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情緒不穩定,九蒼也很怪。


    不管我怎麽鬧,他都不生氣。


    害得我每次腦子冷靜下來都挺尷尬,總覺得對不起他。


    但,隻要碰見蓮芯,我還是會忍不住的、發怒,胡思亂想……


    早晨起床,我正在刷牙,突然鼻頭一熱,又流鼻血了。


    我胡亂扯了幾張紙巾擦擦,在洗手間裏折騰十來分鍾才把自己收拾幹淨。


    看來最近是真的火大……都流兩次鼻血了。


    下樓,剛出客廳進院子,就看見蓮芯那個討厭的女人端著一盤糕點迎麵走了過來。


    為了避免我又失控,我本來想躲著她,但誰知她竟像狗皮膏藥似的主動非要粘上來!


    “小漓。”


    她一步擋在我身前,笑得春風拂麵,故意攔住我的去路,滿臉媚相:


    “看來小漓今天心情不錯啊,要不要嚐嚐我做的玫瑰花餅,九爺以前最喜歡吃了。”


    玫瑰花……


    扭頭看向旁邊的花圃,花園裏哪還有明豔的玫瑰花了,隻剩下一堆光禿禿的花杆子!


    我的火氣噌地一下就竄上來了,“你做花餅,為什麽要薅我的花?!”


    麵對我的興師問罪,她絲毫不懼的淡定笑著,捏起一塊鮮花餅,意味深長道:


    “鮮花長在枝頭上,不就是為了讓人采摘嗎?有花堪折直須折,更何況九爺喜歡。幾朵花而已,小漓不會連對九爺,都舍不得吧。再說,我見九爺以前也摘過。”


    “他摘和你摘一樣嗎?他是這個家的男主人他想摘就摘,你算什麽!”


    我氣到捂著胸口大喘氣,暴怒道:“再說,九爺喜歡,你可以去買,去別的地方采!憑什麽要摘我的花,你來借花獻佛討好他!”


    討厭的女人勾起水潤紅唇,不緊不慢地將鮮花餅送過來,放輕聲,挑眉挑釁:


    “我就是摘了你的花,又怎樣?誰讓你自己不肯摘,你不摘,有的是人替你摘,你就算後悔,現在也遲了。”


    繼續靠近我一步,女人厚顏無恥的刺激我,湊在我耳邊,慢悠悠說:“我不僅要摘你的花,我還要搶你的人,你的老公,總有一天會出現在我的床上……”


    我受不住的心髒抽搐疼得窒息,用力按住胸口,痛苦到渾身顫抖。


    她見狀,火上澆油的把鮮花餅送到我嘴邊,“來,嚐嚐你的花,做的玫瑰花餅。祝漓,我想要的,你都得讓給我,花是,九爺,也是!”


    說完,猛地出手用力把玫瑰花餅塞我嘴裏!


    我再也克製不住的發瘋一把推開她,趁機還搶過她手裏的盤子,狠狠把一盤糕點全都摔碎在地上!


    撿起地上的瓷器碎片,我失去理智的朝她瘋狂發泄怒火,睜大眼睛,淚流滿麵的發癲大吼:“你什麽都要和我搶,什麽都要搶!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說完,我心急地拿著碎片就要衝她紮過去,她陰謀得逞的悄然勾唇,緊接著臉色一變,裝作惶恐受驚,轉身就朝屋裏大喊:


    “救命啊,救命啊,小漓瘋了,小漓發瘋了……啊!”


    她假模假樣唿救的過程中,我已經抓住她的胳膊,一碎片狠狠紮進了她的後背上……


    溫熱的血液,頃刻濡濕了我抓著碎片的那隻手。


    我見血沒有消停下來反而更興奮了,女人一聲慘叫傳遍整個院子,就在我舉起瓷片還要紮她第二迴時,落下的胳膊卻被人猛地攥住。


    下一秒,我整個人都被他強勢甩了出去。


    “小蓮花!”狐天明擔憂的扶住受傷的女人,女人也配合的昂頭掉下兩顆委屈的淚珠,低低哽咽:“天明哥哥……”


    我被男人的猛力甩撞在旁邊的石磨上,腰肢差點都撞斷了,嗓門一熱,一股灼流差點湧上來。


    好在,我及時又咽了下去。


    “漓漓!”趙青陽他們聽見動靜也趕了出來。


    腰突然被一隻手溫柔護住,男人從後撐住我的身子,把我攏進了懷裏,心疼不已的抬手幫我擦眼淚,嗓音裏攜著壓製不住的怒意:“你們又在做什麽!”


    我聽見他的聲音,心裏憋著火,激動地推他,在他懷裏掙紮,可他卻將我抱的越來越緊,憐愛的摸我腦袋,手心溫度仿佛有令人鎮靜的神力,讓我漸漸地、安靜下去……


    “九爺!小蓮花受傷了!”


    狐天明扶著女人走過來,生氣地準備代她向我討個公道:


    “祝漓,小蓮花到底哪裏惹到你了,你為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她!


    你不要仗著有九爺護你,小蓮花和我們情同兄妹,你要是再這樣欺負她,九爺答應我們可不答應!


    九爺總有百密一疏的時候,我們兄弟想收拾你,輕而易舉!”


    “狐天明,你放肆!”九蒼冷聲嗬斥。


    我對上狐天明那恨不得吃了我的寒冽眼神,頭疼,心口也疼,強大的恐懼感嚴密的籠罩我,將我壓的都快喘不上氣了……


    狐天明不甘心地扶著渾身是血的蓮芯道:


    “九爺,你還要護著她多久,她自己做的事,難道就因為她是您夫人,所以她仗著您的勢欺負傷害別人都可以不用得到任何懲罰?


    之前她對小蓮花動手的時候,我們可以權當是女孩子之間鬧的小矛盾,兩人氣一氣就過去了,不用當迴事,可現在她都開始對小蓮花下毒手了,她都傷了小蓮花,如果再不加以製止,她以後說不準還要拿刀捅小蓮花呢。


    小蓮花跟了您這麽多年,就算您對她……沒有男女之情,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小蓮花的命也是命!”


    “那你想怎樣?”九蒼淩聲問。


    狐天明還要說話,那柔柔弱弱的蓮芯卻出聲裝大度打斷:


    “天明哥哥,你別這樣……九爺,都是我不好,我不該為了給九爺做鮮花餅,采了小漓的玫瑰花,我不知道那玫瑰花對小漓如此重要……


    小漓也是一時氣急才失手傷了我,你千萬不要怪罪小漓……小漓這幾天精神總是不太對,九爺,我聽說,小漓的親生父母有家族精神病遺傳史,小漓這樣,是不是病了?”


    家族精神病遺傳史……我怎麽不知道?


    我在九蒼懷裏抖得厲害,伸手抓住九蒼的衣服,突然很怕九蒼把我扔掉……


    “是啊九爺,她最近的行為舉止實在太奇怪了,是不是病發了?九爺……既然這樣的話,為了我們大家的生命安全,九爺最好還是、找個屋子把她關起來吧,至少這樣能避免小蓮花再受傷害。”


    “九爺……我受點傷沒問題,我隻害怕小漓不小心傷著你……小漓這個病,不是我們能醫治的,天明哥哥說的對,先把她關起來,免得她發病傷人,我相信小漓,也是能理解你的。”


    “九爺,她如果真得了瘋病,還是關起來比較好。”


    關起來,關起來……


    我又想起小時候被那些人鎖在木箱子裏,埋進土裏的日子……


    太恐怖,太嚇人。


    “我不要被關起來,我不要被關……”我捂住幾欲裂開的頭,害怕大哭,六神無主的在他懷裏胡亂掙紮:“我不要被關起來,放開我,我不是瘋子,放開我!”


    “漓兒,你別怕,我不會關你。”他第一時間抱住我向我承諾。


    狐天明不死心的堅持:“九爺……”


    “誰說漓漓是瘋子?狐天明,你怎麽知道漓漓得的是瘋病?我和漓漓從小一塊長大,我倆住在一個村,我都不知道漓漓親生父母家有神經病遺傳史,你和蓮芯又是從哪聽說的?”


    趙青陽著急跑出來,擋在我跟前幫我說話:


    “漓漓變成現在這副樣子,是因為誰,還用我說嗎?你們口口聲聲要把漓漓關起來,難道不是想公報私仇?


    狐天明,有的人拎不清,蓄意報複,你也跟著發什麽神經?!漓漓從前性子溫和,你不知道嗎?她是人,她本來就膽子小,你還要關她,你是真把她當瘋子對待了嗎?


    漓漓從前對你們可都不薄,現在我們吃漓漓的住漓漓的,你還要在漓漓家限製漓漓的自由,你聽聽你說得像話嗎?


    你說害怕漓漓再次傷害蓮芯,漓漓沒有靈力,剛才出事的時候,蓮芯分明可以躲,但她沒有,她還是任由漓漓刺傷她,蓮芯,我還要問問你是什麽用意呢!”


    女人聞言一愣,接著又梨花帶雨的委屈無助哭起來:“我、我這不是害怕傷到小漓嗎?”


    趙青陽繼續逼問:“你可是仙家!你們都是有法術的精怪,你覺得這話我會信,九爺會信?


    你有的是既能躲開漓漓,又可以自保的辦法,你沒有用,別和說我事發突然你防不勝防!


    剛才我在樓上無意瞧見是你攔住了漓漓的路,還笑著和漓漓說話,漓漓往後退一步,你就往前逼一步!


    你敢坦白,漓漓失控前,你都和漓漓說過什麽嗎?”


    “我、我……”


    蓮芯嬌弱的往狐天明懷裏擠,紅著眼眶憋屈極了:


    “是小漓問我手裏端著的是什麽,我說是玫瑰花糕,九爺喜歡吃,她就向我要,我給了她,她又問我玫瑰花是從哪來的……


    她怪我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摘了玫瑰花,是我不好,我也是因為擔心九爺,我看九爺最近吃得很少,才想著做點九爺從前喜歡吃的……


    我真的沒有欺負小漓,明明我才是受害者,為什麽你們都偏幫小漓,青陽你不能因為你和小漓是青梅竹馬,就誣陷我啊……既然這樣,好,那這件事都怪我,我向小漓道歉,我以後再也不動小漓的東西了。”


    說完,還嬌滴滴的擦了幾滴無辜的眼淚。


    狐天明保護欲爆棚的厲聲責備趙青陽:“青陽,你想護著她可以,但你別往小蓮花身上潑髒水!我們兄妹相處這麽多年,小蓮花是什麽性子我們一清二楚,不用你在這挑撥離間!”


    青陽也不慣著他,扭頭立即來問我:“漓漓你別害怕,九爺在這,你告訴我,她剛才都和你說什麽了?你告訴我,我才能還你清白,要不然我和你都要背上挑撥離間潑無辜人髒水的罪名!”


    我躲在九蒼懷裏,咬住唇深唿吸,肩膀還是忍不住打抖,虛弱出聲:


    “她說,她不但要搶我的花,還要搶我的人,她說,總有一天九爺會出現在她的床上,她還把那東西塞我嘴裏,我討厭她,我討厭那個東西!”


    話剛說完,蓮芯就無辜的大哭了起來:“我沒有!我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小漓你就算再怎麽討厭我,也不能拿這種話來誣陷我!你怎麽能說謊呢?


    明明是你罵我狐狸精,勾引九爺,現在怎麽能編這些話在九爺麵前說呢!既然你這麽討厭我,那我走!


    我離開九爺還不好嗎,士可殺不可辱,九爺,原諒我無法再為您盡忠,蓮芯實在受不了這種羞辱委屈!”


    “小蓮花!”狐天明著急攔住蓮芯,堅定無比道:“我相信你,我相信九爺也信你的人品,有人想用這招挑撥你和九爺的關係,那她是打錯算盤了!”


    我不知所措的低頭,一時不知道該找誰求助,隻能胡亂抓住趙青陽的胳膊,一開口,鼻頭滾燙:“青陽哥,我沒冤枉她……”


    有血從我的鼻子裏流出來,滴在九蒼的袖子上……


    狐天明那邊依舊振振有詞:“如果祝漓堅持認定自己沒撒謊,那就是她的精神錯亂記憶出問題了,是她,病了!總之,小蓮花是絕對不可能撒謊的!”


    蓮芯裝模作樣的可憐啜泣:“小漓可能是真的病了,九爺,我不怪她,我一個活了幾百年的花妖,還能和她一個小姑娘計較不成……”


    又裝,她又裝!


    “你裝出這個樣子給誰看,那些話明明就是你說的你還不承認,每次見到九蒼就隻會裝柔弱扮無辜,我撕了你這張虛偽的臉!”我忍無可忍的從九蒼懷裏衝出去,伸手拚命想撓花她的臉。


    “漓兒!”


    現場亂成一團,狐天明護著蓮芯往後退,“九爺,你看她像是沒病嗎?我看她是真瘋了!”


    “你才瘋了你全家都瘋了!”我激動大叫,恨不得一口啃了他倆。


    九蒼從後抱住我的腰,一邊緊張把我往懷裏按,握住我胡亂揮舞的手,一邊柔聲輕哄:“漓兒,你冷靜點,乖!”


    趙青陽無計可施揚起手刀就想劈我,但卻被九蒼一個冷厲眼神給嚇得縮了迴去。


    我在瘋狂想要撓人,蓮芯那不要臉的在負傷展示演技,院子裏亂成一鍋粥,可能是將九蒼吵煩了,他便抬手將狐天明和蓮芯收進了趙青陽腕上的菩提珠,冷聲發話:“滾進去閉門思過!”


    趙青陽腕上的兩枚菩提珠微微亮了幾下。


    他將還在鬧騰的我忽然打橫抱起來,不許我再亂跑,無奈放淺聲:“你啊,和人打架打不過,和人吵架卻把自己給氣哭了,火氣如此旺麽?迴去給你擦擦鼻血。”


    我難受的靠在他胸膛上,抹了把鼻血輕輕呢喃:“九蒼你相信我,我沒冤枉她……”


    他拿我沒辦法的歎氣:“笨,我當然信你,夫人的性子我難道還不如趙青陽清楚麽?我知道,夫人向來不屑冤枉她人。”


    我吸了吸鼻子,腦子總算不那麽疼了,乏力的歪頭枕他肩上:“我討厭她,我已經在躲著她了,是她攔著不讓我走……”


    “她是個居心叵測的精怪,夫人想鬧就鬧,隻要別吃虧就行。漓兒,你放手去做所有事,你夫君會給你兜底。你身後有我,害怕的時候,一轉身,我便在。”


    “九爺……”我抬起胳膊摟住他,哭的眼睛疼。


    隻是從院子進客廳的幾步路,我就已經趴在他身上睡迷糊了,鼻血都洇濕了他的墨袍——


    “九爺……”


    趙青陽等他抱著我在沙發上坐下來,才小聲歉意道:


    “剛才,他們說的是真的……漓漓的親生父親,確實有家族精神問題遺傳史,而且蓮芯這麽一說,我才想起來……


    她親爸當年發病的時候,也是這樣,但由於沒有給附近鄰居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所以村裏人也沒怎麽管他。


    漓漓現在的狀態,的確和她爸,很像。九爺,漓漓不會真的,發病了吧?樂顏都念叨好幾迴了,說要帶她去醫院檢查身體,她沒同意……


    要不然,等明天我帶她去醫院檢查一下吧?萬一真是那種病,也好早吃藥早抑製。”


    他聽完,卻問了另一個事:“狐天明說要把漓兒關起來的時候,漓兒明顯比之前更恐懼害怕,她是不是被人關過?”


    趙青陽想了下,說:


    “是,漓漓小時候被她親生父母抓走虐待過,她親生父母把她鎖在了箱子裏,還將她埋在後山上,老師兩口子找到漓漓的時候,漓漓臉都憋青了……


    那時候要不是老師私自動用法術去尋找漓漓,漓漓早就被活埋憋死在了後山。”


    他低吟:“怪不得。”


    趙青陽忍了又忍,半晌,還是問出了口:


    “九爺,你真的相信漓漓嗎?漓漓她肯定不會撒謊誣陷蓮芯,她不是這種人,我們倆從小一起長大,雖然後來分開了,但漓漓的性子我能感受到,她沒變……


    她本來就對你與蓮芯的關係很不舒服,你要是也不相信她,她該多委屈無助……就算,事情真如蓮芯說的那樣,是漓漓突然發作為難她,我也更相信是漓漓生病了,她控製不住自己。


    九爺,你是上方仙,等你恢複法力了你有辦法治好漓漓的對嗎?”


    “本王當然相信她,她是本王的女人,就算她說的不是事實,本王也信她。更何況,夫人本就沒撒謊。”


    “九爺,要是漓漓真有這個病,九爺你不會嫌棄漓漓吧……”


    他輕輕揉了下我的腦袋,附在我耳畔的磁音寵溺:“胡說八道,本王的女人,怎樣都是最好的。她是不是生病了還不能確定,你以後也不許在她麵前提這些事!”


    “好。”


    他埋在我的發頂深吸一口氣,別有深意道:


    “他們就這麽迫不及待了嗎,看來本王也要快些恢複法力才是。不然,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無法保全。”


    ——


    不記得我已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再有意識時,我好像看見月紅姐蹲在我的床邊,捏著我的手腕給我把脈——


    片刻後,輕輕自言自語:“脈搏無異象,隻是身體有點虛弱,陽氣不足……但,果真如我所料,體內有蠱蟲的氣息!”


    窗戶吧嗒一聲,有東西躍了進來。


    月紅姐姐警惕斥問:“誰!”


    “紅紅,是本君。”


    “白爺!你、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白貓無視月紅姐的驚訝,邁著貓步走過來,聲音陰沉:“紅紅,不許多管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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