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瘋失敗的謝戈乍一見到九蒼,陡然被嚇白麵容。


    而他身後的那些狗腿子也在見到九蒼現身後嚇得一哄而散,扯嗓子慘叫:“妖、妖怪啊,有妖怪啊——”


    謝戈那渣男愣了片刻,緊接著身子哆嗦的鼓足勇氣對上九蒼冷漠眉眼——


    “把眠眠還給我!”


    九蒼眯了眯深邃陰冷的鳳目,沒搭理他。


    趙青陽帶著樂顏也在此刻火急火燎趕了過來:“你的眠眠早就走了!別發神經了,是你親手弄丟了她,現在不肯撒手有什麽意義!”


    趙青陽說罷,向衡抬袖抹去嘴角鮮血踉蹌走向前,冷笑著用殘忍真相刺激謝戈:


    “你好意思,讓我們把眠眠還給你,我告訴你,休想!


    當夜你發那種惡心的信息逼眠眠主動去找你,要不是你,眠眠怎麽可能半夜三更往謝家老宅跑,又怎麽可能被你未婚妻抓到機會……讓人將眠眠淩辱致死!


    謝戈,眠眠已經不愛你了,她是懷著對你的滿腔恨意而逝去的!謝戈,假如你當初沒有用下作手段害眠眠失去孩子損了身體,眠眠不會死……


    沈玥是那個持刀的兇手,你就是那個遞刀的幫兇!


    我向家,必定會使盡手段請沈玥小姐餘生都在牢獄裏安享天年,至於你,謝戈,我無法讓你餘生不見天日,但未來的時日裏,我會經常提醒你,眠眠是如何被人折磨到斷氣的。


    謝戈,法律懲罰不了你,那就讓眠眠來懲罰你!”


    “不,我不知道沈玥會對眠眠下這麽重的手,我如果曉得沈玥存了這個心思,我會阻攔的。向衡,我沒想害死眠眠……”


    謝戈精神不正常的捂著頭朝向衡解釋:“你知道的,我從小就愛眠眠,我不會真讓她死的……”


    我聽不下去的出聲反駁:


    “這僅是基於你現在得知真相的前提下,你才會這樣說這樣想!


    如果江眠還活著,如果你不知道這些年一直是江眠在替你背鍋,沈玥找人去欺負江眠,你大概率還是會選擇視若無睹,因為你需要用眠眠來討好沈玥,你需要用對江眠的置若罔聞來證明你對江眠的不在意。


    你恨江眠害你爺爺錯過最佳搶救時間,你將江眠視為害死你爺爺的兇手,這些年你靠折磨她來發泄你對她的恨,你加注在她身上的怨恨沉重且狠戾。


    但殺你爺爺的兇手換成你自己,你還會把加注在江眠身上同樣的恨意轉移迴自己身上嗎?


    你會像這些年來折磨江眠那樣,折磨你自己嗎?


    你不會,一旦角色轉移到你自己的身上,你隻會想到如何推卸責任,如何為自己找理由借口,你隻會拿從前的情意,來pua江眠原諒你。


    謝戈,你比天底下任何人都自私,你口口聲聲的愛不是愛江眠,而是愛你自己。”


    “眠眠不是這樣的,我愛你,我這一生隻愛過你一人,你要相信我!”他激動得整張臉都扭曲抽搐著,說著還想往我身上撲。


    嚇得我轉頭就往九爺懷裏藏。


    有九蒼護著我,那神經病自然不敢再靠近。


    樂顏唏噓道:


    “沈玥已經被警察帶走了,與江眠的死相關的嫌疑犯也全部逮捕歸案了,沈玥與你的婚禮,應該沒機會再重新舉行一次……


    謝戈,你造的孽,你害得江眠這麽苦,還不夠嗎?


    放手吧,江眠不想跟你走,生前她沒有一日是自由的,死後,就讓她隨心一次,別再強求了,就當是看在江眠曾那樣真心待你的份上。”


    趙青陽凝聲道:


    “同為男人,我瞧不起你,但我更可憐你。


    你本該有一段美滿的姻緣,幸福的人生,本該和喜歡你的人長長久久,白頭偕老,可你卻親手毀了她,揉碎了那顆萬分真誠的心。


    可盡管如此,你還是比許多人幸運,至少你曾經擁有過……放手,對你們都好,強迫她與你冥婚,隻會讓她更痛苦。”


    謝戈承受不住打擊地連連後退,撞在豪車的車燈處,笑著笑著就哭出了聲:“眠眠,你終究還是不要我了,眠眠……”


    趙青陽給了向衡一個眼神,向衡立馬會意,迅速迴到車上,一腳油門帶著江眠衝出圍困漸漸消失在寬敞的大道上——


    不久,謝家人得到消息攆過來將恍若丟了魂的謝戈帶了迴去。


    事到如今,也該有個圓滿結局了吧。


    解決完江眠的問題,我們四人總算能打道迴府,迴家歇會了。


    隻不過,剛到家樂顏就接到了沈家興師問罪的電話,沈玥的父母,要見樂顏。


    “沈玥父母肯定知道了這事你也摻和其中,他們不是什麽好東西,我跟你一起去!”趙青陽關切道。


    樂顏焉巴巴地低頭,“你跟我一起去有什麽用?他們再厲害還能吃了我不成?更何況,你敢見沈家長輩麽。”


    趙青陽:“我……”


    樂顏勾唇譏笑:“嗬,意料之中。”


    隨後便拎起自己的包,出門上了沈家派來接她的車。


    趙青陽捏緊手,欲言又止:“樂、”


    那個‘顏’字,遲遲沒能喚出口。


    我走到趙青陽身畔,挑眉慫恿道:“想追就追,猶豫什麽?”


    趙青陽踟躕著低頭:“我、和她……已經結束了。”


    切,嘴硬。


    我靠過去又說:“誰說結束了不能做朋友,不能關心她?朋友有難,你去留意一下,有問題嗎?”


    他一怔,沉默半晌,扭頭,正兒八經地和我道:“打小我就覺得你比我聰明,現在,你依舊腦子好使啊!”


    我開心與他抬手擊掌:“去吧,沈家那邊要是有個什麽問題,大不了我給你兜底。”


    趙青陽手忙腳亂地整理衣服摸摸口袋:“那我現在過去,晚上不用等我迴來吃晚飯。”


    “好。”


    趙青陽同我交代完就捎上頭盔跑出去騎上他那輛媽見打的鬼火摩托車噌的一下飛奔出去了。


    他倆都不在,我就端上剩飯去後門外喂流浪貓。


    秋天已經過了一半,眼見著天越來越冷,再過一段時間得給流浪貓們在後麵搭個小窩……


    剩飯放在竹林裏,沒多久兩隻小花貓就鑽了出來,先是繞在我腿邊溫順地蹭了蹭,喵喵叫了兩聲,後才乖乖吃飯。


    隻有兩隻……剩下那三隻呢?


    我進竹林子裏找了找,後來在竹林深處見到了小白和兩隻大橘……以及、一隻身上帶血、瘦巴巴的眼生小流浪貓……


    小流浪貓通體雪白,生著一雙極美的深海色藍瞳子,長相好似和普通流浪土貓不太一樣。


    臉型明顯比旁邊那三家夥要幹癟點,一身絨絨白毛被折騰得髒兮兮,尾巴、好像也比小白它們的要大些、蓬鬆些。


    看樣子,應該是剛和別的貓打完架。


    爪子上還掛著淋淋鮮血呢。


    小白見到我,趕緊討好地用腦袋蹭蹭我小腿。


    旁邊兩隻大家夥還守在小流浪貓身側,此時正用一種可憐兮兮的眼神盯著我……


    對於這種情況我早就見怪不怪了,畢竟,誰能想到最初我家旁邊隻有小白這一條流浪貓呢。


    小白其實是這個家的原住民,它主人在這裏住了兩年,後來聽說是要迴老家結婚了,就不再續租這裏,收拾行李走人了。


    但,小白主人走的那天沒有帶上小白。


    可能是因為小白並非品種貓,而是實打實的田園小土貓,起初收養它沒有成本,所以後來遺棄它,也不心疼。


    直至我搬進來那會子,小白已經被鎖在雜物房裏餓成皮包骨了。


    我不是沒有想過繼續收養它,隻是小白似乎被上任主人傷透了心不願再相信人類,任我怎麽用貓條貓罐頭勾引,它都隻顧著悶頭吃,不認人。


    我將它關在院子裏好吃好喝地供著,她反而因為出不去院門差點被嚇應激,於是為了她和我雙方的生命安全著想,我尊重它的意見給她自由……


    她也成功由一隻院牆內的小家貓擠進了流浪貓的隊伍中。


    但這家夥臉皮厚,靈魂在外流浪,肉體還饞著我的貓罐頭。


    大抵是之前被我喂習慣了,這家夥隻要在外找不到吃食,就會立馬迴來找我要。


    後來我實在拿它沒法子,就隔三差五端著剩飯來後門外的竹林裏喂它。


    隻是我萬萬沒想到小白竟然也是一隻有愛心、喜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貓。


    現在的大橘小黃和三花肉球都是它從外撿迴來的。


    每一條與我初次見麵的情景,都同今天這一幕差不多……


    不用說,眼前這隻雪團又是小東西從外弄迴來的!


    由於有了頭幾迴的經驗,這次我輕車熟路地擼起袖子,蹲下身,伸手小心翼翼地湊近那隻雪球,低聲安撫:


    “小貓貓別害怕,我來看看你的傷嚴不嚴重,乖啊,你千萬別撓我……狂犬疫苗現在可貴了。”


    許是它傷得挺重,此刻已經沒精力再動彈反抗了,所以哪怕我的手指戳到它腦門,它也一絲反應都沒有。


    隻懨懨伏在地上,一雙眼皮沉重往下耷拉。


    倒是隻性格好的小貓咪。


    它沒抗拒我的撫摸,我便壯著膽子去拿它受傷的那隻爪子——


    抬起它毛茸茸的右爪才發現,這小東西的身下全是血,胸腹處一大片的傷。


    傷口一看就是動物撕咬的痕跡!


    “怎麽會傷這麽嚴重,這架勢,是要往死裏打啊……”


    它身上的傷口太深太多,我一個人肯定是處理不了的,斟酌再三,我還是決定帶它去寵物醫院!


    流浪貓的命也是命,我今天如果不管它,它跑去別的地方肯定過不了多久傷口就會感染,到時還能不能留下一條貓命都難說。


    “小貓咪乖啊,我帶你去看醫生,醫生會把你的傷口包紮好,用不了幾天你就能好起來了。”我抱起那隻受傷的雪團子,輕輕撫摸雪團子的腦袋低聲安撫。


    但讓我意外的是,小家夥在我懷裏安靜地窩了幾秒,我抱著它正要往家走,它卻突然激動地掙紮起來——


    我怕摔著它就下意識摟緊它,而它,竟一口咬在了我的手腕上。


    趁我吃痛鬆手一個箭步跳下去,飛身躍進竹林深處。


    等我捂著陣陣刺痛的手腕反應過來昂頭看它時,它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這個忘恩負義的小白眼狼,我是想救它,它反而轉頭咬我!


    小家夥牙齒比我想象中的還要鋒利,我拿開捂在腕上的那隻手,隻見腕骨處赫然留下了四個血窟窿……


    白眼狼,咬得還挺深。


    我垂頭喪氣地迴家,從客廳的電視櫃下翻出了醫用酒精,咬牙做了自己半天心理建設,才硬著頭皮閉眼把浸滿酒精的棉布往手腕上一蓋。


    手腕本就被那隻野貓給咬得痛到麻木,傷口沾上酒精更是驟然疼地撕心裂肺,硬生生將我的眼淚都給逼出來了……


    我咬唇忍住不哭出來,按著酒精棉直到那痛感漸漸減弱,才放心鬆開手指。


    “你怎麽了?”男人低沉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我一驚,慌張轉身,抬眸就撞入了男人憂心忡忡的深邃目光裏。


    “沒、沒事。”我心虛地把胳膊往身後藏了藏。


    他走過來,不放心地直接執起我的手,仔細查看我的傷口:“誰咬的?疼麽?”


    我本來想說不疼的,但又實在、憋不住地想和他訴苦:


    “疼……我剛才去後麵喂流浪貓,不小心被一隻受傷的貓給咬了。”


    “貓?”他英氣的劍眉皺了下,想和我說些什麽,卻又沒說。


    抬手,掌中銀光一掃,我手腕上的傷口竟奇跡般愈合不見了,連個疤痕都沒留下,“笨漓兒,受傷為何不來找我,有我在,至少不會讓你疼。”


    我驚訝地舉起胳膊,不敢相信的還用指腹揉了揉,果然不疼了,傷口完全消失了!


    “九爺你這麽厲害……嗚剛才我還想著要去預約狂犬疫苗呢!真是虛驚一場,白害怕了。”


    “我能辦到的,比你想象中的還多,傷口愈合隻是最普通的小法術。”


    他牽住我的手,別有深意地勾唇道:


    “夫人想要的,我都能為夫人辦到,夫人打算什麽時候,試著了解為夫?為夫能帶給你的驚喜,遠遠不止這一丁點。”


    “了解……”我頓時紅了臉,不好意思地小聲說:“我現在,不是已經在慢慢了解你了嗎?”


    “還不夠。”他帶著我的手覆在他心口,薄唇曖昧地湊到我耳畔,存心逗我:“夫人不如,先從為夫的身體了解起,再慢慢了解為夫的靈魂?”


    身體……腹肌!


    我嗆咳出聲,有點扛不住地匆忙轉移話題:“那個、九爺你晚上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他想了下,好脾氣道:“你吃什麽我就吃什麽,你方才被嚇到了,今晚我做飯。”


    “九爺你會做飯?”我意外不已,尷尬說:“我沒被嚇到,我隻是沒想到它會咬我。”


    “做飯,不是男人的必修課麽?你可以過來給我打下手。”


    他牽著我往廚房去,可是走了幾步,卻忽然道:


    “剛才咬你的不是貓,是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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