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揪住男孩的衣領語氣焦急:“白事?什麽白事?誰的白事?”


    沒關係沒關係,一定不會的,那個林老夫人不也很大歲數了麽,指不定是她呢!


    男孩有點被嚇到感覺,磕磕絆絆地道:“林,林少夫人。”


    耳目轟鳴!!


    腦海一片空白償!


    千柳失魂落魄一陣,猛然拔腿向外跑去!


    “千柳,”昆侖奴見狀就要跟上她,不料褲子被人揪住,昆侖奴迴頭,那個小男孩正拉著他的褲子可憐兮兮地抽噎著,看著跑遠的千柳,又迴頭看看小男孩,昆侖奴隻得帶著這個孩子先去自己的院子裏攖。


    千柳跑到涼亭,腳步硬生生停了下來。


    粉衣女子正站在湖心的長橋上翩然起舞,白衣金紋的俊朗男子,手搖骨扇,看的專注。


    突然渾身一陣無力,千柳覺得一切好沒意思,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難受與酸澀幾乎快要淹沒她失去雲姐姐的悲痛,拿袖子抽噎了一下,垂頭離開了。


    那舞的香汗薄薄的美人停了下來,迴頭笑著看向千濯香:“千公子,清歌與師父相見不過個把月,依稀隻能記得這麽多,雖然不全,不過用來聚靈氣修煉內功心法是常人難以比擬的,隻是,清歌有個疑問不知當問不問。”


    “清歌姑娘客氣了,但問無妨。”


    “這聚靈功法需調動全身的經脈,因此練起來頗像舞蹈,千公子不會要修習吧?”實在很難想象那種場景,雲羽清歌不禁好奇了。


    千濯香的目的已經達到,便沒興趣繼續出賣色相在這裏跟她墨跡了,說話太累,還不如看著小柳兒耍寶來的有意思。


    “千某多謝清歌姑娘將這秘法演練與我,真是感激不盡,千某1想起來書房還有一些事兒等著去處理,就先告辭了。”


    雲羽清歌有些不舍,畢竟這次是兩人相處的最愉快的一次,真舍不得就這麽分開了,又不想在他跟前留下不好的印象,溫婉地迴答:“千公子盡管去忙吧,正好清歌也打算迴去了,千公子不介意順路吧?”


    “哪裏,隻是千某不迴院子,沒這個榮幸與清歌姑娘同路了,告辭。”說完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離去。


    看著那挺拔的身影漸漸消失,雲羽清歌才迴過神來,可不可以不要走得那麽利落,在自己的視線裏多停留一會兒,哪怕再多一刻也好。


    幽幽地歎了口氣,那聚靈功法是師父常常在月下舞的一套功法,用來吸收天地靈氣來提高內功修為,進而延緩衰老,隻有內功修煉到一定境界的人才可以,自己的火候還沒到,並沒有用,剛才千濯香對這個傳說比較好奇,自己一來想拉近兩人的關係,展現自己的體態舞姿之美,二來,便是自己的私心了,如果不出意外,自己會和師父朱鳳一樣青春常在,所以她也希望千濯香能夠與自己一樣,免得若幹年後,我生君老,不能相守在一起。


    自嘲地笑了一聲,抬步離開,自己真是著相了,這八字還沒一撇呢就想這麽多。


    千濯香避開雲羽清歌,在院子裏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千柳的身影,正準備把暗衛招出來,就見五大三粗的昆侖奴提著他那把標誌性的方天畫戟正四處張望,看見千濯香後趕忙跑過來見禮:“千,大哥好。”說完向著他身後看去,沒見到千柳的身影不由得奇怪了:“千柳呢?”


    “你沒見她?”


    “見了,小孩說,林家辦,白事,她就跑了。”昆侖奴濃鬱的外族腔調,還是將事情簡單地說清了。


    千濯香心底閃過一絲不妙,三天前,林家堡的喪貼就已經遞到盟主府了,而林卞峰也是那時才知道愛妻已魂歸芒碭,才連聲招唿都不打匆匆趕迴了盟主府。


    而這些他都沒對小柳兒說。


    千柳自己結交的朋友不少,整個嬰州幾乎沒有她不認識的,可真正放在心上的卻是屈指可數,上官雲兒,算是一個。


    與其讓她難過痛苦,不如就這麽瞞著她,讓時間將上官雲兒的在她心裏的痕跡淡去,或許那時再聽到,傷心會傷心,卻不會這麽疼的濃烈。他是冷清,或者是無情,他所有的喜怒哀樂情緒波動都給了那個小沒良心的丫頭,別的人,他沒心思去理會。


    隻是,這次,隻怕小柳兒還是傷到了。


    盟主府後麵的一塊石崖上,就是上次她跟燕小李放天燈的地方,千柳正抱膝在那兒坐著,下巴頂在膝蓋上眼神迷茫地看著前方,山風把她的衣袂吹的淩亂,頭飾上的流蘇也隨著颯颯飛揚。整個人散發著的孤單與無力好似渲染了她周身的環境中,那些野草野花也聳拉著腦袋陪著她一起沮喪,難過。


    千柳腦中其實什麽也沒想,因為她的腦仁特別的疼,她隻想在這裏靜靜,平複下那驚聞噩耗後的手足無措,她也經曆過生死離別,那小鎮附近山包上埋的風箏,盟主府後院陣法裏的狠心決絕,她都親身體會過。


    可是,她依舊沒辦法像老大說的那樣,逝者如斯,看淡就好。


    她隻是個俗人,忘不掉看不淡,依舊會難過的不行。


    不知坐了多久,熟悉的冰荷香味充斥鼻尖,千柳歪歪頭,入眼的是白色的衣角,抬頭,熟悉的眉眼正擔憂地看著自己,額頭沁著薄汗,應該是急著找自己所致。


    “老大,我是不是又讓你擔心了?”語氣有氣無力,就連往日靈動的眸子都仿佛蒙上了一抹陰霾。


    千濯香緊挨著她坐下來,讓她靠在自己懷裏,拍拍她的後背:“傻丫頭,是,老大擔心了。因為老大太在乎。而你為你的朋友傷心,是因為你在乎,老大不怪你,小柳兒往日裏這麽狡詐,在大是大非上卻還有著一份赤子心,老大很開心,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不必太過刁難自己。”


    最了解千柳的還是千濯香,知道她在糾結什麽。


    她明知道上官雲兒病入膏肓,還是在上官雲兒最孤單的時候離開了,如果當初陪在上官雲兒身邊,至少上官雲兒走的不會那麽寂寞、難過。


    千濯香摟緊她,眼神看向山崖下斑駁的森林,還有許多黑漆漆的痕跡,是那場大火留下的痕跡。


    眼神裏滿含寵溺,“小柳兒,你看那山下。”


    千柳癟癟嘴,不想理他,那是自己引起來的大火的殘跡,非要揪著人的小辮子嗎?


    “那些被燒掉的樹木現在光禿禿的,但是到了來年的春天,依舊會從幹枯的樹樁上長出新的枝椏。與其說是毀滅,倒不如說是新生。”


    摸摸她被風吹亂的頭發,“世間的人也是,你看著他們逝去,而他們,又何嚐不是一種解脫?上天有好生之德,萬物輪迴都逃不過天地法則,心善之人,輪迴自有善報,心惡之人,地獄數層自有懲罰。你的朋友那麽好,她拖著那份痛苦強撐著一口氣,終於還是決定死心,對於她來說,何嚐不是一個解脫。逝者如斯,而你的日子還是要繼續,你還會遇到新的事物新的朋友,向前走,然後懷緬那份情,就夠了。”


    千柳眼神終於閃了幾下,水光將那層陰霾衝破,臉趴進他的懷裏忍不住哭出聲來,老大說得對,她的生活還在繼續,她的生活還很長,她依舊會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可是,卻再也不會有一個叫上官雲兒的女子了。一個見自己一麵就處處關心著自己的善良女子。


    到底,千柳沒有親自去林家堡拜祭上官雲兒,隻是在那條溪流中,帶著昆侖奴折了好多小紙船,每個紙船上都親自畫一個歪歪扭扭的笑臉。


    雲姐姐,如果有來生,你一定要做一個開開心心的人。


    **


    盟主府前院書房,石磊正襟危坐,靜靜看著那明滅的燈火。


    良久,門外腳步聲傳來,石磊的心緊緊提起。


    “爺,一位自稱武小哥的人拿拜帖請見。”


    “直接請過來。”


    “是。”


    侍衛的腳步聲遠去,石磊舒了口氣,趕緊擦擦緊張的汗水,喝口涼茶讓自己的心趕緊平靜下來。


    不多久,頭戴著書生冠帽青色長袍的壯年人推門進來,正是喬裝後的武哥。


    武哥見了個禮後絲毫不客氣地坐在書桌旁,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下去,他這次來不是說服石磊的,而是下最後的通牒。


    自己這邊的主子因為京城的事忙的焦頭爛額,而對付千弦山莊的時卻沒有絲毫的進展,如果自己再想不到辦法幫到主子,隻怕就會徹底成為棄子,甚至歐陽家這邊也不會放過自己。


    “石少主。”武哥開口。


    “武小哥客氣了,石某哪裏稱得上少主一稱,您抬舉了。”石磊趕緊笑著接話。


    武哥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這個自己一向不屑的年輕人,前幾次來他雖說待自己還算客氣,可是那骨子裏的倨傲卻是掩蓋不得的。


    可這次,總覺得這盛氣淩人的盟主兒子,好像有點什麽變化。


    武哥明顯的打量的眼光讓石磊有些不適,不過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依舊滿臉的客氣,盡量讓自己的口氣與行為舉止不那麽僵硬。


    放鬆的了麽?那十位來無影去無蹤的暗衛就在自己四周監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呢!稍有差池,自己真不敢想象下一刻會發生什麽!


    “石少主,開門見山吧,盟主府經營數年,我相信表麵的這些不過是冰山一角,盟主府的真正實力究竟如何,這些主子那邊已經不想知道,所以你不必擔心我們隻是利用,我們的是交易,是互利。石少主那麽聰明,別的廢話我也不願多說,上麵已經對你的行動質疑,已經考慮打算終止與盟主府的合作,那麽你爹簽的那些礦窯的單子就全部作廢,並且盟主府還的支付一筆不小的賠償費,因為,礦是你們的,我們隻投資,就算那些已經是廢礦,你也得把這個爛攤子擔了!”


    “礦?什麽礦?”石磊一驚,盟主府還涉及了梁金明令禁止礦?!隨即又平靜下來,就算有,又有什麽用呢。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若再沒什麽作為,事情可就沒這麽簡單了,想必你也不願讓江湖知道,石家,會在你的手中敗落到把這個宅子也當了的地步吧?”


    “你!你們不要欺人太甚!”石磊聽到這麽惡毒的話,一張臉氣的通紅,恨不得一掌劈了他。


    石磊起身,將書架上的一個鏤空浮雕輕輕一轉,一個暗格彈出來,將那裏邊的一個錦囊小心翼翼地拿出來,放到武哥跟前。


    “這是?”看著石磊如此小心謹慎的模樣,武哥有些好奇也有些期待。


    石磊深深唿了口氣,擦擦額頭,艱難地說:“這,是我花重金去玄機閣請來的高手,從千濯香身上偷來的,千弦山莊的命脈!”


    武哥趕緊打開錦囊,從裏邊掉出來一把手柄嵌著碎小明珠的羊脂白玉鑰匙!上麵鐫刻著複雜的鎖紋溝槽。


    “這這!這……”


    武哥雙手顫抖起來大眼圓睜,他好歹在千弦山莊做了那麽久掌櫃,怎麽可能不認識千弦山莊的至寶,這是,千弦山莊總銀莊的地庫鑰匙!!


    武哥腿腳一軟,良久不敢相信。


    “你說錯了。”石磊擦擦額角的汗珠,看向錯愕的武哥繼續解釋:“這不是千弦山莊總銀莊的地庫鑰匙,千弦山莊總銀莊,不過是千弦山莊對外的一個幌子,為的是降低世人對他的覬覦,千弦山莊的真正銀庫,就在天子腳下!”


    石磊將抽屜裏的一遝子紙抽出來遞給武哥看,那上麵全是玄機閣情報堂查到的千弦山莊銀庫。


    “在京城八、寶山副峰的山腹裏,整整一座山腹!給掏空了!裏麵藏的全是千弦山莊曆年來的財富,金銀珠寶無可估計,隻怕國庫能不能敵得了也很難說!”石磊的聲音越來越顫抖,汗水也大滴流下。


    然而,同樣處於激動中的武哥絲毫沒有懷疑他的異樣,畢竟這種滔天的財富別說見過,就是連聽也沒聽過!激動點失態點也很正常。關鍵是武哥見過千弦山莊的鑰匙圖,再加上是玄機閣辦的事,自然不會懷疑。


    “石少主!你這次立了多大功你知道嗎?!你的富貴福運還在後頭呢!你就等著揚名立萬吧!”太過激動的武哥趕緊把鑰匙裝好,立即就要離開,防止夜長夢多,他要將這立即親自送迴京城!


    匆匆跟石磊保證了一些好處,匆匆離去。


    而那石磊,在武哥的身影消失後,徹底癱軟在椅子上!


    影蹤從暗處走出來,看了一眼石磊,將一顆黑色藥丸彈入他的嘴裏,一揮手,暗處的其餘人跟他一起全部消失在這裏。


    隻有服了解藥的石磊還在愣愣出神,那鑰匙,是那天千濯香給他的,他毫無保留地將他的算計給自己說了。


    那山腹裏的,的卻是數不盡的財富,卻不是千弦山莊的,而是前些日子被劫的送往邊關的五百萬輛官銀!


    但凡武哥的主子拿到武哥手中的鑰匙後,那麽,八、寶山山腹藏財富的事便會讓所有的皇子都秘密地知道,隻要有人敢前往,便立即會引來大理寺的注意,所有有想法的人,都會陷入偷劫軍餉的罪名中,接下來,便是梁金皇帝怎樣血洗朝堂,處理這些不安分的皇子了!


    劫官銀、挖空山、算計朝堂……


    千濯香,究竟是個什麽人!


    風輕雲淡間竟然能將千裏之外的大人物玩弄於鼓掌間,從自己這麽個江湖小人物到茆皇商,然後引出茆貴妃與其皇子,然後讓那位金龍寶座上的人掂刀為自己手刃仇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也不過就這樣吧!


    再次將千濯香的計謀想一遍,石磊恨不得立刻趴在他腳下膜拜起來,同時,眼中的崇敬越發濃重起來,那種色彩在醞釀中幻化為信仰。


    他也知道,千濯香拿自己做第一環節不過是為了給那個千柳姑娘討個公道,隻是後來千柳姑娘說自己的確得狠狠收拾,不過命就算了,畢竟自己的父親死在他手上是不爭的事實,隻要讓她出了那段逃亡的氣就好。


    於是,那位天神一般男人,還真的不打算要自己的命了。


    懲罰是,這件謀算到了最後環節後,便是自己逃亡的開始!因為,鑰匙是從自己這裏走出去的,他們不會放過自己,全國通緝!


    此生能遇到如此大能者,也不枉來這世上走一遭了啊!


    石磊起身:“阿貴。”


    門外一個侍衛趕緊推門走進來:“爺?”


    “吩咐所有的管家與管事嬤嬤,府裏的二等三等丫鬟全部放了賣身契不比他們拿銀子贖。至於爹的那些妾室,有願意走的便放還契書,送五十兩銀子傍身,那些長期借助的親戚之類,也都打發了吧。讓家眷們收拾行李,半個月內,我們便離開盟主府,會瀾州老家。”


    “爺?!是不是出什麽事了?”阿貴驚心地問道。”


    石磊突然覺得心中一陣輕鬆,拍拍阿貴的肩膀,“沒什麽,你照做就行了,不服安排的,盡管按照府裏的規矩來,去吧,今晚先吩咐管家們,至於家眷,明天白天再通知吧。”


    “屬下這就去。”丈二摸不著頭腦的阿貴聽話地去了。


    石磊推門走到外麵,衝著千濯香院子的方向深深聚了一躬。他已經明白以後該怎麽做了,盟主府,十年後的武林大會換屆,他再來拏雲試劍!


    而弄出這些幺蛾子的主人公,此時正在雕花大床上睡的正香。


    千柳怕冷怕熱,這夏天的末尾的夜尤其的燥熱,千柳赤著的玉足麻利一蹬,蠶絲薄被就立刻飛到一邊去了。摟著她的千濯香閉著眼準確摸到被踢飛的被子,唰地再蓋上,然後手一動,讓千柳趴在自己胸膛上,長腿將那不安分的小腳輕輕壓住,既不會讓她不舒服也阻止她繼續踢被子,而這些,兩人全部還在睡夢裏,好像一切都已經形成了身體的條件反射!


    這些天,千柳也發現了盟主府的不對勁,先是不少的借助的武林豪傑紛紛被請離去,然後是許許多多的丫鬟小廝挎著包袱離開,時不時會有些後院的盟主府家眷大吵大鬧,隻是千濯香要跟那雲大仙兒去雲夢寒山,千柳有些不開心,倒也沒興趣理會這些了。


    “老大,你要多久才能迴來?不能帶上給我麽。”千柳倚在門邊看著千濯香給茈苡和那十個暗衛交代怎麽顧自己周全。


    “用不了多久,八、九天就迴來,你就乖乖在淩山等我迴來接你,不準惹是生非不準去那不該去的地方,要不然……”


    “要不然我的月例銀子下個月的也沒了!”千柳沒好氣地迴答,扣銀子扣銀子鑽錢眼兒裏了!“老大,你派十個人監視我會不會太多了?你帶走五個,一人一半。”


    “什麽監視,是在保護你的安全,你可以讓他們一半在暗一半在明。”


    千柳突然想起什麽,“哎,老大,你也知道我一閑著就容易闖禍,不如你走的這些天我找幾個武林高手跟我一起在氓州轉轉,好好體會體會‘不到氓州非江湖’的真正意思吧!先說好哦,你要不同意我也是會去的,以前隻顧著逃命了,現在我有盟主印傍身,我也得去威風下。”


    千濯香想了想,反正也都是在淩山四周的一些城鎮轉悠,就答應了,再三叮囑後,指著那已經分好明暗,且在明處的五個人道:“武林高手,他們幾個就是,你帶著就好,茈苡也在你身邊伺候著。”


    “他們?哎喂,老大,我要打算去寫本江湖誌的唉,你讓他們幾個悶葫蘆跟我一起?還武林高手?”


    這可是她人生中最偉大的決定--寫一本江湖史,當初在陣法裏時就有過的想法,既然要寫江湖史,就必須要了解江湖,所以千柳決定把這氓州轉過來一圈。氓州有不少的門派,正好也都挨個見識一下,順帶再召開個小型的武林大會,耍耍威風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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