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奎的修為五魄藍級,照常理來說,他挑戰的人應該是熊嘯,而不應該是隻有橙級修為的淩瀟。白奎這種挑戰在別人看來,明擺著就是想要欺負人嘛。可是淩瀟似乎明白了白奎這挑戰的意思,不禁點了點頭:“好,我答應!”白奎如釋重負地長唿了一口氣:“謝謝!”隨即,白奎高聲朝著身後眾神魂衛說道:“眾衛聽令,本將和淩瀟一決勝負,生死無論,如果淩瀟勝了本將,你們必須放他過去,聽明白了沒!”“遵命!”上萬神魂衛麵無表情地齊聲吼著,仿佛他們隻是那種隻懂得接受命令的木頭人。淩瀟答應,熊嘯可不幹了,他瞪大了眼睛大聲嚷嚷道:“少主,您是非輸不可啊!”淩瀟白了熊嘯一眼:“誰說的,那次是誰救了你!”一想起自己被三名灰袍祭司困在旅店屋頂那次,熊嘯的臉不禁紅一陣白一陣。好像,少主真有一些別人不太清楚的本事,要不然,怎麽會在那種情況之下救走自己。其他人雖然也擔心淩瀟,可他們知道,主動去送死的事情,淩瀟是不會做的。“請!”淩瀟站在空曠的平原上,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白奎從戰馬上跳了下來,朝著淩瀟殺來:“淩瀟,小心了!”唿,白奎的身影如同一陣狂風疾速襲來,那殘影拖動成無數滯留的虛影,讓人看不清楚白奎的真身在哪兒。淩瀟閉上眼睛,用他那強悍的精神力感受著對方魂力的波動,就算是對方的速度再快,他要攻擊,就必須有魂力的波動。所以,無論對方速度多快,都逃不過淩瀟精神力的掃描捕捉。當。白奎的大刀從淩瀟身後幹脆利落地斬下,淩瀟躲都沒躲,便召喚出魔將用屠神擋住了白奎的大刀。白奎本來就不是魔將的對手,更何況是手持屠神的魔將。這一碰撞,白奎被震退出數十米,虎口之處直接被崩得裂了開來,鮮血淋漓。淩瀟隻有橙級的修為,沒辦法控製魔將太久,速戰速決是他唯一獲勝的機會。“唿!”那暗紅色的身影到處都是,將白奎困在其中,比起白奎剛才的速度,這魔將的速度比他還要快上一倍。“該死!”白奎舞動著大刀,將自己的身軀緊緊地包裹在了魂力刀芒之中。可惜他似乎忘了,屠神的特殊攻擊效果。噗哧。隨著一道血霧噴灑而出,白奎那隻緊握著大刀的手臂落到了地麵之上。絲毫沒有理會魔將手中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屠神,白奎迅速用魂力封住了傷口的血勢,臉色蒼白地朝著淩瀟說道:“你贏了!”淩瀟微微一笑,收起了屠神和魔將,細心的人一定會發現,此時淩瀟的臉色也十分蒼白。魔將的召喚差不多消耗了淩瀟近三分之二的魂力,白奎要是再打下去,估計淩瀟就得筋疲力盡。當然,兩人前所未有的默契讓他們都將自己的消耗控製在一個剛好可以承受的極限之內。見淩瀟竟然獲勝了,熊嘯不禁撇了撇嘴:“少主和白奎都夠狡猾的,假打也假得這麽像,靠,害得老熊我白擔心了一場!”這種戰鬥要是換成了別人看了,一定會以為淩瀟和白奎在生死搏鬥,可熊嘯是什麽人,能被這般輕易騙過去麽。“我們可以走了麽!”淩瀟繼續微笑地問道。白奎朝著身後那上萬名神魂衛高聲喊道:“讓路!”奇怪的是,這上萬名神魂衛竟然像是沒聽見白奎的命令似的,站著不動。一名神魂衛從人群之中站了出來,用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說道:“白奎,神魂之主有令,哪怕是你死了,我們也要把淩瀟拿下,所以,你這個命令,我們恕難從命!”白奎這才明白,無論自己生死與否,都改變不了眼前這種局麵。隻要淩瀟一落入神魂之主的手中,這筆賬都會算到白奎手上,那麽等著他們白家的將會是淩楓無窮無盡的瘋狂報複。“該死!”白奎又怒罵了一聲,好像沒什麽詞匯量的他罵來罵去都隻會罵這麽一句。沒有理會白奎的罵娘,那名神魂衛機械般的揮了揮手:“上!”上萬神魂衛同時祭起魂鏈,魂鏈從他們的項上漂浮而起,在淩瀟眼前上方的天空之上閃爍著炫目的光芒。看這架勢,這些家夥想要連白奎一起幹掉了。“少主,快逃啊!”看著淩瀟似乎沒有逃跑的意思,熊嘯急得麵紅耳赤地大吼一聲。聳聳……無數魂力從那漫天的魂鏈上飛出,帶著犀利的破風聲,唿嘯飛來。麵對著這些看似美麗、實則隨時都能要人性命的光芒,淩瀟依舊站在了眾人的最前方,巋然不動。熊嘯本來想逃走,可他看到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似乎根本都沒有逃走的意思,他也隻能猛得跺一跺腳:“娘的,盟主是瘋子,少主更瘋!”熊嘯佩服的就是淩楓的“瘋”,所以,這一次,他也舍命陪著淩瀟瘋上一迴。他始終記住別人對淩瀟的一句話,那便是他絕不是一個自願送死的人。相反地,他比誰都怕死,因為他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沒有做,他不想死,舍不得死。眼見著自己的攻擊即將解決掉眼前這些雜魚,那名神魂衛刻板的臉上竟也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隻是,這微笑剛剛一出現,便停滯在了那兒。他的身軀之內就像是有無數蟲蟻在噬咬著,這種又癢又疼的感覺直入他的靈魂,哪怕是他經受過無數痛苦,也難比這種痛苦的萬一。疼痛難忍的他忍不住搔抓著頭皮,仰天長吼一聲:“啊!!”這一聲慘叫竟然像是迴聲似的,在他的耳邊左右迴蕩響起。轟轟轟轟……一聲聲爆炸聲響起,那上萬名神魂衛的身軀如同爆裂的西瓜一般炸開,噴出一團團紅色的類似於西瓜瓤之類的惡心物事。那些衝向淩瀟麵前的魂力也在同一刹那停了下來,淩瀟手中的屠神之中,無數黑色的魔氣飛出,這些魔氣變成了一張張黑色的兇魂之臉,鬼哭狼嚎著,張著大嘴將那些魂力全都吞噬了進去。失去了魂鏈支援的魂力變成了強弩之末,任由著這些兇魂將它們吞噬。“果然是上好的補品!”吞噬了這些魂力之後,那些兇魂閃著更為耀眼的黑色光芒,模糊的麵目竟然隱隱變得清晰起來。這些兇魂,都是淩瀟先前在峽穀內用屠神吸食的神魂衛魂魄,剛剛那批魂力和這些神魂衛魂魄隸屬同一種來源,都是之塔神魂衛的魂力魂魄,剛好成了這批兇魂的補品。要不是因為有這種把握,淩瀟根本就沒膽量站在隊伍的最前方,做這麽危險的事情。綠衫的身影懸在了那批血霧的上空,一雙美目看著淩瀟,未語人先笑,風情萬種。要不是看到了剛才那萬人齊爆的場麵,誰也不會想到,這麽一個美豔的女人竟然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兒。“淩瀟,你綠衫奶奶就幫你到這兒了,咯咯,小子,接下來看你自己的了!”綠衫咯咯笑著說道。淩瀟恭敬地朝著綠衫施了一禮:“多謝綠衫奶奶!”“乖孫子,嘻嘻!”綠光一閃,綠衫的身影立刻消失在眾人眼前。白奎沒料到淩瀟早有準備,幸好自己寧願犧牲一臂也要放他過去,要不然,自己現在也就成了眼前那一灘血汙之物了。想到這小子沉穩的心態和滴水不漏的計劃,白奎心中一陣苦澀,淩家有後人如此,之塔被打敗隻是時間的問題了。整個白家的眼光竟然都不如白倪那小子,真是令人心寒啊!白奎望著淩瀟,滿臉誠懇地說道:“淩瀟閣下,家主讓我捎來一句話,白家無意與令尊和閣下為敵!”淩瀟微微笑道:“我明白,要不然,剛才我就懶得和你動手了!”見淩瀟並無任何怪罪的意思,白奎終於放下心來。傳遞完自己家族的好意之後,白奎撿迴了自己的手臂,正準備放到儲物空間之內,淩瀟走了過來:“白奎閣下,你受苦了!”說罷,淩瀟將白奎的手臂接到了肩膀傷口處,叫熊嘯幫忙固定住。同時,他從儲物空間之中拿出紗布,在紗布上抹上一大堆血紅色的藥膏,並將這紗布綁在了白奎的傷口和手臂接合處。“這瓶藥膏送給你,半個月換一次,半年之後,你的手臂自可續上!”淩瀟將一藥瓶塞到了白奎的左手手上,道:“我在天草宗說過,誰對我淩瀟好,我淩瀟自當加倍還他!”白奎在心中把淩瀟和神魂之主做了一下對比,心中苦澀之意更濃。神魂之主隻把他們當成他自己個人的附庸、手下,是任憑他差遣的走狗。雖然他打著正義的口號,可是越在之塔呆久了,特別是掌管刑罰的甲祭司手下,白奎就越清楚這口號其中的含義。這正義隻不過是之塔的正義罷了,隻要有人不服從慕容華天的命令,那這些人便是“不正義”,之塔便會將其抹殺。慕容華天這種手段,和魔魂之主淩滅天又有什麽不同。淩滅天雖然手段淩厲,殺人無數,可最起碼,沒人聽說過淩滅天會無緣無故去欺壓別人,讓別人臣服於他的腳下。他所殺之人,全是他的敵人。而淩瀟此時所表現出來的則是淩家之人的一貫原則:你是我的敵人,我自然對你不客氣;你要是當我是朋友,我自然也會拿你當朋友。一念想通,白奎當即單膝跪在了地上,聲音激昂:“淩瀟閣下,我白奎願意以靈魂之名發誓,一輩子追隨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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