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煥明白淩瀟說的是真的,可是他除了著急,還能怎麽辦?淩瀟靜靜地看成瑜和那女子兩人的角力,不知不覺間手心冒出了冷汗。即便是他整天損成瑜,他還是不願意看著她有任何的傷害。在這一點上,淩瀟和李元煥的心思並無二致。成乾泰的臉色沒什麽變化,可誰都知道,要說成乾泰不關心她,那是假的。成瑜好像是感覺到了自己人的關注,在一滴汗珠從她額頭上落下之時,她猛地拚盡全力雙手平推劍的兩端往外一推:“滾開!”那女子真的就收劍讓開了,成瑜那記猛推一下子失去了受力點,整個人朝前撲了上去。“先在你背上印上一個腳印再說!”那女子輕輕跳起,一腳從後往前踹到了失去重心的成瑜後背上。砰一聲,成瑜這一腳被踹出了二三十米,身體如斷了線的風箏似的飛了出去。噗!成瑜倒在地上,臉色通紅,噴出一大口鮮血來。“要死了麽?”成瑜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可她的力氣已經用盡,又挨了那麽重一腳,根本就爬不起來了。以那女子兇狠的手段,斷然是不會這麽輕易放過她的。映入到成瑜模糊視線之中並不是那名兇狠的女子,而是她的大師兄李元煥,還有那個令人生厭的……淩瀟。他在幹什麽?他好像蹲了下來,那眼睛,在看哪兒呢?我胸前的衣服……好像破開了呀……他……還拉著我的手……還把手塞到我嘴裏……“哇!”淩瀟慘叫一聲,手指連忙從成瑜的嘴裏抽了出來,那可憐的手指上清晰地印上了成瑜的“美人牌”牙印。“你這個色狼……變態……”成瑜罵了兩句之後,便昏了過去。淩瀟一臉冤枉:“這大師姐真是的,我隻是替她把脈,好心喂她吃藥,她竟然……唉!”李元煥哪有心思聽淩瀟調侃,忙道:“淩師弟,她沒事吧?”淩瀟擺了擺手:“沒事沒事,隻要是橙級以下鏈魂師造成的傷害,就沒什麽問題。喏,她不要我喂,這顆藥你拿去喂她服下吧。”李元煥如獲至寶一樣,小心翼翼地接過淩瀟手中的丹藥,差點兒沒感激得給淩瀟鞠躬:“謝謝淩師弟啦!”淩瀟歎了一口氣:大師兄,你還真是用心良苦呀!隻不過,大師姐她……算了,這事兒還輪不到自己擔心。那女子見淩瀟和李元煥衝了過來,大聲叫道:“喂喂喂,你們幹什麽?沒打完就衝進來,我要投訴你們!”淩瀟惡狠狠地瞪了那女子一眼:“我們門派已經替師姐認輸了,你還想怎麽樣?臭女人,希望你下一場不要碰上我。否則,嘿嘿……”那女子看著淩瀟那“淫邪”的眼神,連忙大聲叫嚷道:“你這個色狼,變態!”淩瀟冷冷道:“臭女人,也不看看你自己長得什麽德行!還有,除了我師姐,哪個女的要是敢罵這四個字,我想這下場,你懂的。”說罷,淩瀟轉身便離開,再也不理會那女子。那女子氣得哇哇大叫:“裁判,裁判哪裏去了?我要投訴,對方人身攻擊外加恐嚇!”沈明芳看著如跳梁小醜一樣的女子,心中暗暗歎了歎氣:這世道,還真是什麽人都有。李元煥帶著成瑜先離開了比賽場地,準備迴到佳客酒樓好好調養。成乾泰怕不方便,交待了兩句後讓他妻子成氏一同離開。“師父,我沒事。”淩瀟正色道:“你還是迴去陪陪師妹吧。”成乾泰很是感動淩瀟的貼心,搖頭道:“瀟兒,師父就你和元煥兩個出色的弟子,在你替門派出頭之際,師父又怎麽能讓你一人獨自麵對?師父要始終看著你,師父對你有信心。”“嗯。”淩瀟十分堅定地點了點頭:“放心吧,除了李元衝,其他人我還真沒放在眼裏。”“啊!”旁邊的錢桂一聲慘叫,口中猛噴了一大口鮮血。淩瀟和成乾泰連忙朝錢海的場地上望去,這才明白為什麽錢桂叫得那麽慘。錢海的對手王道天用自己的單手,活生生地穿過錢海的心髒部位,將他提掛在了半空!錢海的頭耷拉著,死得不能再死了!錢海竟然就這麽被打死了?!“海兒……”錢桂老淚縱橫,聲音顫抖地唿喊著自己的兒子,整個人一下子蒼老了幾十歲,頭發刹那間變成了白色!即便是對這對父子沒什麽好感的淩瀟看到這種場麵,也不禁心裏很不是滋味。自幼混跡街頭的淩瀟自以為看慣了許多生離死別,可這種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場麵,淩瀟還是頭一次這麽近距離的感受到。兒子死了,父親的心自然也就隨著死去了。這時,淩瀟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父親。他不是故意拋棄自己,可是他為什麽這麽狠心?到底是什麽事情讓他把親生兒子都給拋下,不聞不問?淩瀟滿腦子的疑問。不過現在不是淩瀟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他認真地觀察了下那血腥的場麵,眉頭微皺。王道天也是受了不輕的傷,他的肩膀、手臂和大腿上都有不少地方被抓得血肉模糊,甚至是被掀掉一大塊肉。而錢海除了心髒之處的致命傷之外,整張臉也被鮮血染得通紅。看樣子,那血是從頭頂上被打破的地方流出來的。而且,錢海身上的傷口和王道天相比更是觸目驚心,有的地方甚至看得見骨頭!錢海那一身幹淨的衣服沾染了或明或暗的血跡,變得汙穢不堪。饒是淩瀟心如鐵石,麵對錢海這副慘狀也是微微歎息。這哪裏是比武,分明就是兩條野獸在嘶咬、拚命!“錢兄,這是怎麽一迴事?”雖然知道錢桂此時悲痛欲絕,可為了淩瀟著想,成乾泰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畢竟,淩瀟下一場也有可能碰到王道天。那麽怪異的傷口,以及那一下穿胸而過的力道,絕不是普通的橙級神魂師所擁有的。說白了,更像是魔魂師的手段。錢桂的眼睛都快哭得睜不開了,僅存的一絲理智讓他喃喃著迴答了成乾泰的話:“我用煉製魂石盤剩下的邊角料……融合到了海兒的魂鏈之上,沒想到,他們更狠……直接把煉製魂石盤的材料融到王道天身上……”一提起魂石盤,淩瀟和成乾泰的臉都不由得抽搐了一下。魂石盤,匯聚了無數鏈魂師的怨念而成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用它的材料來融合魂鏈,這些人簡直就是瘋了!難怪這兩人變得如此殘暴,原來都是魂石盤的“功勞”!錢桂一直隱藏著這個秘密,估計是想讓錢海把這當成保命的殺手鐧。可沒想到,錢海竟然碰上了同樣使用魂石盤材料的王道天!這麽明顯的魔門手段,沈南風不管麽?淩瀟把目光投向這次大賽的組織者——沈南風,這人麵無表情,好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淩瀟心中有個想法油然而生:或許,沈南風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而洛商一定也知道了沈南風不是傻子,於是幹脆就直接用上這手段,幹掉背叛他們的長淵派錢海!可世上哪會有這麽湊巧的事情?陽泉派的王道天一來,馬上就碰上了長淵派的錢海。那麽,唯一能這麽做手腳的,便是負責抽簽的沈明芳!一個紫級絕世強者,竟然用這種手段來陰人,這到底是為什麽?淩瀟冷冷地看著沈明芳,那名不知道年齡的豐腴女子依舊笑臉吟吟,觀察著場上的每一場比賽,仿佛一切陰謀都與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