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樓花魁憐香?大乘教臥底?


    江寒頓時有些頭痛。


    白雲棲上次便希望自己能為她贖身,甚至願意做他的小妾。


    贖身的錢,也是白雲棲自己來出。


    隻是最後江寒含糊著過去了,敢把白雲棲帶迴家,秦大小姐怕是直接把他給閹了。


    何況和白雲棲亦不過是逢場作戲,這姑娘,城府很深!


    不管是心裏那個城府,還是下麵那個城府……


    這次若是要去沉香樓,還是套個馬甲再過去吧,否則,讓白雲棲知道自己去找憐香便尷尬了。


    江寒心裏想著事,迴到寧國府,卻被秦穆清冷著臉叫到一邊。


    秦大小姐冷冷瞪視著他,道:“江寒,最近我是不是沒管你了?”


    江寒心虛道:“娘子,怎麽了?”


    秦穆清寒聲道:“我剛聽說,你前段時間去了沉香樓,參加了什麽文會,還成為了花魁白雲棲的入幕之賓?”


    江寒後背一涼,這件事他是瞞著秦大小姐的,這秦大小姐是怎麽知道的?


    突然,他看到了躲在秦穆清背後鬼鬼祟祟,擠眉弄眼的青萍,心裏恍然,一定是這小丫鬟不知從哪得知,告訴她主子的!


    秦穆清咬著兩排細細的貝齒,道:“你不僅瞞著我去那裏,聽說,你在那裏待了一個晚上?”


    秦大小姐的聲音除了憤怒,還有一些委屈。


    在家裏,她假裝看不見江寒和秦晴煙的來往,也算是默許了。


    結果,這個混蛋還不知足,敢跑去青樓,最讓她生氣的是,對方竟然隱瞞著她。


    江寒心中一沉,知道秦大小姐生氣了,要是不哄好,隻怕她待會就得去取劍了,忙道:“娘子,先別生氣,你聽我解釋!我去沉香樓事出有因,我是奉了夜巡司的命令去的!”


    秦穆清寒著臉道:“夜巡司命令你去狎妓?江寒,你當本姑娘是傻的嗎?”


    江寒道:“娘子,沉香樓的女子賣藝不賣身的啊!我怎麽可能去沉香樓狎妓?”


    秦穆清愣了一下,道:“啊?是嗎?”


    “是啊!”江寒點點頭。


    秦穆清扭頭看著青萍:“青萍,你怎麽沒說沉香樓的女子賣藝不賣身?”


    青萍吐了吐舌頭道:“小姐,雖然沉香樓裏的女子賣藝不賣身,但姑爺確實在沉香樓待了一晚上!”


    好你個小妮子,竟然敢告狀!江寒忙道:“娘子,我正是奉了夜巡司的命令前去接觸白雲棲……你有所不知,夜巡司最近出了一件大事,甲胄失竊了,夜巡司懷疑乃大乘教所為,夜巡司裏有大乘教的臥底。”


    秦穆清恍然道:“原來如此……竟然出了這種事,這麽說,那個白雲棲是大乘教的人?”


    “她應該不是,大乘教的臥底另有其人。”


    江寒歎氣道:“若非夜巡司的任務,我怎麽會去青樓那種地方?隻是,人在夜巡司中,很多事情都迫不得已,沒想到迴到家,還得讓自家娘子誤會……”


    “相公,我……”秦穆清愧疚的咬了咬櫻唇。


    江寒道:“娘子,你還會怪我去沉香樓嗎?”


    秦穆清搖頭道:“不怪了,畢竟情有可原,何況你也隻去一次。”


    江寒道:“可是,夜巡司交給我的任務尚未完成,今晚,我還得去一趟沉香樓。”


    “什麽?還要去沉香樓?”秦穆清驚道。


    “是啊,這次要去查花魁憐香,司主懷疑此人是大乘教的臥底。雖說我不願去,但此行,卻是逼不得已。”江寒頓了頓,故意道:娘子,倘若你信不過我,就跟我一起去。”


    秦穆清輕聲道:“我自然信得過你,這件事這麽重要,你去吧!”


    江寒心裏鬆了一口氣,心想秦大小姐總算是消氣了,今晚去沉香樓也得到她的允許。


    秦穆清想了想,忽然道:“相公,你剛才說什麽?”


    江寒愣了一下,道:“什麽?我剛才說,我今晚還要去查花魁憐香。”


    秦穆清道:“下一句。”


    “如果你信不過我,就跟我一起去?”


    “好,今晚我跟你一起去?”


    江寒:“???”


    帶著老婆逛青樓?


    “娘子,你難道信不過我?”江寒咽了口口水道。


    秦穆清道:“哼,我想了想確實信不過你,你又不是父親那種正人君子!”


    江寒不服氣,道:“我怎麽不是正人君子了?”


    秦穆清冷笑道:“你哪裏像正人君子?你之前可是跟袁斌去過青樓的,你應該你學學父親,從不去煙花柳巷那種地方。”


    江寒:“……”


    江寒頓時無語了。


    ……


    沉香樓的那場論道已經過去了一些日子,論道的內容是如何,其實許多人都不關心,大多數人關心的是,那晚過後,白雲棲就不再賣藝了。


    當然,沉香樓並不止白雲棲一位花魁,沉香樓有八豔,其餘七名女子雖沒有白雲棲的才名,卻也是琴棋書畫無所不通的才女。


    沉香樓裏的女子不賣身,賣的是才華,也會陪客人出遊,一趟便高達四五百兩的銀子。


    憐香大抵是沉香樓裏除卻白雲棲外最有才名的。


    聽說這位憐香姑娘本姓董,原是富貴人家的小姐,卻因家道中落,欠了很多外債,又因母親久病在床,憐香無力應付,隻好將自己賣到沉香樓。


    她與才子們和詩,對對聯,都能展現出極好的才氣。


    夜幕剛剛降臨,沉香樓裏,憐香的院子掌起了燈,已有七八位客人在花廳裏喝著茶聊著天。


    花廳間有六名身穿彩裳的少女翩翩起舞,她們身上衣裙很輕薄,在燈光的照耀下雪白肌膚若隱若現。


    江寒踏進憐香的院子,目光掃視了一圈,發現客人們飲茶用的都是蓋碗,滿意的點了點頭。


    連沉香樓也用起了蓋碗,證明自己的茶莊生意蒸蒸日上,很快就能拓展到其它地方。


    畢竟蓋碗這玩意不僅好用,而且高雅,很適合文人使用。


    秦大小姐便跟在他身邊,好奇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她女扮男裝,穿上了江寒的儒衫,再用發簪簪起長發,看起來便像一位絕色公子哥。


    一進門,就吸引了很多客人的目光。


    “江……怎麽有這麽多人?都是來找那個憐香的?”秦穆清低聲問道。


    江寒道:“百鳥朝鳳嘛!”


    ???


    秦穆清聽不懂他的詞,道:“接下來我們怎麽做?”


    江寒道:“你看我的。”


    他大步走上前,朗聲道:“在下國子監監生賈銘,聞悉憐香姑娘才色雙絕,特來拜訪。”


    這次他換了個馬甲,賈銘賈銘,明擺著告訴你們,我這是假名。


    客人們紛紛轉頭看著他,有的微微拱手。


    國子監生沒有一萬,也有八千,賈銘是誰誰也不知道。


    花廳裏的婢女嬌聲道:“原來是賈公子,請坐,我家娘子馬上就出來了。”


    江寒尋了一處坐下。


    秦穆清瞧了他一眼,便壓低了嗓音,澀聲說道:“在下寧國府江寒,久聞姑娘芳名,特來拜會。”


    此話一出,廳裏的人紛紛抬頭,驚訝的看著秦穆清。


    廳上的舞姬步伐也是一亂,那婢女美目一亮,道:“原來是江公子,快請坐!”


    許多人都隻聽過江寒的名字,卻沒見過他的人,畢竟這時代又沒有照片可以看。


    此時見秦穆清一身青色儒衫,麵如冠玉,完全就是美男子的模樣。


    “這江寒好生俊俏,竟是個翩翩美少年……”


    “若不俊俏,能被寧國府看上嗎?”


    客人們竊竊私語。


    江寒:???


    我家娘子冒充我?這是要做什麽?


    他正想眼神詢問,卻不想秦穆清根本不與他眼神接觸,找了個離他不遠不近的地方坐下。


    花廳東麵,三層閣樓的一間僻靜房間中,一位國色天香,清冷至極的女子正靜靜的坐著。


    她對麵是一位身穿錦衣華服的青年。


    房間雅致,檀香嫋嫋。


    青年說道:“道家聖女,大乘教妖孽齊聚沉香樓裏,想來三司也盯著沉香樓,近來我還聽說,冀王殿下有意做媒,讓你嫁給今科解元,那個江寒似有大才,你同意了嗎?”


    “你覺得呢?”少女淡淡道。


    “寧國府的贅婿,來娶我們成國府的嫡女,哼,他夠格的嗎?你自然不會同意的。”青年輕笑。


    “若父親同意,我同不同意都是一個結局。”少女道。


    青年道:“是啊!京都的天要變了……前些日子,三姐在思仁村中遭遇邪教眾,受了很重的傷,這些邪教眾當真可惡!我已經帶人將那村子的人全都抓了,必定逼問出幕後之人……我聽說,真空教,無生教兩大邪教也在興風作浪……唉,總覺得大廈將傾……”


    “這些話兒莫要說出去!”那少女蹙眉道。


    “在這兒說說也無妨,難道姐姐會說出去?”青年笑道。


    這兩人,卻是成國府的大小姐秦欺霜,以及小少爺秦劍。


    兩人來此,自然不是到風月場所消遣來的。


    就在這時,他們聽到花廳裏傳來了一個聲音:


    “在下寧國府江寒,久聞姑娘芳名,特來拜會。”


    秦劍道:“江寒?剛說到他他便來了,哼,我倒瞧瞧是個什麽樣的人。”


    他來到窗邊,往下望去,過了一會說道:“姐姐,快過來,這江寒是個美男子,模樣實在俊俏得很。”


    秦欺霜本不願看,奈不住秦劍一陣催促,隻好走到窗邊,往下一望。


    秦欺霜一看之下不禁微微一呆,道:“難怪他能被寧國府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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