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海城外一陣喊殺聲震天。所幸的是,這座城設有一座微型陣法,就算是外麵殺得再厲害,喊得再大聲,聲音都傳不到裏麵。所以龍海城的居民們隻要不到外麵海邊去,就永遠都不知道自己身處怎麽樣的一個險境。不知道,他們就能安心在城內生活。況且,不知道多少年了,這座城依然屹立,普通的人們早就衝淡了對這座城的恐懼之感。當然,他們不會沒事找事,自己跑到海邊去找死。城主命令人將那一麵的城牆死死地守著,阻擋著外麵的妖族,也防止裏麵的人們到外邊去。當淩瀟來到城牆上頭之時,下方已經開始慘烈廝殺了。從落風穀來的那些人靜靜地站在城頭,認真地看著這方激烈的戰鬥。這一撥攻擊的妖族是叫做人蟹的一種妖怪。他們從外表其他地方上看,和人沒什麽兩樣。唯獨他們的一對手,長得和螃蟹的大夾鉗一樣。不是一樣,應該說,本來就是螃蟹的大夾鉗。此時,數千人蟹揮動著雙鉗,朝著龍海城的神魂師們蜂擁而來。龍海城這批神魂師在劉心棠的訓練之下,麵對著數千妖族,依然能夠麵不改色地迎接戰鬥。人蟹的攻擊方式其實很簡單,用一邊大鉗子夾住神魂師的兵器,另一邊大鉗子或是朝著神魂師的腦袋砸去,或是朝著神魂師的脖子上一夾。神魂師們雖然擁有著戰鬥技巧,可在這樣的戰鬥之中,許多一對一的技巧根本使用不上。淩瀟看到有一名神魂師,剛剛用身法躲過了前麵一名人蟹的攻擊,身邊馬上多出了一對大鉗子,將他的身軀攔腰夾成兩斷!另一名神魂師剛剛用劍技刺飛了一名人蟹,他的劍則被對方臨死前夾住。在他拔劍的瞬間,後腦便遭到不知來自何處的一轟,啪一聲,**迸裂而亡。<s。 好看在線>落風穀那些新人弟子看著活生生的這一幕,終究還是深有震撼。他們畢竟是在溫室中長大,第一次見到這種野蠻到沒有任何道理可講的戰爭,有些人忍不住嘔吐了起來。這次是活教材,和上次隻看到戰場上的屍體還是有一定區別的。還沒多久工夫,雙方的傷亡就已經達到了上千。淩瀟覺得這種戰鬥方式有問題,大有問題。既然對方來攻,我們守好了,何必衝出去和對方硬拚?“劉城主,我們沒有守城戰爭機器嗎?”淩瀟皺著眉頭問道:“比如說,弩箭之類的。”劉心棠饒有深意地看了淩瀟一眼:“這些我們也想過。可是我們用弩箭,那些妖族也不傻,他們有的是盾牌。一旦他們舉著盾攻到城牆邊,我們這座城牆不到半個時辰就會被他們給挖空了。那些妖怪之中,多得是挖牆角的高手。”淩瀟苦笑不已,看來,還真的隻能用人去擋了。見這些神魂師打得辛苦,淩瀟隨手一抓,抓出一大把加速符,朝著那些神魂師灑去。那些神魂師忽然覺得手腳變得輕快了許多,就這刹那的工夫,許多原本差點兒就要被殺死的神魂師躲過了致命的一擊。與此同時,淩瀟雙手掐咒,施展著自己融合雙魂氣魄的技能——陰火雷。瞬間,場上數百道拇指粗的暗紅色閃電劈裏啪啦砸下,砸得那些人蟹哇哇大叫,渾身焦黑。海風一吹,空氣中頓時飄來了一片烤熟蟹肉的香氣。有了淩瀟的幫忙,正在戰鬥的神魂師士氣大振,借著這些人蟹被砸得半死不活的機會,迅速地收割著這些妖物的性命。“嗚~~~”海上傳來了一陣海螺聲的號角,那些人蟹倉皇而逃,又丟下了數十具屍體之後全線撤退。這一仗,打得相對於以前似乎稍稍輕鬆了一些。兩千神魂師衝了出去,一千四百多迴到了城中。他們臉上沒有一絲戰勝的喜悅,有的隻是同伴死去的悲傷和滿臉的疲憊。不過他們還是很好奇,剛才出手幫忙的到底是哪一位。等到他們知道是淩瀟幫了他們,一個個臉上現出古怪的神情,不過還是走了過來,十分恭敬地朝著淩瀟說了一聲:“謝謝。”沒有淩瀟那兩手,他們最起碼要多死幾百號人。淩瀟沉思了片刻,半晌才說道:“既然我們沒辦法安裝這些守城器具,我們可以去其他聖地邀請一些能夠遠程攻擊的神魂師嘛!去氣魄聖地晶海閣請一批來不就行了?”可能是這一仗稍稍輕鬆了一些,劉心棠的心情倒是不錯,嗬嗬笑了笑:“我們和穀主商量過了,可是穀主沒答應。他說這會墮了我們落風穀的威名。”淩瀟看著滿臉似笑非笑的沈軒,忽然明白了一點:不是不能,而是不願。沈南風隻要讓落風穀直屬的弟子來守這座城,每一個都是黃級以上的實力,還怕這座城守不好!?沈南風之所以讓劉心棠自己守這座城,每年隻是負責晶石的費用,多半是把這兒當成落風穀弟子的培訓基地了!想通了這一點,淩瀟忽然替劉心棠、還有剛才在外麵拚死拚活的神魂師們感到悲哀。這些小人物們,永遠都隻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巨頭們的玩物。由此即彼,淩瀟想到了自己。自己也不過是七魔老祖用來報仇的工具罷了。不過,淩瀟想到了北瑉派,想到了他師父,想到了唐影影,還有他的父親。他們都是淩瀟現在所珍惜的。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是的,淩瀟在這一刻更加堅定了自己要成為上位者和強者的決心。成為上位者不是因為想要征服別人,而是不想被別人征服、成為別人的玩物!***遠處的海麵上,有一塊漂移著的綠地,大小不過十平米。這塊綠地之上,一名光著上身的年輕男子手上拿著一個巨大的海螺,遠眺著那群人蟹紛紛敗退,麵容陰冷。男子那身健碩的肌肉凸顯,一塊一塊十分醒目地區分開來,上身每一條青筋隱約可見。毫無疑問,這男子擁有的實力絕對不容許龍海城內的任何人小覷。“今年落風穀好像來了一些與眾不同的人呀!”那名男子嘴角掛著一絲冷笑:“看來,我們妖族得好好陪他們玩玩!今天這第一仗,就當作是熱身運動吧!哼哼!”遠處,一人乘風踏浪而來:“鼇,你這是在幹什麽?”那嬌柔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狠厲,質問著這名叫做鼇的男子。鼇轉身一看,一名身著輕絲彩衣的女子赤著雙足,踩在小藍鯨之上,正杏目圓睜地看著自己。鼇一臉嘲笑:“琴,你這隻小藍鯨來這兒幹什麽?要知道,戰爭是男人們的遊戲。”見鼇那放蕩不羈的神色以及他臉上不屑的嘲笑,琴怒了。“妖主說過,戰爭就是戰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能當作遊戲。”琴怒斥著鼇:“你再這樣,我一定迴去稟報妖主,你自己好好跟妖主解釋吧!”說罷,琴一甩長袖,踏浪而去。鼇躺在那塊飄浮的綠地之上,嘴角叼著一個約十厘米長的海螺殼,仰望天空:“與天鬥,與地鬥,不如與人鬥。與人鬥,其樂無窮呀,哈哈!”鼇那粗獷的笑聲甚是洪亮,一直傳到了龍海城的城牆之上。“那人的笑聲怎麽那麽難聽?”眾人一陣皺眉。劉心棠臉色一變,急喝道:“快點把耳朵捂上,那是妖族的嘯海之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