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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棣不滿五歲,這番話本不是他這般年紀能說的出的,眾人不以為意,倒是惹得朱元璋見了喜色:“棣兒倒是個知恩懂禮的孩子了。起來吧。”朱棣卻不起來,隻是看著阿秀。


    阿秀心裏本是十分樂意他如此的,偏偏聽了朱棣這話,再看見朱棣不肯聽王爺的話起身,所以有了遲疑之意,覺得這孩子的神色,不太像是孩子的樣子,又依稀想起了徐達當日的種種,心裏一時驚疑起來:難不成這孩子也是穿越的?不不不,已經有了太多的穿越者了。正要再往下想,蓮兒見她遲疑,心裏猜想是阿秀因為朱棣母子往日的種種有所忌憚,出來圓場:“姐姐這是一時高興壞了。棣兒起來吧。”阿秀迴了神,再細分辨朱棣的神形,眼光是清澈的,隻是早熟的孩子,也收起了顧慮。


    朱棣當然是朱元璋的孩子,隻是過分早熟罷了,他流著朱元璋和佩茹的血,天賦便是野心和權謀,自然是和朱標不同。朱標雖是蕙蘭之子,但比起他的弟弟們,唯獨丟了野心和計算,恐怕因為嫡長子的身份,被阿秀撫養所致。言行舉止,都有些恬淡寬容的味道。


    此時蓮兒讓朱棣起身,他若不起,阿秀自然會更猜忌他的身份。朱棣卻也會了蓮兒的意,知道自己驚到了阿秀,臉一紅,笑著起身給阿秀作揖:“是孩兒唐突了。”朱元璋見他如此,笑而不語,轉身入席。阿秀拉過朱棣,誇了句好孩子,又招過朱標,一並摟著,轉而望著蕙蘭:“妹妹也隨我入席吧。王爺既然應了,明日再去不遲。孩子們都在,你這做娘的不要傷心了。”


    這話自然是暗裏給蕙蘭台階下,又多了些敲山震虎的味道,讓她知道進退,不要再添晦氣。蕙蘭哪裏聽不出,不過權力和**讓人迷失,她雖算上得府內數一數二的,卻人心不足,因為不能和自己的兒子相認,又妒恨朱元璋對阿秀的種種,才屢屢冒犯阿秀罷了。


    朱元璋招唿阿秀:“夫人入席吧,今日夫人周全各處,辛苦了,本王敬你。”阿秀帶笑入席,天瑩灰敗了臉,早就無心其他,頹然入座。蕙蘭見阿秀說討恩典,心裏再妒恨,也不好發作,隻悶悶的舉起酒壺,灌起酒來,不多時就灌下了兩壺。


    此時,戲台上的鑼鼓也重新敲打起來,園子裏又是一派喜氣祥和。除了天瑩和蕙蘭兩人帶出了顏色,方才的一切不快竟然都似沒發生過一般。朱標自旁邊的丫頭手裏接過酒壺,給阿秀斟上酒,她含笑接過執杯敬對朱元璋:“臣妾敬王爺。”說完,一飲而盡又道:“今日是王爺壽辰,臣妾想在王爺這裏討個恩典。”


    朱元璋帶笑相問:“何事不妨直言,盡數依你就是。”藝珍有幾分像蓮兒往昔般的直性子,在一旁幫腔:“王爺最疼便是姐姐,姐姐隻管說,別說一個,隻怕就是幾百樁,王爺也是沒二話的!”


    “藝珍雖淘氣,這話卻也正合我的心思。”朱元璋點頭帶笑,放下空杯一指藝珍,又向眾人笑道,“本王如今別無他求,唯求和夫人白首偕老罷了。”阿秀饒是在現代看慣了言情劇,依然難以消受朱元璋如此直白的話,臉上騰的一下熱漲起來。


    “那承歡呢?”承歡這個機靈鬼不樂意了,爭寵道:“爹娘不待見承歡了麽?”朱元璋一愣,俄而大笑道:“對對對還有咱們的承歡!”這句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蕙蘭覺得自己和孩子都被丟開了,心裏苦澀異常。


    人道是酒入愁腸愁更愁,本來她就沒什麽酒量,如今又空著肚子灌酒,早就醉了。若她此刻沒有喝多了酒,她會聽到後麵的話,可她就這麽醉倒在桌上了。


    “待等王爺將來圖謀大業後,能否讓標兒承接王爺的擔子,也好同臣妾和妹妹們過幾年安然日子,過過子孫繞膝的日子,徹底的尋個清閑呢?”阿秀此言一出,眾人心裏各起了盤算,麵上卻不露聲色。


    眾人中蓮兒是無所出也無所爭的,自是沒什麽想法;達氏也無心和朱元璋親近,隻望榑兒能平安長大;藝珍是直率性子,也沒什麽打緊;清筠眼下也沒什麽打算。朱標聽聞,心裏多了些沉重,他不是弟兄裏最聰明的,也不是最剛強的,母親的深恩過於早的給了這個少年壓力,恐怕也算為他日後的結局埋下些伏筆。


    小小的朱棣臉上浮起絲不悅,朱標是他的長兄,他年紀又小,倒是沒什麽忌諱的,隻因這孩子過於早熟,一時覺得阿秀隻疼親生的兒子,自己拿熱臉貼了她的冷屁股,有點吃味。


    朱元璋起初一愣,仔細思量了下,抿了抿嘴角,眼眶竟有些潮意,盯著阿秀認真答道:“標兒是世子,本王對他自是報以厚望,果有成大業之日,本王倒甘願如夫人所言,尋一處大些的莊子住下,含飴弄孫。”阿秀心裏落定,施以謝禮:“臣妾謝王爺今日的恩典。標兒,給父王跪下謝恩。”


    朱標依言跪倒:“孩兒謝父王。”朱元璋頷首讓他起來,心裏其實還有深一層的打算,朱標這孩子是長子,雖然是蕙蘭所出,但在阿秀調教之下,可成大器。隻是生母一事,漸成了一根刺,緩緩刺進朱元璋心裏,他多想阿秀跟他有個兒子,即便孩子再小,也定然隻傳位給他。可惜天意弄人,任他再鍾情一人,卻無所出,他有著實喜歡美色,有了這許多的姬妾出來。


    阿秀此言並非沒有私心,將來朱元璋坐定天下,自己自然是皇後的不二人選,縱觀史上朱元璋的諸位皇子,唯朱標是寬厚敦和的,打江山自是要鐵腕鐵血,守江山卻也須得多些寬仁,朱樉朱棡都是暴性子,難成大器,其他諸子又小,位分也低於朱標,故而才有了這番打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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