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北瑉派的弟子也都驚住了。一向溫文爾雅的大師兄,麵對著傷害自己師父的敵人,手段也是無比的兇殘!淩瀟那冷漠的聲音迴蕩在藏鋒崖上空:“北瑉派躲在陣內的眾弟子們,你們先前逃得很好,因為你們保存了實力。我們的逃,並不是為了永遠地逃下去,而是為了我們有反擊的力量之時,給予敵人最沉重的打擊!”淩瀟這一番話,深深地震撼了所有北瑉派的弟子。就連原先逃跑的弟子都認為,淩瀟這麽教他們,肯定是因為貪生怕死,可沒想到,竟然是為了保存實力,進行反擊!“我離開北瑉派之時,還有一樣東西沒有傳授給你們。現在,你們以前的淩瀟師兄就要教你們最後一樣東西。”淩瀟的目光中一片寒冷,好似極北之地的冰雪:“對待敵人,不需要任何的憐憫!現在,你們可以殺出來了,為你們的門派,為了你們的師父,為了你們自己,殺了這些敵人!”七魔教的那些沒被陰火雷擊中的家夥早就在淩瀟開始說話的時候便已經往山門方向逃了,隻是等到淩瀟說一說完,他們也沒逃多遠,便被同樣的陰火雷給砸中了腦袋。北瑉派躲在陣中的弟子早就窩了一肚子氣,此時淩瀟將他們喊出來,就像是放出了一群窮兇極惡的狼。殺戮,隻有殺戮,讓敵人的鮮血濺在自己身上,才能彌補先前他們所受到的精神折磨。師父被人打殘,師娘被人**至死,師兄弟們被人像豬狗一樣屠著,這些怨氣,現在要一口氣將它們爆發出來!“殺!”北瑉派眾弟子殺紅了眼,隻要一看到對方穿著七魔教弟子的衣服,便是一劍揮去。鮮血如紅花一般綻放,就像是對這批剛入門不久、還未見識過血腥的弟子們的洗禮。淩瀟在上空漂浮著,掌控著全局。隻要一有北瑉派弟子有可能被七魔教弟子傷到,他都會放出一道陰火雷,將潛在的危險剔除。這些弟子現在隻要懂得殺人就行了,至於戰鬥的技術,可以以後再學。活著,比什麽都重要——這是淩瀟的至理名言。殺、殺、殺!這場單方麵的屠殺很快就結束了,北瑉派的新弟子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一地的屍體,恍然如夢。他們和以前的淩瀟一樣,幻想著成為神魂師,過上美好的生活。可今天淩瀟給他們上了最為深刻的一課。鏈魂師的世界,比普通人的世界更為殘酷,血腥,不是敵人死,就是你死!“啊——”數十個弟子不約而同的仰天大叫,發泄著那些充滿他們心中的忿悶。不少女弟子更是把劍扔了,跪在地上,用沾滿血腥的雙手掩麵而泣。淩瀟冷冷地看著這一幕,他知道,從這一天起,這批弟子已經合格了。淩瀟落到了地麵上,朗聲說道:“北瑉派眾弟子聽著,你們師娘一事,如果有人敢到處亂說,我淩瀟定叫他不得好死!現在,你們全都以你們靈魂的名義起誓,終生不會將此事泄露半句!”眾弟子理解淩瀟的做法,他們也沒覺得這種方式霸道了一些。沒有淩瀟師兄和李元煥師兄,他們現在連命都沒了,哪裏還有發誓的機會?沒有半分遲疑,這些弟子跪在了他們師父麵前,以自己靈魂的名義,真心實意地起誓,這輩子絕不會再提及今天一事。“大家收拾一下,將那些七魔教弟子的屍體,全部堆到北瑉派山門之外!”淩瀟又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眾弟子先是一愣,不過很快就明白,淩瀟這麽做,為了就是震攝那些敢於對北瑉派起覬覦之心之人。淩瀟想要告訴所有人,這就是侵犯北瑉派的下場!安排好一切之後,成瑜背著她父親,和李元煥及淩瀟一同迴到了成乾泰的房間。成乾泰已經處在生命的盡頭,就算淩瀟此時有任何靈丹妙藥,也挽救不迴。因為成乾泰的眼裏滿是死意,一個自己都不想活著的人,怎麽能救得迴來?“瀟兒,謝謝你……”服下了淩瀟給自己的一粒補元丹,成乾泰坐在了椅子上,精神稍稍好了一些。不過,也隻是迴光返照罷了。淩瀟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客氣了,成掌門。我幫你,隻因為我是長淵派的掌門,落風穀的長老。”“你還是我們北瑉派的弟子。”李元煥忽然說道:“你被逐出師門的消息,我並沒有放出去。”成乾泰和淩瀟同時一怔,他們沒想到,一向聽師父話的李元煥今天竟然第一次違背了師父的意思。成乾泰甚是欣慰,弟子們終於可以獨擋一麵了,也終於有了他們自己認同的方式,不再以他們這個糊塗的師父惟命是從了。“瀟兒,我本來想把北瑉派傳給你,可是,我知道,一個小小的北瑉派並不是你的舞台,你將來必定會有更大的成就,所以師父就不把你困在這個小牢籠裏了。”成乾泰平靜地說道:“你還認我這師父嗎?”淩瀟望著成乾泰那張蒼老的臉,眼圈發熱,鼻子一酸,點了點頭。成乾泰心滿意足,將身子微微往椅背上一靠:“至於煥兒,你遲早是要迴家的,是嗎?”李元煥沒想到成乾泰會有這麽一說,詫異不已:“師父,您怎麽知道……”成乾泰沒有解釋,像是在自說自話:“所有門派都當我成乾泰是傻子,那我成乾泰就一傻到底吧。他們在北瑉城派了無數暗探,可是到現在還沒一個門派過來救我們,他們這是在看著我北瑉派被滅了了事啊!”成乾泰自嘲地說道:“說白了,他們不好意思自己動手,是在借著七魔教之手,摧毀我們北瑉派,然後他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進來,尋找那連我都不知道是什麽的寶物。那東西,一直都在藏鋒崖,我所知道的,也就這一些了。”淩瀟三人都知道,成乾泰這是在留下遺言,沒人打斷成乾泰的話,隻有成瑜偶爾的抽噎聲,稍稍打亂了成乾泰本來已經有些模糊的思維。“瑜兒,別哭,你不是一向很堅強麽?你再哭,爹怎麽放心把北瑉派交給你啊!”成乾泰一邊說著,一邊現出自己的魂鏈:“瀟兒,煥兒,你們幫助瑜兒,祭煉了這條魂鏈吧。”淩瀟還不知道成乾泰讓成瑜祭煉這條魂鏈代表著什麽,李元煥卻是滿臉懼色:“師父,您這是……在害師妹啊!”淩瀟馬上就聽出了不對勁:“這話怎麽說?”成乾泰不置可否:“瑜兒,沒有青級的實力,北瑉派的掌門不好當。現在形勢緊迫,你願意犧牲你二十年的壽命,來換取青級的實力麽?”“原來是這樣!”淩瀟馬上便明白了,想要突飛猛進不是不可以,但是要以減少壽命做為代價!而淩瀟忽然想到那個女子,隻有二十九歲卻擁有紫級實力的沈明芳。然後淩瀟又想起了她在山洞之中的那句話,如果她還能活著等到淩瀟替她治好眼睛的話……一個十四歲就要開始承擔家族命運的女子,一個為此付出青春和生命的女子,這些年,過得是什麽樣的生活?淩瀟來不及多想,因為成瑜也已經做出了決定:“爹,我願意!”這一聲我願意說得無比堅決,沒有任何拖泥帶水。成乾泰滿意地笑著點了點頭:“你這孩子,和你娘的脾氣是一模一樣啊!還好,勉強提升兩級,不會讓你有失控暴走的危險。”“失控暴走?”淩瀟猛然間想起了那座孤立在半山腰、就像是一座牢籠的月明閣,那月明閣外森嚴的守備,難道這一切,都是為了防止沈明芳暴走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