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玉佩送到我手裏,鄭重囑咐:


    “記住,玉佩掛在脖子上,不能離身!這枚玉佩至少能在老大迴來收拾那個鬼王之前,保護你不被邪煞近身。”


    我連忙用雙手接過玉佩,瞧著玉佩上栩栩如生的蛟龍圖案,重重點頭:“好!”


    小命暫時算是保住了,我放鬆幾分緊繃的神經,兩眼濕潤地感激望著趙青陽:“謝謝你青陽哥。”


    趙青陽拍了拍我的肩膀,


    “嗨這算什麽,即便不看在老師對我的恩情上,我也要看在咱倆從小在一起玩泥巴的份上幫你這一迴。


    走吧,別擔心了,有我們老大在,你這些都是小事,哥帶你出去放心吃一頓好的!”


    “嗯!”


    當晚。


    我帶著蛟龍玉佩迴到家裏,半夜惴惴不安地躺在床上,窗外一丁點響動就能嚇得我精神緊繃渾身冒冷汗。


    不過幸好,一夜無眠,一夜都是太平的。


    後來那幾天果然平安無事,什麽詭異現象都沒再發生了!


    我知道是蛟龍玉佩的功勞,就更加寶貝脖子上的墨玉玉佩了。


    期間趙青陽還給我打了幾通電話詢問我情況,又再三叮囑了我幾遍,不管什麽時候遇見什麽事都不能把蛟龍玉佩摘下來。


    事關我自個兒的小命,我當然千分萬分地聽話!


    隻是有件事,讓我稍微有那麽丁點不自在……


    終於,在第三天趙青陽照例給我打電話問平安的時候,我沒忍住的尷尬請教趙青陽:


    “那個,青陽哥,我可以洗澡嗎?”


    脖子上掛著這東西,洗澡萬一衝撞了龍仙大人……多不好。


    電話那頭的趙青陽頓住,半天,才支支吾吾說:


    “可、可以吧!你放心,我家老大可是正人君子,他不會在你洗澡的時候突然現身的!”


    聽他親口這樣說了,我也就放下了心。


    於是當晚我就裹著一身臭汗衝進了浴室,泡了個美美的牛奶花瓣浴!


    浴缸裏的花瓣是清香的,牛奶是溫熱的,我鬆開好幾天沒洗的長發,躺在浴缸裏邊清洗身體,邊歡快地哼著小曲。


    整整一個星期,我的噩夢終於過去了!


    還是青陽哥家的上方仙大佬管用……嗚嗚,等這件事徹底解決後我一定要給他老人家多上幾炷香。


    心裏是這麽想著,不知道是這幾天突然神經鬆弛帶來的後遺症,還是浴缸裏的溫水泡得太舒服,暖意太熏人。


    我剛把自己從頭到腳都清洗完一遍,就瞌睡的受不了,直接靠著浴缸睡著了過去——


    玫瑰花的清香還縈繞在鼻尖,恍惚中,有陰風吹進來。


    肩膀上的花瓣被風襲落。


    我覺得冷,想睜開眼,卻根本沒有張開眼皮的力氣……


    好冷,好累,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


    不久,好像有雙大手把我從浴缸裏撈了出來,抱進一個殘留著絲絲涼意的懷抱——


    那個懷抱裏,還染著淡淡的古檀香。


    我被放在柔軟的大床上,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遊走在我的臉頰、脖頸、肩膀、以及……腰肢。


    男人清涼如水的嗓音灌進耳中,像夏夜的風,拂過幽靜的水波,在人心尖漾起層層漣漪。


    “還是這麽秀色可餐,本王的小阿漓,總算長大了。”


    不知為什麽,聽見他這句話,我突然想到,我比別的女孩成人遲好幾年這迴事。


    我上初中的時候,班裏女孩子們就相繼來月經,生理方麵開始發育成熟了。


    可我卻一直沒有動靜,我媽因為我不來月經的事還帶我去省城大醫院檢查過。


    但得出來結論是,我身體沒問題,從醫學方麵來講,每個女孩的體質都多多少少有點差異。


    有的女孩身體發育的快,月經就來的早,有的女孩成熟的階段比較長,所以月經也來得晚。


    反正不是啥大毛病,從檢查上看,我的身體各方麵都正常。


    醫生這麽講,我媽也就放下了心。


    隻是到了十八歲,我還是沒來月事,我媽就有點等不及,到處搜索中醫偏方給我調理身體。


    然而還是一點效果都瞧不見。


    直到去年冬天,我才見了紅。


    當時我媽還特意給我包了頓餃子,說她和我爸懸了多年的心總算放下來了!


    從某種意義上講,我的確是剛剛長大。


    好像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我總覺得我身邊有個人,在跟著我……


    而這個人,現在正壓在我身上,大手撫至我的雙腿,掌心熱意摩挲得我心頭酥麻,意亂情迷……


    “我的阿漓,這樣引誘本王,本王會忍不住,想占有你。”


    “養了你這麽多年,總算將你養出了人形,阿漓,不要再離開我,這次,你想要的,我都給你,你想要我,我也給……”


    “阿漓,不想抱抱麽?”


    他的溫柔磁音,像攜著某種令人不可抗拒的魔力,支配著我抱住他,融入他。


    男人的唇,涼涼的,軟軟的,比我吃過的所有果凍都軟和。


    大手攀上我的腰,他勾著我配合他,迴應他。


    他將我全身上下都摸了一遍。


    末了,還往我脖子上用力啃了口……


    讓我又疼又癢。


    ——


    清晨,我從夢裏驚醒。


    第一反應就是掀開被子確定一下夜裏是不是真有什麽東西來了!


    可當我把被子扔開以後才發現,我身上的睡衣還穿得好好的。


    我頓時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也驟然放開。


    看來真是我在做夢……


    做的還是春夢!


    不過一想起夢裏那個貼在我耳邊不停喚小阿漓、漓漓的聲音,我還是會忍不住的心跳加速,麵紅耳赤。


    這也忒丟人了些,我竟然在夢裏和男人親嘴……還喜歡上了男人的聲音!


    果然,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肯定是白天刷帥哥視頻刷多了,夜裏才會夢見那麽、聲音好聽,完全達標我理想化的男人……


    唯一的遺憾可能是,沒看清臉吧?


    我記得,我好像還和他十指相扣了。


    那隻手,也骨若修竹,指節分明,好摸得不像話!


    如果不是鬼物,單純隻是個美夢,我還是能饞一口夢中那美男子的。


    拖著剛睡醒還疲憊沉重的身軀下床穿上拖鞋。


    我打開浴室門,果然見到浴室裏浴巾與洗漱用品都是按照我的習慣放置好的。


    浴缸裏的玫瑰花瓣被清理出來丟在垃圾桶,牛奶也放了下去。


    這一看就是我昨晚實在太累了,昏昏沉沉的狀態下把浴室收拾好才爬上床睡覺的。


    看見這些證據,我心裏的最後一絲懷疑也被打消了。


    不過,就在我強打精神賣力刷牙,準備元氣滿滿地迎接新一天時……


    我突然在鏡子裏看見自己的脖子上,有塊醒目的紅色印記!


    是個、草莓?!


    我瞬間整個人都精神了,停住刷牙的動作,瞪大眼睛看鏡子裏的那塊紅痕——


    來不及害怕,我就又發現另一件更可怕的事!


    我脖子上的蛟龍玉佩不見了!


    昨夜,是真的撞鬼了?!


    我急忙扔下牙刷漱完口就跌跌撞撞往往外衝。


    是不是我晚上睡覺不老實,玉佩落在床上了!


    天知道我發現玉佩不見了的時候有多慌……


    天也知道我魂都要嚇飛了地奔出浴室大門,卻在剛闖進臥室的那一刹,就看見一抹黑影站在我床前的時候,人都多懵……


    “大、大佬!”


    龍仙大佬!


    即便他是背對著我而立,我也能一眼就認出他。


    冥冥中就好似有種直覺,在告訴我他是誰,他是可以信任的人!


    大佬身穿一襲暗金滾龍紋的玄色古人衣袍,廣袖長衣,背影頎長。


    墨發過腰,高束金龍冠。


    他隻需往那裏一站,周身渾然天成的帝王威壓就無限散發,淩人盛氣嚇得人膝蓋發酸。


    想跪地給他磕一個的念頭隻在腦子裏閃過一瞬。


    我就噗通直接雙膝砸地,敬畏有加地磕磕巴巴說:“大、大佬,你、你真的現身了!”


    不管我天生膽子慫,隻怪大佬氣場實在太強大,我、我害怕。


    他一頓,緩緩轉身。


    麵上還罩著半張青銅龍首麵具。


    真的是龍仙大佬!


    看我慫包的在地上跪著,大佬愣了片刻,隨即走過來,朝我伸手……


    我以為他要打我,下意識的腦袋一縮躲了下。


    他撈了個空,動作一僵。


    但下一秒,我整個人都被他摟腰提了起來!


    大佬側首,薄唇刻意貼近我的耳朵。


    趁我被嚇得腦子犯渾不敢胡亂掙紮,溫柔低淺的啟唇慢語:


    “小阿漓躲什麽,昨晚,不是很喜歡往本王懷中蹭麽?”


    昨晚、往他懷中蹭……?!


    僅這一句話,我的腦子裏瞬間轟然炸開了鍋!


    我被這記晴天霹靂給劈得找不到北,當場驚唿:“昨晚的男人、是你?!”


    怎、怎麽會?


    他不是龍仙嗎!


    他勾唇,聲音依舊好聽得誘人:“怎麽,不像麽?”


    我被這個事實震得雙腿發軟,幾乎整個人都癱在了他的懷裏……


    趙、趙青陽不是說他家老大是個正人君子嗎?


    可昨晚的他分明就是個……有風度的色狼!


    我難以置信的咕咚咽了口口水,趴在他健碩寬硬的胸膛,害怕地差點哭出來:


    “大、大佬,你別這麽……熱情,我、我害怕。”


    大佬青銅麵具下的幽深眸子微亮,像夜空中的粼粼海麵落滿星辰倒影,熠熠生輝。


    聽我這麽說,靜了靜:“你若是自己能站好,本王就鬆開你。”


    我一怔,這才丟人的反應過來此時此刻,好像真不是他故意要摟著我不放。


    而是我腿軟整個人都癱進了他懷裏,他不得不摟著我腰身支撐我。


    我一個激靈從大佬懷裏跳出來,後退兩步離大佬遠些,在大佬跟前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


    “大佬你這是、從上頭迴來了?大、大佬,要不然您先迴堂口,等、等有事我再叫您?”


    要我和這位大佬住在一起,我怕折壽……


    以前好像聽過龍性本淫的說法,沒想到是真的!


    雖然他昨晚隻是親了摸了,但、但夜深人靜孤男寡女的萬一幹柴烈火……那我豈不是要失身給龍仙了!


    我正想找借口把這位大佬給打發走,門外卻傳來‘叩叩叩叩’的敲門聲。


    我歉意地看了大佬一眼,然後果斷衝下樓去開門。


    拉開一樓入戶門,迎上的是樂顏那張灰白色沒有表情的俏臉。


    我見到她,雖然意外她怎麽突然來我家了,但還是很熱情地把她拉進客廳,


    “樂顏,你來之前怎麽不打電話和我說一聲,你臉色怎麽這樣差?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我把她按在沙發上坐著,正要拿杯熱茶給她送過去,卻突然發現樂顏的頭發……


    發梢在滴血!


    樂顏整張臉都呈現一種衰敗的土灰色,麵部什麽表情都沒有,眼神直勾勾的,挺直脊背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就好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提線人偶。


    她坐在這裏,唯一能將她與活人聯係到一起的,是她微微起伏的胸口。


    我越看越覺得不對勁,脊背發涼地硬著頭皮,伸手晃了晃她胳膊:“樂顏,你怎麽了?”


    她的手也好涼!


    樂顏僵硬的扭動脖子,昂頭,眼珠子慢半拍才轉過來,說話也是機械的一字一頓:“你、猜!”


    下一秒,樂顏的頭皮就驟然裂開,鮮紅的血液從樂顏頭頂咕嚕咕嚕冒出來……


    手裏的茶杯啪的一聲砸碎在地上。


    “啊!”


    我頓時尖叫出聲,顫抖著倉皇後退。


    突然想到剛才的敲門聲……


    是四聲!


    人三鬼四神仙五。


    敲四聲是鬼進門!


    樂顏咧著嘴,詭異地瞪著我咯咯發笑,也就一瞬間的功夫,樂顏裂開的頭皮裏就冒出了另一顆血肉模糊的頭顱。


    那東西撕開樂顏的長發人皮,像隻龐大的蛆一般,不停扭動著血淋淋的新身軀。


    嘴裏還發出了雌雄同體的粗獷鬼怪聲音:


    “我的新娘啊,我終於進來了。”


    “別以為你在門上畫禁製,躲在家裏不出門我就拿你沒辦法,跟我走吧,我要你陪葬——”


    我看著那團龐然大物想要靠近我,瞬間心髒都要驟停了。


    一秒不敢多耽擱的轉身就往樓上跑,拚出吃奶的勁衝樓上房間哭嚎:


    “大、大佬救我,有鬼啊!”


    雙腿本來就被嚇得發軟,爬樓梯沒有多少力氣,那團黏糊糊血淋淋的惡心東西還突然飛上來攔在了我眼前。


    化出一張沒有皮的醜陋人臉,猛地朝我撲來,鬼笑著一喊:“祝漓,你逃不掉了!”


    “啊!”


    我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卻不想後腰撞在樓梯欄杆上,緊接著整個人都失重從二樓翻了下去——


    我又驚又怕的哭嚎得更厲害了。


    極速墜落的過程中,一隻健壯有力的手臂托住了我的腰身,一把將我撈迴了那個染著淡淡古檀香的懷抱——


    男人右手護住我的後腦勺,左手攬在我側腰上,抱著我用法力控製下墜速度,攜我緩緩落地。


    我知道是他來了,本能的摟住他,瑟瑟發抖地把腦袋往他懷裏埋了又埋。


    直到雙腳沾地,我也不敢從他懷中出來……


    他撫了撫我的頭發,似在無聲安慰我別怕,薄唇湊到我耳邊,一聲嗤笑:


    “嗬,小東西。剛才不還對本王避之不及?也好,你要記住了,這世上隻有本王才會在你遇見危險時,保護你。”


    說完,還往我耳尖上啄了一下。


    我再度被他給驚到神魂一震!


    這種時候還想占我便宜……嗚這大佬真是一點也不矜持啊!


    我緩過神來本想從他懷裏出來,但隻分開了兩秒,我就看見追著我不放的鬼物這會子又次牙咧嘴地撲了過來!


    於是我就沒出息地又把腦袋埋了迴去,吸溜著鼻子,抹著眼淚在心底不停念叨:


    “太嚇人了太嚇人了!”


    鬼東西撲過來就要和龍仙大佬爭個高低,“你碰我看中的女人?我和你拚了——”


    龍仙大佬淡淡低吟:“你的女人?”


    低頭看了眼縮在他懷裏求生欲極強的我:“這明明是本王的媳婦。”


    我:“啊?”


    什麽時候成媳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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