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決定加入我們的有四個氏族。”石鴉說著從腰間摸來一個卷軸,打開原是一張地圖。地圖上繪著附近幾百公裏範圍的區域,並標注了許多印第安氏族的位置。


    他指地圖繼續說道:“我們返迴的時候沿著這條路線走,便可以途經這四個氏族,然後正好帶上他們的族人,一起返迴眠熊。”


    馬哨看了下,石鴉所指的路線幾乎就是眠熊氏族來時的路線,隻不過稍微繞了一個彎,一切順利的話,最多半個月應該就能返迴眠熊氏族了。


    “你覺得怎麽樣?”


    馬哨點頭:“就這麽走吧,我們準備一下,明天正式出發。”


    然後他忽然想起什麽,略一遲疑道:“對了,下雨天呢,他怎麽說?”


    這幾個月裏,他和下雨天相處最多,也最投緣。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下雨天也能加入眠熊氏族。


    “他畢竟是部落的大祭司,當然是跟著大酋長迴去了。”石鴉說道,“不過他臨走前告訴我,他已經囑咐送報紙的人,以後將報紙送到眠熊氏族。”


    馬哨點點頭,沒說什麽。


    經過一天的準備,在他的帶領下,眾人離開營地,一行共九十八人,往東麵出發。


    “這一趟出征真是出人意料。”走在路上,石鴉又感慨起來,他迴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隊伍,“我原本擔心會少幾個人,沒想到反而多了這麽多。”


    “並不多。算上他們的族人,四個氏族最多六七百人,再加上我們自己,總共一千人不到。”馬哨說。


    前世生長在作為人口第一大國的中國,馬哨對人口的觀念自然也是根深蒂固的中國式。


    八九百人,也就是中國一個村子的水平,而且還不是大村,算什麽人多。


    “這還不多?”石鴉乃至其他印第安人當然不會這麽想,“有了他們的加入,我們可能是最大的氏族了。”


    “更何況,以後肯定還會陸續有別的氏族加入,恐怕用不了幾年,眠熊氏族的人口就能達到一個可怕的數量,比如說——”他思索了一下,最終想到了一個自認為足夠驚人的數字,“三千人!”


    “……”看著激動地伸出三根手指的石鴉,馬哨一陣無語。


    “奇怪,你為什麽還覺得這不算多,這可是三千人,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人。”石鴉說了句。


    過了一會,他轉過話鋒:“毫無疑問,人們都信任著你。這麽多人,你打算怎麽管理?”


    “首先,我們需要定居。”馬哨說道。


    包括眠熊氏族在內,許多印第安氏族都是遊獵為生,經常會追著野牛群來迴遷徙。


    眠熊氏族還算好的,位於美國中部,氣候相對溫和,附近的野牛群也還繁盛,因此居住點比較穩定,這幾年都不曾遠遷。


    但想要發展工農業,這種半定居的狀態顯然不夠,必須有一個長期的居住點。


    “定居?萬一野牛群遷到遠處怎麽辦?”石鴉不由問道,這也是很多族人的疑問。


    “所以我們還要開展農業。”馬哨說,然後迴頭看了一眼,“土塊,我記得你有種小麥的經驗吧?”


    被稱作土塊的圓臉青年是個納瓦霍人,納瓦霍人和阿帕奇人關係親近,語言都屬於阿帕奇語,混居也是常事。


    土塊點頭應道:“我最開始所在的納瓦霍氏族就是種小麥的,後來加入了現在的氏族,才跟著一起捕獵野牛。”


    “以後我們要多吃地裏長出來的東西,不能隻依賴野牛。”馬哨說。


    北美野牛難以馴化,以野牛為主食,與坐吃山空無異。他可是知道,二十一世紀的時候,野牛都成保護動物了。


    印第安人依賴野牛的結果,就是和野牛一起瀕危,發展農牧業勢在必行。


    眾人一邊騎馬前行,一邊交談著氏族未來的發展規劃,不知不覺走到了一條小河附近,周圍長著許多草木。


    “嘶——”


    就在這時,馬哨胯下的黑鋒忽然發出一陣嘶鳴,停在原地,


    “怎麽了?”馬哨俯身拍了拍黑鋒,試圖了解它的想法。


    “嘶嘶——”黑鋒緩緩走出幾步,來到一處濃密的灌木叢旁邊,然後又停了下來,不斷發出叫聲。


    眾人都是麵麵相覷。


    馬哨看著前麵的灌木叢,皺著眉頭。


    難道裏麵有東西?


    馬的嗅覺還是很靈敏的,至少肯定比人類靈敏得多,所以盡管他什麽都沒感覺到,但他有理由相信灌木叢裏麵可能藏了什麽。


    他當即翻身下馬,一邊拿好匕首,小心地摸索著灌木叢。


    然而他剛有動作,就見灌木叢一陣晃動,然後從中猛然爆發出女孩崩潰的哭聲:“哇——救命!”


    隨即,穿著漂亮的白色連衣裙但卻衣衫襤褸的白人女孩,就像一隻驚慌的小鹿,從灌木叢中踉踉蹌蹌地跳出。


    她沒跑出幾步,就一個平地摔,狠狠地撲在地上。


    “爸爸,媽媽,嗚嗚嗚……”她一邊努力地爬起來,一邊繼續大哭,泥灰混著眼淚鼻涕抹得滿臉都是,看上去灰頭土臉的,身上還有些血跡。


    女孩爬起來,可惜前麵就是河流,後麵則是一群荷槍實彈的印第安人,卻是無路可逃,隻能可憐巴巴地站在河邊,哭著左右張望。


    有人將槍對準了她。


    馬哨連忙抬手示意:“她隻是個孩子,別傷害她。”


    族人將槍放下,他走到女孩身前,組織語言,用英文說道:“你還好嗎?”


    “嗚嗚嗚……”女孩沒說話,依舊抹著眼淚。


    “我們是好人。”馬哨受限於英語水平,隻能說出這種聽上去有點弱智的對話。


    “好……好人?”女孩的恐懼似乎緩解了一些,她抬頭看向麵前的馬哨,覺得他確實像個好人,或者說比較帥。


    “沒錯,我們不會傷害你。”馬哨點點頭,又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我……我叫米莉。”女孩用微微抽泣的聲音說道,她看上去十一二歲,雖然一副灰土頭臉的樣子,濕潤的眼睛卻很明亮。


    “你的父母呢,你為什麽要躲在那裏?”馬哨沒想起來灌木叢應該怎麽說,遂用手指了一下。


    米莉猶豫了一會,最終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你是好人……你能救救我的爸爸媽媽嗎?他們,他們就在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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