣傲,不依靠血契,普通武者不可能馴服,隻有奴獸宗弟子才有可能。


    “你說的有道理,我是為逐雲豹而來,不是為殺人而來,他雖然想偷襲我,本該以死謝罪,看在逐雲豹的份上,饒他一命倒也可以,你讓他交出逐雲豹,我會放過他。”葉楓終於點了點頭,收起青龍劍,氣勢也漸漸收斂,再次成為一名人蓄無害的普通少年。


    龍星海可殺可不殺,這種人,永遠不會對他形成任何威脅,在葉楓看來,龍星海的性命絕對比不上逐雲豹。


    拿逐雲豹來換一條性命,也不算違逆他的本心,反而更契合他的目的。


    光承安無奈的搖了搖頭,現在誰要是因為少年的模樣而輕視對方,隻會落得和龍星海一樣的下場。


    “龍兄,到了這個時候,就不要護著你那條逐雲豹了吧,到不了以後我湊錢再給你買上一頭。”


    龍星海咬了咬牙,葉楓殺伐果斷,他不敢怒視他,隻能憤怒的瞪著地麵,再瞪向光承安。


    “我明明是在幫你,你可不要遷怒於我,他的實力你比誰都清楚,就算我們聯手,也無法將他擊殺,更何況一旦讓他逃離,隨時可以返迴來報仇,難道你想讓我們成天提心吊膽的聚在一起,以防被他找到可乘之機?”光承安為防引火燒身,連忙解釋。


    光承安的話依然很有道理,逐雲豹畢竟身外之物,再怎麽珍貴,也比不上自己的性命。而眼前這名少年,看似蠻不講理,偏偏占著道理。


    不過,即便如此,龍星海依然沒有放棄的打算,他的目光越過光承安,在眾賓客中來迴穿梭,似乎在尋找著什麽。


    他有底牌,莊家就是他的底牌,龍星海的心裏憤憤的想,光承安卻好像早已看透這一點,壓低聲線說道。


    “在天淵帝國,總一些大家族,是莊家也不敢惹的龐然大物,你覺得什麽樣的家族能培養出這等妖孽,地級?天級?反正不是人級!”


    龍星海一怔,昂起頭,腦袋裏一片混亂。


    沒錯,這等強勢的資質,這等恐怖的實力,除了那些傳說中的那種超級大家族,還有什麽勢力能培養出來。


    他確實嫁了女兒到莊家,但那位年輕貌美的女兒隻是老爺子發泄獸欲的一名小妾而已,雖然暫時受寵,莊家卻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得罪一位大家族的天才子弟。


    龍星海的嘴角一陣抽搐,牙齒咬得咯嘣作響,光承安已經表態了,不會為了區區一頭逐雲豹開罪對方,到了這種時候。逐雲豹他是保不住了。


    “好,給你!逐雲豹給你!”龍星海的牙縫裏終於蹦出幾個字。


    全場一陣唏噓,清晰可聞。


    龍星海居然妥協了!


    範塵的腦子裏嗡的一聲炸響,臉上的五官已經無法表達他此刻的複雜表情,隻是紛紛朝鼻孔處擠壓而去,看起來滑稽怪誕。


    幫主居然真的妥協了?


    對龍星海的了解,他們這些驚龍幫的幫眾隻怕比外人更甚一籌,少年勇闖龍潭虎穴,龍星海雖然暫時失利,身受重傷,幾乎性命不保,可龍星海的背後,是三大地下幫派,是數不盡的隱藏高手,甚至還有莊家。


    在他看來,龍星海沒有必要妥協,隻要繼續堅持下去,等到幫會中的高手趕來,等到三大罡武境幫主出手相助,怎麽可能攔不住區區一名少年。


    雖然這名少年很強大,強大得令人心悸,但他畢竟隻是一個人而已,人海戰術,耗也能耗死他吧。


    葉楓笑笑,事情出乎想象的順利,他能看出龍星海和光承安隱藏在目光深處的忌憚。


    或許,他們真以為自己是某位惹不起的大人物後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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